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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唐文不是这样的。
他在广西的乡下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一对可爱的儿女。他自己的父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对岳父母像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的好。40多岁的中年男人,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溢于言表的幸福。
他在家乡博白,盖了一栋漂亮的小楼,跟其他乡亲们一样才花掉几万块钱而已,他家有一个小小的超市,岳父母跟妻子一起照看着,每月也能赚个一两千块钱。大女儿已经上初中了,女儿上小学,他们很聪明很听话,也像父亲般孝顺懂事。
唐文给所有认识的人的身份,是一个当过兵打过仗、头脑活泛的生意人,夏天他会鼓捣点沿海的特产去内陆销售,冬天整点山货卖到上海北京广州,总之他一年四季都不闲着。也赚了点小钱,但为人却非常的仁慈跟厚道,左邻右舍的差点钱什么的,他会毫不犹豫的伸手掏腰包。
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是杀手,实实在在的杀人高手。他在行内有一个外号叫“磁铁”,只要你出得起钱,他可以帮你清除你需要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他的要价分档次,最低都是50万元人民币。他在上海、北京、深圳、杭州都有自己的房子,当然不是他自己的名字,他本身就拥有无数过身份,这些身份绝对能在当地户籍上查到。
只要有钱,户籍这些不都是小问题么?
跟其他杀手一样,他除了在家乡之外,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身份、没有朋友的人。但他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杀人的工具,或者说他没把杀人当作是一件手工活,他认为,杀人应该是一门艺术。这艺术跟手工活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像一个摹仿画画的,他可以把任何一个名家的画摹仿得几乎可以乱真,但他的画里永远不会有自己的灵魂。真正的艺术家必须要有自己的风骨,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他自己的,那里边有他的灵魂跟激情。
通常他接下一单的时候,便要求雇主从开始那一天起,便不得联系他,只有他联系雇主。他身上有一个贴身的小包,那里边放了上百张不需要身份证明既可以开到的电话卡,他很少用同一个号码,因为很多事实证明,警察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线索。他绝不愿意留下任何线索,在工作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及防止突发性事件,这是一个艺术家不能含糊的事情。
这当然不是害怕,他肯定自己。只是不想谁来破坏自己整道艺术程序,那将会影响自己作品最后的成型。
他从来不知道害怕是怎么一回事,从1979年开始,他跟随解放军42军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争开始,他便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杀手,对血腥的喜好让他在战争中如鱼得水,而在侦察连的1个月时间,更是让他回味不已。
1979年,那还是个冰凉凉的世界。在参与老街,朗多、封上的侦察行动中,那些用冰冷的军刺戳进敌人的心脏、用匕首割开敌人的颈动脉、用右大臂卡断敌人的脖子的日子里,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的令人神往。
他甚至不太喜欢用枪,远距离的杀伤有生目标对操作这件事的本身失去了意义。他喜欢近距离攻击,那是力量跟速度的完美结合,譬如刀子、铁条,或者用手。他喜欢看着猎物慢慢死亡,那是一种享受。当然,为这事,他在某一次任务后差点被部队开除,没开除的原因是因为极需用人,再加上他本身的侦察能力也是非常优秀的。
10。杀手就在你身边
此时,唐文坐在三禹路的一栋宾馆的房间里边,悠然的喝着白开水,用来装水的杯子是通常用来喝酒的高脚玻璃杯,便让这无色无味的东西看起来极像一杯白酒。当然,唐文是不喝酒的,酒精对肝脏和脑神经的损害巨大,会影响人的正常思维判断及延缓动作。对于一个杀人的艺术家来说,时刻保持清醒应该是必要的。
当然,不嗜烟酒就一个普通男人来说,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了,这一点从唐文媳妇及他周边认识的人口中大可以得知,唐文绝对是一个好男人。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一样。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有着双重性格跟双重生活,他们一边扮演着社会所期待的角色:成年、工作、结婚、生子、赚钱养家,但是同样是这些人,可能都有着另一个自己,有另一种私密的生活,他们很少提及,更不愿展示,只是一个人在某种环境里边的时候,这点私密让人充满了激情的幻想和难以置信的需求。
普通的酒店标准间,两张床,靠窗的位置还放着两张布垫单人沙发跟一张茶几,房间便显得有些拥挤。茶几上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术刀,刀把部位,用细线缠了许多道,这应该是防止手上有汗的时候刀会滑动。在手术刀的旁边,放着一个大概两寸左右的形状怪异的木棍,有雕刻过的痕迹。几块模样奇怪的塑料乱七八糟的丢在床上,还有几个大小不等的弹簧。
宽大的睡衣披在他身上显得有点空荡荡的,他一直都很瘦,但体能却保持在最佳状态,可以这么说:比他年轻20岁的小伙子,能坚持有他一般的体能就很好了。
轻抿一口杯子里边的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顺手拿起小刀跟木棍,仔细的拿刀在上边划着,慢慢的全身心似乎都溶入进去,渐渐的,那根原本不成型的木棍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他长吁一口气,把小人放在左手里仔细观赏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把它折断。
是的,所有的雕刻都是为了最后的折断,因为他需要的只是雕刻的过程。
雕刻让他宁静,让他能与自己的内心融为一体。
他随手把折断的小人跟刀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抓起放在床上的塑料,双手迅速的伸缩着,很快,床上的塑料便成为了一个整体,
成了一把手枪。
一把由塑料组成的枪:塑料套筒、握把、弹匣、扳机框、U型护板…。。,除了拉杆簧跟复进簧、托弹板簧。这是一把由高硬度工程塑料所仿制的64型手枪,唐文之所以制造它,起因是他在看一部电影的时候,发现里边的杀手用这样的材料来制作手枪,顿时来了灵感。因为只要用这样的塑料做一把枪,携带多方便啊,一不用再去为一把枪找卖家,更可带着它进出任何一个安检门。至于子弹,当然也有携带的方法,后文提及。
所以说这年代的电影,还真是太会教唆人犯罪了。
唐文不断的组装、瞄准、分拆;分拆、组装、瞄准……。简单的动作,他却一直在重复着,他知道,杀人的动作不需要太过繁琐,致命只需要零点一秒。
窗外的光线慢慢的暗了下来,室内没有开灯,渐渐地,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唐文干脆闭上眼睛,组装、抬手、扣扳机、分拆、再组装、再扣扳机……,寂静中,室内只能听见撞针撞击发出的空膛声……。 。。
11。心里头的野兽
这是个什么时代啊。拜金主义跟暴力思想在这个时代体现得淋漓尽致,宁静空气飘荡下的世界里,到处充斥着懒惰与欲望、冷漠与怀疑、虚伪与狡诈,杀戮与血腥,那些善良的人们苦苦挣扎死守着心底那些纯净,可是,在现实面前,上帝失去了神法也只能俯首。
我们究竟是怎么一路走到这样的时代来呢?
这是个一言难尽但其实很值得好好追索的问题。用波赫士的话来说,这是“一系列数不清原因的结果和一系列数不清结果的原因”。
阿峥半躺在床上一边胡思乱想,手中却在娴熟的把拆散的把84式手枪组装起来,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撞针发出叮的一声,恩,健康的声音,就像人的健康的心脏一样。他满意的把弹夹塞进去,手枪保持在待击发状态,插在后腰的皮带上,站起来把外套披上,朝门口走出去。
这几天平安无事。可他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什么感觉说不上来。
哪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觉得在哪里见过?记忆中绝对没有这个人的形象的,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自己觉得那么熟悉呢?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就是落不下地来。
明在花园里边巡视,抱着那只卡宾犬,他身后还跟着另一名保镖,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聊天。
“在一个没有四季的城市生活,的确很无聊的,就像一个人不知道喜怒哀乐一样。”身后的保镖看着园子里在12月还是怒放的鲜花,感慨了一下。
阿明微微一笑,“你是有所指吧?”
“就你聪明。”他下巴朝峥房间的方向努一努,“那兄弟整日价不言不语的木着个脸,我觉得他好象就会说那几个字,‘好,谢谢,去,盯着’,我真担心他失去语言功能。”
“那是因为,我们不是他的同类。”阿明若有所思的朝峥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没带墨镜的眼睛里有些期盼跟向往。
“同类?”那保镖不明所以,“我们是同行,我想他也不是什么独行大侠吧。”
“一头狼要是落单了,无论旁边有多少跟它示好的野兽邀请它加入它们,狼是坚决不会的,它会一个人战斗,哪怕到死。他就是狼,我们是向他示好的野兽,他不会加入我们的,因为他在找同类。”阿明说完这段话,有点不耐烦,抱着卡宾犬大步朝前走了。身后的保镖还是没反应过来,在那里楞了一会,才赶紧朝阿明的方向赶去。
等他们一走,阿峥从刚才他们所站立附近的一棵芭蕉树后边转了出来,墨镜抓在手里,眼神里有些许迷茫。
同类?
他茫然!
也许是吧!他想。除了跟某些有过自己类似经历的人在一起,能聊上几天几夜都可以不睡觉,可是跟他们一分开,自己便缄口不言,无论是跟谁在一起。更多的时候,自己都喜欢独处,有需要跟人相处的时候,一开口便语言尖锐不留情面。这是怎么了呢?好象自己已经失去了跟人相处的能力,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再搬去那深山老林里,跟野兽为伴么?
自己的骨子里头,的确有野兽的叫声。他点点头,眼神亮了亮……
他突然对阿明有了了解的兴趣。
12。面部表情解读
面部解读是M国特工人员的必修课程之一,其实在中国,很多肩负特殊使命的军人或者警察都有学过这个科目;峥便不例外;他对此项科目的了解不亚于他对枪支的了解;他曾经把很多时间花在这个项目上面:通过眼睛和某些肢体动作来分析男人跟女人的心理。
站在白云国际会议中心的一号楼五楼的游泳池旁边,峥在墨镜隐藏下的眼睛仔细扫描着每一个来宾们,虽然阿明几个站在门口一张张请柬仔细检查过,而且还设了安全门,可峥知道,那家伙真要来的话,这点玩意肯定是拦不住他。
很奇怪,今天已经是元月15号了,整整10几天时间,峥的直觉告诉自己,那家伙一直没有出现过,但峥知道他不会离开的,看得出来对方很职业化,那么他不达目的肯定不会罢休。
等待是最痛苦的。尤其对于峥的雇主程老板来说,因为他是对待别人来刺杀自己。
这点道理,程老板终于明白过来,他当然不会心疼付给阿峥等人的薪水,但干看着他们等着也焦急啊,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无奈之下,阿峥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与其等待,不如放下诱饵吸引对方出现。他让程老板安排怎么一个慈善晚会,反正认识的不认识的,凡是三教九流有点名气的人都请来,看这家伙会不会夹在某群人中出现。
程老板想了想便答应了阿峥。
其实阿峥却有另一层含义。
就在等待的那些日子里,一天早上阿峥突然看见报纸上报道了一条消息,内容大致是无良开发商违约,在小区绿化地带再建车库来牟取利益什么的,并报道了该地产公司拖欠民工工资、保安揍人、偷税漏税等一系列情况。
对于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阿峥却注意到一个名字,该公司的名字,正是自己目前所保护的程老板名下的一家公司,阿峥又重头仔细看了一遍,长吁一口气,把报纸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
事实上,他有些喜欢帮自己不喜欢也不尊敬的人来做事,这样无论结果如何,自己也不会那么痛苦,不是么?当他看着急得像给猎狗伏击的兔子一般的程老板,想了想就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当他在程老板面前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发现,阿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游泳池旁边的人越聚越多,各自找各自的圈子扎在一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可爱的可卡犬NIKE在人群中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