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昭心头一动笑笑道:“小姐说的是。”
此刻那个红梅小丫头却捧了件袍子过来,看到秦昭怔了怔才对小姐道:“小姐,老夫人请您加件衣服。”
此时天色变化,起了阵阵冷风,确实是冷了。沈小姐点点头,披上了皮袍对秦昭道:“公子可觉体寒,要不要加件衣服。”
秦昭笑笑道:“我这人不知冷热,平时便也不惯多带衣物。”
“我到忘了公子是习武之人。”沈小姐笑笑对红梅道:“你去为公子取一把伞吧。”
“这怎么好意思。”秦昭连忙推辞。
沈小姐道:“公子不要推辞,天色不好,一会可能会有大雪。公子还要走路回去,打湿了衣服总会冷了。”红梅刚走,另外一个小丫头却走了出来对道:“小姐,外间寒冷,老夫人请您进去。”
“你去和夫人说我就进去了。”沈小姐转向秦昭道:“不好意思。公子请稍歇,我要先进去了。”
秦昭笑道:“没有关系,小姐请便。”
这沈小姐却不就走:“公子还要看下午的道场么?”
“是。”秦昭道:“小姐什么时候回府?”
沈小姐道:“我们准备今晚就宿在这里。”
“哦。”秦昭道:“要等这道场结束吧。”
“是。”沈小姐道:“家母最喜道术,便是在家都做早晚功课。”
如此片刻红梅已走了出来,手上正捧了把油纸伞。沈小姐接过递上伞道:“秦公子,我进去了。”“多谢。”秦昭连忙接过道:“沈小姐太客气了。外间寒冷,快请进去吧。”沈小姐轻轻一笑道:“外间风寒,公子还是别站太久。”言罢一笑飘然入殿。
言语有尽意无穷,秦昭此刻已深有体会,捧着油纸伞,心中只感这沈小姐真有种不一般的意味。
下午的斋醮在秦昭看来与上午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意思,院中的人也走了不少。秦昭立在一旁殿檐下看了会沈府人等。沈小姐偶尔也便抬起头来对他这里露出微笑。秦昭立了一刻觉得有些不妥,想到对这朝天宫还不熟悉,便又移步走开,在四周围转了起来。不过终归是对这沈小姐有些疑惑,转过一圈便又走回来查看。如此来来去去走的几次天将傍晚时,斋醮又告一段落。沈小姐随人流走出殿外,向秦昭走来:“秦公子还没有走么,我们却要先行了。”
秦昭疑道:“小姐要回府了?”
“是啊。”沈小姐道:“天气不好,家母身体欠安,等不得晚间道场了。”
此刻沈府人丛中却有人走过来,看样貌大约是管家之类。这人走过来看看秦昭道:“这位是?”
“哦。”沈小姐道:“这位是秦公子。我的一位诗友。”
那人打量下秦昭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声久仰便转头对沈小姐道:“老夫人请您过去呢,该启程回府了。”
沈小姐点点头:“好,您和夫人说一下。我马上过去。”
那人又看了看秦昭便转身去了。沈小姐看那人走开道:“秦公子,小女子要先告辞了。”
“是,天气不好还是早些回去的好。”秦昭道:“在下也想回去了。”
沈小姐道:“公子还要在京城住一段日子吧。”
秦昭道:“是,应该还会住一段日子。”
沈小姐一笑道:“那改日若有机会定要和公子好好聊一聊。”
秦昭也一笑:“好。”
随着出宫的人流与沈府人等走至宫门外,红梅并另外个小姑娘走过来,扶了小姐入轿。沈小姐入了暖轿掀开帘帷对秦昭笑笑,便命人起了轿。沈府一行人也便陆续沿着大街走去。
秦昭直看他们走的远了,才又折回宫内。又起风了,天也昏暗起来,大殿檐角的风铃荡出清脆的声音。苍穹变换,人去人来,也便如流云,骤合骤散。秦昭突又想起了她。想起这一年心底真有些感念。雪,果然下起来了。
秦昭静静立了一刻便又在朝天宫内兜起圈子来。朝天宫殿宇重重规模极大,秦昭一路细细查看,待走回三清殿时忽然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秦昭心头一热。自从那日一别又这么久不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秦昭快步走的近了,才看到她立于香台之东原来是在拈香礼拜。看她持香过额,低眉垂首格外虔诚的样子,秦昭不敢打扰便在她身后站定。不想旁边的小杨梅却不怎么专心,一瞥眼间已看到秦昭不禁叫道:“秦公子,您也在这里啊。”
女子身子一颤,手中的拈的香也差点脱手。看到秦昭笑了一笑,直等上完三炷才转过身来。秦昭忍住激动微笑道:“柳小姐,您又专程来看道场。”
柳含漱一笑:“没有,今天有些事情来的晚了,只好上一炷清香。”随即问道:“新年公子也没有回家么?”
秦昭笑笑:“是啊。有些俗事缠绊总走不开,真是不贤不孝。”
含漱笑笑:“公子说那里话,有这份心意即可,大丈夫原不需拘泥小节的。”见她衣衫单薄,秦昭道:“天气严寒,小姐该要回去了吧?”含漱点点头:“是。本想上完这炷香就走的。公子也要走了吗?”
“是啊,我也要回去了。”“那我们一同出去吧。”
“好。”
两人出了大殿向门口走去,将至门口含漱道:“公子元夕可有安排?”
“没有。小姐可有事么?”含漱一笑:“元宵这日城东开有灯市,别处难得这般盛大,公子若无事不如去看看。”
秦昭道:“小姐也会去吧?”
“如果无事我定是要去的。”含漱微笑道:“公子若去,或可结伴赏灯。”
秦昭道:“小姐不必勉强,若有事在下便自己转转好了。”
含漱微笑道:“公子说那里话。元夕您若去观灯且在东华门外等一刻。我一定赴约。”
此刻已走至宫门外,天色已晚兼且降雪,宫门外已没有多少人在,只稀稀落落的几乘车轿停在路边。见她三人出来便有辆马车调过头来,杨梅便走上去准备暖炉。此刻雪越降越大,秦昭展开油纸伞送她上车,含漱却是神色微微一变旋即平复:“公子是走路来的么?”
秦昭笑道:“小姐不用担心,我这粗人不知冷暖,一向走路走惯了。”
含漱笑笑在车旁立定:“公子,那我先去了。您路上小心。”
“好。”秦昭道:“降雪路滑,小姐一定慢行。”
含漱笑笑上了车再不说话,只杨梅探出头来对秦昭笑笑吩咐车夫回府。看那乘马车向北而去,慢慢走远,秦昭也便向府衙走去。
转眼到了十五这日,秦昭办些事情走回衙门已是傍晚,忽然想及相约观灯之事自己却不知灯会在那。正巧见侧门里有个门房差役走过,正是马五,这人口齿灵便,秦昭却也熟识,便唤他来一问。
马五说起来果然滔滔不绝非但告诉了他怎么走还道:“元夕灯会在东华门外,南北两廛有二里多长,十三就放了灯,今日正灯,十八罢灯,二十几日才会收尽。灯市里架松棚,缀彩缦,悬彩灯,整整十昼夜,别处绝无此盛大。公子真该去看看,绝对不虚此行。”
秦昭听罢拱手笑道:“多谢马五哥指点了。”
这马五笑道:“公子可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
秦昭笑笑客套两句便走回住处,换了件外衫,看康泰来坐在桌旁仿佛入定一般,自从自己进来招呼了一声就再没说话不禁奇道:“泰来,怎么了?有事么?”
康泰来抬起头来:“你是要去看灯会吧。”
秦昭怔了怔道:“是啊,不如一起去吧……”
康泰来摇摇头道:“你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安排。京城的灯会我也看的多了。”
秦昭笑笑道:“好吧。泰来,你也别想太多。”
“没事,你去吧。不用管我。”康泰来笑笑,笑的却有些生涩。秦昭凝了凝眉却也没有多想:“那我走了。”
出得门来虽觉得康泰来神情有些古怪,不过想到正是新年他无亲无故应该是有些失落吧。
京城元宵灯会果然盛大,远远就见一大片灯火耀眼生花。城里富户两旁商家都摆出了精致的花灯,争相夸富斗艳。茶楼酒肆张灯结彩,杂耍百戏歌舞一应俱全,花市燃灯如昼,真个热闹非凡。秦昭在东华门外街头胡乱转了一刻,却并没有寻到她,不觉有些失落。忽听得个脆生生的声音唤他,回首看时可不就是含漱伴同杨梅么。想必杨梅眼尖先瞅到了他,此刻正欢蹦乱跳的冲他挥手召唤。秦昭心中一喜,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当下穿过人流走到含漱面前施礼道:“小姐刚到么。我原以为小姐有事不出来了呢。”
让公子久候了。柳含漱笑道:“正月十五元夕节,乃上元天官赐福之辰。怎么能不出来呢。”
秦昭笑笑:“那就麻烦小姐指引在下观灯解谜了。”
含漱一笑:“好说。”
秦昭前一刻急于寻人也没在意,此一刻放眼看去,但见鳌山灯、无骨灯、琉璃灯、狮灯,马灯,花鸟鱼虫,人物佛爷各色花灯无所不有。扎的花花绿绿的各式灯彩高悬门前,观灯的人众手里也多有挑了五色花灯的,加上不时穿街而过的迎灯队伍,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三人随了观灯人潮慢慢向前,但见各色灯笼上多都贴有灯谜,秦昭正在左右看时含漱指着个花灯笑道:“这里有个老谜,不知公子可否知道?”秦昭抬眼看去,见灯笼上映着张花纸上写道:二形一体,四支八头,一八五八,飞泉仰流。细想了一刻秦昭才道:“可是个井字?”
含漱一笑:“公子猜的不错,正是个井字。您平素可喜欢这些?”
秦昭笑着摇头道:“我这个粗人也就是凑凑热闹,这打文虎弹壁灯可就差的远了。”
“不妨。”含漱笑道:“这些不过文字小道,公子如此机敏,只是不晓得解法吧。这灯谜猜制有拆字法、增损离合法、参差法、盈亏法、会意法等诸般法门。只要通晓了这些,不论猜谜制谜就都容易了。”
秦昭笑道:“真不知这里还有如许讲究,还请姑娘多多赐教。”含漱一笑:赐教可不敢当。伸手指点:“公子您看,您刚猜这个井字谜,便是增损变化法,只要于笔画中加以归纳,再猜来就简单的多了。”含漱一路讲解,秦找大感新奇连连点头称是。再试几个字谜果然要容易的多了。几人边说边一路看去,道旁花灯闪耀,身旁佳人侧目,真是快意之极。
杨梅忽而拍手道:“小姐您来看看这个。一个姑娘真可爱,不吃荤腥吃青菜,日夜勤劳纺织线,为了人们好穿戴。您猜这是什么?”
“素肌青鸾鬓,不慕百花新,白绫自缠裹,破壁献芳魂。”含漱微微笑道:“可猜对了吧。”
秦昭听的心中一动,杨梅已笑道:“小姐,您真厉害,随口就能再编上一个。养蚕的日子我都快忘了呢。”
含漱笑笑:“小梅,你那些日子过的也很快活吧。”
杨梅道:“有什么快活,每日不是采桑就是插田。桑叶生的迟了都还要挨打呢。”
沈小姐微微一笑轻轻念道:“上种田,下养蚕,难济十口之饥寒,命如一缕之孤悬。打一字,你来猜猜。”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个累字。”杨梅笑道:“小姐,您可真是大才女。”
含漱一笑:“才只一年,你的学问到进步不少。”
秦昭也笑道:“就我总没什么进步,以后到要向杨梅姑娘多多请教了。”
含漱笑道:“公子莫要说笑了,小女子只精擅些小道,公子方为大才。”
杨梅笑着插言道:“小姐,秦公子,您二位就不要再互相恭维了。您二位都是才子才女,这里偏我是个蠢才。”
杨梅姑娘可别这么说。秦昭偏头对杨梅笑道:“我还正在想着您就已猜出来了,您和我一比可是个大大才。”
三人一路说笑一路看去,见一酒楼外挑着盏大花灯,上面也贴有一首:一轮明月挂半天,淑女才子并蒂莲。碧波池边又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
秦昭想了想却想不出。含漱笑道:“这也是个字谜,里面还有个故事。公子且逐句分拆来想想。”
秦昭沉吟了一会不禁笑道:“有好酒卖!这个灯谜有意思。不知是谁给这酒楼出的,真黄绢幼妇,绝妙好辞。”
含漱笑道:“这也是个老迷了,相传还是伦翰林偶然在酒家受人所托而做。当时人都不明其意,待他走了方才发觉。”
秦昭叹道:“是海南伦伯畴么?怪不得,真不愧是连中两元的大才子,灯谜也作的这般有趣。”
“一门四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