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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事？”
“姐姐可还记得昨日大夫人说过，今日鸡汤要照前日的味儿来做？”
桑桑点点头，却不明夏商何意。
“为不影响夫人身子，小的在工艺上稍有改进，请桑桑姐尝尝。”
桑桑眼神微米：“你这人……”
夏商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姐姐先尝尝，小的怕味道有不妥，有姐姐把关，交给大夫人之后小的也放心些。”
桑桑不是傻子，知道这厨子变着法子贿赂自己，当下也说不出是何心情。但看到手上捧着的鸡汤，唾液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开来。
“今日是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第二十一章：苦女有所盼
熟悉的鸡汤，熟悉的味道，入腹之后桑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桑桑知道偷食不好，而且是接连偷食，但她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何连这点儿自制力都没有。更让人不解的是，自打喝了鸡汤，对眼前这油嘴滑舌的厨子多了分亲近感，就像昨日一样叫人情不自禁地为他说好话。
“姐姐，这个味儿怎样？是否和首次送给大夫人的味道一般？”
一句问话让桑桑回神，看着夏商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嗯！今日这味儿确实和那日一般，苦尽甘来的滋味很是不错，相信大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只是我怎没看见汤中有山畸？”
夏商嘿嘿一笑：“山畸对夫人身子没好处，故没有再用。”
“可这其中苦味又从何而来？”
夏商没有回答，莫名其妙地伸出双手：“姐姐你看。”
“看？”桑桑微微一愣，“看什么？”
夏商凑近几分：“当然是看手啊。”
厨房中蒸汽很大，夏商的手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经夏商提醒后，不难看出夏商的十根手指发着油亮的黄褐色。
“你这是何意？”
“为了让鸡汤中有苦味却不影响夫人的身体，小的就用大量的核桃皮揉碎，挤出其中油脂，核桃油脂味苦却有养脑之功效，且温和易调，加入汤中不但能使汤色油亮，还能让苦味失而复得，更重要的是对夫人身子无害。为了大夫人这鸡汤，小的可是剥了整整一宿的核桃，姐姐您看看，我的手都弄成这副模样了。”
桑桑有些惊讶，不曾想这油嘴滑舌不似老实人的家伙会为了大夫人的饭食如此上心？这还真叫人刮目相看。
“你倒是有心了。夫人知晓一定会大大称赞的。”
夏商将另一碗汤送上：“那可要有劳姐姐在夫人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
“看你对夫人还算用心，你方才的话我会替你带到的。”
“多谢姐姐。”
送走桑桑后，夏商火急火燎地将灶台的火灭了。
要说对准备事物的用心程度？自然为小岚岚准备特色米糕最为用心。剥了那么多核桃仁儿，其实全用在了米糕里。
“也不知小岚岚喜不喜欢我做的米糕？”
夏商有些发傻，有史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菜品会不会被人接受。
……
赛康少爷房中，灯油已快烧尽，秦岚先加了一点儿灯油，然后回头看了看床上酣睡中的男人，见其睡得正香才松了口气。
这是难得的清静时刻，可以好好地坐着，一个人安静地发呆对秦岚也是一种享受。
在赛家熬了两年多，平日里听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挨打受气也不是稀罕事。本来早已对此麻木，但今日的秦岚忽然心中有些发酸。想着昨日夫君对自己的打骂，那些刻薄的话语像一根根尖刺扎在心头叫人难受得紧。之后自己好心好意到客厅为婆婆壮声势，却落得一个没用的骂名，最后更是狼狈不堪地从台阶跌倒。直到现在也不曾有人关心过半句。
想着这些，眼眶都有些润了。
秦岚低头倒了杯茶，雪白的小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她不明白，为何今日的自己和往常不同，以往比昨日更委屈更受罪的事情有很多，却也不会有这般委屈心痛想哭的冲动。
这样揣着沉甸甸的心情呆坐了很久，直到杯中茶水喝尽才起身到了门口。
轻轻推开房门露出一条细缝，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缝照在秦岚憔悴的脸上，这阳光是那么炙热而夺目，那温暖的感受不是房中点点灯火能比拟的。小小的一道门却隔开了两个世界，看似只要跨出一步就能见到光明，但秦岚知道绝不会如此简单。
“天亮了……不知那奇怪的厨子有没有……”
想着，秦岚发现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冥冥中似有期盼，期盼如昨日那样在后花园的小亭中享受美食，享受安宁……
想到这儿，秦岚似乎明白今日为何与往日不同了。
或许在昏暗的生活中忽然出现那么一抹色彩，让心有所动，多了一分念想。
在屈辱中挣扎太久，哪怕一点点温暖也会被当作希望。
想着夏商的样子，那花园小亭中呆滞的眼神，还有在外院客厅口抱着自己求药时的着急，一股浓浓的暖意便是涌上心来。
可这样的暖意不但没有给人温暖，反而更让秦岚感觉委屈。
好坏有了比较方能凸显，只有尝过甜才能知道苦。
两年了，秦岚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觉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连一只烧鸡都能让自己如此记挂！
想着，眼泪如珠帘般滚落了。
望着门缝，秦岚不住地用手绢擦拭着眼泪。
她不敢出声，房中只有那如魔鬼一样的男人的鼾声。
哭过之后，秦岚似乎有了决定，转身从桌上拿起了昨日的竹篮，又重新找来了小竹筒，简单的平复后准备出门。
绣花布鞋裹着的小脚还未踏出，秦岚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之后将竹篮和竹筒放回桌上，自己却走到梳妆台前，拿出胭脂水粉对着铜镜细致地打扮起来。
过了一会儿，当胭脂离开的秦岚双唇的时刻，铜镜中的女子如活了一般，但脑中那傻傻痴痴的厨子还挥之不去。
“又傻又笨的小子，昨日那般坏坏地看着人家，莫道不是人家瞅不出你的心思？”
忽然间，秦岚没来由地嗔怪一句，说完便嗤笑起来。
低眉掩嘴的姿态配着精心的装扮，也不知夏商看到会如何？
……
赛家最近气氛低迷，后花园少有人问津，可今日清晨老早就有人到了后花园。
这个人不是夏商也不是秦岚，而是捧着大碗剩菜剩饭的丫鬟小莲。
这小妮子到后花园已经有些时候了，抱着饭碗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小的额头满是香汗，却不知眼眶为何有些发红，好似很着急。
“阿黄！阿黄！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到底在哪儿啊？求求你快点儿出来好不好？不然姐姐我给你准备你最喜欢的猪肝？你可别吓唬姐姐了。大小姐回来要知道我把你弄丢定会扒了我的皮的！阿黄！阿黄……”
第二十二章：幽会被发现
又是巳时，准时准点，夏商到了后花园。
清风中带着花粉，后花园的空气里混着一股淡雅的花香。这无人问津的地方藏着别样的美景。但夏商无暇欣赏，到了此刻，心中反倒有些紧张。因为昨日的约定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娇柔的心上人并未答应，对方到会不会出现还不得而知。
万一见不到人，自己这精心准备的米糕……
“呸呸呸！想什么不吉利的？”
沿着花径小路绕过一座园艺假山，荷花小塘已出现在眼前，昨日相会的小亭也在视野之中，只是小亭内却看不到想象中的身影。
夏商心中一紧，加快脚步走到塘边。
小亭中虽空空如也，但小亭不远处那熟悉的青色半臂正在湖边，秦岚如昨日一样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收集露水，远远的看着就像是这千百荷花中的一朵，安静典雅，亭亭玉立。
夏商揣着激动的心情感觉整个人都燃了，正要大声叫喊，忽的想到昨日湖边发生的意外。
“如果再偷偷出现于身后，不知小岚岚还会不会和昨日一样？这次可要好好看看那不该摸的地方究竟是哪儿？”
想着，夏商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蹑手蹑脚地改变路线，悄悄地往秦岚身后绕去。
池塘对面的女子看似专注，实则心思根本不在收集露水之上，从夏商出现在塘边，她已发现了。原以为夏商会在对岸唤自己，却没想夏商只站了一会儿又消失了。
从出现到消失，秦岚感觉莫名心急，柳眉连成一线，辛辛苦苦收集的小竹筒露水撒了大半都没发现。
不知何时，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那种患得患失的纠结感才消失。
秦岚知道身后就是那古怪的厨子，这和昨日的感觉一样。
“嘿！”
夏商的声音在身后出现，秦岚收敛情绪淡然起身，不料刚一起身回头，一个不是特别结实的怀抱就笼罩了自己！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秦岚竟被夏商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动作和昨日相似，但又有一些不同。
绕到秦岚背后的夏商也感觉有些不对，只是怀中香软柔嫩的身子实在是太舒服了，叫人忘记了思考。
忘记思考的不止夏商一个，怀中的女子也傻了。
古代女子何曾想过会被一个男人如此直接地抱在怀里？如今情形早超出了秦岚的认知范围。那股正值年轻的男人味中混着一股汗臭，熏得姑娘发晕，连她自己都不知是难受还是舒适。
透过树荫的阳光如斑点一样落在塘边两人身上，一对年轻男女在这么一个鸟语花香的园林中相拥，这画面投着股诗情画意，看上去是那么和谐，倒像是情投意合的男女说着亲密的情话。
“啵……”
塘中的锦鲤在水面翻了个身，溅起了些许水花。这轻微的声响总算是惊醒了两人。
渐渐的，秦岚亮汪汪的眸子红了，层层水雾开始凝聚，小鼻子微微地皱起预示着她即将尖叫。
好在夏商反应够快，一把将她的嘴捂住，毫不犹豫地她拖到了草丛中。
秦岚毕竟是柔弱了些，在夏商的掌握中不管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被一个男人强行拖到花丛里，这情形跟秦岚脑中采花贼侮辱黄花闺女一模一样。
刚被放下泪水便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夏商不敢松手，一颗心急成了跳蚤。
“这可怎么解释啊？”
的确，夏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想着如昨日一样吓吓这女子，好制造亲密接触的机会。不料这次忽然出现没起到丝毫效果，秦岚根本没有半点儿慌乱，而夏商还想着昨日的经历，异想天开地以为会出现和昨日一样的情形，于是见秦岚起身后毫不犹豫的抱了上去。
这要如何解释？难道说是怕她掉进池塘里？还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夏商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眼见可怜的心上人泪如泉涌，心头更乱。
“岚姐姐，你别哭啊！”
“唔……唔……”
没有任何作用，秦岚一边哭一边想要张嘴说话。
夏商当然不会松手，万一叫来其他人，自己更说不清楚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稚嫩的女声忽然出现：“阿黄！阿黄……呜呜呜……你在哪儿去了？求求你快点儿出来吧！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你被我弄丢，那我……那我……呜呜……”
没想到今日花园中还有人！
夏商虽不太懂古代规矩，但也知道如今模样要是被人看见，不晓得会闹出多大的风波。
一瞬间，夏商连呼吸都屏住了，捂着秦岚小嘴的手也紧了几分，瞪着眼睛告诉秦岚别出声。
秦岚很配合，也是一脸惶恐，很明显她也不想被人看到。
本来还无从解决的紧张局面竟因为一个声音而有所缓解。
夏商还是不敢松手，只能将秦岚紧紧抱着。没人注意到此刻的过分亲密，两人都紧张地感受着那个突如其来得声音。
稚嫩的声音消失了片刻，正当两人以为来人远离的时候，那个声音忽然又出现！
“阿黄！阿黄……”
这一次，声音出现的位置和两人相距绝不超过一丈！
两人吓得寒毛都立了起来，秦岚更是用那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夏商向他求助，哭也没心思哭了，流出的鼻涕也被她吸了回去。
这里是草丛，正前方是池塘，身后又假山和低矮的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