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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队清兵在几个黑衣人的叫骂声中也弄了些火把,拖拖沓沓地在雪地里走着。
天已黑尽,风呼呼地猛刮,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乱舞;黑沉沉的夜里,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点苍山麓乱窜,犹如簇簇鬼火在狂颠乱跳……
………【第十九回 箭穿土牢夜 情伤木鱼声(二)】………
话说无因和尚纵出崇圣寺高高的院墙,冒雪向三里多外的大理城走去。。
盏茶时分,无因和尚已隐身于城西墙脚下,看着一队巡逻的士兵挑着风灯缩头耸肩地从城墙头上梭巡过去。略待片刻,他目中精光一闪,身形象箭一般向上升起,足有两丈高下,眼看去势将尽,他伸出如钩十指,往城墙砖缝里一抠一按,身形再起,悄无声息地落在墙头,轻轻一蹤,已跳进城去,沿着房舍阴影,别看他身材魁伟,活脱脱《三国志》中跑出的猛张飞,行动起来却十分敏捷,灵豹似的身影无声地向前窜去,三折两转,便已来到土牢对面,隐伏在暗影中向对面注目窥探。
只见五、六个清兵手执刀剑挤在土牢大门瓦檐下烤火;土牢门扉略启,可见院内风灯高悬,几个清兵的身影在院内来回晃动。
无因和尚忖道:“不知师兄关在院内何处?如若莽撞冲入,只怕难以得手。须得想个法子抓个小兵盘问清楚。”他抬眼四下望望,猫腰绕过拐角,轻轻一下跃上一幢民房屋顶,往西移了几步,看准两丈外街对面的土牢院墙,身形一闪而没,已悄然跳进了土牢院内暗处,立于贴墙根处。他屏息静气,双眼向那一排牢房看去。
不一刻,一个狱卒提着大刀踏着细碎的脚步走了过来。好像觉得有么么东西,他探头往房屋拐角无因和尚藏身处瞄了一眼,转身刚欲离去,突然只觉喉头一紧,已被无因和尚铁爪卡住,手中大刀也被夺去,往暗处一拉,嘴巴大张,却是叫不出声来,只好瞪着双眼,惊怖地呆看着眼前这个豹头环眼、状如煞神的光头和尚。
无因和尚两眼一瞪,将夺来的大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低声道:“小心回话,如若敢叫一声,洒家便结果了汝之狗命!”
这狱卒早吓得半死,使劲地点了点脑袋。
无因和尚将手略略松开,低声问道:“崇圣寺和尚关押何处?”
狱卒用手往悬着风灯的那一边指了指,结结巴巴地回答:“那、那、那边,风、风灯、灯下第二间、间牢房里。”无因和尚看了看牢房,又问道:“有几个人看守?”
狱卒道:“原本有、有五、五个,和尚关进来、进来,又加派了十、十多个弟兄。”
无因和尚闻言,眉尖稍稍一动,略一思忖,陡然出手,手指往狱卒后脑勺上轻轻一点,那狱卒轻哼一声,瘫软如泥,昏倒地上。
无因和尚将大刀往狱卒身上一放,轻身飞上屋顶,蹑足往关着无忌和尚的第二间牢房顶上隐声蹿去。
他心道:“十多个看守,若动起武来,虽不费多大功夫,但若他们叫喊起来,势必引来援兵,反而于事不妙。倒不如悄悄揭开瓦顶,人不知鬼不觉地将师兄救将出来……”他不及往下再想,院内忽然有人大声呼叫:“那边屋顶上有人!快点火把!快点火把!”
顷刻之间,十来支大火把熊熊燃起,土牢大院上下通明如昼,无因和尚一时闪避不及,明晃晃现身于火光之中。
无因见暗取不行,心道:“洒家便硬打过去,看你又拿我怎办?”思定形动,双眉一竖,暴喝一声,从房顶上扑将下来,如猛虎下山,身形闪动,拳脚齐飞,只听得几声惨叫,三、四个士卒已倒在地上,余下的那些个一边大叫着一边向四周退开了去成了个圆圈,将无因围困在正中央。
无因眼中精光暴闪,一边挥拳向离他最近的士兵扑去,一边大叫道:“无忌师兄!无忌师兄!师弟来也!”
一阵铁链声响,无忌已走近牢门,他知道除这十多个狱卒之外,附近还驻有提督张国柱手下之大队清兵,无因贸然劫牢,必是凶多吉少。他焦急万状,大声叫道:“无因快快离此!迟则难以脱身!无因师弟快走!”
无因自恃武功高强,加上救人心切,岂肯轻易退走?只见他怒目立眉,身形闪动,暴喝声中,那些兵卒手中的兵器“叮叮当当”落到地上,惨叫连连,已有五、六人倒在院中。他一脚飞起,将挡在他面前举刀欲砍的狱卒踢得飞起丈多高,又“砰”地一声撞在墙上昏了过去。他一个箭步,已扑到无忌牢门外,立掌如刀,“咳嗨!”一声暴喝,挥掌朝牢门锁砍去,大声叫道:“师兄,洒家救你来也!”
不料那牢门和门锁用料均厚重粗实,甚是牢固,竟是纹丝不动!
无因大怒,钢牙一锉,运足十成功力,一掌又一掌接连砍去,直砍得掌缘血红,手掌隐隐作痛,而那门锁却只是摇晃几下,依然紧锁如故。无因怒极,大叫一声。急退一步,正欲一脚爆发踢向牢门,猛听得无忌在牢门后高声呐喊:“当心身后!”
无因猛一回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迎面劈来!他大吼一声,闪开半步,避过刀锋,就势飞声一脚,踢向那人的腰间,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那人一个倒翻斤斗跌回院中,大刀脱手,倏地飞插墙上,溅起尘土点点。
无因反手接下大刀,却见院门早已大开,“呼啦啦”一下子冲进来七、八个黑衣人和二十多个清兵。那些清兵手中已抬起了强弓,搭箭张弦,正瞄准了自己!
无忌大急,隔门高叫道:“无因休要管我,快走!快!”
他一懔神,心念急转,自知今日已救人无望,遂高声回道:“师兄稍耐几日,洒家定当再来!”身形展动,猛地一跃而起,拔高数尺,抢圆了大刀,朝房顶上窜去。
不料几声弓弦连响,十多支快箭已向他飞来。他只觉左臂一阵剧痛,身形不由一滞,心知已被射中,钢牙一咬,猛提一口真气,堪堪跃上屋顶,不敢稍待,提足沿屋顶向城边掠去。
待院内士兵追出,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便分作几拨人马,手持火把四下搜寻了过去。
无因三蹤两蹤,转眼已来到城边,只觉得左臂受伤之处越来越痛,有一阵阵又麻又烧的灼烫之感,心头一惊,已知箭头上染有巨毒,遂紧行几步,寻了个隐蔽遮风之处站定,将手中大刀往脚边一放,自己快速连点了几处**位,封住了左臂上行的血脉经络,顿感疼痛骤减。他一咬牙,将毒箭拔出,从僧袍上撕下一条帛布,将伤口裹住,复拎起夺来的大刀,身形连闪,跳出城去。
他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心道:“师兄不曾救出,却已惊动官府,此事如何是好?露了身份,官兵定会四处搜捕,崇圣寺已断断不可回去,这大理地面上的寺院僧刹亦不能轻入,不如就……”他双眼一闪,自语道:“不如前去鸡足山,慧灯庵碧烟神尼武艺高绝无匹,乃敢作敢为之人,将实情一一告她,她必定仗义下山!”
心念一定,他抖起精神,手提大刀,冲进茫茫飞雪之中,向着漫漫黑夜中走去。
………【第十九回 箭穿土牢夜 情伤木鱼声(三)】………
且说赵飞雄在雪地里跪了许久,忽地一阵凉风扬来,他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伸手“铮”地抽出长剑,往地上一扎,两眼含泪,双手抱拳,一字一句沉声道:“段世伯,段伯母,二老在天之灵安息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赵飞雄也要找回凤姑,查出真凶,亲手宰了那万恶之人,以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言毕,他又三次拜叩,返剑还鞘,缓缓起身,扭头只见两个家丁远远站在身后,靠在马背上取暖,父亲和赵鹏却已不知去向。。26dd他转身走了过去,开口问道:“老爷何处去了?”
一家丁答道:“回少爷话,老爷与赵鹏已赶往阳南溪擒拿歹人。”
赵飞雄抓起缰绳,又问道:“去了多久?”
家丁答道:“已快一个时辰了。”
赵飞雄翻身上马道:“我们走吧!”双腿一夹,策马奔去。
不料两个家丁急驱几步,拦住马头道:“少爷不可,少爷不可!”
赵飞雄一怔,厉声叱道:“大胆!竟敢拦我坐骑,还不快快闪开!”
两个家丁连连拱手道:“老爷临走时吩咐在先,叫小的们带少爷找个地方烤火取暖,万万不让少爷冒雪到阳南溪,谨防冻坏了少爷身体。”
赵飞雄悲愤填膺,急欲抓住那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问个明白,哪里听得进家丁所言?他剑眉一竖,急抖缰绳,猛夹双腿,暴喝一声:“闪开!”座下骏马如箭般急蹿而出,险些将那两个家丁撞倒在雪地里。
两个家丁急得大叫道:“少爷!少爷!”眼看赵飞雄策马消失在夜色之中,慌慌忙忙跳上马背加鞭追去。
赵飞雄策马飞驰,远远便看见阳南溪涧底乱石丛中火把火焰来回闪动,赶来围捕的家丁、清兵和黑衣人大呼小叫,吵吵嚷嚷,一片喧嚣。他跳下马鞍,刚走到面溪而立的赵康身后,便听得赵鹏在涧底仰头大声道:“老爷,这一段上下皆已搜遍,不见那二人踪影,只怕是……”
他话犹未过,陡听赵康怒喝道:“混蛋!快派人从对面上去,围住荷花寺。”言毕,猛地转身,突见赵飞雄立在身后,不由一怔,眼珠一转,正要开口,赵飞雄已先声说道:“爹爹,如此大雪天气,儿料那二人不会远去。”
赵康“嗯”了一声,见留下侍候赵飞雄的那两个家丁也已赶到刚刚跳下马背,他狠狠地瞪了他二人一眼,沉声喝道:“还不快快上马赶到荷花寺去?”
一行人飞快上马掉头折往坡下官道,驰了一程,过了阳南溪石桥,又沿右边岔道向荷花寺奔去。
刚到山门之外,赵鹏已带着一个清兵迎了出来。
不待赵康下马,赵鹏便一拱手道:“报老爷,王大人留了这位兄弟带了几个人一直守候寺内,没有见人来过。”
赵康铁青着脸不着声,恶狠狠地盯住赵鹏。
赵鹏心尖一阵发毛,急忙补道:“在下又在寺里寺外团团转转细细搜了一遍,确实没有外人踪迹。”
赵康半晌不作声,双唇紧闭,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突然扭头对一家丁道:“进去通报王大人,请他带人回营休息,日后我定专往营中拜谢。哦,杨七,你带了弟兄们连夜赶回五台府中,小心在意,谨防歹人趁我不在暗中偷袭!”他顿了顿,又道:“飞雄,赵鹏,想来那两人已潜往龙尾关藏身,我赵某人就不信他们能飞到天上去!”
赵飞雄此时才看清楚今日围捕竟有不少清兵参加!他心中有些疑惑不解,忖道:“记得父亲素来不与官府多来少往,便是有事需邀些帮手,也是江湖中人,今日为何竟请了许多官兵冒雪奔走?听父亲所言,似与提督府中人甚为熟悉……父亲秉性缘何竟有如此巨变?这倒有些令人不解。”他一边思忖,一边驱马紧紧跟随赵康身后,顶着从苍山斜阳峰峡谷天生桥那边刮来的刺骨寒风,向龙尾关赶去。
再说灵幻与凤姑脱出重围,一路急行,来到龙尾关子河桥畔那个小小孤岛之上的弥陀寺里,抖去满身雪花,随住持长老进了禅房坐下,边喝茶烤火边与住持寒喧着,本拟待天稍放晴便抄小路赶回感通寺,以应元觉禅师佛顶峰之约。不料直到天黑,那寒风依然“呼呼”地狂吼着,漫天雪花乱舞,丝毫没有转晴的迹象。
她二人无奈,只好听长老安排,在寺中暂且住下。
凤姑自海园村巨变随碧烟神尼上了鸡足山后,此次下山,方算得是初涉江湖。时仅数日,便屡遇强敌,时逢险境。要不是美尼灵幻足智多谋,临机应变,江湖经验颇为老道,只怕实在难以全身而退。连日来,凤姑一直处于极度紧张之中,今日又眼看着段三伯死于自己身傍,悲痛之余,更觉江湖险恶,步步陷阱,处处深渊,心中更是如弓弦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
此刻,她听着屋外的狂风怒号中,竟隐隐传来弥陀寺住持长老长夜坐禅敲响的木鱼之声,心中不觉一动,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一天厮杀奔走,身体已颇有倦意,她刚要合眼,耳畔突然响起段三伯临终时不及说完的那半句话:“那人便是五台……”霎时间,凤姑睡意全消,心中寻思道:五台……大理地界上名唤五台的地方,一是点苍山五台峰,一是大理城北边的五台镇(仍今喜洲镇也—作者注)。碧烟神尼和段三伯都说,害我全家者,乃是点苍派内有头脸的人物。五台峰麓有个万花寺,寺内僧人中似有两个修习点苍派武功的,但听碧烟神尼讲过,大理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