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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保佑我们,神保佑中华美利坚!”
斯科特的脚步最终停在了阵地一角的陆军旗下,环视着四周士兵的面容,伸出手。将陆军旗一把提了起来。
几乎所有的欧裔士兵都发出了狂热的欢呼,而华裔和印第安裔兵也不甘落后般举起了步枪或手臂。
“乔肆,你心目中的妈祖会保佑大家吗?”
马卡洛夫此时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某个角落的华裔士兵身上。
“嗯!我们会胜利的!”乔肆涨红了脸,使劲点头。
笑声终于从士兵们中间发出,马卡洛夫大手使劲拍着乔肆的肩膀,笑得最夸张。
某座岗楼上,代理指挥官游南哲看着在士兵中间激发士气的斯科特上士,也忍不住微微点头。
“他把我们的战争真正目的说得很高尚啊。”刘辰旭扔下手里的香烟头,狠狠一脚踏了上去,“今天是死是活,就看能不能把他们打疼了!”
、说完,刘辰旭走下岗楼楼梯,拔出自己的手枪,朝北面的防线走去。
此时,远方的地平线上,易洛魁印第安联盟第四天的进攻终于开始了。
。
阴霾的天空下,一道道火线风驰电掣,一朵朵炮弹爆炸的烟团在大地上绽放。超过两千名易洛魁印第安联盟的战士以惊人的勇气在推进,然后一路被子弹打翻或被炮弹炸碎。
六架管风琴排管机枪这次被游南哲禁止开火,仅仅由步枪火力进行拦截。交替开火的战术安排下,几乎没有火力空隙。继续沿用昨天进攻战术的易洛魁战士们不是被压在地面无法动弹,就是如移动的靶子一样被步枪一一点名倒毙。
易洛魁的战士们似乎还能承受这样的初期伤亡,昨天的进攻虽然最终功亏一篑,但很明显,那群可怕的外来敌人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人。而自己这一方,依然还有三千勇士!
已经快接近200米冲锋距离了,对面的步枪火力越来越稀疏,可怕的炮弹爆炸也停止了。摩和克人猜测对方的那种昂贵的火药已经快消耗光,只要这次一鼓作气冲进对方的营地,杀掉所有的人,然后就能抢到大量的火枪,就能彻底赶走那些可恶的华族人。
在斯科特上士的安排下,易洛魁战士越是靠近防线,步枪拦截火力就越稀疏,已经停止开火的士兵紧张地握着步枪,等候着那最后的时刻。
铺天盖地的呼喊如海潮一样蔓延开,上千易洛魁战士一跃而起,朝着对手的防线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稳住!”
三个方向上,士官们纷纷在工事上直起身子,举起了手。士兵们握枪的手都出了汗,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人影,扳机上的手指都在发抖。
六架管风琴排管机枪微微转着枪架,寻找着自己的最佳开火点,每架管风琴旁边至少站了三名捧着新弹仓的士兵。
狂暴的金属风暴在易洛魁战士的冲锋人潮接近到五十米的时候终于出现了。整个大本营防御阵地上发出了怒吼,所有的步枪和管风琴机枪都同时开火。
无数的火热子弹出膛,将近在咫尺的人群打穿打烂。无数的人体在子弹风暴的冲击下改变了前进方向,血肉碎屑如捏碎的花瓣一样四下飞舞。
尸体堆叠在距离阵地三四十米以外,形成了一个让人窒息的硕大半圆形,不断有人试图迈过这道半圆,但都无一例外成为了其中一部分。
所有的华美陆军士兵都机械地扣动着扳机,然后拉开枪栓继续装弹,接着又继续射击……于山都已忘记自己到底打了多少发子弹,当视线里最后一个易洛魁战士的逃跑身影在两百多米外被子弹击中抽搐倒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放在沙袋上的三十多发子弹已经打光了。
加上冲锋前的损失,超过500名易洛魁战士在进攻中被打死,只有寥寥数十个伤员在尸体堆里哭嚎挣扎。一场纯粹的大屠杀,终于让易洛魁印第安联盟终止了他们的梦想,溃退不可阻止。
这次华美陆军无一伤亡,一个个士兵蹲在沙袋后,握着发烫的步枪,用目光静静地、一遍遍扫过前方的尸山血海。这次,没有一个人呕吐,也没有一个人在发抖,就这样呆呆看着,似乎有点不相信。
丢开步枪,乔肆靠在了沙包上,再次点上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又塞进了身边还保持着射击姿势的于山嘴里。
“他们受不了了,我们好像赢了,于山,我们可以回家了。”乔肆吐出一口烟,望着阴霾的天空,嘴角居然出现一丝笑容。
“真的?”于山扭过头,看着一脸轻松的同伴,有点不相信。
突然,四周传来了欢呼,华美士兵们如发泄般跳了起来,疯狂地笑着,一顶顶钢盔被丢上了天,无数条手臂在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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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那天,一支蓬头垢面又萎靡不振的队伍从北方返回登陆大本营。何语率领的两个连的北上主力部队,终于还是在森林、阴雨和泥沼的折磨中放弃了作战计划,消耗掉了绝大多数食品物资走上了回头路。
几次的战场打扫都仅限于营地内外有限的范围,几天内被击毙的易洛魁战士的尸体就这样铺在了空旷的大地上。初春的寒冷,依然掩饰不住战场上那种血肉腐烂的异味,环绕整个登陆大本营数百米范围的烂泥地里,成百上千的尸体残肢就这样摆成了各种诡异的图案,让一路走来的北方主力部队的士兵们心惊胆战。
何语在军官们的围绕下,漫步走在尸体堆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再看看营地方向,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就在这一天,久违的内河运输船队也抵达奥尔巴尼登陆大本营,除了继续送来一个连的援军外,大量的食品、药物、弹药、被服再次堆满了大本营的仓储区。
不过这一次的运输和增援,显然是多余的,因为易洛魁印第安联盟已经放弃了战斗,连续两天都没有任何动静。经过游南哲派出的侦查兵核实,来自南方河流对岸的敌人早已消失无踪。(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余音】………
1623年3月1日,持续二十多天的北方战役戛然而止。
华美陆军一个加强营从宋河中上游的奥尔巴尼地区捕获了超过2500名摩和克人战俘,另有一支近600人的拿那根塞人部族村落归附。
在倒霉的情报误差与巧合下,何语的部队与在奥尔巴尼西南部正在集结的易洛魁印第安联盟主力发生了碰撞,击毙的易洛魁联盟战士超过千人。而华美国陆军则总计伤亡了112人,连同送往后方的路上重伤不治的士兵在内,阵亡者达到48人,重伤致残者也超过了20人。此外随行的莫希干人、佩克特人以及德拉瓦人也伤亡了上百人,珍贵的驮马队几乎损失殚尽。
休整了一天后,北方战役参战官兵乘坐内河船队在3月3日返回了西点镇,部队将在西点镇的军事基地里休整,一些上一批没来得及送回的伤员则送进西点镇的医院治疗。
不明就里的西点镇居民们再次倾巢出动,以前所未有的热闹阵容欢迎着陆军官兵的归来。
虽然西点镇之前已经秘密接待了一批重伤员,但所收到消息,也基本全是战况顺利,收获重大之类的好是。所以,无论是威廉镇长,还是警察局长关如中,都没想到这次的北方作战最终会如此残酷与狼狈。
疲惫的士兵们排着有点散乱队伍从西点镇穿过,个个目光呆滞,步履艰难。让本来兴高采烈的西点镇民们渐渐安静了下来。手里的鲜花慢慢停止了摇动,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家庭主妇们赶紧把儿女们搂回身边,男子们主动走到队伍中间,扶住了部分轻伤员,警察们则赶紧疏散人群。
围观的人群在慢慢走散,布伦达还始终站在街边,紧张地在一队队走过的士兵中间寻找着熟悉的面孔。那一个个走过的面容上,都表现出一种奇怪的麻木和落寞。
“这位先生,请问斯科特上士在吗?”还没学会汉语的布伦达也没看清楚。就拦住了一位华裔士兵。
对英格兰语一无所知的华裔士兵一愣,看看身边的战友,摇摇头。就走开了。
布伦达又连续问了好几个欧裔士兵,但运气很不好,对方都不懂英格兰语。
“对不起,先生!请问您认识斯科特先生吗?”
眼前的士兵队伍似乎马上要走完了,还没有出现斯科特的身影。布伦达终于又拉住了一位欧裔下士,焦急之中连声音都有点发颤。
乔纳下士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欧裔女子,终于想起来对方是斯科特在百慕大认识的人,于是回头用嘴努了个方向:“斯科特上士腿上负了伤,前几天还没啥,不过昨天晚上好像有了变化。哦,医护兵说是发炎,已经抬进镇医院了。”
“谢谢您!谢谢!”布伦达赶紧连连鞠躬,然后提着裙边就朝镇内医院跑去,引起了一众士兵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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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末才成立的国营医药集团下属抗生素生产实验室。在获得了来自东方的发霉物后,终于在1月份获得了每毫升培养液100万单位青霉素的高产青霉菌株。
但规模化生产青霉素,其难度将远远高于实验室。清洁的空气供应、恒温的生产环境以及复杂的养料投放、成分分离萃取与提纯设备,每一样都是17世纪青霉素生产的巨大门槛。
在调用一切能够利用的现代设备后,青霉素生产车间依然只能叫做“抗生素生产实验室”,它的规模其实只是比以前的医药研究所抗生素实验室大了些而已。所能拥有的生产提纯条件。只是达到了月产600万单位的能力,也就是300支纯度在25%左右的2万单位青霉素粉状针剂,但它们的生产成本,却每支高达10美元!
如今,超过200支珍贵的青霉素针剂被调到了西点镇,若干曼城市国立医院的医护人员也临时紧急转到西点镇医院,甚至还包括一名抗生素实验室的工程师负责临床指导。
对于轻伤感染者来说,一支的用量就能获得极好的效果。但对于邓剑这样的腹部重伤感染者来说,用量就多了些,而且因为还涉及到高难度的手术,所以只能转移到曼城市国立医院治疗。
近百名轻重伤员挤满了西点镇医院的每间病房,部分伤势较轻的还不得不在走廊里临时安置。至于西点镇本地的病人,则知趣地搬回家住。
早在一周前就大腿负伤的斯科特,终于在返回西点镇的船上发起了高烧。战地的泥泞潮湿环境下马虎处理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溃烂,倘若回到欧洲,恐怕是截肢都无法挽回性命的。
病床上,动过腿部伤口清理手术的斯科特还在昏迷,额头上的毛巾已经换了很多次,但高烧依然。大灾难后有限保存下的几只医用温度计显示,斯科特已经高烧超过了41度。
皮试还算幸运,提纯不够的青霉素终于注射进士兵的身体,现在人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第二天对方是否退烧。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则是那些培训不足一年的医护人员所不能把握的了。
战场上坚定指挥战斗、亲自手持军旗呼喊的斯科特,此时就好像睡着了一样,沉沉地躺着,只有被子下微微起伏的胸膛,才能看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布伦达也静静地守在床边,每过十分钟,就换下士兵头上烘热的湿毛巾,然后又把毛巾在放进一旁的水盆里泡着。
就这样,整整一夜,布伦达守在斯科特的床前,千篇一律地重复着换毛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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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过,程大熊护送珍妮返回了曼城市南区的某个高档社区。珍妮紧着毛裘心不在焉地走在前面。停住了脚步,程大熊则落后几步。
“珍妮,你今天好像有心事,有一段歌词唱错了。”
快要走到珍妮家的时候,程大熊赶上几步,将珍妮轻轻拉住了。
“我不是很熟悉这首歌。”珍妮赶紧点头,一边偷偷看着一边的家门。心里有点紧张。
“这段时间,你一直有点不在状态,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程大熊捕捉到这个细节。于是笑着指了指不远的房门,“早点休息吧,明天虽然是周六。但还有一场播音彩排要进行。”
说完,程大熊自己朝来路返回,一边还掏出香烟点上。
“程先生,谢谢你的照顾!”
突然,珍妮第一次用很大的声音在身后说了句,程大熊一愣,慢慢回过身。
“对不起,程先生……我想回西点镇……”珍妮的声音又瞬间变小,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嗯?说什么?”似乎并没有听清,程大熊又返回到少女身边。奇怪地看着对方。
“我是说……有点身体不舒服,明天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