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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么样的老技工呢?”
“首先要找会刻制桨叶的高级木工,还要找高级钳工和车工,做平台得有好手艺才行。”
“赫拉少!”唐铎满口答应,一高兴,顺嘴溜出一句俄语,他笑笑说:“系里尽快解决调人的问题。”
唐铎和系里领导再三研究,又征求部分专家的意见,最后向空气动力学教授会提出“自己动手,制造木质螺旋桨,由试制第一片开始,取得经验。测试合格再往下制作”的要求。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秋天到了,经过大半年的调研和准备,一、二号风洞的设计工作正式开始。马明德从系里调来他在南京时就十分熟悉的助教刘千刚,与纪士玶一起,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实验员们也积极参与,主动帮助打打下手。
马明德和两位助手精心设计,精心绘画,纵向三分力台式机械天平的设计尤为费力,要绘出测风速、风向、阻力、升力等各种状态下的结构图。昼夜奋战几个月,两个风洞的全部工程图纸400余张终于完稿,在实验室里摆了一大摞。一头埋在图纸中的马明德不知不觉地送走了1953年。
那天马明德正在低头审查风扇总图,因为一直找不到高级木工来刻制浆叶,心里有点烦躁。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赓走了进来,大家看到院长,都纷纷站起来,马明德竟浑然不知,还在低着头审图。
“嗬!成绩不小哇!”陈赓高兴地扫视着满屋摆的图纸说,马明德闻声站起来,陈赓走过去,握住马明德的手,用力摇了几下: “我给你报喜来了,马主任!”
马明德还没明白过来,风洞才开始建造,报什么喜呀?
陈赓笑嘻嘻地说:“你要的高级木工和车工,咱学院里可没办法解决,没这样的能工巧匠呀。我给哈尔滨市委王一伦书记写了信,请市政府帮助在全市的工厂里寻找,现在找到两位,据说名气还不小呢,明天到你这里报到,所以我先给你报个喜信噢。”
马明德恍然大悟,感激地望着陈赓,光是嘿嘿儿地笑,心里有一箩筐话却说不出一句。为了建造风洞,院长亲自帮助在全市寻找高级技工,我们的好院长啊,您工作那么忙,还挂念着这样小的一件事,我们不把风洞建造起来,怎么对得起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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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教风严谨 卢庆骏名师出高徒(6)
哈尔滨市有名的巧木匠吴相亭和八级老车工姜延栋兴冲冲地来见马明德,虽然他们不知道风洞为何方圣物,但党和政府调他们到哈军工工作,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和荣光,使两位朴朴实实的老工人红光满面,乐得合不拢嘴。
马明德把风洞铁壳体的加工交给纪士玶去办,他自己集中精力和吴相亭等人研究桨叶的加工工艺。他们选择坚硬的核桃木料,再把它变成合乎技术要求的螺旋桨叶片,这种复杂活儿,连见多识广的吴师傅也没有做过。马明德综合有关资料,和吴师傅反复做试验,使木料的抗拉力、抗阻力、抗扭力和木料的胶合、加温、脱脂、干燥等一系列技术难题逐一得到解决。然后又亲自带着实验员煮木料,指导吴相亭按着图纸刻制桨叶。经过近5个月的摸索,第一片合乎要求的木质桨叶终于刻制成功,这在中外风洞建造史上是个创举。接着吴相亭一鼓作气,将12片桨叶全部制成。
与此同时,马明德指导车工姜延栋加工其他零件,又领着院实习工厂钳工张志敏、张旗中等师傅在新竣工的1500平方米风洞实验楼中安装风洞,吊装风扇,装配天平和电机。
风洞壳体在哈尔滨铆焊厂加工,厂方不懂怎么干,一定要哈军工派人指导。马明德去了几次,而纪士玶则要天天和工人们在一起流汗,负责指导和监督壳体加工,这两个风洞壳体共用去60吨钢板。
庄逢甘教授是个理论家,他完成了风洞风扇的气动计算,机械设计则由老师马明德一手包办。风洞天平由学院实习工厂加工,钳工车间副主任左雪农抓得很紧,一有问题就去请教马明德。
春雨秋风,寒暑更替。马明德和他的助手们整整苦干了一年零三个月,其间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和付出的心血汗水,一言难尽。与马明德搭邻居的顾懋祥教授常常看到早出晚归、面容憔悴的“风洞教授”,总是说:“你又瘦了,要注意身体呀!”从南京军事科学研究室一起来的老朋友张述祖、任新民、周祖同等教授也常常来看马明德,都为他的忘我工作精神而感动。唐铎等系领导更是处处时时关心着风洞建设,已到北京赴任的陈赓也常来电话询问工程进展。
1954年11月20日上午,哈军工大院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一号风洞首次试车一举成功。最大风速为50米/秒。大家乘胜前进,又奋战40天,二号风洞也试车成功。纪士玶负责风洞的流场和天平校测,他在轰然的巨响中,向马明德伸出大拇指,表示两座风洞的性能达到了设计要求,天平的性能良好。
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最早建成的两座实用型低速风洞。
1955年1月8日,空军工程系举行风洞实验室开幕典礼,并在实验室大楼刻石留念。在人们的热烈掌声中,院首长及各部、系、处、专科领导,各教授会主任和空军领导机关的代表走进会场。系主任唐铎致开幕词,空气动力学教授会主任岳劼毅教授报告实验室筹建经过,刘居英副院长代表学院党委向实验室全体同志祝贺,并宣读陈赓院长兼政委签署的嘉奖令,向为建设两座风洞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员:马明德教授、实验员邓士贻、技工吴相亭、姜延栋、黄振远、张志敏、实习工厂钳工车间副主任左雪农、钳工张旗中给予嘉奖。
当刘居英把奖品颁发给马明德时,马明德只说了一句话:“谢谢院首长……”他鼻子一酸,顿时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刘居英亲切地说:“我代表院党委和全院同志感谢您,感谢全室同志,你们为我们学院的科研事业,立下了头功!”
开幕式后,与会同志参观了风洞吹风实验表演和陈列的各种仪器、实物、模型。当苏联顾问知道桨叶是木制品,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说:“真令人难以置信,了不起啊!”
1955年3月,马明德带着助手们,陪同苏联顾问到北京航空学院参观学习。返院后,指定纪士玶深入开展风洞流场测试和天平校正工作,并准备好空气动力学课程的8个实验,一、二号风洞迅速投入教学实践。
这一年,沈阳112厂自行设计的高亚音速教练机急需风洞实验。飞机设计负责人顾诵芬是马明德的学生,闻讯哈军工的风洞试车成功,坐上火车,匆匆赶来见马明德。
“马老师,我来向您求援了;”顾诵芬急切地说,“我们这架‘歼教…1’现在没办法上天呢,急死人!”
马明德缓缓地说:“用风洞嘛!不在风洞做试验怎么能上天?”
在马明德的指导下,“歼教…1”的设计通过两座风洞的大量试验,再与计算相比较,确定了教练机的所有气动数据。从而保证了建国后我国自行研制的第一架飞机安全上天。
在建成一、二号风洞的同时,由岳劼毅教授主持设计的马赫数为、实验段截面为80毫米×80毫米的三号风洞也随之建成,1956年初,试车成功。这是我国第一座真空吸入式超音速风洞,在建造过程中吸取了北京航空学院的经验。岳劼毅、马明德两位教授在工作中配合默契,马明德设计了三号风洞的真空箱,又指导助手完成风洞与真空箱连接的快速阀门的设计。
从1956年到1963年,哈军工又建成了四到八号5个风洞,形成闻名于国内航空界的“军工风洞群”。这大小8座风洞,构成了从低速、跨音速到超音速的配套风洞群,是我国风洞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马明德和他的助手们,为我国早期的战机翱翔于万里长空,为我国各型导弹的研制立下了汗马功劳。1956年10月,马明德作为解放军国庆观礼代表,受到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
25 教风严谨 卢庆骏名师出高徒(7)
风洞实验室的建设是哈军工人发扬自力更生的精神,奋发图强办学校的代表作。在这种精神的激励下,学院各系建起一系列大型、先进的实验室。例如,空军工程系的航空发动机实验室、炮兵工程系的炮兵兵器实验室、海军工程系的水力实验室、装甲兵工程系的车场和实物教室、工程兵工程系工程电器实验室等。与之同时,一支思想进步、能够熟练操作、维修实验设备并指导学员上实验课的年轻的教学辅助人员队伍也很快成长壮大起来了。
26 地学女杰 刘恩兰笑傲东海浪(1)
地学女杰 刘恩兰笑傲东海浪
苦读标兵 谭国玉“人在阵地在”
哈军工有一位传奇式的著名女教授,叫刘恩兰,1954年9月从东北师范大学地理系调到哈军工海军工程系,任海道测量教授会主任。她是全国政协的特邀委员。
不管谁见了刘恩兰教授,第一反应是,这分明是个农村老太太嘛。刘恩兰的外表实在太普通了,一身蓝色的衣服,“清汤挂面”式的短发,戴一副普通眼镜,和乡村小学教员没有两样,然而谁能知道这个身材瘦小的老太太身上竟蕴藏着火山一样的能量,她的头上戴着几顶足以让国人感到骄傲的桂冠。
刘恩兰1904年4月出生于山东省潍县,早年毕业于南京金陵女子大学,1931年留学美国克拉克大学,获硕士学位。工作几年后,她还想深造,要去英国最著名的牛津大学,美国同事好意劝她,你是一个中国女士,又年过30 了,考牛津实在太困难。刘恩兰有股山东人的倔强劲儿,她又跨过大西洋,以顽强的毅力考取了牛津大学,1941年,在她37岁的时候,攻下博士学位,她是我国第一位获得英国牛津大学自然地理学最高学位的女科学家。在国外留学和讲学期间,她曾风尘仆仆数万里,实地考察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比利时、苏联等十几个国家,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环球考察北美及欧亚社会地理、自然环境、风土人情的女学者。早年她参加过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创建的中国科学社,并同著名气象学家竺可桢一起创建了中国地理学会。刘恩兰留英期间,不幸遭遇车祸,身体受重伤后,一直没有结婚,身在异邦,孑然一身,埋头于教育和科研事业中。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她在英国军方的支持下,乘小型潜艇考察海流湍急、水下地形异常复杂的英吉利海峡,取得大量科学资料,为后来英国海军战胜法西斯德国海军贡献了力量。刘恩兰也因此在国际地学界奠定了其海道测量专家的地位。
解放初,她在长春市的东北师范大学地理系任系主任,据她当时的学生,中国科学院长春地理所李文程研究员回忆,刘恩兰治学严谨,给学生上课一丝不苟,因为个儿矮,板书只能写在黑板的下半部分,她的渊博知识让学生们听得着了迷。谁都不希望她调走,可刘恩兰拿到的是高教部的调令,与她的学生们依依惜别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告别了长春市,来到陌生的103部队。
刘恩兰是哈军工女教师中资历和学位最高的人,虽然身为我国在国内外有声望的老一辈科学家,可她从不以名教授自居,反而认为自己缺乏军事知识,便挤时间认真学习战术课程。她像一个渴望求学的小学生,跟学员们一起听战术课,再根据海军战术要求改写自己的讲义。业余时间她也大多和学员们在一起,促膝谈心,嘘寒问暖,像一个老妈妈那样呵护着她的学生。
一期学员杨桓、罗超回忆起1956年春刘恩兰带领海军工程系海道测量专业学员外出考察时说:“记得在渤海长山列岛考察自然地理时,她领着我们,不顾生活与行动上的不便,坚持上军舰实习。在军舰的颠簸中,她晕船了,但一登上岛屿,她依然步履矫健,指点着海湾、岛屿,对我们讲解地质的演变,潮汐的涨落。大自然像一本教科书似地由她一页页地展现给我们,在她的身边,我们不可抑制地被她那热爱科学、热爱祖国海洋的不倦精神所感染,决心更加勤奋地学习……”
1957年秋,刘恩兰带领毕业班学员,结合毕业实习,承担了国家下达的测量海岸线的地形地貌和沿岸水深的大型科研任务。一上船,海军船长大吃一惊:“怎么上来了一位瘦老太太?”船上没有女宿舍,船长把小会议室腾出来,给刘恩兰搭上张床。
海上无风三尺浪,在颠簸晃动中和风吹日晒下进行海道测量,“老太太吃得消吗?”船长和水兵们小声地问哈军工学员。
学员们了解自己的老师,他们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这可是走遍全世界,下过英吉利海峡的刘恩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