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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亭子上也不动,示意草草看亭外。草草立马从我旁边站起来,安静地站在一边再不说话。
我坐在亭内,草草在我旁边,夜卿澜现在亭外的矮阶梯下。
这样僵持了大概半分钟,我缓缓开口:“澜王爷是否也是出来吹吹风?”
“嗯。”
“那真巧呀,能在这里遇见你!”我笑了笑,客气了句。
其实我本意是想跟他做礼貌性的打个招呼便好,然后夜卿澜自行走走,在这皇宫逛逛。结果!夜卿澜直接大步大步走上了台阶。
他一路走到我面前,低着头,用他那散发着荧光的眼眸看着我:“娘娘可听说过,夜某的眼睛天生怪异?”
“是的,听过此类谣传。”我只好说是谣传,不让显得我主动问是真假太过逾礼了些。
“夜某人的这双眼睛,曾经见过无数的鬼魂,吊死鬼,水鬼,母子鬼。亦或是看过被鬼附身的人……但是,像娘娘这般的人,倒从未见过。”夜卿澜认真的看着我,那笑的依旧是淡如风。但是,我突然背后就惊悚了。
我汗毛直竖,我冷汗直流。
感情公子倾世果真如传说中那般,有一双阴阳眼?!
我这运气可真是大大的!
咳咳,不过夜卿澜说没见过我这样的?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问道:“我是什么样的?”
“夜某人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魂魄在体外,那个人还能活着的。”夜卿澜的眼睛看向我旁边,这让我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澜王爷可是在说笑?”我说的时候,感觉自己声音都颤抖起来。
“娘娘觉得夜某人这副样子,像是在说笑吗?”夜卿澜抬手,将左眼的白绫拿了去。
他的眼睛渐渐睁开,露出他左眼的眸子……
竟然是绿色的。那种绿就像块透色晶莹的祖母绿宝石一般,在黑夜里比猫的眸子还要动人心魄。
夜卿澜拆下左眼的白绫,看向我的旁边,随之一笑:“果真如此。”
我惨兮兮的笑着,将手轻轻地捂住嘴,道:“那……我旁边的人,可有说什么?”
夜卿澜负手而立,对我颔首:“她让你小心司马明炎。”
“为什么呢?”我问道。
司马明炎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权谋深算,将尾巴藏起来的狐狸。
况,他还是白翎羽青梅竹马的玩伴,我怎会小心他。
“不知道。”夜卿澜说。
“啊?”我对夜卿澜的回答表示不解,丫的直接问我旁边的阿飘啊!为什么不知道?!
“它已经走了。”
“啊?”我知道眼前的人有阴阳眼,被他的话弄地脑子现在一卡一卡的。
“它让我跟你说小心司马明炎后,就消失了。”夜卿澜对我说完,左右看了一下,也找了一处坐下来。
“那它去哪里了?”我站起身,跑到夜卿澜面前。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前身的洛笙歌一直在我旁边,看着我做的任何事。
难道她没有多一些的嘱咐,没有多一些的未完的愿望让我帮她实现。
她在我身边守护这样久,只是让我小心司马明炎?
夜卿澜见我问他,好似听见了什么幼稚的问题,笑道:“夜某人怎知道?大概是去投胎了罢。”
我倒退了几步,抓住草草的手。
触碰到的瞬间,我发觉自己手冰凉地不像样。抓着草草温柔的手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
我觉得夜卿澜这个人本就是怪异的,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交集。这样想着,便不再去看夜卿澜,拉着草草就走。
草草跟我走回去,两个人都沉默。
许是不喜欢这样气氛,草草安慰一般地揉了揉我的手,道:“娘娘,那澜王爷说话可真奇怪,居然说您魂魄离体!”
“你信吗?”我问草草。
草草摇了摇头:“当然不信!若娘娘魂魄走了,那您是谁呢?!”
我沉默。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突然走了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是洛笙歌,不过……我已经不是我了。”
***
桃花宴后,宫里总算迎来了比较之前相对悠闲些的时光。
不用做什么事,我自然也就闲了下来。
是的,我甚是无聊。于是,闲不下来的我琢磨着。反正白翎羽约莫桃花宴后的一两天以来也没踏进我的月满宫。估计他今日肯定也不会登门造孽,于是我拿着桃花糕跑去司马明炎的独家小院里拜访拜访,权当打发个时间,逗逗木哒哒的弥望。
我乐滋滋地穿着绣着荷花的千层底鞋,那走起来可是飞快又舒服。那感觉,跟飞似的。
我去的时候,司马明炎正坐在树下的石桌前裁剪着什么。
我上前探看,司马明炎发现我来,正要放下手中的活计跟我说些客套话。
我一个抬手,立马说免了,让他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
我越感疑惑地看着他拿着纱布剪成长条状很是奇怪,便指着司马明炎放在一边的布条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明炎哦了一句,道:“弥望脑子摔了,我给他敷些药。”
“什么?”我有点不可置信。
弥望那小子可算是少年老成的娃娃,怎么说也不会走路来个平地摔呀。
我一扭头,掀开弥望额前的刘海。
哎哟喂,那触目惊心的疤疤呀,心疼死本宫了!
我看着司马明炎一根一根地剪着甚是想帮一把,便让他把剪子给我,然后他去拿药。
我将纱布对剪了几份,又折成方块形好让弥望敷药。
然后摸着弥生的额角,问道:“咋回事啊!跟谁打架了?”
弥望眼神有些躲闪:“没什么,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跌的。”
啧,感情还让我猜对了?
不可能吧?!
看他那小眼神就不像在说实话。
我马上面露严肃:“说吧,到底是谁欺负你的,即使是皇帝也没有关系!”
“都说是摔的了,你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信呢?!”弥望低垂着眼,躲着我直视他的眼神。
我还欲想说什么,司马明炎倒是拿着药出来了。一脸的淡笑春风:“弥望昨日帮我磨墨要去拿些水来,许是着急了些,便跌了。”
“是吗。”我莞尔。
看着司马明炎嘴角,眼睛的珠子。
微表情这两个地方和一些像点头啊,摸鼻子啊,是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在撒谎。
我深深地觉得……
他母亲的我要是信司马明炎的话,母猪都会上树啊!
摔一次地板丫的伤口能这么深呀!
血看起来能流那么多啊!
我又不是傻!
他爸爸的!
是觉得本宫好骗吗?!
嗯。
别人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干预地问说去弄清楚。
看着弥望在司马明炎面前倒是十分地乖巧温顺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想给他一个么么哒。
司马明炎将捣好的药泥放在纱布上,给弥生绑好咯。
弥望也是皱了皱眉,嘴里一句话也没喊。
我想要是白翎若那小鬼被这样包扎,不得把整个宫殿给喊塌了绝不罢休。
一般小孩子的声音都比较尖,不过男生成熟之后,经历了一段公鸭嗓的时光,声音都会变得低沉。
所以,世界上有女高音,女中音和女低音,而就没有男高音这个bug。
我觉得弥望的这个精神着实地勇气可嘉,便打开食盒,拿了一块糕给他吃。
弥望怯生生地看了司马明炎一眼,看着他同意了,才接下了桃花糕道了一声谢谢。
我觉得司马明炎必定将弥望管的很严,不然怎么吃块糕都得经过主人的同意?!
于是,我将装着桃花糕的盘子端了出来,放到司马明炎面前,问道:“你要不要吃?”
司马明炎拿了一块糕,道了声多谢。
我看着他吃糕,觉得欣喜异常。
司马明炎可是这宫里有些共同兴趣爱好的人,还是皇上有断袖传闻的主角。
看着他吃糕都能像现代吃牛肉喝红酒的法国人一样优雅,我着实理解白翎羽为何会爱上这样的男子~!
好吧。
纵然我的皇帝夫君没有龙阳之好,那好歹跟司马大公子青梅竹马吧,情深似海吧?!
凭借这点,我也觉得司马明炎乃是我巴结的对象之一。
毕竟像我这种一没心机,二没演技的人,哪天闪闪扑街了,好歹有个人可以跳出来帮我求求情。
好吧,实在不行,在我临死前给我送盒最后的晚餐,做个饿死鬼也不错。
看着司马明炎喉结上下滚动,我期待般地急忙问他:“味道如何?”
司马明炎表示点了点头:“不错。”
艾玛!
这句话说的真是让本宫娇羞呢!
哦呵呵!
“那我教你做好不好呀?”我摩拳擦掌,准备教一教,得个徒弟。
“这桃花糕,在我少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曾有人教过我。”司马明炎说的时候,嘴角真意地笑了笑。
我顿时八卦之心大起:“是谁啊?男的女的?”
我的话好似戳到了司马明炎的笑点,他说:“女的,一个很可爱的人。”
啧。
这孩子总算说了句真话!
“你曾经闯荡过江湖呀?!”我问。
“对。”司马明炎点了头,将桃花糕全数吃了。嘴角一点屑都没留,这货当真吃艺高超啊!
我在这个皇宫呆闷了这么久,其实心里蛮期望听到一些江湖故事的。
像轻功啊,降龙十八掌啊,九阴白骨爪和乌龙吧唧掌什么的。
咳咳。
等等。
没有乌龙吧唧掌!
口误。口误。
“那你知道‘桃色门’吗?”我问道。
对于这个世界的江湖,我好像就只知道一个‘桃色门’了。
天知道是谁给他们下了委托,要来追杀我。
我的小命诶……
“略知一些,听说只要有银子,便可以委托‘桃色门’的人做任何事。”司马明炎说的时候,眼睛向上抬并且眼珠向右看,嘴角顿时没了平时要强制提起的笑容。
我仔细看着他的面部变化,他的这个表情是一个人回忆时的动作。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扫动,以来观察他细致入微的动作。
虽然说司马明炎看起来好像真的那么诚实……
但是,既然我的前身如此告诉我,我不信也得起一点防备之心不是。
我来这里不过四五个月,除了自己的亲人,我觉得谁都不可以全信。
若将自己的信任全数给了一个人,如果他走了,我便无处可依。
然后我身后却空无一人,我怎敢往后倒?
所有的坚强,都要我一个一个拼起来,在我的周围。垒起一个厚厚的墙壁,高高的堡垒。
这样,谁也不可以伤害到我了……
好吧,我动不动又跑题了。
“那听起来很棒的样子啊。”我对“桃色门”的事情,也不能说有没有兴趣。而是,我可能,在某一日,再一次受到“桃色门”的追杀。
“不过……据说‘桃色门’有‘三不’之说。”司马明炎说着,对弥望摆了摆手。弥望会意,拿着剪刀和剩下的布条放进容器里,拿着竹篮便一路跑进了屋子里。
我看着弥望跑远了,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三不’啊?”
司马明炎对我伸了三只手指,对我解释道:“这一不,就是不参与朝政权谋之间的暗杀。二不,则是执行任何委托都不杀小孩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三不,不做不顺眼的人的委托。”
我听完司马明炎所说的,感情这个时代还是个连做个委托也是要靠脸的时代咯。
等等!
这不是重点。
这“三不”中,我就占了两点啊!
难道杀了我不算是“朝政权谋之间的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