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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说这句话,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这,不是我逼你的,第一个承诺。只是,我永远不会要你实现。
颔首,不用太低,只要他刚好看不见就好。
“你不要找我,记得了?”
“为什么?”
他想了想,一下站起来。
“不对,你一定想走。是不是那个什么落雁逼你?不要怕,只要我在,你不用怕他!”
不看他,在心里反复回味这话,直到嚼烂,直到入肠。
长舒气,抬头。
我的笑容在他眼里绽放。我想,或许这是对着他,笑得最好看的一次。或许不做杀手,做个走街串巷的戏子,也是很适合我的。
“骗你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
见他依是不信的样子,伸出小指微弯:“知道你不信,我们来拉勾好了。”
他讷讷的握住我的手:“我不是这意思。”
很好很好。知道会这样,我不用给你承诺。
心口酸得有些麻痹,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急急的推他出门关好,无力的滑到地上。
“胜男,你没什么吧?”
“能有什么?我累了,想睡觉而已。”
回答得有气无力,无声的咳了阵,用力过猛,忙蒙了嘴。摊开手心,蔓延的红色妖艳得有些伤心。
除去累赘的衣服上塌,我安静的等待。
躲不过的事情倒不如面对,省得在这猜来估去的烦心。
月影西沉,摇坠的舍不得落下。
看看窗外,相信明日会有个好天气,只是不知我还能否看到。
朦胧的半睡了阵,突觉得冷。张眼,缝里看见一人立在床头,紧盯了我。
虽有准备,还是惊了一下,想要起身。
那人极快的出手,一把沉香撒来由不得我不睡。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是。我冷笑。
再醒来,日上三竿。头是很重的倒在枕上,像被硬物抽过。
周围被锁得密不透风,只留了一扇窗让我透气。不算太绝,至少还让我看见一丝光亮。
挪到那铁门边,我拍了两下,震得手麻。
嗡嗡作响。
“喂!有没有人啊?”
“喂,给你抓的人醒了!喂!!”
叫了半天也无人应我。
难道是活葬?
突如其来的摇动,我一个踉跄摔到地上。
门开了,一束很强的光进来,我张不开眼,用手挡着看。
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身上的味道出卖,就是昨晚挟持我的人。
猛的生出好奇之心,想一探究竟。
“那个……你抓我做什么?”失败失败,连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我有些尴尬自己的处境。
这人不说话,背了光我根本瞧不见他长成什么样子。
很有兴趣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干咳了两声,我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仰头回瞪。
要比定力?好,我什么都缺就是不少时间。奉陪到底。
一刻,或是更长,他终厌倦了这个游戏。回头比画了下,转身离开。
留下门不关,放宽心赌定我不会走。
等脚步远了,我出门,差点跌下去。
这……哪是什么房子?这,明明是一艘建造得过分奢华的画艇!
一路过去,没有人迹。越走心中越疑。不怕死,只怕死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等被发现时烂得面目全非。
周围是海,望断天涯后还是海。难怪他不怕我走,我是根本走不了的。
听得些脚步声音,几个严装的人迎面走来,手里握剑。
还好还好,那些人没有一夜蒸发。
手探到腰上,摸得些硬。惩我给的匕首还在,必要时完全可以自我了断。他,当天应该是这个意思。
近了。我警惕的看着他们。
结果是寂静,当我虚无似的从身边走过,正眼不瞧。
为自己的过分紧张感到些须赧颜。
径自到了船头远望,茫茫然的一片。无人拦我,大有我想如何便如何的架子,让人索然无味。
决定回去。转头见着几个丫鬟。
“你们主人呢?”
她们不答,只上来钳住我的手。
“放开,我自己会走!”有些恼火了。真是没教养的人。
“担心我跑的话不如拿几条铁链栓了门。别在这里故做些玄虚。”有些轻蔑的对远处喊,我坚信那人一定就在我周围守着。
为首的丫头并不阻拦我,只从衣里摸个瓶出来,取了一粒药丸,香气四漫溢。
“吃了。”她命令我,声音很是难听。
我冷哼一声,甩开她们想离开,却被她先一步挡下。
没有起伏的音调,还是同一句话。
“吃了。”
有点火气上涌,当我是什么?
“滚开。”
挥手。武功虽说是废了大半,打人力气还是有的。
她晃动下,硬生生的接住我这掌,顿时唇边浸血。
慢慢的抬头,我错觉她竟对我笑了笑,摊开手心,药丸给压得变了型。
“吃了吧,不然你会死的。”哀求。
我愣了下。我死不死的,你干吗关心?
恍惚间,这丫鬟软棉棉的倒了下去。我不自觉的接住她的手。
“小姐……”她咳,又吐了些血,我内疚了。只是不相干的丫头,何必要出手这么重?还是改不了的脾气。
抬头想叫周围几个帮帮,却发现她们站成一排,盯着她,眼里与其说是同情,倒不如说是羡慕。
“干什么?”我彻底糊涂。
“小姐……”腕里的人唤我,我看着她,她面露感激。
不是恨意,是感激。
“谢谢,小姐,成全……”她笑。我突然发现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小姐你吃了吧,不然,她们会和我一样,一样这么劝你,直到你杀了所有人,再换一批过来……”
我按上她的脉,惊讶的发现她经脉断尽。
不可能,再怎么重手,凭我现在的身子,也没能力把个大活人打成这样。更何况,刚才我可并没有怎么使劲呐?
除非是早已重创。
可是,重创后的人,又怎么能谈笑自如的服侍我?
还想再问问,手触她身,发现已经凉了下来。
旁边上来两个人,从我怀里拉出她僵硬的身体,毫不留情的丢了下去。扑通之后归于寂寞。
手里是那药丸,我缓缓起身,问剩下的几人:“她刚才说的是真的?”
那些人恢复之前的神态,木然相对。从她们眼里,我看不见一丝属于生命的灵动。
“吃了。”
“吃了。”
“吃了。”
………………………………
她们围着我,机械的重复这话。我突然觉得冷。从心里散起的寒意袭骨,不由得哆嗦了下。
退后,站定。
是什么人,可以把死人变成活人样的奴役?又是什么人,可以让活人一心求死,得死后甚至感激涕零?
我望天,开始怀疑,这次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几乎被人押着回屋,丢进后砰然上锁。
我急步上前,还是晚了半拍,撞在门上。
“干什么锁门?我又跑不了!”使劲的捶了几下,外面无人应我。也可能,是不屑。
谁有空理睬个半死不活的囚犯呢?
做人质做到如此嚣张的,天下间可能也只有我这妖女一人了。
现在才发觉,原来惩我对我,是极好的。好言好语好吃好穿,还要忍受我这身的脾气麻烦。
原来,我也是不懂看的人。
以为那些好,全是理所应当的,接受得心安理得,不痛不痒。
三.孽债难消
浑噩的晕着船,不知道日升日升,更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那个抓我的男人始终没有露面,却让他那些——暂且称作死士的丫鬟喂我吃下那种奇怪的药丸。
身体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累,累得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
靠着铁门,那些冰凉的气味传来,是死亡。
不怕死的,一直都不怕。
只怕你难过。
还是想再见一面,就算远远的看一眼,也是好的。
可惜,或许还不用等人动手,自己就先死了。
总是倒在你面前,这次,我想我应该学会一个人。
再次开眼,却觉得船不动了。
窗上方透了些微亮,我踮脚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铁门轰然打开,一个人幽幽的踱进。
戴着很低的帽子,摆明不想让我看见。
我费力的仰头,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顿时头晕的倒下。
我说——有必要每次见面都用这招吗?
他捂着鼻,指挥身后的人上前,一边一个,夹了我要走。
“那个……放开……我自己……走……”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汗颜。
果然,他回头,听得极轻的哼了一声,像是嘲笑。
“如果你走得动,我倒省得弄脏了他们的手。”
很奇怪的声音,只听一下,便毛骨悚然。
我无力的笑笑,气若游丝。
“你以为,我很喜欢在这吗?”
他走到我面前,小指勾起我垂下的发丝,凑近,近到唇对了耳,鼻碰了面。
“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在这吗?”
整个人被丢进一个笼子里,悬在高处,摇摇欲坠。
这笼子的质地奇怪,透明的,一眼到底,却又密不透风。
想问,没有力气。手在笼上拍了俩下,连点声都发不出,只闷着难受。
脚下是片园子,仔细看过,我惊住。
园子没什么好惊的,惊的是布置。
满堂的梅,开得很是妖艳。
一条幽径,卵石铺就,分明是惩我的落雁山庄。
难道是他闲得发闷,拿我逗趣不成?
再仔细一读,又看得些端倪。
这里的梅和山庄里的那些很不一样。就好象这男人和惩我,都是两个世界的物件。
惩我总是给人温暖的感觉,像心里满载的笑意,止不了的外涌。连同他的梅,就算开在最冷的季节,也总有余地。
而这里,我只觉得冷。
梅开得满树,张牙舞爪,肆意妄为。
不像梅了,倒像主公用来毒人的罂粟。
想着,头有些昏,便靠着笼壁坐下。
远远的见着那男人走来,从上到下,斗篷加身。
突然想问,帽檐这么低,他是如何保持平衡的?
自己也觉得好笑,捂着胸口哑然。不小心用了力,猛的咳起来。
“来了就露面,躲躲藏藏的也不怕人笑话。”那男人的声从下方传来,清晰可闻。
我选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翘首以待。
“她人在哪?”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我一下贴在了笼上,眼耳口鼻,齐齐发酸。
金世遗……你……居然……找来了……
不是说,不要找的吗?
不是说,不要理会的吗?
你这人,怎么就不能,听我一次?
怎么,还是找来?
“世遗哥哥!”我叫他。
突然不想死了,突然想,和你一起回火焰岛,突然发现,你竟是在乎我的。
金世遗肃立着,巍然不动。
有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听不见我,我开始恐慌。
“世遗哥哥!我在你上面,你抬头看看我!你抬头看看胜男!”
喘了阵,我开始痛恨这不争气的身子。
“她人在哪!”金世遗逼近一步,横眉竖目。好看的眉头皱起。
“你就那么紧张吗?”
“废话!”
“呵呵。”他干笑。
“很好很好。”
他来回走了几步,停下。
“如果我说,我没打算让她走,你会怎样?”
我紧张的看着世遗,我想我知道他会说什么。
果然。
“我会杀了你。”
“你有这能耐么?”
“有没有,试试才知道。”
话未完,他出手,掌风凌厉,刮得我这锁身笼也晃得够呛。
那男人不慌不忙的从他手下躲开,跃然而上。面纱扬了个角,我只看见他的唇。有些惨淡,笑着,有些阴邪。
一个大转,他翻下,左手出掌,右手化刀。
这不是只袖弥天又是什么?
他和惩我,竟师出同门。相较下,武功又更胜一筹。
出手不留,每一下都是决杀。
这样的情况,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有什么仇至于如此呢?肯定不是为了我。
从近来的观察,这男人,爱惜自己爱惜得厉害,绝不可能为了我这个将死的俘虏把自己逼上绝境。
又或者,本性使然?不比个高下决不松手?
我想不透。
那两人同时落地,同时挥掌,同时中招,同时大退了几步。
频率惊人的一致。
“世遗哥哥!”我惊叫起来。
“放我出去!”我拼命摇着笼,没人理我。
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故意给我闻了软筋散,故意把我关在这笼里,故意把这笼做得里能见外外不见里,故意把我挂在这,故意把他诱到笼下。
每一步,都精心策划,周详安排。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行了,省口气吧,你赢不了我的。”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
“她在哪?”金世遗站直,我看得出他努力运功,抵制着内痛。
笨蛋,你打不过他的,最多平手,为了我,不值得的。
我想叫,脱口化做血丝流下。
“你,就真这么为她?”男人突然笑了,“好,好,好。英雄惜英雄,我让你们见一面。”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放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你会放我?
他一耸肩,向后击掌三下,有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