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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店员全身一颤，脸sè随之煞白，但她最终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请求原谅，朝葛瑞斯一鞠躬，便转身落魄的离去。
“这件事与她无关。”然而，女店员还未走远，艾娜突然出声道：“我本来就没有想要买那裙子，只是看看而已，倒也有我的错，你不必迁怒于她。”
艾娜说得理直气壮，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是在讲述什么非常光荣的事迹，唐果白眼一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暗道自己陪她出来逛街，着实是人生的一大错误。
葛瑞斯心底直抽抽，您说说看，以您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衣服没有，何必来这里消遣人，殃及池鱼不说，还害得自己提心吊胆了半天。
女店员立刻转身，满是幽怨的瞟了一眼艾娜，却又不敢表示任何不满，接着她充满希冀的望向葛瑞斯，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之前没有开口请求，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误，葛瑞斯向来以严厉出名，她定然不会轻易饶恕自己，但这并不意味就着甘心离开。
葛瑞斯迟疑的看向艾娜，这件事如果是她独自决定，不会这么麻烦，但既然牵扯到了艾娜，她的建议就必须要听。
看到艾娜点头，葛瑞斯才说道：“既然这位女士给你说情，那么你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但是记住，摆正自己的心态，不然若有下次，塞尔福里奇将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是，谢谢总监，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女店员神sè一震，立刻严肃而恭敬的保证道。而后她又冲着艾娜鞠躬道：“谢谢您，我为之前的失礼向您道歉。”
艾娜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歉意，女店员心里一松，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走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为了表示歉意，这件裙子请您收下。”葛瑞斯让人将艾娜穿过的那条裙子取来，装好递给她诚恳的说道。
艾娜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只是喜欢购物的感觉而已，并没有买它的想法。”
葛瑞斯感到一阵为难，若不是艾娜脸上一片坦然，她几乎以为艾娜不愿就此罢手。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抱歉。”艾娜直接一挥手，拉着唐果径直向外行去。
葛瑞斯一手提着衣袋，连忙跟上，亲自将艾娜和唐果送到了门口，并目视着他们离开。直到他们走远，她看了看手中的裙子，一阵苦笑，随即她脑子一动，唤来一个工作人员，对她道：“去，跟上刚才的那两位客人，把这件裙子交给其中的那位女士。”
工作人员忙不迭的点头，却又被葛瑞斯叫住，她着重叮嘱道：“记住态度要恭敬，不可冒犯，好了，去。”
……
唐果与艾娜朝停车位走去，中途他突然问道：“那个叫葛瑞斯的女人怎么会认识你？”
艾娜摇了摇头，很不在意的说道：“不知道，也许是在哪次聚会上看到我的，不过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唐果知道艾娜所说的聚会一定不是普通聚会，可也没有多问，只是他又一次见识到巫师的不凡，心里不由微微激荡。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他问道。
“既然出来，肯定要买些东西回去，我们转几条街看看。”艾娜说着取出车钥匙，他们已经走到了停放小车的地方。
“女士等等，您的裙子。”这时一个塞尔福里奇的工作人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极力让自己保持着恭敬，说道：“我们总监让我将这条裙子给您送来，请您务必收下。”
他用两只手捧着裙子送到艾娜面前，大有艾娜不接他就不收手的架势，难得能够亲自为总监办事，他岂能不好好表现一番。
艾娜轻瞥了一眼这名工作人员，接过他手中的裙子说道：“这条裙子我收下了，回去告诉葛瑞斯，就说我并没有在意刚刚的事情，让她不必多心。”
工作人员高兴的回去汇报，艾娜让他转告的话，葛瑞斯是否相信都不重要，事实上她真没有放在心中，不过无论如何，葛瑞斯的态度还是需要表示出来，这是一种敬畏。
……
高档的商品自有富人消费，而更多的人却是喜欢中低档，不仅仅是出于考虑经济实力，同样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就像有的人明明身份高贵，且富可敌国，但他从始至终都只穿合身的衣物，不会特意的去追求奢侈，也不会在意它是否符合身份。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衣衫有些褴褛的中年男人缓步穿行，他似乎与所有人隔绝，在人群中显得分外惹眼，就像混在白人中唯一的黑人，会让人一眼就在其中看到他。
艾伯纳有着刚毅的方形脸，微卷而蓬松的褐sè头发，看上去一团糟乱，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但他拥有一双明亮而沧桑的棕sè眼睛，这是他身上最引人注意的地方，那张如何看都显得非常普通的脸就因为这双眼睛而增sè不少。
路过一家面包房，艾伯纳不禁抽了抽鼻子，仿佛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的香味飘进他的鼻中，刺激着他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他已经三天不曾进食，过去的辉煌使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尊严，不愿如同流浪汉一般在街头伸手乞讨。
“呵呵，尊严终归填不饱肚子啊。”留恋的瞧了一眼面包房，他自嘲一笑迈开了步子，继续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滚开，你这个低贱之人，不要弄脏了我的衣服。”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帝似乎觉得他仍然不够凄惨，因而降下轻蔑和侮辱。
艾伯纳看向前面，不过是一个衣着稍显光鲜的人罢了，放在过去，他从来不会正眼看这种人一眼，可惜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曾今连入他眼中的资格都没有的人，现在竟能够明目张胆的羞辱于他，真是世事无常，祸福难料。
他无意徒增事端，绕开那人向前走自己的路，谁料此举却更加令人肆无忌惮，周围行人看他的目光愈加轻蔑，而那辱骂他的人同样嗤笑起来，重重朝他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远去。
四周的嘲笑，以及那不屑的冷语声声入耳，刺痛着艾伯纳高傲的心，过去的他从来不会低头，但落魄之后，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深藏锋锐，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将那锋锐出鞘的时候，如今他连自己的肚子都无法填饱，可遑论其他。
“难道上帝真的抛弃了我吗？”艾伯纳驻足，他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望着天空的双眼出现了恍惚，“我还剩什么？只有一副身体，还有不屈的灵魂……”
“真的是不屈的么？可是我还想活着，还想要去讨回失去的一切……”艾伯纳攥住手掌，似要抓住什么，“既然上帝抛弃了我，那么我就将自己卖给恶魔又如何，哪怕灵魂不再属于自己，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三个便士，三个便士我就能填饱肚子，就能活下去，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去夺会属于我的一切……”
对现在的他而言，三个便士的价值……是一条xìng命！！
第三十二章第一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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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行人匆匆，他们漠然地走过，不会有人在意一个衣衫褴褛好似乞丐一般的男人，他的悲凉无人能够体会，他心中的呐喊也不会有人可以听到，唯独一人例外。
就像命运里注定的安排，他从他身边走过，在黑暗中给予他光明，在绝望中向他伸出希望的手……
“你真的愿意吗？”一个声音突然在艾伯纳耳边响起，充满亲和与暖意，像是在心里回荡，能够激起一圈圈涟漪，“哪怕是付出灵魂，从此失去zì ；yóu也愿意吗？”
艾伯纳闭着眼睛，脑袋一片浑噩，此时完全是下意识的点头，他甚至以为这个声音是自己的幻听。
“那么，给你，这是三个便士，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了。”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落入艾伯纳耳中却不再显得那么亲和，听着反倒充满了狡诈，像狐狸的笑声一般。
手中被塞进了三个便士，坚硬的触感让艾伯纳愕然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少年，他有着黑夜一样的眼睛，饱含深邃，透露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智慧，典型的东方面孔，充斥着那里的人们特有的气质，令人一看就很难忘却。
可是……他的笑容为什么那么jiān诈？
“感觉到了吗？”在艾伯纳愣愣出神之际，少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轻嘘了一声，而后左右看了看，仿佛要讲述一个两人间的秘密，少年指着他心脏的位置悄声说道：“这是禁约哦……”
他见艾伯纳还未反应过来，便又补充道：“是来自恶魔的禁约！”
“您，您……”艾伯纳指着少年，不自觉的用出了敬语，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心中的感觉。
他已经完全陷入了震惊，灵魂，没有人知道它是否存在，可是如果有人问起艾伯纳，他一定会将此刻那种奇妙的感觉作为回答描述出来，但到了出口时却又会发现没有什么词句能够形容。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被附上了一道枷锁，而枷锁的另一端正掌握在对面这个突然冒出的少年手中。
灵魂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生死泯灭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你的名字？”没有理会艾伯纳的震惊，少年问道。
“艾伯纳。”艾伯纳双目呆滞，然而却毫不反抗地答道。
“很好，我叫唐果，那么再见，我会再来找你的。”少年说完跑着远去，他知道艾伯纳肯定需要时间消化这突然的变化，没有人在灵魂不再属于自己后还能一脸淡然，尽管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在心底呐喊着要将自己卖给恶魔。
……
“怎么了，宝贝，你认识那个人吗？”艾娜站在街口看着唐果跑回来，随口问道，她只是远远看到唐果与一个陌生人在对话。
“那个人很可怜不是吗？”唐果笑着说道，他显得非常高兴，“我给了他三个便士，可以救他一命呢。”
“你真善良，宝贝。”艾娜欣慰的说道，她只当唐果是因为做了好事而高兴，却不知他正为自己能用三个便士换来一个仆人而兴奋不已，不然又不知该做何感想。
艾伯纳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就连唐果也没有想到，他的第一个仆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且竟是那么顺利就签订了禁约，像是天上突然丢下的馅饼，直让唐果感叹幸福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令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谢谢，妈妈，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唐果暗自偷笑，面上却摆出一副谦逊的神情说道，实属得了便宜还卖乖。
虽然他尚未知道艾伯纳有着怎样的才能，但是从他眼睛里，唐果看到了不甘和复杂，这样的眼神不可能出现在普通的流浪汉身上，因此，他可以断定，艾伯纳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一个有故事的人，他的经历就是他最好的能力。
唐果的表现让艾娜更加满意，她笑着说道：“适当的谦逊非常重要，但也不要忘了展现自己好的品质，以及足以得到别人认可的能力。”
“知道了，妈妈。”唐果认真记下，他十分感激艾娜对他的这些教育。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购物，艾娜替唐果买了许多生活用品，诸如毛巾、杯子等等。他们一直逛到下午5点才罢手回家，自此唐果方才见识到陪女人逛街的可怕，他知道自己被艾娜欺骗了，不提塞尔福里奇那边的折腾，这后半天的购物同样不逊丝毫，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进了几家商场，又买了多少零散到令人头疼的东西。
“妈妈，我再也不和你购物了。”唐果提着大包小包的商品跟在艾娜身后走进家门，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可不行，宝贝，你会找不到女朋友的。”艾娜轻松地将手中的挎包扔到沙发上，很是严肃的说道，可唐果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丝隐晦的笑意。
“可现在还早呢。”唐果无奈的说道。
“不，不，宝贝，你可不能向伊芙那样，她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你可不能变成老男孩。”艾娜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连摆手说道，她再次提到了她的女儿，这让唐果对那个女孩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貌似她还没有谈过恋爱。
“我不会变成老男孩的，妈妈，我保证。”唐果苦笑着说道。艾娜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