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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巨大的震动。结束了这场三界地战争。直到现在,轻弦也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轰天雷杀引来了这场天地的浩动。还是只不过是巧合。或者说,是他们可笑的在虚空里争讨,让天地实在无奈,想要出手教训这些不听话的孩子们!
在那一霎,他有种感觉。一切都不存在一般的感觉,他并没有觉得恐惧,只是觉得平静。身体失控飞起的一瞬,他像是终投入到母亲的怀中。终是融进天地的空间里,灵魂那一刻得到安宁!或者这就是他临死前地念头吧?正是这种念头,让他得到安慰。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地不甘愿,没有不甘愿,所以不恐惧。那么,他是正确的!
世界还存在,那说明天与地已经承认。承认了妖鬼地身位,承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来证明他地想法是对的,因为太康山顶,出现了与华阳一样的倒层云。蓝色的,层层悬垂,像是一个倒挂的城堡!
那是虚空入口的证明,并非是冥界的忏悟道,而是第四界,魔界的大门!太康山也发生了变化,入口出现了两座拱起的高山,半弯状有如一道弯拱大门,垂着蓝色的冰帘。巨大的蓝色冰帘,凝止不动。远看如瀑,近观如镜。如今,已经成了一道知名的景观!
轻弦此时站在华阳山巅,这里的凤歌台已经是新修砌而成的。原本的,早因山体的异化而不复存在。山腰上,依旧是双极宫。华阳府的大本营,同样也是新修建的。不再隐于花丛绿雾之中,而是悬于山体,像是垂吊着的一般。
那次震荡之后,他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碎石断木掩埋。他挣扎着出来,触眼却是陌生的环境。或者这里曾经他也很熟悉,但地况的变改让他有些惶然。眼前有大河,像是川河,却又不像。到处都是残桓败瓦。天空是黄色的,迷蒙着不散的烟尘,每一口气,都混浊不堪。但是,却没有那阴寒的冥气!正是因为没有,他才觉得欢喜,不管肺有多窒,不管身骨多痛,都像是久违天地一般的大口呼吸。
他摇摆着残破的肢体,站起身的一刻,感觉到心底的空荡。那是灵魂残缺的证明,他完全感觉不到真祖的魂力。而与真祖魂力相融的他的灵魂,也有一部份在残败!
空荡荡的,触目都是荒芜。倒下的石柱埋在泥土里,而身侧,竟似有山景。这里究竟是哪?他竟看了许久都分辩不出。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天空总是昏黄。但渐渐的,开始拢上阴暗。有黑夜和白天,原来,还在人间!!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九十六章战后复重建
魔从心起,还从心灭。
心若灭时,寂灭现前。
心灭幻境灭,执欲魔圣见。
静定从心起,无心天心现。
轻弦看着满目荒凉颓败,触眼皆是空茫,感觉不到半点人息。心中空空,却产生如释重负的之感。没有喜悦,没有悲哀。也再无以往错与对的分辩,脚下依旧踏着大地,头顶依旧是天空。世界像从来没有变改过,巨大的震荡,像是心灵发出的怒吼。那一瞬间,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
他用力的呼吸,胸口的疼痛也无法遏制他这种对空气的渴望。残破的身躯此时却是轻飘飘的,但这种人间的感觉,让他微笑。纵是满脸的血渍,依旧不减那分明艳。
他慢慢踱步,第一次,像是在欣赏风光般的闲散。摇晃着支撑,站起来便不倒下!向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大河走去。河水翻腾,波浪汹涌,似红似黄。像是混沌初开,裹卷了大量的尘泥。恍惚之间,看到河畔似有人影。他微微的凝眸,勉强的迈步。
是一对老者,一男一女,皆须发苍苍。二人盘膝坐在河畔,轰鸣的河水,他们却视而不见。翻卷的浪溅起的水花有如落雨,打湿轻弦破败的衣衫。让他的面上濡湿的感觉。
他们佝背垂头,看着两人之间空空的地面。轻弦看着他们,忽然老妪开口,苍老嘶哑的声音:“这一盘,你输了呢!”
老翁咧着嘴,牙齿已经稀疏无几,摇头笑着:“还没还没!”
“你们在下棋?”轻弦诧异,盯着空空的地面,没有棋盘。不见棋子。
“是啊。时光悠悠。万物此消彼长。此时论输赢。言之过早。”老翁抚着长须。枯槁地面容此时却笑成老菊。“看来这一盘。还得继续下。”
“为何不见棋盘?”轻弦异道。
“天下万物。皆是我等地棋子。”老妪半抬着头。看着轻弦而微笑。
轻弦心中微凛。怔然看着他们:“真神?”
“天地之形界。皆在我心中。真神不由人。更何须人拥?”老翁慢慢开口。“三格四格。皆由我等来定。存在便是有理。又何须你等认同?”言语之间。人形已经渐渐隐去。声音却依旧盘恒。
“静定从心起。无心天心现。”声音忽男忽女。忽老忽少。重重迭迭。在轻弦心中不散。“残缺之魂。倒比以往干净!”
轻弦静静的看着空荡荡的河岸,笑容却未散去。存在便是有理,又何须认同?天下万物,皆是天地心中的棋子,谁又比谁更高贵?谁又能判得谁地生死存亡?力量又算是什么,天摇地捍的一霎,再霸道的力量也是惘然!
当妖鬼在这世上流连的时候,就已经得到天地的承认。不承认的。只是那些自命不凡的俗子们。
真祖的元神散去。摧发元神的强悟也被其带走部份。灵魂残缺,但却悟得真谛!真是比以往干净了呢!
轻弦地回忆因身后的一声低唤而被打断。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慢踱而来的老者:“师
天慈依旧一袭青衫。花白长发绾得齐整。瘦削而挺拔,眉眼微微带着笑:“为师知道,你定在这里。今天,是伯凯的生忌。”
“嗯。”轻弦笑笑,伸手扶搀过他。今天是父亲的生辰,两年前的那场大震,父亲为了凤歌台上与他同任哨责地弟子。以他并不精湛的华阳聚行真气,做了他最后所为华阳能做的事。轻弦得知地时候,并没有哭泣。他知道父亲最后定然不悲伤。父亲从未忘记过身为华阳弟子的责任,就算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入金绞盟,不能替宗门冲锋陷阵。他也依旧未忘记过,曾经入天宗之时所发地誓言。
这也是一种坚执和愿念,但这种愿念,给了他最后的力量,却没有让他的灵魂陷进哀伤。所以轻弦不会为他哭泣,因为轻弦也是华阳弟子。他会以更坚执的心,继续这条路。
“今天播云城复建开城,他们选在今天。”天慈站在轻弦的身边,“在他们心中,岳伯凯是一个好城主。”
“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轻弦看着师父,这两年,师父又苍老了。
“天路已经发出三次金光轮道,你何时上路?”天慈伸手拍着他的肩,“五魂不齐,天路仍召。看来这次没有白打。”
“等我找到洛奇。”轻弦低语,这也是师父切切所希望的。找到洛奇,找到月。两年了,没有他们的消息。他亲自去了太康,太康城已经不复存在,魔岩和青圭所处之地拱起两座高山,太康城所在的位置形成一道弯拱之地。筑上冰帘,有虚空幻道迷阵!深彻地冥隐气,拒绝所妄图踏入之人。他不知道月和醉,是不是也受到召唤进入了那里。但没找到他们之前,他总不能安心上路!
巨震地时候,华阳周边的诸座大城都受到毁灭性地打击,包括华阳山,也在风雨飘摇之中。双极宫倾刻倒塌,镇魂狱被乱石堆填。
迎舞,消失在那场大乱中。清理残骇之时,没有找到她的踪影。死了,还是走了,轻弦一无所知,但醉从此也没再回来过。不仅如此,月和洛奇,同样也没再回来过。
雨萱以自己藤妖之体架成巨大罗网,这种放弃真身地行为让播云城受到的伤害比任何一个城镇都要小。她是妖鬼,接受了醉的血。异化了自己的身躯,成了渴血的妖鬼。但是,那些受到她恩惠的百姓,依旧尊称她一句萱大夫。不管她还能不能使用续脉络丝引,她依旧是萱大夫!她终于明白,不管是妖鬼还是妖怪。别人如何判定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自己的心。她练化人形,修行妖法,为的是救人。当她的心在毁灭的边缘徘徊的时候,是轻弦告诉她,存在的理由,只在于自己一直的执愿。只要不放弃这丝愿,不泯灭最后的良善。她永远都是救人的朗雨萱。世上有些情感,是你无法得到,与付出多少无关。但得不到并不代表就是失败,人生依旧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追求!
为妖鬼正名,不一定是要有捍天动力的力量。最后的那一刻,雨萱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不是为了轻弦,不是为了让他刮目相看,不是想向他证明什么。她只是想救人,竭尽所能,与那不可捍改的强力对抗。她做到了!
如今,她植根在华阳山,弯曲盘绕的碧茵罗。但她需要的不仅仅再是水精和土元,她还需要热血!但肯为她浇灌的,已经不仅仅是轻弦。轻弦每每看到她细细的花叶,丝脉却是黑色的。但这黑色的脉络,永远无法掩盖她的粹灿。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她当时的形景,却可以想像的到,她那时眼中的光彩。她有着一把极致柔亮动人的碧绿长发,这是她化形以来,最值得她骄傲的地方。但是现在,那飘散着鲜亮柔嫩颜色的动人影像,会一直留存在很多人的心里。
或者很多年后,她会再度化成为形。或者,她可以像朗繁栖一样,冲破自身的极限。生法杀法两相宜。但要看她了!最为柔弱的枝条,却可萌发最强大的力量。朗雨萱的心,再不会像以往那般凄哀!
正是因为看到雨萱的坚持,他相信月和洛奇依旧在人间。月就算成全夜魔罗,也绝对不会弃洛奇而去。他不会与夜魔罗相合,不会放弃自己的肉身而去追求力量。这不是月的本身,更不是让他坚持至今的执愿。他的执愿在洛奇身上,不管别人相信与否。轻弦相信,他们一定会留在人间。哪怕是死在无人知的角落,也一定是在一起!
他心中总是难平,这些事让他放不下。天路,是他一直追求的方向。如今也是,登天而上,并非是为那近天之力。而是,他需要更远大的目光。天乾之眼,守卫人间。他岳轻弦会一直如此,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以一颗平静的心而上。此时,他如何能平?!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九十七章归来,花与月
华阳山主峰如今直耸入云,有一半尖峰隐于云层之间。那悬垂的倒层云依旧有如凝止倒挂的城堡,凤歌台已经深处雾霭之中。但于台上,隔着缥缈层云,依旧不碍目视,放眼之下,大片景致皆尽揽于眼底。
这两年来,幸存的人们开始着力重建,或者世界就是如此。越是破败,荒芜。越可以激起人们团结一致的心。而当渐渐富足,一切安定的时候,又往往引发人更多的贪婪。
当人们不再把力量消耗于争斗,天路暂时被人丢在脑后的时候。团结而至的力量,总是可以给人格外的惊喜。
清波湖因川河的变流,城池的塌陷,地形的变化,已经不复存在。与浅草滩彻底连成一片,成为一大片广原。城池在这广原上重建,曾经血奴遍地的惨状,尸首伏满湖泊的景象。已经随着这大湖的消失而完全被埋葬,尘封在幸存者的脑海里。当岁月流逝,这些也将淡却,最终,被遗忘。
华阳山顶,重新悬起天宗的大旗。妖怪与人类的纷争,最终又回归一统。经过这场战争,四羽终是决定回归天宗。不再强求妖众跟随,一切听凭他们自愿。战后,雷云山因那次大震发生变移,由一座如叠盘环摞而上的大山,一分为三。成为并立于东南的一道大屏障,山顶的虚空道口不复存在,天界诛魔台口亦发生错位,已经与华阳山顶的虚空口合二为一。
沼泽亦有所变化,因河道的变故,成为纵横水径草滩的诡异之地。面积缩小了大约四分之一,但地理环境则更为的潮湿森寒。在地势扭曲的过程之中,沼泽受创也不小。很多妖怪死于地下强烈的挤压,这当中,包括了休叶广合的次女。广合一早就与华阳亲厚。大变之后,广合清点了人数。主动前来要求入华阳府门下。当四羽与华阳重合为天宗之时,广合亦不肯再入四羽妖盟。不过对此,羽光倒是宽厚了许多。妖怪与人类,都是这世间地生物,没必要分的如细详细,不用刻意再立妖盟。沼泽与四羽的恩怨,也不需要再分对错。如今最重要的眼前事,是渐渐休养生息。将这里的破败慢慢修复。
或者是因北方地形的变异,让大家都隐隐所觉,第四界已成事实。所以天界这次大开方便之门,频频向人间好手投出榄枝。而华阳也因曾经所为,这次并未大肆设阵,苛考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