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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地教训教训……”尚未骂完,他竟突地住了口,站在那儿双眼大睁,直楞楞地看着馆舍前面。
那匹马奔到馆舍前,陡然站住,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四蹄落地后正打着响鼻,一只前蹄还在地上不停地刨打着。骑马的人已滚鞍下马,不料双腿一软,一扑趴跌在地上!只见那人挣扎起身,跌跌撞撞地迈上台阶,又摇摇晃晃地走到钦差大人折尔肯下榻的房前,举双手使劲一推,两合的房门“吱呀”一声大开,那人收势不及,随着大开的房门扑进房内,“卟咚”一声摔趴于地!
门丁心中猛地一紧,暗道一声:“大事不好!有剌客!”跋脚就向馆舍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来人哪!来人哪!”他心知上峰有令,如钦差大人在驿馆中略有闪失,出点什么大小事情,重责不饶,自己有几条小命可以搭上?
喊声未止,他身后围墙边守卫夜宿的房门“咣当”一声大开,五、六名手执兵器的兵士衣冠不整地冲了出来,也不知出了何事,只跟在他身后一起跑了过来。
恰在此时,折尔肯折大人隔壁那扇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人影忽地一闪,进了折大人的房间。紧接着,房内传来了折尔肯和刚跨进屋那位皇上侍卫的喊声:“傅大人!傅大人!”
这名门丁刚要踏上石阶,突然眼前人影一晃,抬眼望时,却只见那个皇上侍卫张剑池高大的身影赫然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由一怔,急忙挤出一片笑脸道:“哦,是张大人哪!那人是……是……”他边说边伸手向折尔肯的房间指了指。
张剑池微微点头道:“此间没什么事情,休要在此大呼小叫的,叫弟兄们都回去歇着罢!”
那兵丁歪着头伸长脖子向折尔肯半开的房门张望了一下,复又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对着张剑池道:“噢,喳,喳!”说着马蹄袖一甩,对着张剑池单膝跪下行了一礼,站起来转回身向正跑过来的人摆摆手道:“回去回去!没事啦没事啦!”说着,和那伙兵士折返回去。
张剑池目送着这些人返回了草坪对面的更房内,看看草坪上及左右两侧再无他人,转身走回了折尔肯房内,轻轻关紧了房门。
傅达礼此时已略略缓过一点,只见他一身泥迹,面容憔悴,口唇干裂,斜坐在椅子上,胸脯起伏不止,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折尔肯端了一杯冷茶递给他道:“傅大人,来,先喝口水,慢慢再说,慢慢再说!”
傅达礼接过冷茶,一扬脖,“咕咚咕咚”接连喝了几大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手用袖子一抹嘴巴,开口急道:“折大人,张大人,出不去了!”
折尔肯在案几另一侧坐下,摇摇手道:“傅大人休要慌乱,休要慌乱,且慢慢说,慢慢说。”
傅达礼看看折尔肯,又看看张剑池,略略平静下来,开口道:“下官已行至亦佐县胜境关,不曾想吴三桂那老贼却早已下令封关,一切人等容进不容出,且加派大批官兵驻守,谁也休想踏出云南半步!下官声言某乃钦差大臣,有要务出关,可那守关小校收了关防文书,连看都不看,却说如没有吴王爷亲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出关!嗨!还说‘大人请回,免得动起手来伤了大人贵体!’**他姥姥的!”一向温文尔雅的一介文官傅达礼竟也忍不住恨恨地骂出了一句脏话来。他顿了一顿,咬咬牙又道:“嘿!朱大人刘大人派来的那二十几个护卫全是他娘的孬种!连尿都吓在了裤裆里!唉!无奈之下,下官只好折返回来,在亦佐县衙弃轿骑马,一路狂奔,三天啦!”他说着伸出三个指头比了比,摇摇头又道:“要不是在南宁和崧盟换了两次座骑,五百里山路,那马肯定跑都跑死球!哎哟!”他又叹了一口气,扭动着身体不无痛苦地道:“他姥姥的!老了老了,还受此等折腾!这把老骨头都快弄散架了!”他端起那杯冷茶又喝了一大口,伸手抹抹嘴巴道:“折大人,张大人,你二位说说,消息已报不到京城,此事当如何是好?”
张剑池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并未答话,若有所思地在屋子里来回踱起步来。
折尔肯一脸焦急之色,盯着傅达礼看了一阵,叹了一口气,微一摇头,也不言语,复又缓缓低下头去,似已陷入沉思之中。
傅达礼见二人皆不说话,不觉心内大急,却又见他二人皆是一脸铁青,神色肃然,自知此时开口再问也是枉然,只好摇摇头,呆坐在那儿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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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巍宝难全真 莲花有洁骨(五)】………
折尔肯双眉紧皱,脸色肃杀,一言不发,心中却已是狂澜翻滚,焦急万分!连日来,张剑池每天装作闲逛,在城里城外四处打探,已得知吴三桂早已下令将驻守在昆明以西、云南西、北两个方向的各处兵马尽数调到了昆明,几近二十万人马啊!昆明城周边原已废弃多年的许多旧军营现在全都扎满了调来的队伍;八百里滇池湖面上,吴三桂新建的水军正在加紧操练,天天船艇穿梭,金鼓长鸣,喊声震天,为的不正是北上湘、鄂及江南之水战?其用心之大,岂止云、贵,乃是中华之天下也!四川及湖广等地也不时有官员来到昆明,在王府衙门中进进出出。看样子,吴三桂造反举事已迫在眉睫!原来还指望傅达礼走后能尽快赶到京城,将此间的变故及早秉报皇上。可半个月过去了,傅达礼却怏怏而返!听他说来,从昆明到胜境关五百来里路,这老家伙竟走了整整十天!全不知事情紧急,本当不舍昼夜啊!唉,眼下一切都成了泡影!如今困居昆明,朝中那些大臣们一向乐于从鸡蛋里找骨头,正愁没事做呢!省事的还知道咱们眼下是山高皇帝远,虎落平阳,知情难报;不省事或有心挑刺的随便诬咱们一个“知情不报,贻误军机,罪不容诛”,那可真真是百口莫辩啊!自己的身家性命暂且不说,此事可是关乎大清江山社稷,关乎千万百姓之性命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将此消息报到皇上耳中!可怎么办呢?派何人能尽快潜出云南赶赴京城呢?朱国治与刘昆那儿看来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谁呢?谁才能在无数兵士守卫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关出去呢?此人当对皇上怀有赤胆忠心,甘冒奇险,且得有过人之身手……
想着想着,他心中陡地一亮,目光落到了眉头紧锁、正在房内不停来回走动的张剑池身上。
傅达礼见折尔肯只顾低头皱眉沉思,半晌不出声气,越想越不是味道,心中不由大急,正想再开口与他商量,却忽见他双眉一展,目光闪亮,看定了正在屋中踱步的张剑池,心中一阵高兴,暗道:“呵,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好,好!只要折大人肯开口,定能说动张剑池肩负此千钧重任!”
张剑池适才听得傅达礼说完去而复返之况,亦是心潮阵阵,难以平静!昆明吴三桂方面之情况他已尽收眼底,本以为傅大人已去十多天,起码已行至贵阳以北,如再快一些的话,也许已经出黔入湘了!若是聪明一点的话,他到了贵州便应该叫云贵总督甘文焜甘大人派快马驿报!如此算来,左不过二十来天,便可报至皇上眼前!可这老先生半个月了竟连云南也未走出去,竟又折将回来!自己冒着性命之危抢来的铸印赃证竟也失了作用!张剑池暗叹一声,心道:“呜呼,皇上可知朝中多昏官,多混官也!”
他正自边踱边想,偶一瞟眼,却见坐在一旁的折大人傅大人正一瞬不眨怔怔地看着自己。他甚感诧异,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两位大员。
“张大人!”折尔肯见他停下,突然开口道:“张大人,眼下之况,汝已尽知,不知张大人可有何良谋见教?”
傅达礼见折尔肯已开了口,也急忙接上道:“是呀是呀!张大人你倒是拿个主意,咱们总不能坐看事发而不管,更不能让皇上在那儿高高兴兴地等着吴三桂撤藩而蒙在鼓里,让吴三桂这老贼就这么打过去呀!”
张剑池微叹一声道:“二位大人,依在下之见,此事再不可耽搁,吴三桂举兵造反只在指日之间,我等须尽快找人再走一趟,无论如何也要将消息和证物送出去!”
折尔肯点点头道:“是啊是啊!下官之虑亦正在此处!我等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困于昆明,又无随从手下,到哪里找人去!”
张剑池眉头紧皱,试探道:“可否再叫朱、刘二位大人来一起议议,毕竟他二人乃当地父母官,经营日久,说不定手下也有一两个能干之人。”
折尔肯摇头叹道:“唉!我看叫来也全无用处!那朱国治本乃贪婪之徒,与人结交只看送礼多少而定,此等人如何能养得效死之士?而刘昆一向胆小怕事,私下通个消息还可,要他亲自找人冒险出滇,恐也是不能之事!”
傅达礼连连点头接道:“所见略同,所见略同也!依下官看来,此二人对皇上、对朝庭倒也可谓忠心耿耿,只不过自私、胆小、怕事,便是将他二人叫了来,想必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他突然缄口不语,转眼看看折尔肯,以目示意,悄悄瞟了张剑池两眼。
折尔肯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担心张剑池不肯稍违皇命,置自己与傅达礼二人于险境之中而不顾抽身离去。可思来想去,眼下也无更好的办法,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比张剑池更好之人选!他心中暗暗骂了傅达礼一声:“这头老狐狸可恶之极!自己一路游玩误了大事尚不自责,连求人的话也要别人替他说了!”骂归骂,他却也深知此刻已绝非推来挪去、意气用事之时!他微微一叹,抬头看定张剑池道:“张大人,下官也不拐弯抹角了。依下官想来,眼下只有张大人你,才能当此大任,急速出滇,赶赴京城报与皇上!”
傅达礼见折尔肯已然挑明,心中大喜,忙连连附合道:“就是就是!张大人武功卓绝,向无敌手,岂惧区区几个守关将士?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舍汝其谁?”
其实张剑池自己也是翻来覆去地思虑再三,以眼下所处之状,再去找人也是枉然,一是一时半会儿的难以找到,二是即便找到怕也是所托非人,反误了大事!只有自己亲去才是最可信任,万无一失!然如若是自己承担此事,走出滇、黔直趋京城本也并非难事,单枪匹马斩将夺关不易,翻山越岭还不会么?但皇上御旨乃是要自己确保折尔肯、傅达礼二位钦差大臣顺利撤藩,平安返京。如今撤藩之事已是彻底告吹了,如自己再一走,他二人身处险境,安全赖谁保证?然他二人之安全与大清之江山相比,孰轻孰重却是一目了然!只要皇上能尽快得到讯报而有所准备,便是失却了他二人的性命,皇上也断不会怪罪自己!只是自己如首先提出,似颇有置折尔肯、傅达礼二位大人性命于不顾之嫌,故此时张剑池一直在择字酌句地想着不好开口。此刻二位大人异口同声叫自己去,张剑池这一层难处自然也就没有了。
“二位大人说的也是。”张剑池肃容答道:“只是在下这一走,二位大人身处险境无所依托,在下实在是放心不下!”
折尔肯忽地立起身双拳一抱沉声道:“事已至此,江山为重。下官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张大人休以下官为念,只管速速前去!“
傅达礼也抱拳起立道:“折大人说的是!张大人休以下官安危为念!”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枚蓝布包裹的废印递给张剑池:“这个拿上!下官骑来的驿马还在院里,张大人赶快收拾一下,天亮骑上马就走!”
张剑池接过废印敛容道:“骑马出城动静太大,反倒露了行藏。在下回房略作收拾,连夜便走。马的事出城后在下自有办法。二位大人,在下这就告辞了!二位大人多多保重!”言毕,抱拳一拱,转身就走。
刚到门边,他心中猛地一动,站住略一思忖,回头对着二人又道:“二位大人且安心呆在驿馆中,休要到街上四处走动。此去贵阳一千多里路,在下多则八天、少则六天,一定返回!”
折尔肯、傅达礼二人闻言皆是一怔,互相对望一眼,一脸大惑不解之色,正要开口相问,却只见张剑池已拉开门跨了出去,随即又反手关上了房门,迈步向自己住的房间轻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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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巍宝难全真 莲花有洁骨(六)】………
却说韩风只觉心中迷茫,又恐违了礼数,跟着紫霞师太晕呼呼地向上清宫大殿内走去。
韩风刚一跨过上清宫高高的门槛儿,一片寂静之中突听“登”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