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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浓急忙掏出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两只小瓶,一黑一白,触手冰凉,似乎是玉石质地,还有一幅锦帕,她一见,不觉十分失望,片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展开锦帕,只见上面写道:“瓶中药粉,为易容药粉。黑瓶中为上色药粉,可做点痣及上色之用,用时加少许水,往需要处涂抹,开始为鲜红色,随之加深,待颜色变为所需颜色,用布抹去,即可;白瓶中为褪色药粉,可除去肌肤上的黑斑、胎记等。使用时将其加水溶解,涂于需要处,等颜色回复肉色,即可抹去。注:上色药粉水洗不会褪色,唯有用白瓶之中的褪色药粉方可除去。使用者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容易适得其反!切记切记。”
翠浓读罢,不由计上心来,夏雪欢这班男人苦苦寻她,不就是因为她生得貌美么?不如用这上色药粉毁去美貌,岂不可以省去麻烦?
想毕,翠浓掉头回去,在泉眼处掬了一捧清水,调了一些药粉,胡乱抹在脸上,想想仍觉得不够,于是再调了一些,再抹了一些,然后以水为镜,只见从额头到下巴,一块一块的颜色渐渐变深,终于,成了一块深一块浅的青色。翠浓方才满意,撕下一块衣襟,沾湿后抹去脸上药水。
在外生活的这段时间,翠浓见识到不少人心的险恶,也使她变成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子,她生怕夏春欢会搜她的身发现这神奇的药粉的妙用,于是在泉水边找到一个小洞,把那荷包藏了起来,又故意把头发扯得乱蓬蓬的,还把那些采来的野花插了一头,对着泉水又照了照,当日的脱俗美丽的少女,已然变成一个满面青记的女疯子,这才转身向小屋奔去。
还未踏进屋门,就听到屋内一阵剧烈的声响,随之是一阵男子的狞笑声:“我看你到底说不说?”
翠浓不敢耽搁,一头撞入房中,房内申氏兄妹二人不由一愣,秋喜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嘴角已现血痕,申夏欢满面狰狞之色,双目尽赤,显见是寻找二人多日,此番一见,不由得将多日来的满心怒火,全部发泄到自己亲生妹子的身上。
此时他忽见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闯了进来,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不如分说一脚踢向翠浓:“你这丑婆娘,来送死么?”
翠浓长了这么大,从没有人碰过她一指头,一进门就挨了这一脚,不由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秋喜本已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此时定睛细看,才看出这丑女竟是翠浓,她不由得连连向翠浓使眼色,示意她快跑。
翠浓微一摇头,抬头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申夏欢,平静的说道:“你不是要找我么?”
申夏欢又是一愣,仔细打量这个丑女,这才发现,美人虽已不复,便那双如秋水般的双眼,仍保有往日的风华。
他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你后悔四处寻找了吧?徒然浪费时日罢了!我原本素有隐疾,不能见日光,被风吹,这不,一路上风吹日晒,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翠浓仍是淡淡的。
申夏欢沉思了片刻,突然冲了出去,翠浓伸手拉起秋喜,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还未及问她是否安好,一桶水迎面泼来,原来这申夏欢仍是不死心,他本是此中高手,所以想到她可能是易容改扮,这才用水泼她。
谁知翠浓不闪不避,一任那桶水兜头泼下,从头上脸上直流到全身。她面的青记,不仅没有被水冲掉,反而因为沾了水,颜色更加深了,原本白暂的面庞愈加令人感觉丑陋。
翠浓伸手拿起床头的一条毛巾,抹去面上水珠,申夏欢一把夺过毛巾,仔细看去,上面也没有一丝颜色,他这才完全死心,长叹一声,也不多言,伸手欲拉秋喜,看样子是想带秋喜一起离去。
翠浓躲过一劫,正在暗自庆幸,但见他如此举动,又见秋喜身躯发抖,看样子是恐惧之极,心内想道:此人虽为秋喜的兄长,但他心狠手辣,不能把秋喜交给他。
她不顾一切挺身而出:“你不能带走她!”
申夏欢道:“她是我妹妹,你凭什么来管我家的事?”
翠浓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勇气,完全不似她平日的娇弱,挺胸道:“这里是我的家,她是我的朋友,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不能勉强她!”
说着,转向秋喜:“如果你愿意随他去,那么你就点点头,不愿意的话,你就摇头!”
秋喜闻言,忙不迭的摇头。
申夏欢看着这两个弱女子,笑道:“你要她留下,也行,我不嫌你丑,你陪我睡一觉,我就留下她!”
翠浓心里愤怒,眼里似乎要滴下血来,沉吟半日,不顾秋喜无声的哭泣,转身向里,一粒粒的解开衣扣!
申夏欢原本对变丑的翠浓已毫无兴趣,但此时见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竟别有动人心处,他不由得色心大炽,放开秋喜,来到翠浓面前。
翠浓无助的闭上眼睛,只觉得他那急促的呼吸越来越近,在心底暗暗希望他能够信守诺言,放过秋喜。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惨呼,申夏欢身子向前一载,翠浓张开眼睛,只见一只利箭穿胸而过,那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申夏欢嘴角流血,双目圆睁,竟然已经倒在翠浓的脚下。
翠浓隔窗望去,只见展扬面色铁青,铁弓犹在手中紧握,翠浓顾不得掩上衣襟,奔到门外,扑到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待她哭声稍住,展扬为她整好衣服,扶她进屋后,一探申夏欢的鼻息,咬牙道:“让这恶贼死得太快,便宜他了!”
秋喜眼见恶兄被诛,却并无一滴眼泪,只是失神的躺在那里。
展扬掩埋了申夏欢的尸体,回到房中,为秋喜和翠浓检视了伤势,所幸二人都是轻伤,他这才放下心来。
炖了一些汤药服侍二人喝下,安顿好之后,才注意到翠浓脸上的变化:“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翠浓还未及回答,只听门口一阵马蹄声,随后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请问有位玉翠浓姑娘可是住在此间?”
翠浓与展扬相视一眼,心内大奇,这又会是谁呢?
展扬一言不发,前去开门,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正含笑站在门口,他风神俊朗,虽然满面含笑,却仍似乎隐隐有一股天生的威严,令人不敢逼视。
展扬心内想道:不管有多少人寻来,索性今天全部做一了断!
将身子一侧,让那男子进来。
翠浓原本在斜倚在床头,见有生人进来,忙起身让座。
那男子躬身一揖,笑道:“在下杨明生,曾与姑娘有一面之缘,此番前来……”
话刚至此,却见翠浓面上青痕,竟然怔住。
翠浓一见此人,却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及至见到他那双寒星一般的眼睛,忽然若有所悟,原来此人,竟是当日翠浓在红袖楼头所见。
原来此人当日在红袖楼头惊鸿一瞥,虽然对翠浓大为倾心,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他真正对她产生的兴趣。
杨明生的外祖母乃先皇之妹,其父又是朝廷重臣,家世显赫。
而当日夏侯风为翠浓赎身,正是为了将其献给杨明生之父。
杨明生听说夏侯风欲把一个美貌女子献给父亲,但那女子却半途逃了,他不由得对这女子大有兴趣,后来竟发现这女子正是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玉翠浓,于是不远千里追踪而来。
谁知此时一见,原本梦中的美人竟人未老,红颜已逝,不由大为失望,一时之间怔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翠浓心内也是波涛汹涌,若当日是此人为她赎身,她会毫不犹豫的和他走,而此时,她低头沉思片刻,方道:“以往我容颜娇艳之际,所有的男子都对我千依百顺,而如今我隐疾发作,不但而今面有青记,这青记还会一点点的扩散,也会许布满全身。你还会要我和你走么?”
杨明生闻言,也是半日不语,方道:“请恕在下直言。在下钟情姑娘,原是因为姑娘之绝美容颜,而今,姑娘虽患有奇疾,在下仍可延请名医,为姑娘救治!”
翠浓还未答言,展扬却在一旁紧握双手,沉声道:“我不在乎,即使你永远这个样子,在我心中,你仍是最美丽的女子!”
翠浓心内一阵温暖,她转向杨明生,笑道:“你尽管请医生来好了!”
尾声:
半年之中,杨明生请尽天下名医,但都对翠浓的“病”一无用处,终于,杨明生带着家人离开此地。
三年之后,洞庭湖边,一间小小木屋门前。
一个青衣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小小婴儿悄然而立,那婴儿双手乱抓,双手乱蹬,手上脚上的银铃叮当作响。
房内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阿喜,小喜儿饿了吧?米糊这就好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眉目如画的女子手捧一碗米糊从屋内出来,与那被叫做阿喜的女子一起给婴儿喂食。
两个人正忙活着,隔壁张家娘子匆匆而来:“翠妹妹,借一把葱吧?”
那被叫做“翠妹妹”的女子笑道:“张家嫂子最是会说笑了,记得要叫我展家娘子,不要再叫我翠妹妹了,我家阿扬会不高兴的!”
说着,从屋边畦里拔了几把葱,又不知从哪里摸出几只菱角,一起塞到张家娘子手里,说道:“够了么?”
张家娘子笑道:“尽够了!阿扬兄弟还没有回来呢?小喜儿长得越发漂亮了!对了,我家堂妹让我问问你,你平时都用什么搽脸,怎么这脸蛋儿白生生的,一点也不像水上人家的娘子!怪不得阿扬兄弟对你那么疼爱,两口子从来没有红过脸!”
这女子正是翠浓。
翠浓一听,脸微微发红,从屋内摸出一个小包,递给张家娘子,道:“这是我和秋喜自己制的搽脸油,我们姐俩儿用着倒好,我们原不惯这水边的生活,手上脸上总是裂口子,用了这个,倒好多了!嫂子若是不嫌弃,便拿去用吧!”
张家娘子又抱着小喜儿玩笑一回,方自去了。
秋喜去厨房整治饭菜,翠浓抱着小喜儿在门首远眺,只见夕阳西下,映着湖水也闪着金光,目光所及之处,一艘小小的渔船正飞速驶来,翠浓不由得嘴角含笑,转身对屋内秋喜道:“阿喜,我们快些摆饭吧,阿扬他回来了!”
如果酸甜苦辣咸是生活的五味,那我都想一一尝遍;
如果世间的颜色有着千百万种,那么,我想为我的生活一一涂上不同的颜色!
正文 第七章 薛红影
阎君案前,女子之魂默默不语,她刚刚饮下了记川之水,又记起了前生往事,想起秋喜的多情相助,展扬的悉心呵护,都使她感动不已,而一想起自己的夫君,她在心底则是甜蜜之中混合了一丝愧疚,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才与深爱自己的夫君暂时别离。
只是,想必夫君是可以体会她的小小心思的,纵然是仙家,也有着为外人所不知的难过,其实最大的敌人,却是寂寞,仙界中平静而刻板的生活,原是只是心如止水的人儿才能过得,而红尘中的种种情事,又是多么令人眷恋啊……而夫君,也许会与她一起感受这来这不易的真正生活的激情吧?
面对阎君微显不耐的面孔,她故做不知,坚持着要去体会下一世的轮回。
01
金秋九月,菊正黄,蟹正肥。
后园里,薛府的老夫人正端坐赏菊。
今年的秋菊,开得正好,九月里秋高气爽,正是一年里难得的好天气,老夫人虽已年近古稀,却是身体硬朗,精神矍铄,赏菊之余,眼角已瞥到一双孙子孙女正沿着湖边小径嬉闹着前来。
左边的少年正是孙子洪英,老夫人一见他,总是不由得喜上眉梢,右边的红衣女孩红影,却让老夫人大皱眉头。
只见她生着一张甜甜的苹果脸,红润的圆脸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双慧黠的眸子,又黑又亮,不笑时也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见后只觉得可亲,一笑时腮边的小小酒窝,更使这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分外惹人喜爱。
只是,这些优点却是老夫及薛府上下都视而不见的,他们眼中的她,只是一个贪吃馋嘴的女孩子。
当年这对龙凤胎出生时,明明是红影响在前,洪英在后,谁知这一前一后出生的两个娃儿,心性竟是如此不同!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甫一出生,这两个娃儿就显露出了不同之处,洪英每天不但要吃要喝,还喜欢大人抱着,如果自己多躺一会儿就会小嘴扁呀扁的要哭,那小模样儿,不论谁看了,也会心疼的。而红影呢,从小就不粘人,只是一定要吃饱吃好,只要吃饱了,就一个人躺在那儿玩,嘴里还得吮着大拇指,一天不抱她,也没有关系,可是只要是吃不饱,她就会哇哇大哭,那哭的就像火上了房似的。
到这姐儿俩一周岁生日的时候,按照风俗给红英抓周,原本是没有红影的事,可是这小丫头却不干了,非得要到跟前儿去,小手一下子就攥住了一把锅铲,还高兴得把一大桌的东西全给“炒”了!
唉,那时还没有看出来,这闺女,竟有个“馋病”!
从打有些懂事后,就因为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