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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我家老影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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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的丰采。  曾经在中国人看来已相当西化的莫斯科生活过的外婆,已不像延安时那样对交谊舞嗤之以鼻了。恰恰相反,她经常以娴熟舞姿出现在素有“东方莫斯科”之称的哈尔滨舞会上,赢得一片喝彩。一度苍白的面庞也透出了红晕,因瘦弱而纤细的腰肢穿上剪裁合体的服装,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年轻。这样一位单身女士不可能不引起男同志注意,实际上,已经有人委婉地对她表示了好感。也许,外婆将从此走向新的人生之路?  心中终于开始有了对美好生活憧憬的外婆,此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女儿娇娇。六年来两人相依为命,自己将做出的任何重大决定,都必须对女儿有好处而不是相反——这就是做母亲的心呀。于是,母女俩有过一次非正式的谈话,外婆的人生因此而改变。  只不过,改变她的以前都是强有力者,而这次则是11岁的女儿。那次,外婆故意轻描淡写地问妈妈:“娇娇,妈妈给你找个爸爸,好不好呀?”妈妈当时不加思考地喊道:“不要!”这一喊,击碎了外婆实际上很脆弱的梦。她绝望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妈妈茫然不知所措了。  多少年后,妈妈在回忆录中追悔莫及。她剖析自己当时的心理:多年以来,娇娇没有父亲,两个哥哥一个长大成人,远走高飞;一个病痛折磨,自顾不暇;母亲就是她的一切,虽然她厉害,但是爱自己的。她不想失去母亲,甚至不让任何人分享母亲! 而外婆对于外公,更是一日未曾忘怀,也永远不能忘怀的。  

第三节 外婆贺子珍的后半生(二)
姨婆贺怡到来后,建议外婆与妈妈分别用中文和俄文给外公写了一封信。外婆的信内容大概是说:主席,我已经回到中国了。我身体不太好,正在休养,并参加一些工作。在苏联生活艰苦,比长征还要苦。最后她感谢外公对自己妹妹和母亲的照顾,将终生铭记在心。  母女的信发出后,外公回了电报,是答复妈妈的。此后,妈妈就在姨妈陪伴下去找自己的父亲去了,留下外婆一个人在家里,苦苦等待。后来,外公派警卫排长(就是那张著名的转战陕北照片里,在骑马的外公夫妇之间扛枪的战士)带妈妈去天津见了外婆一次——她当时在天津,这可能是1979年之前,不能进北京的她离丈夫所住的中南海最近的一个地方吧。女儿实在让她想坏了!警卫排长眼中的外婆,和他所见过其他老红军一样热情、朴实,后来接替他职务的,就是后来广为人知的卫士长李银桥。  潜藏在外婆脑中的巨大压力,终于在回国七年后向她砸了下来。那是1954年在上海时,外婆偶然开收音机,听到外公以洪亮的声音宣读在全国人大一届一次会议开幕词。广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她就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二天外婆的嫂子李立英发现她僵坐在椅子上,神智不清。收音机开了一夜,已经烧坏了。  外婆这次病得不轻,得知消息的外公在妈妈面前第一次流下眼泪。他托女儿带去一封信,劝外婆要听医生的,看病吃药。和外公一样,外婆的烟也抽得很厉害。所以信中劝她不要抽那么多的烟,对身体不好。他还托妻兄贺敏学照顾外婆。外公的信就是最好的药,外婆知道丈夫的意思后,一一配合,逐渐好了起来。  之所以外公的录音能对外婆造成如此后果,正是因为外婆心中一直存储着与丈夫十年生活的全部记忆。这已成了她生活的驱动力,每时每分都在调取、比较、回味,以至到达极限,因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崩溃。  痴情如外婆,深情如外公——接近30岁时,我才开始逐渐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纯真感情!  

第三节 外婆贺子珍的后半生(三)
上海湖南路262号,这里是外婆住过近30年的地方。这是一座建于1938年的三层法式别墅,营造者是与外公同为中共“一大”代表,但后来分道扬镳,身败名裂的周佛海。建国后,它的主人是上海市长陈毅。他在赴京上任之后,安排老战友贺子珍搬了进来。  此前,她一直借住在舅外公贺敏学家中,只有仅供容身的小小一间卧室。妈妈探亲时,发现这不利于外婆的休养。而外婆始终不开口麻烦组织,她觉得现在比起过去的艰苦岁月,已经很好了。在庐山,外公向江西同志问起外婆的生活。得知她在此享受副省级待遇时,满意地点点头说:“可以了。”  1959年,告别自己的家乡湖南韶山,外公登上江西庐山。江西是外婆的家乡,也是他们共同生活、战斗多年的地方。在这里,他与外婆老友曾志谈话后受到启发,决定和已经分别22年的妻子见上一面。当时中央正在庐山开会,认识外婆的熟人甚多,为防不必要的麻烦,会面是极其秘密的。因此,现在看来,每个当事人的回忆都弥足珍贵。  现在看来,庐山会面的最大收获,就是外婆当晚敞开心扉,向陪同自己的水静整整一夜的谈话,披露了许多人们前所未闻的真相。这种机会,也许直到20年后《贺子珍的路》作者王行娟采访她时才重现。但那时外婆已经多病缠身,医院为她健康起见严格限制谈话时间,远未达到1959年那样直抒胸臆的程度,这对后人真是永久的遗憾!  在那次谈话中,水静看到回忆美好往事的外婆眼里闪耀着灼灼光华,仿佛又回到了那“永新一枝花”、“井冈杜鹃红”的青春年代。外婆还告诉她:在瑞金时,外公受排挤“靠边站”,外婆又闹过一场大病。外公殷勤照料妻子,大事小事什么话都跟她说,两人感情更加深厚。她还得知:如果加上小产,外婆共为外公10年先后生过10个孩子。她事后感慨道:这是一位多么伟大的妻子和母亲呀!是的,我想这已能充分证明外婆对外公的无私之爱。  由于这次会面,外婆对庐山格外眷恋。其后1962年、1965年和1975年之夏,她都曾上山休养。另外,她已遵外公嘱托戒掉的烟后来又抽了起来。原来,外公收到一条外国名牌香烟,就打开一包并抽了一半。此时他忽然想起外婆爱抽烟,就把未开封的九包和已抽过的半包一起包好,派人送给外婆。这样一来,外婆便重新拾起了烟,其中她长期抽过的一种中档经济烟就名为“庐山”牌。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莱此去无多路, 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是我在外公手书古诗词中找到的。我想,是否可以用它反映两位老人互相思念的感情生活呢?外公喜欢“三李”,这首《无题》又以晦涩闻名,想穿凿附会总有理由,但没必要。只感觉末句“青鸟殷勤为探看”实在传神。“殷勤”“探看”的“青鸟”,说的不是我那从小就在父母之间当“大使”的妈妈嘛!  

第五节 外婆贺子珍的后半生(四)
外婆后半生的转折点,我认为就是哥哥宁宁的出生。你看她开心的笑容,在所有照片中实在太罕见了。我的哥哥孔继宁生于1962年,是毛家第三代中惟一见过外公的子孙——那时他还是个婴孩。  这里,还要讲最后一个与头发有关的故事。妈妈尽心尽力担当着替外公照顾外婆的责任,照片上外婆的发型就是妈妈设计的。直到60年代中期,外婆都是把留长的头发梳成两条小辫子并盘在脑后,而这样不便于梳洗。妈妈就把外婆的辫子打开,把头发剪断,从中间对分,人显得精神多了。直到去世,外婆都保持这个发型。  1972年,我出生了,而且也赶上了让外公起名。妈妈把我的照片带去给他看的时候,外公把自己名字里的一个“东”,还有自己喜欢的“梅”都给了我。怎么样,够大方的吧?  我是在上海出生的,两岁到六岁之间都在外婆身边度过,可以说继续代妈妈尽孝吧——父母当时都是军人,那些年运动不断,他们格外忙碌。由于当时年纪小,外婆给我的印象并没有后来深。说来也怪,以往听外公的录音,和外公会面都能引起她病情的重大反复。而当1976年外公去世时,全国人民泪落如雨时,她却表现出惊人的平静。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一次不亚于前两次的危机。只不过由于压抑较深,当时没有爆发,而分几年逐渐释放出来。只要外婆一发病,楼里马上就如无人居住般安静。她那对外公已成永诀的思念,对往昔岁月的痛惜,一丝一缕地慢慢侵蚀着日渐衰老的身心。终于在那个我永远不能忘记的1977年初秋之夜,她坚持睡在我房间的小套间书房里,躺在拼起的椅子上,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在冷风侵袭下,第二天我发现外婆已不能起床,她中风了。  然而,外婆病得真不是时候。当时国家的形势已走向拨乱反正,1979年她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贺子珍“解放”了!《人民日报》为此配发了这张我和外婆在医院花园看《解放军画报》的合影。那一年,她七十岁,我七岁。  

第五节 外婆贺子珍的后半生(五)
1978年,已到入学年龄的我,告别外婆,来到父母身边。次年外婆终于获准进京,当时正逢建国30周年。从1949年坐火车去北平在山海关遇阻,到现在中央派专机去上海接她来首都,为了这一天,她足足等了30年。现在,她可以来了,可是……  北京对她而言,一来意味着丈夫,可他已在三年前离开了人世。而只要他活着,自己就不能去。这个悖论使两位老人一直痛苦着。二来意味着国家,就像当初她不顾一切前往的红都莫斯科,是心中的圣地,理想的家园。但她来北京后惟一的外出,都没超过天安门广场和左右公园的范围。  此时的外婆身体已经很差,中风和糖尿病已足以让她离不开医院。因此为了健康起见,她一定要去的瞻仰纪念堂时间被一缩再缩,规定则一严再严。在纪念堂,曾经和被纪念者有过十年婚姻、六个儿女的外婆,把眼泪和呜咽一并吞下肚里。  外公曾在一位他建国后很喜欢的卫士面前袒露心扉,痛苦地回忆起劝阻外婆出走未果的伤心史:“唉,她那次就是要走,听不进我的话。我哭了,怎么劝怎么说也没有制止她……”1978年他受我妈妈委托去上海看外婆。外婆见到外公身边的人总是激动不已,这次她握着人家的手,口形费力地开合着。现在,他跟在外婆轮椅后面,随着满屋的人一同流泪。他理解了外婆。  妈妈和爸爸推着轮椅,让外婆坐到休息室的外公手书《七律·长征》前面。外婆抬眼望着丈夫那熟悉的龙飞凤舞草书,久久不语。在她身边是一圈空荡荡的椅子,一把、两把、三把……一共十几把。如果外婆因长征而失去的亲人都坐在这里,该多好啊!爸爸、妈妈、妹妹、妹夫、弟弟、儿子,都不在了,只剩下她一个。  果然,外婆被扶上了车。即将启动时,她向车窗外望了一眼。其实那双早已被泪水模糊的泪眼,什么都看不见的,就像刚才被匆匆推过遗体身旁时一样。外婆与外公,他们就这样永别了。20年前一小时,现在几分钟,而这次说不出话来的则是丈夫。而自己纵使想说,丈夫也已听不到了。这样子,与垂暮之年的外公何等相似。  5年后,当我们跑着推开急救室大门时,一切都已结束了。外婆去了。随后是火化。火焰熄灭后,几块沉甸甸的钢铁家伙终于在森森白骨中露出了面目。写到这儿,我现在真想喊一声:外婆,您当年不是要去上海取弹片吗?现在,伴随了您近50年的它们,终于在上海被取出来了。  

第五节 外婆贺子珍的后半生(六)
外婆给我们留下的,除了她的冤家弹片,还有一本1951年发给她的革命残疾军人证,按照规定,她每年可以领取330元的残废金,但领取款项签名栏没有留下任何一处她的签名:“贺自珍”。直到逝世时的1984年,如果不计算以后调整、提高的因素,外婆应当可以支取共计11,220元。这些留在外婆体内30年的弹片,正是一个女红军当年枪林弹雨艰险历程的无言证明。那薄薄的、发黄的1951年革命残废军人证书,写的是外婆永存人间的荣誉与清白!  1984年外婆逝世后,泽覃外公的战友邓小平做出这样的决定:贺子珍的骨灰放一室,我们都要送花圈。外婆从此回到了她的战友中间,她一直就是一名女战士、只不过失散40多年后,现在归队了。这里是外婆最后一个家,永远的家,谁也不能拆开的家。外婆,放心吧……  

第六节  我的妈妈李敏(一)
·我家“洋宝贝”  我家有个“洋宝贝”,就是我的妈妈。这个外号是外公起的,现在看来还很准确:她的中国话仍不太灵光,经常会求助俄语思维帮忙。作为主妇,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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