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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这一“炮”果然厉害,9月24日,高教部党组给中央军委写了信,认真检查对哈军工支持不力的问题,商燮尔、冯赞刚等20名哈工大研究生也顺利地踏进了哈军工的大门。
杨秀峰副部长于9月23日给陈赓写了一封热情的短信, 信中说:
“……我首先向你承认,过去对军事工程学院协助不够,思想上既不够主动积极,办法上也缺乏全面考虑,虽然在执行中央和政务院与文委的指示上是坚决的,但上述检讨还是必要的……不久前,我还不清楚军事工程学院系科专业设置及任务繁重的情况,直至这次调研究生助教才有了大体的了解……希今后多联系,特别我们当促进哈工大与军事工程学院的联系。来京时盼能一谈。”
收到杨秀峰的信,陈赓眉宇舒展 ,双目倏然一亮,读罢,长长吁了一口气。10月,陈康白被调回北京,这使陈赓深感遗憾,好在新上任的哈工大校长李昌继续与哈军工保持密切的关系,令陈赓心中有所慰藉。
杨秀峰不久升任高教部部长,他以忠厚长者之风,一直关注着哈军工的发展,时时给予帮助和支持。
1954年的农历除夕夜,哈尔滨开往北京的列车在风雪中向南疾驰。软席车厢里,只有张衍一个乘客,两个年轻的女乘务员,一口一个“首长”,热情地为张衍倒茶送水。
“你们辛苦了,大过年的还出车?”张衍微笑地接过新泡好的茶水。
“没事儿,首长,今天就你一个人坐包厢,我们俩儿为你服务,不累的。”哈尔滨姑娘说话爽快响亮,“大过年的,首长还出差?”
张衍打哈哈说:“我北京也有个家呀!明天初一到家,过年正好哇!”
其实这两年来,张衍哪里有个完整的家呢?老伴程倩治疗病腿,一直在北京住院,他在哈尔滨住单身,又带着两个孩子……
乘务员回去休息了,张衍一个人斜靠在铺位上,回想年初以来工作上的事儿,车轮撞击钢轨发出单调的声响让他昏昏欲睡……
当时哈军工面临的主要困难仍然是各系的专业师资力量严重不足,许多专业教授会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帮助学院建设专业的苏联顾问即将在春天大批到达,迫在眉睫的事就是选调专业教师和专业实验室的教学辅助人员。按照苏联顾问团的计算,专业教授会需要调进主任、副主任、主任教员、教员和助理教员1500人,这在建国之初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1954年1月下旬,陈赓要去北京参加中共中央七届四中全会,临行前,他召集党委委员们开了一次办公会,专门讨论调人的事。
人到齐了,陈赓笑着说:“徐教育长滑冰本事不大,非要和二系的金为箴比赛,结果可好,叭嚓一声摔倒了,大腿骨光荣负伤,我看,他得趴窝两个月。张衍哪,由政治部组织力量吧,对各系专业教授会最急需的教师人数进行一次详细核查,提出一个向政务院和军委请调教师的方案。”
陈赓又说,国家已经开始了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大规模经济建设,缺人才,缺技术是全国性的问题,苏联专家开的数字太大,我们不能全部向国家伸手要,应该主要依靠学院内部的调剂,另外争取分配一些优秀的大学毕业生,我们自己培养专业师资。现在为应付燃眉之急,只向国家要一部分于1955年以前必须开课的教师。
昨天是大年根儿了,陈赓从北京来了电话,催张衍速来北京。张衍匆匆忙忙把近几天各个系报上来的材料汇总整理,带领教员科科长张伯峰和张殊希两个助手就上了火车……
建国初期的北京火车站在前门,而总政治部招待所也在前门打磨厂。张衍三个人下了火车,先到招待所。大年初一,鞭炮声不绝于耳,招待所里却冷冷清清,服务员很不情愿地为他们开房间,嘴里嘀咕着:“大年初一还有人住!”
张衍他们放下手提包,就直奔灵镜胡同,陈赓正在家里等他们呢。
一见面,陈赓就问:“这个请调方案是多少人呢?”
“500人,”张衍把方案递给陈赓,“压缩的过程中,教员科的几个同志一个一个教授会的进行调查,经过分析综合,分出自己能培养的和非补充不可的两大类,500人是学院解决不了的,不能再压了。另外把苏联顾问团提出的人数放在报告的概述部分,作为参考。”
“500人,500人,”陈赓摸着下巴颏儿,自语道,他一边翻阅报告,一边思忖着说,“我找总理去,先摸摸底,看看总理能不能同意。”
傅涯从厨房走出来,笑呵呵地说:“饺子煮好了,你们快把工作放下吧,过年了,别再加班了!”
“对,对,”陈赓放下报告,“咱们先吃饺子,张主任呀,你一会儿还得跑医院看看程倩呢!”
陈知建进来给张衍拜年,张衍笑道:“小建又长高了,叔叔这次带你去哈尔滨玩玩好不好?”
陈赓说:“他早闹着要去呢,我说,长大了,你自己考上军工,那才算有本事呢!”
陈知建摇着张衍的手臂:“张叔叔,我好好学习,一定能考上军工,不过那还有很多年呢,这次您就带我去哈尔滨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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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笔墨官司 陈院长上书中央文委(4)
陈赓点着儿子的脑门儿,“冻掉你的鼻子!”
大家嘻嘻哈哈地围坐在一起,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陈赓抓起筷子说:“行动吧,各位。咱们先吃饺子后调人!”
大年初二的下午,陈赓去中南海西花厅,“给总理和大姐拜年来啦!”陈赓向周恩来和邓颖超拱手,“有什么好吃的?”
邓颖超说:“先吃点瓜子、花生吧,恩来刚开会回来,一会儿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陈赓知道,七届四中全会前后,周恩来十分忙碌,为解决高岗和饶漱石的问题,他在毛泽东的指示下,连续召开高级干部会议,春节也没有时间休息。
周恩来向陈赓伸出手来:“报告带来了?我看看。”
周恩来快速看完哈军工的请调报告,他闭上眼睛稍稍想了一下,便望着陈赓说:“阿赓呀,你这个报告要调500个人,数量太大了。国家没有那么多的教授和讲师给你们,只能给几只‘母鸡’,自己去下蛋;给点种子,自己去培养。”
陈赓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么我们把报告拿回去重新压缩吧。”
陈赓匆匆离开西花厅,出了中南海,让司机直奔前门打磨厂第一宾馆,张衍三位还在招待所里等消息呢。
“重新搞一遍吧!”陈赓对他们说,“压缩再压缩,你们明天上午无论如何要弄完,下午我再给总理打一次电话。”
张伯峰和张殊希连夜突击,重新计算,最后将人数核减为200名。
张衍对张殊希说:“首席顾问今天到京,住在北京饭店,你明天一早去他那儿,请他对新方案提出意见。”
大年初三的下午,陈赓在电话中向周恩来汇报了200人的新方案,周恩来基本认可,并通知陈赓今晚七点带张衍到西花厅开会。
还不到七点,陈赓和张衍就早早地到了西花厅,把大衣挂在客厅的衣架上,就走进会议室等待开会。
一会儿,高教部副部长杨秀峰和清华大学校长蒋南翔低头交谈着,并肩走进会议室,他们抬头看见陈赓已到,连忙奔陈赓而来。陈赓也迎上去和杨秀峰、蒋南翔亲热握手。陈赓当面感谢杨秀峰对军工的关心和帮助,又谦逊地对蒋南翔说:“清华大学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请蒋校长多多指教啊。”
1952年秋天,陈赓曾到清华大学考察,学习办学经验,受到蒋南翔、何东昌和周培源等领导和教授们的热情接待,蒋南翔的成功办学经验,特别是正确地执行党的知识分子政策,都让陈赓由衷地钦佩。
中央组织部、国家文教委、军委总干部部的负责人也来了,加上工作人员,有20来人。
七点整,周恩来准时来到会议室,他迅速地和每个人打招呼,对初次见面的人,他问清姓名并记录在小笔记本上,一开始周恩来就向蒋南翔发问:“你们清华大学有多少教授、讲师和助教?”
蒋南翔对清华大学教员情况一清二楚,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
周恩来记在小本上,又抬头问杨秀峰:“杨部长,全国能和清华相当的工科大学,有多少所?”
杨秀峰说:“有12所。”
“如果从这些大学中,各抽调四名教授或者再多一点,是否可以呢?”周恩来以商量的口吻,看着杨秀峰。
杨秀峰看看一同来开会的几位司长,他们都默不作声,杨秀峰不便当面征询意见,就对周恩来说:“我看可以。”
周恩来又转而询问中组部和军委总干部部的领导,有多少高级和中级知识分子,有多少工程师?边问边记录。
陈赓和张衍对视了一下,他们看明白了,总理是先作调查研究,摸清每个单位的家底儿。
问了一圈,周恩来又转向陈赓和张衍:“你们军事工程学院目前缺多少教授、讲师和助教?都是哪一方面的专业?”
陈赓捅捅张衍,张衍马上把昨天夜里整理好的200人的方案情况作了详细介绍。说到土木工程专业,蒋南翔插了一句:“土木工程专业可细分为许多专业,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张衍说:“只讲到土木工程这个大的专业,再细一点我还讲不出来。”
周恩来说:“你们要人要得急,但具体要什么样专业的人,也要尽量了解详细些。张衍同志进一步了解以后再作补充。”说到这儿,他又突然问道,“你过去在哪里工作啊?”
张衍是第一次面对面地与周恩来谈话,他把自己从抗大到二高步校的履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加上一句:“总理啊,我对办军工这样的高等技术院校还是没经验,很多事不懂呢,要重新学习。”
陈赓插话说:“张衍同志多年在军校做政治工作,有许多经验啊。”
周恩来看看张衍,目光露出欣赏之意,微笑着点点头。他又环顾会场,最后说:“今天的会议是专门研究如何帮助军事工程学院的问题,这所大学是毛主席批准创办的,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是一所为国防现代化培养人才的大学,全国都要支持。这次会议上,我们可以确定从全国重点高校分批抽调教师给军工的原则,是否可以先抽调120人到150人?哪个专业抽调多少,由###与军工具体商量。军工的办学一定要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全国抽调的教师是种子,要靠军工自己去发展,培养出自己的教师队伍。今年还要有苏联顾问来军工,对他们既要尊重,又要不卑不亢,虚心学习他们的专业知识和治学精神。军工的领导干部必须注意学习科学技术知识,使自己从外行变为内行,否则是难以跟上时代的,难以胜任这样一所特殊大学的工作。好了,时间很晚喽,今天是正月初三,还是我们的春节放假时间,我请大家在我这儿吃顿便饭,算是大家一起过个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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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笔墨官司 陈院长上书中央文委(5)
开会的20来人都十分高兴,本来肚子早就饿了,纷纷站起来跟着周恩来走进饭厅,大家围坐了两个圆桌,每个桌都是四菜一汤,菜有红烧鲫鱼、肉丝炒黄豆芽、蒸鸡蛋、狮子头,汤是紫菜蛋花汤。
张衍拿起筷子的时候,看了一下手表,快到夜里11点了。
周恩来和大家一起吃完饭,又说招待大家看一场电影,每个人都笑逐颜开,深感自己的幸运,片子是电影艺术大师卓别林主演的《大独裁者》。
看完电影,周恩来继续主持会议,要求一个一个单位具体落实抽调的人员,最后确定了150人,其中讲师以上的教师120人。
散会的时候已是下半夜两点了,大家依次和周恩来握手道别,周恩来站在大门口挥手送大家,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西花厅他才回去。
满天星斗,残月如钩,北京的寒夜,万籁俱寂。张衍忍不住又回过头望了望西花厅的灯光,“总理太辛苦了!”他小声对陈赓说。
“唉!”陈赓用手拉了拉皮帽耳朵,轻叹道,“总理为我们军工啊,可是操尽了心呀!”
第二天,根据陈赓的指示,张衍和张伯峰回哈尔滨,留下张殊希长驻北京,负责教师请调工作。张殊希是1952年底从广东汕头驻军调到学院当助教,他是学化工的,又打过仗,办事认真,又肯动脑,张衍亲自谈话才把他调进政治部教员科工作。
张衍叮嘱张殊希说:“一定要按照总理批准的数字和专业进行选调,不要轻易降低要求和减少数量,政治条件要重视,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专业又符合要求,业务中上等,你就大胆决定,不要来回请示,耽误时间;如果确有真才实学的,但政治条件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