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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中秋明月落到人间,又如祭祀的白练……
“好剑!”
吴三桂脱口称赞道:
“谁?”那人急忙收起剑,回过头问。
吴三桂等舞剑人回过身才看清,此人二十多岁年纪,身材四四方方,胸脯宽大,甚是儒雅,眼睛深邃有神,显得很有智慧与定力。
吴三桂一看这青年便得出此人是一个喜欢舞剑读书之人,又别于江湖上那种拳师侠客。心里有了几分好感。观此人相貌,果是一个有作为之人,困顿不久。
“我们是过路的客人,想讨碗水喝。”
“啊,里面请!”
这青年把吴三桂和道人请进房内,一边倒茶一边问,“听口音,客官不像是本地人。”
吴三桂道:
“祖籍江苏高邮,出生辽东,乡音不改。”
这青年也特豪爽,自报了姓名,并介绍了一翻自己的身世。
这青年姓夏名国相,江苏人,因大考失利便带着母亲隐居于此。
吴三桂在此遇上老乡自是很高兴,谈得十分投机,吴三桂想起道人说自己有帝王之相,此人便是最好的辅臣,何不请他出山助自己在乱世之中谋取一份基业呢?
吴三桂向夏国相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
吴三桂与道人在夏国相的居室里喝了一会儿茶,歇够了便继续随道人踩山,夏国相也在一旁陪着。
道人在前面走,吴三桂与夏国相还有几个随从紧跟在后面
天将黑时,道人才打开罗盘,细细地测了一番,削了一根树枝插在凹上说:
“葬在龙口出天子,葬在凤口出皇后,葬在大鹏口里出将相,这里便是龙口的正中处,让葬者头枕山峰,脚踏流水。”
吴三桂听道人说要把自己的父母葬在龙口里,自是一惊,想说点什么,只见道人一挥手道:
“如果此地被贫道相中,必有显现。”
说罢在他看中的正中处插上一根木棍。然后让众人退在一旁。
吴三桂和众随从都不明白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时辰过去了没见有什么显现。众人正在疑惑,只见草丛一阵摇晃,一条碗钵粗的大蛇慢慢爬了出来,一直爬到道人所插的那根棍子前盘起来。
道人大声喝道:
“畜牲,此处已不需要你看护了,还不快走,另寻它方。”
道人的话间刚落,那巨蛇竖起脑袋,看着吴三桂半晌,又慢慢爬走很快隐于草丛之中去了。
道人向吴三桂行了个大礼道:“此龙地非您莫属了,您贵为天子,才有此大福,不然我等都得死于蛇口。”
吴三桂傻傻地站在那里,以为自己是在作梦,当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所听到的一切也是真的时,他忽地抽出腰刀,向呆呆的看着他的几名随从挥去。几名随从还没明白过来,就死于吴三桂的刀下。夏国相一见,忙跪在地上,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匍伏在地上,三叩九拜。吴三桂微笑着收起刀,对夏国相说:“事已如此,我不得不杀了他们。”
吴三桂指了指地上随从的尸体。
夏国相明白吴三桂此举的意图,他现在面临着李自成、多尔衮这两大敌人,这两人都势力雄厚,一旦他的父母葬于龙口,贵为天子之事传出去,还有他的活命吗?
夏国相忙道:
“臣知道,臣一定厚葬几位,重赏家眷。”
道人似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舞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对吴三桂道:
“总军不乏英雄之气,帝王之举,佩服,佩服!”
吴三桂知道道人指的是什么,叹了口气道:
“吴某兵微将少,北有外夷,西有内患,还请先生多多赐教!”
道人道:
“龙者,能升能隐也,隐者升也,升者隐也,隐隐升升,升升隐隐便罢!”
吴三桂听了道人这几句难懂的话,愣了愣便明白了,慌道:
“先生高见,不知数寿如何?”
吴三桂在问他自己登基的年数。
道人道:
“或三或六,或六或三”说到这儿,又沉思了一下道:此地极易遭毁,龙脉弱嫩,还当小心看护。”
吴三桂没懂前面的话,后面的话懂了。李自成不就是抢攻凤阳,掘了朱家天子的祖坟,明朝才结束得这么快吗?
龙脉一断基业自然难稳。
天已全黑了,吴三桂和道人便投宿在夏国相的长风居。
夏国相亲手下灶作饭烧菜,忙了半个时辰才把几样不怎样的菜摆上桌子,吴三桂与道人也不计较,饮了几杯酒,吃了些饭菜,使饱了。
道人说:
“此时要是有桃就好了。”
夏国相忙道:
“吃桃季节己过了三四个月,实在抱歉这季节没桃吃。”
道人淡淡一笑道:
“要吃桃有何难!”
说罢从墙角拣起一颗陈年的桃核,拿过夏国相搁在地上的铲子,在地上挖了一个几寸深的小坑,把桃核种进去,盖上土,然后从炉子上取过一壶夏国相准备泡茶的滚开水浇到坑里。
吴三桂和夏国相在一旁眼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只见一会儿有嫩芽冒出,逐渐长大,很快就长成一棵枝叶繁茂的桃树。
转眼间桃树开了花,又转眼结了果,大而香甜的桃挂满了枝头。
道士不慌不忙,从树枝上摘下桃来给吴三桂一个,也给夏国相一个,自己又摘了一个,并说道:
“要吃请在树上取,别客气。”
吴三桂和夏国相小心地咬了一口香甜爽脆,十分好吃。
三人围坐在桃树下,边吃桃子边聊天。一直聊到深夜,桃也吃完,道人对吴三桂稽首道:
“贫道该告辞了!”
吴三桂慌道:
“吴某该如何感谢先生?”
道人道:
“借尊驾一盆水。”吴三桂不明白,道人又道:
“我从这里走了,请在我所隐去的地方倒上一盆便是。”
吴三桂依道士之言,他在所隐去之地倒了一盆水。
道士土遁而去。
吴三桂惊叹道士的道力。
吴三桂与夏国相一夜长谈,夏国相对清军多尔衮以及大顺李自成都提出了许多观点,让吴三桂身处这种境况有了新的动向。
吴三桂对夏国相有如当年刘备遇到诸葛亮的感觉。
第二天,吴三桂与夏国相回到城里,众人见他跟去的随从一个没回,也不便多问。
灵堂里一百个僧人,披袈裟,拍动那金铙铜钹,声震天地,五十双道,穿羽衣,吹起来苇管竹笙,响遏云霄。纸糊的大洞仙,这个背宝剑,那个敲渔鼓,竟有些仙风道骨了……
夏国相看到这一切,悄悄走到吴三桂身边,说道:
“元帅,这么多人去恐怕……”
吴三桂明白了夏国相的意思,问道:
“你说该怎么办?”
“我认为此事愈密愈好,知道下葬、知道您父母葬于何处的人愈少愈佳。”顿了顿又道:“道人说下葬时间为丑时,我们可以……”
吴三桂听完夏国相的话,认为这个办法很好,他给众位僧道部赏了银子让他们散去。到晚上时,他挑选了十六名壮汉抬着父母的尸体俏悄出了城,直向西山而去。没有兵丁,也没有送葬人,领头人是夏国相,他带着一行二十多人的殡葬队,刚踏进西山那松柏林时,忽然狂风大作,一时霎时间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乾坤昏荡荡,日月暗沉沉。
抬丧的人只好放下棺材,就地歇息,等风停了再走。
可风一个劲地卷刮着,夏国相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命令所有的抬棺人继续前进,可逆着风走,那里走得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出半里地又歇下了。
夏国相只好命令所有的人手都去帮助,这样又向前推了半里路。夏国相又气又急,一路上前蹿后跑,灯也被刮灭了,自己亲自上去动手,一步一步挪到了道人所插木棍的地方,命人挖坑下葬,当棺材落进坑里,风平浪静,天地一片星月照耀着朗朗乾坤。
夏国相再看时辰时按道人所定的丑时下葬已整整晚了二个时辰。夏国相心一凉:“如有什么不测也是老天注定,非我夏国相办事不力。”可他转而又想:“要是吴三桂知道这件事没办好,他一定要责怪我不力。”夏国相心中已有了保全自己的主意。
众位兵丁把坟垒好,夏国相看着一个个困乏不堪的相子,心中顿生几分同情,手中握着的剑又放回了鞘里,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分赏给每一位,然后说道:
“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回家去吧,千万不要回兵营,小心丢了命,今晚的事对谁也不要讲,回家安安生生过日子。”这些兵丁都明白了是怎样回事,都跪下向夏国相磕头道: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说完了个个都拿着银子消失在了晨光之中。
此时天已大亮,夏国相便回城向吴三桂回命。
夏国相走出西山,在一条沟旁见到了与道人和吴三桂一起所看到的那条巨蛇,那巨蛇盘缩在那里,早已死了。
饱读诗书的夏国相叹了一口气道:
“北方帝王之地尽占,可怜这畜牲。”
夏国相回到城里,吴三桂向夏国相详细询问了墓葬父母的经过,夏国相把忽刮大风的事详详细细地向吴三桂讲了,当讲到如何打发兵丁之事,他把手向脖子上一抹。
吴三桂以为他这抹的意思是把去葬父母的兵丁都杀了,这样谁也不知他的父母葬在了哪里,会意地点了点头,道:
“跟着我决不会亏待你,”话峰一转又问:“你今年贵庚多少了?成亲没有?”
夏国相行了一个礼道:
“禀元帅,晚生今年三十有二,未成亲。”
吴三桂道:
“吴某有一拙女年二十,如不相弃,愿配与以你,不知意下如何?”
夏国相忙跪倒在地,道:
“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夏国相拜倒在他的岳父大人的脚下时隐瞒了一段他人鲜知的历史。
夏国相乃秦淮河畔复社主要成员。当柳如是和李香君这两个红尘脂粉在如位如诉地吟唱着不幸与悲哀的时候,夏国相却同样满怀愁绪地坐在自己书斋里的窗前凭栏沉思,他原来是为了即将要举行科举考试而潜心攻读的,可是他何曾又有好的心境来准备考试呢?
复社以钱谦益的入狱而元气大伤,三年一度的会试与殿试虽然照常在进行,夏国相等复社考生却成了朝廷权臣之间较量的牺牲品,他带着自己的老母愤然远离苏南那美丽的地方,隐居于西山脚下,过着隐士生活。
柳如是远离他而去。夏国相也远离了那个风花雪月的世界。可是,在他的灵魂世界之中,他无时无刻不在叩问着曾几何时的挚情,每当他在舞剑或是在阅读时,他便觉得她似乎还坐在自己的身旁和自己谈诗论道,她那柔美的秀发,她那顾盼生辉的秋波仿佛又不断地在他的面前闪现。
在西山脚下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惟一的安慰便是回忆着柳如是唱给他的那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
夏国相是明朝廷权臣争斗间的牺牲品,他文采出众,才华横溢没得到崇祯帝的一官半职,也没有长期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拜俯在吴三桂脚下,似乎找到了出路。
没过数日,吴三桂便把自己的爱女嫁给了这个得力助手——夏国相。
吴三桂要带着他的女婿一块实现他的帝王之梦!
李岩暗夜救美人
这一夜,北京城的城墙上戒备森严,守城的军兵冒着寒风来回巡逻,闯王大旗在风中瑟瑟抖动,城上不时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李岩怕吴三桂夜间攻城,又往城口增派了五千精兵。
李岩仍是不敢松懈,出得营来,跨上战马,带着几名亲兵,到城上巡查。
城上军兵见李岩将军巡查,忙抖擞精神,站得笔直。
李岩道:
“众将士们听着,要严密监视,如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众人忙齐声答道:
“是!”
李岩探身往城下观瞧。
只见吴三桂营中静悄悄的,只偶尔有铜锣在响,黑呼呼的帐篷绵延好几里,影影绰绰有几个哨兵在晃动。
李岩见吴三桂没有攻城迹像,就催马下了城。
天气微凉,李岩放开了马缰绳,骏马扬起四蹄撒着欢儿跑了起来,几名亲兵在后面也追了上来。
马儿钉了铁掌的四蹄踩在北京城青石板上大道上,发出“的、的、的、的”脆响,惊醒了几个早睡的百姓,他们支起耳朵听了听,嘴里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沉入了梦乡。
李自成宣布了禁令,所以街上空无一人,只偶尔一队士兵排着队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