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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从战场上的喊杀声与炮声中已判断出双方的情况,他认为全线出击的时候到了。于是传令全军:“按照原定部署全线出击!”
一阵尘埃四起,随着一片喊杀声满洲乒冲进战场。这些早已忍耐不住的铁骑,如今得令出战,真如猛虎下山,其势难当。
李自成农民军一时被打懵了,不知所措,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已被斩于马下。就连站在高岗上指挥的李自成也大惑不解,难道是天兵降临?
这时候满洲铁骑突袭而入,是因为发生了一个偶然而又突然的情况。
史书载:
“……清军蓄锐不发,按兵未动,待到日午,大风扬沙蔽天,咫尺莫能辨人;两军精疲力竭,多尔衮乃发兵从阵右部出……”
一阵大风,一片尘埃,使战场上的人不能开目。
大顺军睁开眼时,一支神秘的新军突然杀出!——他们短衣窄袖,发辫飞舞,这是什么军队!?
满洲兵——!
当大顺军意识到这是满洲兵突袭而来时,精神支撑力完全崩溃了……他们从来没有料到会与满洲兵在这时作战,刚才的神秘大风与尘埃,使满洲兵带上神秘的“天兵”色彩!
农民军,谁不信天像?天命?
虽然来不及细想,但大顺军一下子被打乱了阵脚。吴三桂军威复振,杀声震天。
一名副将大声报李自成:
“满洲兵来了!请我主急速先退!”
李自成从高岗上撤马而走……
大顺军在满洲铁骑与吴三桂的夹击下,从一片石向西溃散……清军追杀四十里退回。
多尔衮还是不敢猛追李自成。
李自成大军在天色将晚时退到了永平。
败走永平
永平在山海关西南不到百里处,是山海关的门户。
李自成退到永平之后,整理队伍,发现损失将近十万人勇,兵土们人心不定……李自成与牛、宋会商。牛金星、宋献策均以为吴三桂有清军为援,兵势猛锐了,而大顺军则新败不稳,不宜与吴三桂决战,应该与其讲和,争取时间。
李自成反复权衡,只有讲和为上策。
这时候,吴三桂已带大军追到永平城外,包围了永平。吴三桂的关宁铁骑这次损失了将近一半之多,现在只有4万骑兵了。多尔衮拨出一万清军马步兵,派英王阿济格统领,隶属吴三桂,请吴三桂追击包围李自成,多尔衮自领大军暂驻山海关。
多尔衮自有深意。吴三桂不言降清,就让他与李自成决一死战吧!阿济格统兵辅助,一是支援,二是观察,看李吴大战究竟会怎样:情况不清,不宜急进。
却说吴三桂也不想立即与多尔衮谈这种轧他想击败李自成,再找出太子,恢复明室政权;然后再与清军讲酬谢条件。不消灭李自成,一切都谈不上。
且说李自成主意已定,立即召集刘宗敏、李过等主将前来会商。农民军各将此时已听到吴三桂兵临城下的消息,他们各有所思。
刘宗敏虽在北京花天酒地,时仅月余,仍不失他那虎威之气,他并没有深思山海关一战失败的原因主要在农民军本身,而只是认为吴三桂是在满洲人的帮助下侥幸取胜,他有些不服气。
李自成听着刘宗敏那慷慨激昂的话,不禁蹙眉。他说:
“我看,咱们是不是双管齐下,一方面做好出战准备,而另一方面也与吴三桂进行交涉,或许可以暂且议和,退回京城再作计议。”
正在李自成深思时,军师宋献策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抬头看了看诸将,也表了态:
“讲和也是缓兵之计,待不成再行攻伐。”
李自成同意,诸将也同意议和。
李自成派出的使者是大顺政权兵政府尚书张若麒。此人精明干练,能言善辩,讲和谈判倒是用其所长。他本是明朝遣将,李自成攻陷北京后,归降了李自成,而且还做了大顺政权的兵政府尚书。
张若麒立即到城外二里外吴三桂大营求见。
此时正是深夜时刻,中军大帐灯火依旧。
吴三桂在考虑怎么攻城。
“报大帅,李自成派使者求见!”
使者?使什么?吴三桂一顿,命令:“请他进来!”
张若麒进帐,见吴三桂帐中极为简朴,心中颇为感慨。他拱手说道:
“大顺兵政府尚书张若麒奉命来与将军议和。”
“议和?怎么议?”吴三桂一声冷笑。
“以目下形势论,大顺军虽新败然其主力仍在。大顺军欲退出北京,与将军以复明之机,两军罢兵,不让清室外夷居间得利。将军以为如何?”
吴三桂没有说话。良久,他说:“请贵使稍候,容我与众将议决。”
张若麒刚一出去,吴三桂令众将集议。
有人主张不能议和,其理由是李兵新败,士气大衰,正是追穷寇之机。也有人主张议和,理由是大战使兵力消耗不少,极需休整。两派意见相持不下,吴三桂令诸将退下,待他思虑而定。
吴三桂对李自成是深恶痛绝的,按其心意当然是能在水平一举歼灭。可是理智告诉他,李自成虽新败,但其中部队仍有数万之多,如果固城而守,很难攻下。而他自己在山海关大战中的损失也不少,现在只有四万余人,再战下去,恐也难支。而且在清兵之侧,多尔衮多次意降,虽没达到目的,然而老谋深算的多尔衮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人?
在山海关大战中令吴军为先锋,这本无可非议。可是,当吴军与李兵交战后,他坐在那里不出击,放吴军被围数重,精锐部队损失过半。在两败俱伤时,他坐收渔人之利。如今兵临城下,如果再战,不保存点实力,恐怕又遭多尔衮暗算,思虑之后吴三桂觉得为今之计,和为上策。
主意已定,吴三桂立即召集诸将,取得一致意见即同意议和。
随即召来使者张若麒,提出交还太子,撤离北京,互不侵犯的议和条件。
张若麒飞速回营,报告李自成。
第二天,由牛金星起草一份议和文书。李自成与吴三桂在城外两军中间地带会面。
先由牛金星宣谈盟约:
“大顺朝与大明平酉伯吴三桂达成合议:自誓以后,各守本有疆土,不相侵越;大顺朝已得北京,准于五月一日交还大明世守;京师财货归大顺朝;人民备从其便;如清兵侵掠,合力攻击,人戚相共,甲申年四月二十四日。”
李自成与吴三桂先后划押用印。
两人执手对饮,共告天地。
水平盟约顺利达成了。
历史似乎要有一个新天地了。
十、旧时月色
李自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一字一句地道:“给我放火,把这皇室全给烧光。”
审时度势,绝处逢生,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就是智者的雄才与韬略。
面对国仇家恨,吴三桂联清抗李。
或许,他别无选择。
面对咄咄逼人的满清大军,吴三桂不得不和李自成——一个夺占了他心爱女人的情敌握手言和,一场大决斗换成了永平城下的盟约,虽然他恨得咬牙切齿。
或许,他同样别无选择。
吴三桂是清醒的。
他身感历史带给他的危机与机缘。
如果说李自成和多尔衮是两个沉重的天平的话,那么,吴三桂则恰好是不断在这两个天平上衡量着自己的份量。
他必须度过这场历史的危机。
他也必须抓住这个历史的机缘。
吴三桂是有份量的。
李自成归京 吴三桂背盟
连绵不断的闯营从湿润的茫茫晨雾中显露出来。
夜晚的云朵为了寻求人体的温暖,在这片营地的上空度过了一宵。现在太阳就要出来了,晨雾卷起了它的帷幕,迟缓地飘散开来,在营帐上留下了一串串白色的露珠。一层灰蒙蒙的蒸气依稀可见,从树梢,从潮湿的土地上徐徐升起,飘向云雾,随即又飘散开来。随后升起一缕缕黑色炊烟,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肉香。
天空中弥漫着灰烟,远处的山兵仍然笼罩在暗影之中。
一只麻雀穿街而过,随后传来了黎明的第一声马嘶。
一簇簇篝火都渐渐熄灭了。这时一层土褐色的灰雾笼罩了大地,李自成的军队又在晨曦中酣睡了一会儿。
而此时的中军大帐内依然灯火通明。闯王及诸将已一夜没合眼了。
身穿青衫的李自成左手托腮,右手按剑,坐在椅上沉思不语。那大沿的毡笠就撂在身前的案边。
刘宗敏打着阿欠站起来,伸伸懒腰,说:“李哥,要是依着俺,咱们再集合弟兄,回头将吴三桂这兔崽子打个落花流水,然后将那些满洲人赶出山海关,我们保你做皇帝,你看如何?”
李自成摆摆手,道:“捷轩,不可鲁莽。吴三桂虽不足畏,只这清兵倒也难缠得很,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况且咱们已与吴三桂订了盟约,不可不守。”
“什么鸟屁盟约,我……”
李自成瞪了刘宗敏一眼,刘宗敏便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忙低下头坐了下来。
一旁的军师宋献策上前说道:
“闯王,依我看,咱们还是应回师北京为妙,军士们已很疲惫,应稍稍修整一下。”
李自成微微点点头。
李自成对这位跛足军师十分器重,这家献策原来是江湖上靠行卜算命骗人为食的江湖术土,投靠李自成后,李自成封他作了军师,这宋献策倒也真的献了许多良策,很受闯王赏识。
“不过,不过……”
宋献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闯王的脸色。
“不过怎样?”
李自成注视着其貌不扬的军师。
“咱们虽然与吴三桂订下盟约,却也不可放松警惕,以防吴三桂背后掩杀。”
刘宗敏在一旁插嘴道:“量吴三桂这小子也不敢。”
“如何不敢?你抢了他的女人,他岂会善罢甘休,如果不是这样,吴三桂早已来降,还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损兵折将?”
刘宗敏大怒:“你……”
李自成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要再吵了。这样吧,天亮后,马上拔营起寨。袁宗第、高一功作先锋,我与李岩将军率中军,刘宗敏与李过殿后,天已不早了,大家都去吧。”
众将们都纷纷走出大帐。刘宗敏最后一个站起来,他依然是怒容满面,恨恨地瞪了军师宋献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咚咚咚大踏步走了出来。
浩浩荡荡的农民军连夜向北京城进发。
一路倒也平安,没有发现吴三桂追兵的影子。
四月二十六日午时,李自成的军队已接近北京城,那城楼上的“闯”字大旗正迎风飘摆。李自成不禁轻舒一口气。
而此时留守北京城的牛金星、刘芳亮已出城门十里迎接。
大军过后,城门吱呀呀紧闭,吊桥也高高地挂起。李自成又召来刘芳亮:
“明远啊,马上从老营抽调一万精兵,加强戒备。”
刘芳亮答应一声,急驰而去。
李自成率部将在文体殿外下马,在太监和宫娥们的引导下,进入殿内。李自成居中坐了龙榻,旁边的侍女忙递上一碗茶来。李自成没去换装,身上依旧是那件天蓝箭衣,他顺手摘下大绒帽,侍女们忙捧过去,立于一旁。
闯王见众将都露出困倦的样子,忙命众人回营休息,众人都欣然而去。
此时,牛金星与刚布防回来的刘芳亮请安完毕,站在一旁。
李自成问道:
“我走后,北京城的这些明朝降官是否对我大顺有不满的言辞?”
牛金星忙进前答道:
“回闯王,这些降官倒也安分守己,并没有私下联络,也没有半句对我们不满的话,想来他们是很感激闯王您对他们的恩惠。”
“那样就好!”李自成点点头,“不要将他们与皇亲国戚,还有那些所谓的开国功臣等同视之。”
“是。”
“还有,你把梁兆阳召来。”李自成吩咐道。
这梁兆阳也是明朝降将,官拜中允,为人清廉,颇有帅才,李自成对其有所耳闻,此番召来,是想看看此人究竟如何。
只见不多时,太监引一人入内,此人进得殿来,倒头便拜。口呼:
“罪臣梁兆阳,叩见大顺天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一旁赐座。”李自成在宫多日,熟悉了宫中礼数,这两句说得倒也有板有眼。
“罪臣不敢。”
来人站起身来,仍低头拱手,样子十分恭顺。
“抬起头来。”
“是。”
李自成低头看时,却见此人四十上下,中等身材,浓眉丰额,目似朗星,鼻直口方,大耳垂轮,气质不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