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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转身便要沿来时路再返回。
那女孩儿也回过头来,笑道:“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妨请再多走几步吧!”
她这一把声音,低沉沙哑,却不似一个妙龄少女的声气。
翠浓心下更是起疑:“如果我不想再往前走了呢?”
那女孩儿仍是笑着:“不会的,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那种任性的女人,再说,我总算救了你,就算看在这点情份上,你总不会转身就走吧?何况,你无亲无故,你还能去哪儿?”
这话像一根钉子一样,扎到了要害,是啊,天下之大,却无她立足之地。她心道,算是,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就随她去吧!
心下想着,脚下也就迈开了步子。
那女孩儿见她如此,便转过身,仍在前带路,她的嘴角,也挂上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只可惜,翠浓走了半日,已经很累了,累得根本顾不上去看那女孩儿的脸,就更看不到她脸上那奇怪的笑意。
又走了不知多远,就在翠浓觉得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前面竟出现了一所小小的木屋,虽然这小屋还没有会芳楼的柴房大,可翠浓却像见到一所宫殿那么兴奋,她完全没有考虑,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冒出一间小屋呢?
她眼巴巴的看着那女孩儿一直往前走,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那间小屋,不由叫道:“姐姐,为何不去这小屋里休息片刻?”
那女孩儿听了,笑道:“你真的想去那里休息么?”
翠浓点点头,女孩儿道:“好吧!”
说着,走上前去,见那木门是从外面锁上了的,她移开门口的一盆花,从下面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先走了进去,翠浓紧跟了进去,两人之间,也就只差了两步,两步路,就算她走的再慢,也不过是一瞬间,她走进门里,却发现那女孩儿不见了!小屋一共有两个房间,中间用一道门帘隔开,屋子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她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才确定,那个带她来此的女孩儿,一走进这间屋子,就凭空消失了。
翠浓跑出门,四下张望,这小屋坐落在一片荒野之中,四下并无树木等遮掩之物,就算那女孩儿从窗户跳了出去,也应该能看到她,可偏偏什么都没有。
翠浓的心开始往下沉,她回到屋内,在灶台边找到了几个鸡蛋,所幸灶内还有火种,她抱来柴草,用开水煮了四个鸡蛋,虽然没有胃口,但她必须吃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体力。
按理说,碰到这么多离奇的事情,翠浓绝对不应该睡着,可是,她吃完鸡蛋后,本想靠在床头休息片刻,谁知偏偏一下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一只手在她身上滑动,从面颊到脖子,然后继续往下,她想摆脱那只手,却浑身无力,她想睁开眼睛,证实一下是不是一个梦,却似乎半点动弹不得,她的心又开始向下沉,向下沉。
那只手似乎越来越不老实,同时,她也感觉到灼热的呼吸在一点点的靠近,这真实的触感,清晰的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那只手还在向下滑,轻轻解开她的衣扣,小小的罗钿扣子长长的一排,那只手的主人非常耐心,一个一个慢慢的解着,动作十分娴熟,让她产生一种错觉,是一只灵巧的,女孩子纤细的手。
翠浓拼命的想张开眼睛,可是她全身的力气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觉得胸前一凉,胸前的衣襟已经被解开了,她又惊又怒,猛的一使劲,张开了双眼,而她的心,也随之沉到了底。
果然,这一切不是梦,一个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他的脸距离她的是那么近,以至于她根本就无法看清楚他,可她仍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翠浓忙掩住衣襟,直向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怒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仍然气定神闲:“不是你自己跟我来的么?”
翠浓仔细端详,忽然若有所悟:“原来是你!”
那人笑道:“不错,是我!”
“你不是个女孩儿么?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若不扮成个女孩儿,你会乖乖跟来么?怎么,你不相信我是男的?没有关系,我马上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伸手就来摸她的脸,翠浓一边躲,一边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手未停,嘴里笑道:“也难怪你不识得我,但凡见过我的女子,必然会永远把我铭记在心。我就要用我特殊的方法来让你记得我!”他笑得更加邪气,恰在此时,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人眼见美人在抱,却偏偏有人来打扰,不由得大为气恼,一边问道:“谁啊?”一边向外走去。
谁知外面敲门之人却并不答话,那人气冲冲走到门前,开门一看,却见四野茫茫,哪有敲门人的影子?纵然此人作恶多端,胆大包天,见此情景也难免心惊。忽然间,他似乎看见一个黑影远远掠过,他发力追去,饶是他轻功地人,也足足追了一刻,才看清楚那是一只黑猫。难道猫也会敲门?
那人心里惦记着屋内的美人,匆匆赶回房去,小屋内仍是一灯如豆,但见床褥凌乱,翠浓却已不见!
那人在小小的屋内搜索一番,却并无踪迹,他来到外间,伸手将靠近门的桌子脚下的地板用力一掀,好好的地板竟然被掀起来一块,露出了一人大小的洞口,他冲着里面大叫:“阿喜?阿喜!”停了停,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跳了下去。
地道大约有三丈深,里面还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室,虽然潮湿不堪,却十分清洁,那人见到床上的一个小小布娃娃,不由得摇头苦笑,这个阿喜,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然而又想到和阿喜的约定,他不由得面色一变。
小小的秘室里没有人影,他似乎怕被人见到他来过这里,连忙返回屋内,想想翠浓那娇俏的模样,又不由得心内发狠,虽是夜深,仍是忍不住,竟一径出去寻找。
待他去得远了,地道内竟又钻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却正是那凭空“失踪”了的玉翠浓!
当先一人,竟是一个穿红裙的女孩子,她拉了翠浓的手,向那男子去的方向望了望,见没有人影,才向另一边去了。
两个人直走了一夜,到东方微微发白,才停下来休息。
原来,正是这女孩救了翠浓。
她名叫申秋喜,与那欲玷污翠浓的男子申夏欢是同胞兄妹。
这兄妹二人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受了不少苦,但夏欢因此养成了自私残暴的个性,再加上他投在一个心术不正的师父门下,入门五年就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学了个十足十。
申夏欢出道不久,便成为江湖上有名的采花盗,他总是自诩他采花的原则是“你情我愿”,其实他专找良家女子下手。申夏欢生得眉清目秀,再加上他的易容术高明,他经常假扮成女子,与他看上的女子接触,解除她们的戒心,伺机下手,从无失手。
只是时间一长,被人发现他的秘密,于是,他便令秋喜相助,有时是他男扮女装,有时是秋喜替他出马,把他看中的女子骗到荒无人烟之地再下手,算来,这几年来,秋喜也为他做了不少坏事。
秋喜十七岁那年,遇见一个情投意和的少年,二人打算从此退出江湖,过平静的家居生活,只是夏欢却仍要秋喜为他办事,兄妹两人争执不下,大吵了一场。
谁知夏欢心肠狠毒,他竟不顾兄妹之情,下手杀了那个少年,又用药毒哑了秋喜。
后来,夏欢为了方便自己采花,在荒野之处盖了这间小屋,秋喜也仍替他做些见不得天日的勾当,只是秋喜在屋内挖了一个地道,自己住在里面,再也不与夏欢在同一屋里生活,并且与他约定,不许他踏入地道半步,夏欢原本对她有些愧疚,所以一切依了她。
那日红袖楼头,夏欢一眼就看上了翠浓的绝色,谁知他还未及下手,翠浓便被卖给了夏侯风,夏欢舍不得放手,于是男扮女装在夏侯风的住处寻找机会,却正好找到翠浓。
他本是心思细密之人,虽然他的易容术很高明,但自己的声音仍有些沙哑,不似一般女子,不便开口讲话,于是写了字条,给翠浓看,又在树梢布置了开着门的鸟笼,来说服翠浓和他一起走,其实,以翠浓那种柔弱的个性,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情非得已。
夏欢把翠浓骗到小木屋,自己在开门之后却藏到了地道之中,他原本是想吓倒娇柔的翠浓,的确,翠浓是让他吓得不轻,但同时他也惹恼了秋喜。
秋喜发现他违背誓言进了地道,但当时并没有发作,她看着她的哥哥用迷药迷昏了翠浓,她也看到他下的药份量很轻,因为她知道,他一向喜欢“你情我愿”。
就在夏欢要下手之时,秋喜放了一只训练好的黑猫出去,那猫就像人一样“敲门”,待开门之后却又跑开了。
秋喜就趁着夏欢开门之际,拉了翠浓躲进了地道,她早有意离开夏欢,所以在地道内也做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就在一处墙后面做了一个小小的隔断,恰好可以容得下两个纤细的女子藏身,而外面却根本看不出来,地道里又黑又潮,加上夏欢心内又急,自然没有看清,待他追出去后,秋喜就拉着翠浓跑出来,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眼见东方渐白,秋喜用手势向翠浓比划道:“何去何从?”
翠浓心内暗暗叫苦,原本自己就是逃出来的,此时不知那夏侯大人会不会已经找到会芳楼去了,芳纹在本地势力极大,再加上夏侯大人又是官府中人,她自己已是自身难保,更何况再加上一个夏欢!秋喜这一跑出来,夏欢就算放过翠浓,也不会放过秋喜的,这三方人马,不知如何能躲得过?
她本是与世无争的个性,向来不去过多操心,此刻却是前途茫茫,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心底却有个念头一闪:真想回到听雨轩,倒在那张洁净的床上,好好睡一觉,也许,醒来这一切都只不过一场梦罢了!
翠浓虽为前途担忧,百般发愁,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默默独坐。
秋喜虽然与翠浓年纪相若,倒是习惯了这种前途无定的流离生活,并不以为意,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示意翠浓接着往前走。
来到前面小镇的市集上,翠浓取下头上金钗,当了些许银两,买了两身男装,秋喜虽也是弱质女子,但身着男装也倒有几分英武之气,翠浓改扮后,那股弱柳扶风的气韵却仍是遮掩不住,幸而秋喜也有着一双巧手,帮她稍稍修饰,倒也掩去不少女儿娇态。秋喜心思细密,写道:“姐姐身子娇弱,在北方几时可以见到如此的男子?江南一带,人物风流,不如我们一路向南去吧,一来在人群中不显突兀;二则夏欢刚从江南返回,估计一时不会返回,你看可好?”
翠浓点头应允,当下两人准备了一些干粮咸肉,弃大道走小路,一直向南去了。
三月后。
月圆之夜,江南小镇。
婆娑的树影下,一个颀长的身影痴痴而立,他的目光所及,是一间客栈的后窗,室内一灯如豆,一个纤弱的人影在灯前独坐,似乎在写着什么。
他一直在那里站着,直到那间小屋内的灯光熄灭后许久方才离去。
屋内的人影,正是玉翠浓。
甫一上路,她便发现,一旦离开会芳楼,她那些往日能赚银子的本事,却变得一文不值了,这一路行来,不论房饭银子还是一应用度,都是秋喜所出,翠浓不知她这钱是如何来的,是偷是抢还是骗,只是知道她每隔几日便会傍晚出去,夜深方回,满面疲惫之色,她既不说,翠浓也不好多问。
这天,翠浓在隔壁书坊门口,听到有人向掌柜的打听,有人请代抄书,她自信能写一笔好字,于是向掌柜的自荐,先试写一本,这不,由中午一直写到傍晚,匆匆吃了几口晚饭就又接着写,子时未到,堪堪抄完,她心下高兴,先上床睡了,竟没有在意,今天秋喜比平日里回来的晚。
翠浓劳累半日,睡得格外香甜,一早起来,房内仍没有秋喜的人影,心下不由得大奇,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虽说有些心急,翠浓却并不慌张,只因她一派天真,只觉得秋喜办事稳重,不应有任何闪失。
下楼先到隔壁书坊,将抄好的书交给掌柜的,书坊掌柜十分惊诧,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抄好了一本书,字也写得非常秀气端正,于是多给了她一钱银子,又给她五本书,要她赶快抄好送来。
翠浓满心欢喜的去了。
她刚刚出门,就从街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人,花了三倍的银子,把翠浓抄好的书买下,珍重的藏入怀中。
翠浓回到房中,顾不得腹虽饥饿,提起笔来接着抄书,她刚刚抄了几页,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她一阵欢喜,心道,定是喜丫头回来了,要赶快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省得她总是那么辛苦。
回到头来正要笑嘻嘻的开口,门口来人却不是秋喜,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只见他年纪虽幼,面上却有一股掩不住的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