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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勉强笑笑:“此说恐也是后人言传,自然神奇一些。”心中却道:蔡邕耳力灵敏精通音律又精于选材制琴,便连宴中客人奏曲时看螳螂捕蝉不自禁助威时都能听出杀气,恐怕烧的是否上佳桐木也是可以听出来的。
慈大爷笑道:“左右也劈做柴了,且再烧些来听听。”秦昭虽有些痛心,不过琴已毁了也只好干脆多劈一些。慈大爷又添了些劈下的碎桐木,火更旺了起来,吡吡卜卜作响,似乎声音确实是比一般木柴清脆一些。秦昭心头只是暗叹可惜,如此焚烧,便是再好十倍的名琴恐也听不出什么差别。过得半晌火内又已全是火炭,秦昭方要再添,慈大爷却摆摆手到:“够了够了,已经烧了三个时辰,再煨小半个时辰就好了。”
秦昭点点头,只是眼望那具残破的混沌材。慈大爷微微一笑眼望炭火也不再言。
过的半晌卜的一声,炭火里嘣出粒火星来。两人都是一动,各自由沉思里醒来。慈大爷道:“秦兄你且来尝尝小兄的手艺。”说着掀开陶罐盖子,登时香气扑鼻而来,里面煮的东西也翻翻滚滚颇为诱人。
秦昭笑笑道:“如此就不客气了。”
慈大爷一笑道:“客气什么,快尝试下如何。”
秦昭道声好,拿了一旁竹筷伸到罐中一夹便夹了一块出来。见此物色泽棕红柔嫩非常。一口咬下去满齿流香,不禁大赞。
慈大爷笑道:“小兄的手艺还不错吧。”
秦昭吞下口里的东西笑道:“何止不错,小弟连舌头都要吞掉了。就是不知是什么材料,味道如此之好。”
慈大爷一笑:“秦兄,若如那些修道之人所说,秦兄您已可以白日飞升了。”
“什么?”秦昭听得一怔随即惊道:“莫不是……”
慈大爷一笑道:“千年首乌混些肉芝鹤肉以黑陶文火炖来,滋味绝对不会错的。怪不得那些家伙都喜欢钻研这种飞升捷径。”
秦昭一时大惊,口中嚼的东西险些咽不下去,慌忙道:“慈兄为何如此厚赐。这让小弟如何……如何受得起。”
慈大爷一笑:“不过区区之物,那比得我们兄弟情谊。”伸箸也夹了一块咬进口中道:“如能飞升一起做伴岂不是好,也省得神仙生涯寂寞。”
秦昭听得也哈哈一笑:“慈兄,若真能如此,小弟也乐得做它一回鸡犬随您左右。”
慈大爷微微一笑:“秦昭。”
秦昭一愣道:“是。”
慈大爷道:“你可愿助我得道。”
秦昭一笑:“是。小人愿意。”
“好。那么干了这一杯!”慈大爷神情却有些古怪:“今后你可要听我号令。”
“是。”秦昭本想笑笑可看了这慈大爷面色却是一凛。两人干了一杯,慈大爷脸上又露出笑容。有些苍白的面颊也红润起来:“秦兄,你来京城也已有些时日了吧。”
秦昭颔首道:“是,已经快一年了。”
慈大爷点点头:“可是你们查的那些事情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是。正想请大爷赐教。”秦昭心头一动忙顺他意道。
这慈大爷却又笑笑道:“来,喝酒。”
待秦昭又尽了一杯后慈大爷才道:朝天宫的道场公子可曾看过?
秦昭一怔道:还没有。在下一介俗人也看不明白。
慈大爷笑笑:秦兄该去看看,也许能对俗事有所领悟也说不定。
秦昭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如此两句慈大爷却又绝口不提。只是谈起了京城风物,喝过几杯气氛便又轻松起来。
唐突佳人、与文士动粗,此刻又加个焚琴煮鹤,大杀风景之事自己一日间竟全都干了,秦昭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也有些不可思议。和这慈大爷一说,他也不禁连声大笑:“焚琴煮鹤原是大杀风景,不过今日不同。英雄豪放不拘小结,清泉濯足,花下晒晖又有何不可。寒夜围炉夜话,能与秦兄这般知己小酌漫谈共度良宵,真乃生平乐事。此焚琴煮鹤与青梅煮酒同论,应属大雅。”
秦昭笑道:“慈兄太抬举小弟了。真让小弟有些惴惴。”
慈大爷端杯笑:“今能与秦兄会面,即对坐默然无一言,然心意相通,已远胜于与庸人过往。真是畅慰平生。来!我们再尽一盏。”
秦昭也端杯笑道:“小弟也有同感,慈兄请。”
两人干了杯中酒后慈大爷顿了顿又道:“秦兄,我尤有些事情问你。”
秦昭怔了怔道:“您请讲。”
慈大爷微笑道:“许大人要你来见我,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们都是怎样的人。现在我放心了,你们的案情事关重要还要多费些心思。”
秦昭笑笑道:“慈兄。且不说我现于许大人手下任职,本属份内之事。便是为您的盛情厚意,在下也会尽力把这些事查个明白。”
慈大爷一笑:“来!今日不谈这些,我们喝酒。”
两人畅谈欢饮,诗词文章,琴棋技艺,京师趣闻各有见解,一时均觉痛快。夜色已深,房中篝火渐弱,秦昭便又添了些混沌木柴进去,慈大爷却立起身来道:“小兄肚量有限,秦兄先稍坐,我出去一下。”
“好好。”秦昭笑道:“慈兄快些回来。小弟还想再讨教些。”
这慈大爷出门前却道:“你在怀疑朝天宫了,是么?”
秦昭一怔道:“是。”
“很好。”慈大爷一笑便出门而去。
秦昭心头疑虑思来想去等得半晌这慈大爷却不回来,终于耐不住立起身来,王安却已从外面进来。秦昭道:“大爷却去何处。”
王安笑笑:“大爷忽有些事已经先去了,要我对公子说声抱歉。”
这慈大爷原来早已经走了。秦昭愕然半晌,只有道:“不妨。那么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是。”王安道:“车已经备好,公子请吧。”
一路秦昭凝神思索道:慈大爷看来便是想引自己去查探朝天宫。各处线索都指向这里,看来这朝天宫确实有些古怪。说不得是该查探一次了。
回到住处已是亥时,衙门里已空无一人只康泰来尤在班房查看文书。秦昭便简要说了下焚琴煮鹤的情形。康泰来凝神听完笑笑道:“这是燕太子断美人腕以赠荆轲。”秦昭笑笑:“我却不觉得。这慈大爷身份尊贵,便是许大人似乎也在他之下,于我这江湖人能有何求。”
“这恐怕是先打好底的路数。”康泰来沉吟了下道:“你现在身份特殊,行动不受限制。他有什么难办的事着你去办也说不定。”
秦昭笑道:“是啊。能受此礼遇,便是真办些难事也只好在所不辞了。”
康泰来道:“你对他怎么看?”
“这人身份神秘,人却是不错,谦和儒雅很有气度。”秦昭道:“就是神情似乎有些忧虑黯淡。”
“是。如今他这样的人很难得了。”康泰来道:“大人也希望给他些助力。”
“哦?”秦昭问:“大人又召见你了?”
康泰来却压低声音道:“你还不知他的身份吧,你侧耳过来。”
秦昭依言凑过去,听完耳语却是愕然半晌,好一会才道:“这是真的?”
康泰来笑笑:“你已可以看出有多严重了吧。这荆轲可不是好当的。”
秦昭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泰来。我开始有点怕了。”
康泰来笑了:“惹上这些事情,莫说我们,谁能不怕。当前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昭呼出口气道:“泰来,这碗饭可真不好吃。你也后悔当初了吧。”
康泰来笑笑:“是啊。有时我真想退出来,也象你们一样自在快活去。”
秦昭苦笑了下,想到那慈大爷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难道他真要自己做荆轲么?
十二。新年元夕
正月初九,昊天皇帝诞。宜斋醮、祈福、入殓、安香、合寿木。忌移徙、订盟、嫁娶、入宅、会亲友。煞南。冲狗。
正值新年,街面上热热闹闹,衙门里却是冷冷清清。薛剑陆飞两人也不见踪影,整日里就是康泰来与秦昭两人,不禁有些孤单。两人启了一坛新酒相对而饮。秦昭道:“这些年你都是如此过的么?”
康泰来笑笑:“是啊。不然能到那里去。”
秦昭心颤了一下,是啊。康泰来无父无母,也无妻儿,能到那里去呢。他孤身一人在这京城地面上,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捱到现在的位置,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正想婉转的劝慰他几句。康泰来却道:“初九朝天宫中会开祈祥道场,那位沈府千金大约也会去瞻观。”
秦昭道:“你是想要我去探探她的虚实,顺便熟悉下朝天宫的地形吧。”
康泰来笑笑:“朝天宫的道场影响甚大,一向是京城里的盛事。便是没事去看看也好。”
“好。我初九去看看。”秦昭道。
果然初九这天沈府就忙碌起来,一早就整备车马轿子,众多家眷陆续出门向朝天宫而去。秦昭也在后远远跟随。到得朝天宫外但见好不热闹,达官显贵士子名流,文人墨客善男信女各色人等不知聚了有多少。朝天宫已宫门大开,门旁还有不少道士迎候。一见沈府人等过来,立刻就有道士迎上前接引。秦昭也忙赶上前随着人流走入朝天宫。这沈家人等只在三清殿,通明殿几处走了一走就走到正殿外等候。秦昭不便乱走便在后拣了个地方立脚。
不多时斋醮开始,众人肃立。一群道士穿了华丽法衣鱼贯而出,设坛摆供,焚香化符,又是念咒又是诵经。除了主坛还筑了数个分坛,各色道士来来往往,各行其职,看起来规模极大。秦昭看了一会,见这群老道又是礼拜诵经又是步虚进表程序甚多,听来听去都是些赞颂之词,秦昭既不信教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便转而注目沈府人等,见那沈小姐到是颇为虔诚,低首垂眉,口中念念有词。一群善男信女也是各怀虔诚,可让秦昭大有些不自在起来,便起身到各坛口转了一转发觉也差不多少,一时颇觉气闷。这道场时间甚长,由早晨直作到中午,才算稍歇。除了守坛的道士继续诵经拜忏外,余人便都散了。沈府中人与有身份的名流在殿中,秦昭等百姓只有在殿外观看。此时到了饭口殿中之人陆续出来,秦昭便闪过一旁,只是盯着沈府中人。
中午朝天宫内有斋饭供给,那些如沈府等达官贵人就被道士引至偏殿中用斋。秦昭等普通人众便随些一般道士进了斋堂。又是敲磬,献斋,念供,好一通折腾,秦昭跟着装模作样忍了半晌才等得一声“大众请斋。”秦昭不由心道:真不知道士们吃个饭如此麻烦,自己真不如省了这一顿。虽心中不耐秦昭却也不敢做声,胡乱扒拉了些斋饭,便学别人样子拱礼而退。
出了斋堂秦昭松了口气便又走到沈府等人用斋饭的偏殿外,而那沈小姐也正自殿中出来,一侧目间便看到了秦昭。两人四目相对,沈小姐微怔了下就微笑着走了过来:“秦公子,您也来了。”秦昭装着有些意外的样子笑道:“真巧,您也在啊。”
“是呀。”沈小姐道:“朝天宫每次道场我都会来的。公子怎么也会来的?”
“我只是来观瞻一下。”秦昭道:“京城最近颇不宁静。原该多开祈祥道场。”
“是么。”沈小姐道:“这些我却不清楚。”
秦找道:“那天真是多有失礼,还请小姐恕罪。”
沈小姐一笑道:“秦公子太多礼了,您也属公事所急。何怪之有。”随即问道:“秦公子是如何来的。”
秦昭一笑:“自然是走路来的。”
“那可辛苦了。”沈小姐道:“秦公子那日追寻的夜行人可捕到了。”
“真是惭愧。还没有什么线索。”秦昭顺着意思问道:“小姐怎知在下在查案。”
沈小姐凝了凝眉笑道:“秦公子那日不是取出腰牌要给我看么。又是追踪夜行人,我想秦公子应该是在查案吧。”
秦昭笑笑:“小姐心思真是细密。”
“只是不知秦公子何时已为官府做事了呢。”沈小姐道:“令尊的事迹我从朋友口中听得不少,似乎素不喜与官府来往。”
“在下也是受朋友所托,助些力而已。”秦昭笑笑:“怪不得小姐认得留情剑。您的朋友看来于江湖中事甚是熟悉。”
“是。他以前就是江湖中人。”沈小姐一笑:“公子能为朝廷出力自然不错,不过怕会觉得拘束一些吧。”
秦昭笑笑:“是。小姐果然敏锐,在下帮朋友处理完事情就走了。”
沈小姐笑笑:“公子淡泊名利洒脱不凡,真令人心折。只是在京城错踪复杂,有些事情非常人可以把握,公子也不必过于苛责。”
秦昭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