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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一个人说的什么事能给另外一个人很深的感慨的话,也是很容易就让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铁成锋这种从小在农村长大的青年就很难理解一个武功如此之高的人居然会从井里提一桶水都那么费劲。
司马紫茜俏脸红了一红,轻轻说道:“真的很羡慕你,小时候能够过上一些平凡的快乐的生活,我可从来不敢奢望这些。”
铁成锋感慨的道:“是啊,长大了才知道那些平凡普通的日子其实是最快乐的,只是世人都忙于名利之争,真正体会到这一点时,往往已经韶华尽去,生命无多了。不过有的人倒喜欢活着时轰轰烈烈的,死后也能够留名千古,倒也不能说这想法不对,只是人各有志罢了。”
话说到这里,铁成锋就想起了华山绝顶的那个晚上,他和冷雪莲互诉人生,何等惬意,只是现在却反目成仇,为她推下悬崖,真的是世事难料。
忆及冷雪莲,他的眼中顿时露出神伤的目光,忽然想起了疤面人和冷雪莲分明有关系,却为司马紫茜所杀,立刻想起刚才所作的决定,抬头说道:“司马姑娘,问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司马紫茜听到铁成锋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她从来没有机会听到的,事实上也的确没有人会告诉她,正自沉思,忽然听到铁成锋这么问,什么也没有想,就随口说道:“铁兄请说,小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铁成锋缓缓说道:“冷雪莲和姑娘认识吗,为什么姑娘杀死了疤面人?”
司马紫茜俏脸一下子变的煞白,显然没有想到铁成锋会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刚才铁成锋说要问问题时,她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有仔细想想她和铁成锋此刻的关系还是比较微妙的。
但是刚刚说出口的话,又不大好反悔,司马紫茜沉吟了良久,忽然坚定地抬起头来,说道:“小妹不能背叛师门,但是答应铁兄的事又不能反悔,所以只能说一部分,还望铁兄见谅。”
铁成锋知道已对方的身份,既然杀疤面人灭口,那就没有理由告诉他和冷雪莲有什么关系,此刻见司马紫茜肯说一部分,自然求之不得,事实上他也早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说道:“只要姑娘肯告知一点内情,在下就非常感激了,自是不能强迫姑娘背叛师门。”
司马紫茜犹豫了一下,说道:“冷雪莲是我师姐,师父派她出去取一件东西,结果却将那东西自己私吞了,带了一件假的来给师父。师父到后来才发现,十分生气,但是冷师姐已经消失好多天了。于是师父派我们大家去找她,就一直没有找到。疤面人是我师伯的徒弟,本门门规,泄漏门中秘辛给外人者,视为叛逆,如有本门弟子在场,可当场格杀。那天我就是见他要给你说才杀了他的。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铁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铁成锋颤抖着说道:“你,你说冷雪莲是你师姐,那么她武功很高了?”
司马紫茜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姐的资质是我们同门里面最好的,所以她武功非常高,我大概能在她手下走上三十招,就会被她制住,而且她还一点伤都不会受。”
仰天长吁了一口气,铁成锋喃喃地道:“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原来都是她算好的,我只不过是个被她算计的可怜虫罢了。枉我还心存侥幸,认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一时失手将我打下悬崖。哈哈,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哈哈哈……”
笑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忽然咳的一声,竟然咳出血来,接着就昏了过去。昏倒时脸上犹自带着哀伤的表情。
原来他本来重伤未愈,出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忽然遭受如此之重大打击,一时之间气血流转不畅,登时晕了过去。
司马紫茜却吓了一跳,赶紧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觉得脉搏虽然有点急,但是很稳定,知道没什么事,只是一时晕了过去,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心道:“我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吗,怎么会忽然晕过去呢?”
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很关心他似的,连忙放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担心他似的,不过就是救了我一次嘛!”
看到铁成锋还是晕着,便把刚才想的东西忘掉了,伸玉指在他鼻下人中穴用力一掐,铁成锋长吁一口气,醒转了过来。
只是铁成锋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目无神,神情呆滞,脸色惨白,一语不发。
司马紫茜骇了一跳,用手在他额头一摸,觉得不是很烫,急道:“铁兄,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铁成锋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仍旧一语不发。
司马紫茜放大声音在他耳边大喊道:“喂,你听到了没有?”
铁成锋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回过神来,嘴里喃喃的道:“她骗我,她一直在骗我!”
司马紫茜听得莫明其妙,问道:“铁兄,谁骗你啊,是师姐吗?很有可能啊,师姐练的就是“魅灵大法”,专门控制自己的感情,性格,行动,语言,要骗人那可是轻轻松松的事。”
铁成锋抬起头来,问道:“真是’魅灵大法’?”
司马紫茜点点头,说道:“是真的,从前我和师姐很要好的,后来师姐修炼了魅灵大法,老是骗人,而且每一次都骗得人服服帖帖的,后来我就和她疏远了。”
铁成锋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的。”短短一句话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司马紫茜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心中十分担心,说道:“铁兄,你要是难过,就想办法发泄一下吧,不要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啊。过去的就忘了它吧,别让本来不属于你的东西对你现在产生影响。”
她也看出来铁成锋和冷雪莲两人之间关系非浅。
铁成锋点点头,苦笑道:“怎么可能轻易就忘掉呢?姑娘可能没有经历过,不明白这些,以后你就会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
司马紫茜点点头,嗯了一声,忽然看到铁成锋的伤口还没有洗,忙道:“铁兄,我帮你洗伤口啊。”
铁成锋待要拒绝,又觉得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加上身子被她点了穴道,还不能自由移动,只好点点头,说道:“有劳姑娘。”
司马紫茜细心地用毛巾擦着他伤口上的血迹,然后给敷上金创药,包好伤口。
弄完以后,微微一笑,说道:“这可是本门最好的金创药,复原会很快的。”
说完,又看向铁成锋的左腿伤口。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脱下他的裤子,帮他处理伤口。
铁成锋还没反应过来,司马紫茜已经忽然出手,用一柄小匕首割开他伤口附近的衣服,开始清洗伤口。
铁成锋问道:“我刚才昏迷时,姑娘是怎么给我包扎的呢?”
司马紫茜顺手把刚才缠上伤口的白巾打上结,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是脱下你的裤子,帮你弄的。”
铁成锋唯有苦笑以对。
司马紫茜看着铁成锋,心想,怎样才能让他高兴起来,忘掉师姐呢?
果然是没有经历过,居然有这种想法。
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铁成锋说道:“你刚才说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意思是不是说我不会弹古筝,吹笛呢?”
铁成锋愕然地点点头,不知道这位大姑娘要干什么。
自从司马紫茜告诉他冷雪莲之事以后,他就觉得对司马紫茜一点敌意也没有了,可能是由于司马紫茜冒着叛门的危险,也要告诉他冷雪莲的事情,因此下意识中对她心生感激。
司马紫茜走到那张小桌子旁边,回头冲他一笑,说道:“那我就弹一曲,让你知道,这里是不是我的房间。”
先净了净手,问道:“不知铁兄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
铁成锋说道:“多谢姑娘,一切悉听尊便。”
司马紫茜抿嘴笑了一笑,俏脸充满着无限的诱惑,说道:“那就听一曲’人生无痕’吧。”
说罢,随手在古筝上拨了一下,弹了起来。
筝声响起,声声入耳,仿佛在讲诉着一个人传奇的一生,时而缓慢,时而急迫,筝声响处,总是能扣人心弦。
铁成锋听得如痴如醉,原因是他亦是此中高手,自能听出曲中涵义。只觉得此曲入耳清正,弹者亦当心正才能弹出此曲。
筝声继续变化,越来越激越,越来越急迫,仿佛一个人的生命,事业渐渐步上高峰。
忽然一个转折,在筝声最激越,最急迫的时候,忽然急转直下,又变得缓慢,从容,如同一条河在经历了一个瀑布的喧哗以后,开始进入平稳的水道,缓缓流淌。
铁成锋忽然猛地呆了一下,只觉得胸口一痛,嘴一张,一口淤血已经吐了出来。
司马紫茜闻若未闻,继续专心弹筝。
筝声就这样缓缓的,慢慢的,渐渐息了下来,如秋水,如chun梦,过则了无痕迹。
铁成锋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司马紫茜却在轻轻微笑着,整个人如同沐浴着一层圣洁的光辉似的,美丽却又不可触摸。
良久,铁成锋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费心,成锋明白了。”
说话时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平静,丝毫没有刚刚听到冷雪莲之事时的苦涩和哀伤,显然,他已经不再为曾经被欺骗的事失落。
司马紫茜轻轻说道:“不知怎么的,我就有那么一种感觉,你一定能听出来这首曲子的涵义,看来我是对的。”语音中却蕴涵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自有‘知音难觅,唯我觅之‘的欣喜之情。
铁成锋接道:“这首曲子中的那个故事,真的是精彩之至,虽然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遭遇和那个曲中人比起来,真的是自愧不如,所以我根本没有在这里伤心难过的理由,命运对我已经是够仁慈的了。”
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姑娘的神秘:虽然一身媚功,但是却洁身自好,周围之人仿佛皆非正道,但她自己却心地清正。
司马紫茜嘴角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说道:“铁兄一定很惊讶是不是,为什么我看上去像个妖女,但是却能够弹出这样的曲子?而且为什么我要救你?”
铁成锋心事被说破,一张老脸有点红,点了点头。
司马紫茜又是迷人的一笑,说道:“我师父教我的武功有好多,其中最厉害的是‘妲妃笑,褒姒舞’据说对男人很是有效,嘻嘻,这门功夫铁兄是见识过的。”
不理会铁成锋变得更红的脸,继续说道:“还有一门功夫,叫做‘天魔一鸣’,是在弹筝或者吹笛时运上特殊内力,能够诱人想起心中最在意的事情,让人的思想变得脆弱,然后制人心神,迷人心智,和那魔神一笑威力差不多,只是需要用乐器作为媒介而已。”
铁成锋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但是那魔神一笑又是什么功夫呢?”
司马紫茜说道:“魔神一笑就是那天疤面人对你使的功夫,但是他内力不如你,所以被魔功反噬,身受重伤,所以才会为你所制。你别打岔,听我说完。”
铁成锋点点头,不在说话。
司马紫茜说道:“有一天,我练习妲妃笑时大概是走火入魔了,忽然觉得气血冲撞,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就在我几乎经脉尽毁时,忽然听到有人弹这首曲子,然后我就慢慢觉得灵台清明,心里一片纯正,然后内力全部回归经脉,让我过了妲妃笑练习时最凶险的一段。”
铁成锋刚想问一下那个弹筝的人是谁,忽然又想起司马紫茜让他不要打岔,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司马紫茜见状一笑,继续说道:“等我打坐完毕,就看到一个黑纱蒙面的妇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身法诡异,是我所从来没有见过的。我知道她对我没有恶意,不然方才任我自生自灭也就完了,因此我向她执子侄晚辈之礼。她见状十分高兴,说我长得很像她的孩子,但是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弹了一会儿,她问我练的是什么功夫。我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亲人似的,什么秘密也不想保守,就告诉了她。”
停了一停,伸玉手在铁成锋睁大了的眼睛前晃晃,继续说道:“她听了以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告诉我,我从小修习魔功,一举一动已经有魔功掺杂在内,因此不能贸然废了魔功,然后就教了我这首曲子‘人生无痕’。这首曲子好难弹,我练了好多年,觉得还是没有她当时弹的出色,但是我的心境却渐渐变得平和,不想载继续打打杀杀,只想过点平常的生活。不过师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