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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行之间,远远望见一只死绵羊,自南跑往北去。后有一人追赶,一只手牵着一头牛,一只手拿着一根钓鱼竿子,还攒着一把牌,摇着头,直往前跑。钟馗指道:“这必不是好人,谁替我擒来?”言犹未了。”郁垒举起桃木棍,大撒步赶上前去。那个见势不好,撒了牛,舍命就跑。跑至一家门首,推门钻进去了。郁垒赶至门首,想道:“初次奉命而来,不好空回。”也只得进门寻找。及进了门,见一厂棚,内有数十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拥在那里。郁垒走至跟前,众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土炕上一个人,还在那里蹲踞着,毡帽掩着眼,两手插在腰里,在那里做宝。旁边一人大怒道:“你是何人?敢将俺的宝局挠散,也要知道俺替死鬼不是好惹的!”郁垒道:“适才有一人,左手持竿,右手拿牌,进的门来,为何不见?”替死鬼道:“那是俺这后庄上住的名赌钱鬼张二哥。他从前门进来,就出后门去了,找他自有住处,缘何将俺的宝局挠散?”郁垒知他不是一人,不如暂且将他拿去顶缸。遂用皮绳把替死鬼,并炕上那人,一齐拴起来见钟馗。将赌钱鬼如何逃走,这个叫替死鬼和这个人,如何做宝的事,说了一遍。钟馗道:“这个名叫替死鬼。那个是甚么名字?明白供来!”那人跪倒禀道:“小人专门做宝,人都说明人不做暗事,给我起了个绰号都叫小人暗鬼。”钟馗听罢怒道:“开厂赌博,例同一罪,推去斩首。”众喽罗应了一声,将替死鬼和暗鬼绑将出去,要知二鬼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五里村斩烧一全家
话说鬼卒,将替死鬼暗鬼绑赴法场,才要开刀,大头鬼向前道:“不必斩他,且叫他吃俺一锤。”手起锤落,替死鬼脑浆迸出,又一锤,暗鬼也丧了残生。钟馗道:“此去北村不远,我们就此寻找赌钱鬼去。”行不多时,远远望见那村中,倒有三四百家烟户。但不知赌钱鬼任居所在?将及村边,村前有一道大溪,溪边一人,有三十多岁,一手拉着一人,劈面用吐沫啐着,百般辱骂,那人不敢回言,只是赔笑。钟馗一见不平,着神荼、郁垒将二人拿来。便问:所为何事,如此辱人?这人跪下禀道:“他在长不理里,耳门子后头居住,名唤喇吗鬼。头两个月里,借了小人的衣服去,至今未还,催之再三,只是不肯送来。小人今日遇见他,不好打他,只唾他两口羞辱他,使他早些还我的衣服。不知爷爷驾临,望乞宽恕饶命!”钟馗道:“这等人废时失事,甚是可恶,留在世间无用。大头鬼与我杀了。”大头鬼近前一锤,将喇吗鬼打死。唬的那个拉他的人,只是磕头求饶!钟馗道:“你有衣服肯借与人,自是好人,你只将赌钱鬼的门户指清,俺便饶你。”那人起身,唬的抖成一片的。回手指道:“过去此溪,那庄西头,两边两株大槐树,中间那座门楼里,便是赌钱鬼家。”钟馗道:“你去罢!”那人一溜烟的跑了。及至来到赌钱鬼的门首,看了看大门早已紧闭了。且说那赌钱鬼从前庄后门出来,跑到家里,先将大门关好。到内宅见了老婆,女勾死鬼,大儿顺子,次子二巧、三巧、四巧、五巧、六巧,女儿穿花,战兢兢的说道:“我自欠户家讨账回来,路过替家屯,遇着一群五六十个人。俱是鬼头怪脑,黑眉狐眼,也不知是过往神道,也不知是无主冤魂。见我就赶。幸而我跑的快,跑回家来。略再一迟慢,性命休矣。至今我心里犹如养着小鹿的一般,扑扑在这里跳哩。外门我已关了,我要到灌铅房里去藏躲,说话不可来惊唬我。”女勾死鬼道:“青天白日,有这些见神见鬼的,你去罢。”赌钱鬼遂往灌铅房里去了。这且不题。且说钟馗见赌钱鬼将大门紧闭,无可奈何。大头鬼向前禀道:“俺用锤将大门撞开,进内看了动静,出来再以便行事。”钟馗许诺,大头鬼拣了八名雄壮鬼卒,只用打了两锤,大门已开。大头鬼领着八名鬼卒,进了大门,走至客舍,一看却是静悄悄的。再往后进,见左边一屋,房门紧闭,呼幺喝六,甚是闹热。将门打开,是几个少年子弟,在内掷骰赌博。吩咐鬼卒逐名绑锁而去。西侧也有一屋,却无声嚷,及至走近前去,窗洞中似有人往外张看的。及进内看时,又是一场牌局,也令鬼卒绑锁出去。大头鬼自觉有功,扬扬得意,虽落孤身一人,并不害怕,提锤又往后走。
正走之间,忽听得脚下噶咚一声响亮,不料身已坠落坑中。原来赌钱鬼家有一陷人坑,从旁看去,无异平地,人若到此,坠落坑中。坑深不过丈余,愈顾突愈深,久后就成一个个无底坑。这坑却与他家的剥皮厅相近。女勾死鬼邀了几位女亲眷,正在那里碰骨牌和,忽听得坑内响亮,都手擎着纸牌,走近前来,往坑中瞧看,内中一个白发老妇,面戴眼镜,站在坑边,往下一看,大头鬼把头一晃,锤一举,大喝了一声,老妇一阵心惊,立脚不牢,扑咚也跌入坑内。大头鬼正没好气,一锤打为肉泥。众妇人一哄而散,都从后门去了。女勾死鬼遂唤他儿子、兄弟六人,各执挠钩,将大头鬼搭上坑来,绑到剥皮厅上,将衣服剥去,团团捆住,指着骂道:“你是何处邪毛外祟?敢在这里作怪?五巧、六巧,速将煮人锅烧起,好叫他受用。”大头鬼只不做声,忽见钟馗师徒三人,并穷鬼众鬼卒,一拥而至,措手不及,神荼一叉先结果?了长子大顺。次子二巧、三巧,已被桃木棍打倒。钟馗斩了女勾死鬼。精细鬼先解放了大头鬼,找衣服与他穿了。大胆鬼活擒了四巧。惟有六巧见势头不好,跳墙就跑。伶俐鬼赶上,拉住后腿,就在墙边活活摔死了。五巧跪下求饶,大头鬼过来也是一锤打死了。只是不知老赌钱鬼藏在何处。钟馗吩咐将前后门把守,鸡犬不放,严严细搜,忽听得穷鬼在后边大喊道:“在这里哩。”众鬼卒闻听,一齐来到灌铅房内将赌钱鬼扭至钟馗面前。钟馗道:“且不要杀他,找一轻轻的刑法来,打着细问。”穷鬼找了一根空钱串子,将赌钱鬼拴起来,吊在那门鼻子上,使他一把钱比子,不打他的短腿,单捣他的丁拐。打的个赌钱鬼叫苦连天,誓不敢再行局赌。钟馗那里肯依,道:“你要将煮人锅烧起,叫大头鬼受用,你自制的物件,为何便宜外人,打些油来,顷在锅内,叫他自己受用。”果然寻了半锅油,顷刻间烧的翻浆冒滚,神荼用叉将赌钱鬼挑在锅内,起初杀猫似的乱叫,不多时烹成一块灰炭。钟馗吩咐道:“他这宅舍俱从不义得来,前后给我放火。”众鬼卒一齐燃柴点草。可惜赌钱鬼的一个穿花女儿,活活的烧死在床底下。钟馗师徒人等,仍从旧路而去。这些庄乡,见赌钱鬼家火起,都说是:“天理昭彰,竟也有今日报应。”及见钟馗、神荼、郁垒,又说:“是天神天将下降。”不说乡人纷纷议论,且说钟馗师徒回至五里庄上,只见老少男女,各拿香烛纸花,念佛跪接。店小二仍让到自己店中。众乡人见了神荼兄弟,又添了许多鬼卒,俱各不敢近前。钟馗把收神荼兄弟,并斩替死鬼灭赌鬼的话,对众人说了一遍。众人更加欢喜。钟馗向大头鬼道:“把阎君给的鬼录取出
,将已斩之鬼,按名勾除。”大头鬼取出鬼录,呈在桌上。钟馗用笔对众勾除色鬼、喇吗鬼、赌钱 鬼,勾了,见替死鬼、暗鬼、女勾死鬼,鬼录上原有名字。钟馗也用笔勾了。着大头鬼将鬼录收好,穷鬼用手揽住,跪下双眼流泪,只是磕头。钟馗道:“穷将军何必如此?上边虽有你的名字,你既归正,自可免死,何用害怕。”穷鬼道:“小将还是小事,才见那鬼录上,有忧愁鬼三字,这是小将的岳丈,就在此庄居住,谁知也在鬼录上,将来也不免刀头之苦。求元帅看小将面上,免他一死,感恩非浅。”说罢只是磕头。钟馗道:“忧愁鬼虽在鬼录上边,本帅料他无甚过恶。你前日说坐骑寄在忧愁鬼家,所以俺听见也不深究。但不知因甚叫他忧愁鬼?”旁一老人禀道:“这个人说来却也可笑,买愁买不来,卖愁卖不出,终朝每日不是愁买,就是愁卖,两道眉毛,终年价挤在一处,从不见他分开。所以叫做忧愁鬼。”钟馗道:“这也可怜,将他唤来,替他医治医治,就好了。”穷鬼闻言,遂将忧愁鬼叫至钟馗面前。钟馗一见,吩咐道:“将这忧愁鬼给我绑了。”要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奈河关下作鬼署印
话说钟馗吩咐鬼卒,将忧愁鬼背绑起来。忧愁鬼吓了一身冷汗,只是磕头求饶。钟馗自锦囊中取出来了一粒丸药,名为“宽心丸”,叫使“大胆汤”送下。忧愁鬼恨病吃药,将“宽心丸”衔在口中,使“大胆汤”恶恨恨的咽将下去。钟馗着人架起,走了三遭,将绑松了。钟馗道:“你此时心里如何?”忧愁鬼喜笑颜开,叩头谢道:“人生在世,何必忧愁,买不来有钱在,卖不出有货在。天下没有上不去的崖,就是天塌了,还有四个大汉子撑着哩。”从此竟变成了一个大慢性,整日价皮头夯脑的,总不忧愁。这虽是“宽心丸”子的功效,却也得了“大胆汤”做引子的济。这且按下不表。
再说那无二鬼用“黑眼风”把钟馗刮去,等了半日,四下一望,渺无踪影,不觉大喜。命跟从人等敲起得胜鼓来回营。不一日回到奈河大寨,一切将卒,俱各叩头贺喜。无二鬼叫摆庆功筵席。望乡台的冒失鬼、滑鬼,蒿里山的楞睁鬼、瞧荡鬼,闻信亦各陆续到来。惟鬼门关稍远,所以只少粗鲁鬼、赖殆鬼没到。众人都叩了喜,小卒报道:“筵席齐备。”众鬼就在大寨中按长幼坐了,大吹大擂,吃将起来。饮酒中间,无二鬼指着下作鬼道:“军师叫俺不要杀上前去,若听了军师话,那得有这场功劳?只恨晚了些,若再早去三五日,岂不省下了讨债鬼、混账鬼两个兄弟的性命。”下作鬼道:“俺是谨慎小心的意思,倘然有失,众兄弟营寨甚远,并无救应,如何是好?昨日不过是侥幸成功,不足为训。”冒失鬼举杯大言道:“还便宜了那厮。若兄弟去时,只照头一棍,结果了他的性命,岂不永绝了后患。”舛鬼叹了一口气道:“大家已不要欢喜的过了头。钟馗被大王的‘黑眼风’刮去,料不能将他刮死,若刮往南去还好,倘然刮向北来,我们死的日子就快了。”下作鬼喝道:“偏你有这些舛话。”噍荡鬼道:“若是日里来好,若是夜里来,我们就是滚汤泼老鼠,一窝都是死。”无二鬼道:“这是甚事,你也是这般打噍荡?”冒失鬼道:“不妨,不妨,古人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不来便罢,他若来时,我去挡他,难道说我们就怕了他不成。”众人说说笑笑,饮至二更方散。冒失鬼等告辞各归营寨。无二鬼向下作鬼道:“目今钟馗不知去向,我们不如把人马撤回城去,在家住着,以逸待劳,有多少便易。”下作鬼早知无二鬼意思,说道:“不可,散将容易聚将难,我们费了若干的气力,才得成此犄角之势,若是散了,如何一时聚得起来?大王若想家时,自己回去住几时,有信再来,方得两全。”无二鬼道:“军师言之有理。”一夜晚景休题。到了次早,吃了早饭,将王命旗八杆,令箭十二枝,交与下作鬼暂行掌管。兵符印信,交与下作鬼署理。无二鬼穿一身酱色卞绫海青,头戴粉红缎子扎巾,骑了一匹青骢马,小低搭鬼也骑了一匹红头骡子,搭了行李,紧紧跟随。下作鬼送出营门,无二鬼与小低搭鬼直往万人县大路而来。此时五月昼间天气,薰蒸炎热,走了二十余里,远远望见官道旁柳荫树下,有一座三间的野饭铺。低搭鬼指着道:“我们到那边凉凉,饮饮牲口再走。”说着到了跟前,无二鬼下马进店,就在一条板凳上往外坐了。低搭鬼将马拴在树上,店小二拿水桶打了一桶水。小低搭鬼就桶内先喝了两口,饮了牲口,也在无二鬼的背后坐了。店小二向前问道:“客官还是吃
酒?还是用饭?”无二鬼道:“你且将那井水舀一碗来。”店小二舀了一碗水,放在无二鬼的面前。无二鬼正然喝水,见大路上来了一人,头戴破帽,衣衫褴楼,?低着头往前走。后跟两个人,用竹筐抬着一个人,绳索绑着。抬的人道:“好热天,凉凉走。”把筐放在路旁,齐往井上喝了水,坐在簷下,摘下草帽来扇风。无二鬼问道:“你们是做甚么的?”那人 答道:“是送伍二鬼的。”无二鬼闻言把眼一瞪,低搭鬼走近前道:“呔!好大胆!敢犯大王的宝号。”那人站起来道:“他是为奸情,与你何干?”两个正在争执,后又来了一人,汗流浃背,身穿蓝布短衫,头戴烟薰凉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