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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泽锦也不计较,只是自顾自地把玩着手边棋盒里的黑子,轻轻地一笑,“老规矩,朕让你三子。”
泽榆暗忖着宫泽锦并不知昨夜他与小染亲吻的事儿,便心安了不少。此刻听闻宫泽锦的话,故意摆出一张苦瓜脸来,委屈地开口,“皇兄棋艺那般了得,却只让臣弟三子。”他越说越轻,最后闷闷地加了一句,“您这不摆明了不让我有赢的机会嘛!”
瞧着泽榆的双颊微微泛起红晕,宫泽锦终是笑出声来,“要不是咱兄弟感情好,朕还不会让你那么多。”说话间,泽榆更是撅起了小嘴,模样煞是可爱。
泽榆竖起一根食指,撒娇般地启口,“再加一子,就一子!”
宫泽锦瞧着泽榆这副娇羞的模样不禁失笑,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明烬会喜欢上这个懦弱的小王爷了,宫泽榆似乎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让人很愿意亲近他,忍不住地想要宠他。
“不行不行,朕已经让你够多了。”宫泽锦拒绝道,泽榆仍在坚持不懈地做着最后的争取,“我的好皇兄,您就让让臣弟吧!”他说得忒别扭,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宫泽榆会说的话,也只有在这两兄弟私下里他才会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吧!
宫泽锦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就再让你一子。”
泽榆立刻笑起来,将四枚白子放在四个角落的星位上,而后抬起眼看向宫泽锦,“皇兄果然对泽榆最好了。”
宫泽锦拾起一子,说道:“你是朕的弟弟。”口吻是那般的理所当然,将棋子放上棋盘,继而他又开口,“泽榆,你今日心情似乎很好,有什么好事吗?”
宫泽榆本来笑容满满的脸上突然闪过一道惊愕,旋即笑容完全褪去,他惶恐地愣了良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没,没有啊!”
泽榆的这反映反倒让宫泽锦起疑,“该你下子了。”见泽榆慌慌忙忙地拾起一子,还未来得及放上棋盘,却听宫泽锦再度开口,“你在紧张什么呀?”
手一抖,泽榆手中的白子似是在回应宫泽锦的话,“啪啦”一声落下,与棋盘相撞,发出一长串的颤音。
“那个,对不起,我,我……”他失魂般地拾起落下的白子,放好位置。
宫泽锦两指夹着黑子在泽榆之前下的那粒白子边放下,口吻淡漠平静,听不出丝毫的心绪,“你不用那么紧张,朕又没说你什么。”
泽榆诧异地偷瞄了一眼宫泽锦,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在专注地琢磨着这棋局,方才松下一口气,“是,方才是臣弟太浮躁了。”
宫泽锦勾起唇角,莞尔一笑,“你打小就是这副模样,一点小事都可以把你吓得半死。”
泽榆又是一怔,愣了一会儿之后下了一子,轻声道:“泽榆天生胆小,小时候还多亏了皇兄的照顾,不然的话,可能……”他稍稍一顿,又接着道:“可能,宫泽榆就不是如今的宫泽榆了。”儿时的记忆又偷跑出来,那段虽然遥远却分外清晰深刻的过去如心底烙印,竟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刺痛着心灵,惹得满腔的悲伤。
“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还耿耿于怀呢?”宫泽锦抿了抿唇,拾起一子故意放在一个空当,将自身的破绽完全暴露在外。
泽榆立即抓住那个机会,对这个漏洞进行猛攻,“皇兄对臣弟的恩惠,泽榆定当铭记于心,没齿不忘。”忽而他笑起来,“不过这一盘棋我可要认真和皇兄下,说不定能赢一回。”
宫泽锦挑了挑眉,“哦?是吗?那朕倒是很期待你要如何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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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棋子与棋盘的撞击声中缓缓流淌,一个时辰转眼即逝,宫泽榆突然跳起来,满眼的兴奋,“我赢了我赢了,皇兄你看到没有,泽榆终于赢你了!”他笑得很快乐,宫泽锦从没见过他这个皇弟笑得如此明朗,不禁也微微勾起了唇角。
“赢了朕开心吗?”宫泽锦问道。
泽榆连忙颔首而道:“当然了,臣弟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赢皇兄您呢!但是说起来,若不是皇兄失误下了那一子,臣弟也没有赢的机会。”说着,他手指那颗宫泽锦刻意失误的黑子。
宫泽锦瞧了瞧,嘴角噙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是你的棋艺进步了。”
“多谢皇兄夸奖。”泽榆欣然无比,忽然忆起他此行的目的,便又问道:“对了,皇兄的身体怎样了?”
宫泽锦一听这话,脸色又变得不怎么好看,轻叹了一声,他说:“朕没病,只是不想上朝罢了。”
“为何?”泽榆一惊,心想皇兄本不是个任意妄为之人,这早朝的规矩是先祖传下来的,宫泽锦本不应随随便便不上朝才是。
此时方闻宫泽锦回道:“我怕在朝堂上看不到他。”他苦笑起来,想他宫泽锦一世英名,如今竟为了逃避离慕染已离去的事实而罢朝,说出来也委实丢脸。
然而正当此时,小太监归禾进屋道:“启禀皇上,礼部尚书安陵大人求见。”
泽榆的笑容立即止住,宫泽锦眼梢微挑,透出些许邪佞气息,“安陵信?”他淡然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揣测着此人又来作何?忽而一道寒光闪过眸中,“宣他进来。”
“是。”归禾离开后不久,安陵信就步入了殿内,见了座上的二人他立刻俯下身来参拜,姿态甚是潇洒,“臣安陵信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宫泽锦扫了他一眼,低沉地道:“平身吧!”待安陵信起身站定,他复又开口,“不知爱卿此行所为何事?”
安陵信愣了愣,扮出一副为难状,支吾道:“这个……其实和皇上派遣的任务有关。”言下,他瞥了一眼坐在皇上对面的宫泽榆,眼神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是随意地一瞟,又似乎不那么简单。
而宫泽锦却已会意,冲安陵信招了招手,安陵信立马走上前去,在皇上耳边一番低语,泽榆不知那安陵信到底和宫泽锦说了些什么,只见皇兄的脸色突然变得缓和了些,眉宇间透出几许欣喜,继而他含笑而道:“朕知道了,你有心了,退下吧!”
安陵信轻应了声“是”,转身的那一际,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泽榆见宫泽锦心情突然大好,又思及之前他那句“我怕在朝堂上看不到他”,心里便猜到了个大概,只道此事与小染绝对脱不了干系,于是聪明地道:“看皇兄面泛红光,定是有好事儿了吧?既然如此,那么泽榆也就不再打扰,只嘱咐一句,皇兄日理万机,需当好好养生,这江山缺您不可啊。”
因为宫泽榆的懂事,宫泽锦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微微颔首,他对泽榆说:“朕有你这个皇弟也算朕的福气,今日就到这儿为止吧!回头咱兄弟再聚。”
泽榆微笑着跪安,直至走出养心殿,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垂落下来,而精神却仿佛在那一瞬间彻底地垮了下来。
之前在皇兄面前失了态,因为他太紧张的缘故,导致手一滑连棋子都没拿稳,这一举动无疑是完全将他的情绪暴露在外了,虽然宫泽锦没有对此刨根问底,但他多少也有些察觉到他的反常了吧?可他终究没有捅破那层纸,不知是皇恩浩荡还是君心莫测。
但无论如何,他和慕染之间的事是万万不可告知第三者的,特别不能让皇上知道,不然以宫泽锦那性子,怕是就算是他曾经疼爱有加的皇弟,也不会那般轻易地饶过。
而在泽榆离开之后,宫泽锦便对归禾下令,“宣离慕染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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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信告诉皇上说,离慕染昨夜并未随冷弦而去。宫泽锦闻之自是心情大好,突然间分外思念慕染,想见他一见。
然而归禾领命前往离府宣慕染入宫,却是扑了个空,回来禀报皇上道离大人并不在离府,宫泽锦倒也没有多说,只轻轻呵出一口气,自语道:“那人又不知跑去了哪儿,罢了,反正明儿早朝便能见着。”
他是这么想的,却不知这一刻的慕染正与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若他知道,此刻便不会表现得如此淡定。
林中,离慕染狠狠甩开剪湖的手,冷眼看过去,唇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眯着眼,眸中的光色却如一把锋利的刀,落在人身上便如利刃剐下血肉一般疼痛无比。
“你刻意将我叫到这儿来,该不会就想同我吵架吧?”慕染轻笑着,口吻显得极为慵懒。
剪湖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启口,“我并不想与你吵架,慕染,我们就不可以和和气气地谈谈吗?”
“呵!”慕染突然笑出声来,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和和气气地谈谈?你觉得有必要吗?”
他这话说得残忍决绝,可心里又何尝不痛呢?然而既然当日剪湖认为没有必要听他的解释,那么今日,他们也没必要再谈什么呢?说到底都是多余,说得多错得多,倒不如一句不说,省了麻烦。
“我觉得有必要。”但是剪湖的语气却显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他向前迈了两步,再度握住慕染的手腕,柔声而道:“慕染,你听我说,我喜欢你,所以我见不得你亲吻宫泽榆,气你看着他时眼里的温柔,甚至在事后连你的一句解释都不想听,那全是因为我在乎你,我爱你,你懂不懂?”
如果第一次的表白慕染因昏迷而没听到的话,那么这一次,剪湖是真真正正地下定了决心,要让这个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人清楚明白他的真心。其实归根结底只是“我爱你”这三个字,但剪湖却用了全部的勇气才得以说出。
那一瞬间慕染的思绪是空白的,而下一刻他突然笑起来,那抹笑让人说不清究竟含了一种怎样的情愫,他相信,这话如果剪湖放在三天前说,他一定会高兴得要疯掉,偏偏换做此刻,叫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从剪湖掌心里抽出手,他连连向后退去,“你喜欢我?哈哈,你爱我?”略显疯癫的笑声夹杂在这不敢置信的问句里,显得格外讽刺。
剪湖欲靠近他,而慕染却突然阻止了他的前行,“你先别过来,让我静静,我会想清楚你今天的话,给我点时间。”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颤,剪湖闻之愣了愣,嘤咛般说了一句,“我本以为你也是爱我的。”而后他自嘲地笑起来,“好,我给你时间。”
慕染转过身,拔腿就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只知一路上脑海中尽是剪湖的容颜,还有他那句“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甜蜜却又使人心痛的三个字,慕染使劲拽住自己的心口,莫名地感觉心里似乎有什么感情在蠢蠢欲动。
而当他恢复情绪站起身的时候,冷弦已站在了他面前。那人的手臂受了伤,袖管上沾了一片血迹,他望着慕染,神情分外悲绝,“慕染,是你派人来暗算我的?就为了将我逼回杭州吗?”
慕染对上冷弦的眼,眼角带了一分蛊惑人的媚,“是啊,谁叫你这人实在不识好歹,软的对你行不通,我只好用硬的了。”
“如果我软硬都不吃呢?”冷弦淡淡地问道。慕染笑得越发浓艳,“留在京都你终将会死,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我来亲手了结了你。”
冷弦微微蹙起眉头,“你要杀我?”说话间,他取下背上长剑,将剑拔出鞘递与慕染手中,“好啊,剑给你,有本事你这就杀了我。”
慕染握着冷弦的剑,剑柄很冰凉,而手心的温度却好似更低,他敛眉浅笑,暗暗低语,“我本不愿走到这一步,却是你逼我这么做。”说着手持长剑向冷弦的心脏刺去。伴着那一剑直出,冷弦迅速一闪,依然未能完全闪开,那一剑虽未命中要害,却还是伤了他。
慕染手法干练,刺入收剑两个动作不过须臾,顿时血如泉柱涌出冷弦的身体,染红了衣裳。
慕染说:“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秋日,微风拂过,带起片片落叶,冷弦却笑了起来,“好,我走,只是慕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想要杀我。”
那一天,那个绝望的背影,还有那句回荡在耳边久久无法消散的回应,让慕染本就痛着的心脏更加难受,仿佛被人生生地揪拧。
回首的一刻,他微微一怔,望着眼前人苍白了的容颜,他笑问:“王爷怎会在此处?”抬眸之际却稍有尴尬,瞧见面前府邸挂着的牌匾,他自嘲道:“我真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