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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的对手?
孟醒心中想着此事正当高兴,练起剑来三心二意,竟乱了招式,没有抓牢便将木枝在手中旋转。木枝失去平衡,从孟醒手中脱落,径自打弯起来,向孟醒的左肩扫去。孟醒毫无防备,被木枝扫的正着,树枝上的木刺深深刺入肩膀上的肉中,向下一滚,整个左肩上的皮肉快要削了下来,吊在胳膊上,向下淌血。
孟醒痛的大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老人赶忙跑了过来,撩开孟醒袖口,帮孟醒查看着伤势。
“啧啧,伤的可不轻啊,好端端地耍什么本领。这伤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看你还怎么练功。”
孟醒疼的脸的发紫,紧紧咬着下唇,却摇了摇头道:“师父,不要紧地,不耽误我练功。”
“还逞什么能?乖乖在屋中歇着,再舞刀弄枪骨头都得断了。”师父到底心疼徒弟,老人忙将孟醒袖口褪下来,缠住受伤的肩膀,稍稍止住了血,随后身子一低,将孟醒放在肩上,背着跑回了茅屋。
孟醒躺在床上,紧咬着牙,右手死死握住左肩,只怕再从上面掉下一块肉。
老人拿来一条湿布巾,为孟醒擦尽满隔壁的血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白瓶子,拨开瓶盖,将一层暗黄色的细粉倒在孟醒的胳膊上,疼的孟醒嗷嗷直叫。
“忍着些,这点苦都吃不了?”老人瞥了孟醒一眼,从身边的木屉中找出一条雪白的素纱,裹在孟醒肩上,鲜血立马将素纱染透,就像是一朵鲜艳的赤花开在上面。
“好好躺着,别再瞎动了。不然伤口好不了,你还怎么练功习武?”老人严肃地道,“我去给你做些吃得来,在这儿等着。”
孟醒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苦笑着摇摇头。
朦胧烟雨未湮灭,唯有东风凄烈。彷徨枝下望残月,玉霜亦零乱,划破长长夜。
身正南华绝似梦,通体温凝心落雪。垂首方举叹苍天,问天天不应,出尘俯三界!
夜,深了。
孟醒呲着牙在床上翻滚,刺骨的疼痛感再次袭来,索性从床上站了起来,点上烛灯,向外走去。
屋外,一片山野,清风习习,蝉鸣声声。
孟醒看着这极致的夜色,倒也暂时舒缓了疼痛。
“吱吱。”
孟醒抬头一看,树上,一个黑影在窜动。
孟醒将烛灯向上微微一提,想照亮上方。那黑影向后一闪,隐没在茂密的树叶之中。
这山中出了自己和师父两人,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吧。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孟醒将右手放了下来,准备回去。
“沙沙”。
头顶,又传来一阵树叶的摩挲声。四周闷热,该不会是风吹的。
孟醒又举起了烛灯,却看见那影子贴近过来,脑袋又大又圆,身子只有孟醒两腿那样长,浑身上下不知长满了什么。
孟醒一哆嗦,难不成是碰见鬼了?这荒郊野外的,埋葬着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还没等孟醒反应过来,那黑影又是“吱吱”两声怪叫,俯身直冲下来。
孟醒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大树上,左肩的伤口被扯动了一下,疼的他满头虚汗。正要扭头,却强挺着汗颜笑了几声。
草地上,一直毛茸茸的野猴子正睁着圆眼睛注视着孟醒。
按这里的时辰来算,上山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每天要么上山砍柳条,要么与师父学习武艺,一向冷冷清清。还从未见过山上有任何生灵。如今见了这只小不点儿,孟醒自然十分欢喜,拿着烛灯*猴子,每向前晃悠一下,那猴子便向后猛退一步,逗得孟醒哈哈大笑,竟忘了自己还收着不轻的外伤。
那猴子被戏弄了几次后,似乎有些恼了,不再理会孟醒,转过身翘着红屁股一颠一颠跑走了。
孟醒正在兴头上,见猴子跑了,便起身去追。猴子再快倒也不如轻功快,孟醒没踏几步,便拦在了猴子前面。刚一落地,左肩又开始酸痛难忍起来。孟醒这才想起师父说过不许乱动的嘱咐。
那猴子没有跑到孟醒身前,却向右转朝着群山跑去。孟醒远远一看,是个不小的山洞,洞口传出微微亮光。
孟醒曾经砍柳条时,时常路过这个山洞。只道是一个普通的山洞,没去理会。如今却有亮光传出,这便不再普通了。
孟醒偷偷跟着猴子,向山洞走去。
第二十六章
那猴子身手敏捷,不见怎么奔跑,只一滚别窜进洞中。
那山洞,看似洞口窄小,可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色。洞中的墙壁上全部贴满了琉璃砖,还插着几支长明灯。灯中的火焰照映着四周,琉璃砖五彩缤纷,绚丽夺目。
洞的正中央,立有一个小石台,台子上摆着一张棋盘。
孟醒打量着山洞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便向石台走去。
棋盘中,黑白子零散在上面,一尘不染,像是有人刚布的残局。
孟醒是会下棋的。从前在崇光寺里,总跟着慧释长老学习下棋,也认识几盘棋局。可眼前的棋局却那样奇怪。
全盘仅一颗白子,当正地摆放在棋盘中央的天元上,四周全是黑棋,从里到外一排排地将那醒目的白子包围起来。与其说是棋局,倒更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贪玩胡乱摆出的图案。
那只猴子在一会儿孟醒脚边打滚,一会儿又跑到墙边用后背一个劲蹭着墙壁,不安分地玩闹着。
孟醒坐在棋盘边,看着那奇怪的布局,觉得好笑。
“咳。”
一声咳嗽在耳边响起,孟醒看的入神,猛然转头看去。只见白胡老人正站在洞口。
“叫你安生呆在屋子里,真么不老实?”老人说道。
孟醒站了起来,红着脸不吭气,灰溜溜地准备离去,却被老人叫住。
“来都来了,就陪我坐会儿吧。”
孟醒没有办法,只好又转过身来。老人已经坐在石台旁的凳子上,那只猴子蹲在墙角,自顾自地抓挠着。
“臭小子,会下棋吗?”老人问着孟醒,眼睛却看着棋盘。
“会一点的。”孟醒答道。
老人点点头,指着这个棋盘。
“那你看看,这个棋局中,白棋该怎样走?”
孟醒惊叹:“这,这真是个棋局啊?”
这样的棋局,谁能解开?白子的气全部封死,四周又全是黑子的江山,不论在哪落子,白棋都必输无疑。
孟醒看了好一阵,还是没有看出解法。
“师父,这白子没有地方再走了。”
老人抬眼看着他,嘴角露出笑容,却不答话。
孟醒又低头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这样的乱局,想上一辈子都解不出来。
“师父,白子……白子输了。”
老人站了起来,问道:“输了?真的输了吗?”
“是,走哪都输了。”孟醒点点头。
老人没有说话,只拿袖口轻轻一扫,将棋盘上的黑子扫掉,叮叮当当散落在地上。棋盘上,只剩下天元的一颗白子,独占整个江山。
“这样,不就结了吗?”老人说道。
孟醒都快笑出声来:“师父,哪有这样下棋的?”
“为何不能,我告诉你必须落子下棋白棋才能赢吗?”
孟醒不说话,不明白老人的意思。
“这个白子,就是你啊。”老人叹道。
孟醒更加奇怪,疑惑地看着那个白子。
老人走到洞口,看着洞外景色。
“佛家有一首小诗,‘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袖,莫教染尘埃’。”
“师父,弟子愚痴。不明白师父的寓意。”孟醒站起身,胆怯的说道。
“呵呵,以后经历了,自然就会明白了。”老人笑着,用手捋着胡子,“你明日,就该回去了。”
“回去?”孟醒问道。
“对,就该回你的世界去了。”
孟醒大惊失色,忙道:“弟子剑法都没有学会,师父便让我走?”
老人又笑了,回过身摸摸孟醒的脑袋。
“我是按世间的时辰说的。明日,你们那里就是九月九日了。在这里还要过三百年。”
孟醒松了口气,却又皱起了眉。
“怎么?等不及了”老人问道。
“我,我下山后,真的可以与青蝉宗较量吗?”孟醒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孟醒一听这笑声,心中一丝惭愧。当年,他便是这样问阎罗王的,而阎罗王只对他说,“行与不行,全靠自己去悟。”
“还没有学会武功,怎么就知道不行?”老人正色道,“你要知道,这世间中,你若不行,还有谁行?就任着魔教那样胡作非为吗?”
孟醒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长安,宣林殿。
李世民在殿中设了宴席,宴请远道而来的越王李元茂与宋王李元嘉。
南宫长轩也被李世民邀来,说是席间同诸位王爷有要事商议。
人都到齐了,李世民端着酒杯向两位亲王敬了酒,两位亲王纷纷回敬,客套与寒暄的话语自然滚滚而来。宴席中间,又有歌女抚琴高歌,舞女翩然起舞。殿中一片热闹的景象。
南宫长轩独自坐在后面,默默地喝着小酒,也不去抬头观看歌舞。
“二哥这几日端的忙活,也无暇看望我们弟兄,叫我们好生寂寞。”李元茂半开玩笑地说道。
“只因近日身体不适,没有去看望,当自罚三杯。”李世民拿起酒杯,大喝了三杯,大气不喘。众人纷纷叫好。
南宫长轩仍一个人吃着饭菜,默不作声。
“长轩?”李世民见南宫长轩这等反常,不由问了一句。
南宫长轩似乎没有听见,并不抬头回话。
“南宫长轩?”李世民又叫了一声。
南宫长轩一愣,抬眼一看,忙起身作揖。
“今天怎么少言寡语?饭菜不合口味吗?”李世民问道。
“啊,不,很好。”南宫长轩不经心地答道。
“哦,莫不是明日九月九,阁下还要去涿光山的缘故?”李世民又问道。
南宫长轩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不答。
李世民以为南宫长轩默认,便放心下来,将酒杯放回桌上,对两位亲王道:“只怪这些年,妖魔当道民不聊生,我便派来南宫兄弟涤荡妖魔。南宫兄弟自幼师从珏山须眉道长,习得一身好武艺,派他前去,应该不成问题。”
“可不是嘛。”李元嘉插话道,“我那酒泉府都不成样了。前几日我正在府中,管家告诉我在郊外发现一百具干尸,全是本地人。那些干尸脖子上都有一道深长的口子,口子外还凝结有干燥的黑血。我一想这定是被吸血而死啊。出了鬼怪,谁还能做出此事?”
李元茂一听如此,脸色变得沉重,也道:“我那儿也是一样啊。就在昨天我赶过来的时候,就在河道旁看见一群女子尸首,足有几十具,全都赤身*躺在河面上。死相与宋王所说的丝毫不差,真是丧尽天良!百姓们怨声载道,可谁有办法?”
李世民面露苦相,连连摇头。
“今日我请大家,也便是为了商议这事。”
众人听了,脸都凑近,听着李世民徐徐道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七章
南华仙山。
繁华若梦,转眼已是百年。
凌厉的剑气贯穿在山林之间,剑身扫过,金光无限,如同彩蝶飞舞空中,又像巨龙翱翔苍野。
“好,好啊!”老人赞赏地竖着大拇指。
孟醒将剑收回剑鞘中,轻轻呼着气。神色淡定,没有了往日的欢喜骄傲。
“大造化!”老人夸着孟醒,笑道。
孟醒从衣袖中掏出那本早已翻烂的《南华真经》,递给老人。
“自己留着吧。你跟了我几百年,为师却没有像样的东西送给你作告别。就将这书册予你,留个念想。”老人摆摆手,没有伸手去接那本真经。
孟醒鼻中微微有些泛酸。当初莫名其妙地被这老头拉了过来,又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弟子,学了一套莫名其妙却威力无穷的武功。种种往事,历历在目,几百年已过,却恍若隔世,仿佛就在昨天。
“好了,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世间一切,俱是幻化,无为,方能无不为。”老人道。
“师父,跟您学了这么久,却一直不知道您是何人。当初曾问过您,没有结果。如今弟子将走,可向弟子道出?”孟醒想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这一次,老人没有笑,而是轻声叹了口气,将拂尘往肩上一搭。
“非要知道我是谁吗?不要执着与这些,你只要谨记自己是谁便足了。佛家讲万世轮回,千百年后,谁还记得谁?到时候,你还能认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