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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紫茜犹豫了一下,说道:“冷雪莲是我师姐,师父派她出去取一件东西,结果却将那东西自己私吞了,带了一件假的来给师父。师父到后来才发现,十分生气,但是冷师姐已经消失好多天了。于是师父派我们大家去找她,就一直没有找到。疤面人是我师伯的徒弟,本门门规,泄漏门中秘辛给外人者,视为叛逆,如有本门弟子在场,可当场格杀。那天我就是见他要给你说才杀了他的。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铁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铁成锋颤抖着说道:“你,你说冷雪莲是你师姐,那么她武功很高了?”
司马紫茜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姐的资质是我们同门里面最好的,所以她武功非常高,我大概能在她手下走上三十招,就会被她制住,而且她还一点伤都不会受。”
仰天长吁了一口气,铁成锋喃喃地道:“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原来都是她算好的,我只不过是个被她算计的可怜虫罢了。枉我还心存侥幸,认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一时失手将我打下悬崖。哈哈,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哈哈哈……”
笑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忽然咳的一声,竟然咳出血来,接着就昏了过去。昏倒时脸上犹自带着哀伤的表情。
………【第十五章 人生无痕】………
原来他本来重伤未愈,出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忽然遭受如此之重大打击,一时之间气血流转不畅,登时晕了过去。
司马紫茜却吓了一跳,赶紧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觉得脉搏虽然有点急,但是很稳定,知道没什么事,只是一时晕了过去,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心道:“我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吗,怎么会忽然晕过去呢?”
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很关心他似的,连忙放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担心他似的,不过就是救了我一次嘛!”
看到铁成锋还是晕着,便把刚才想的东西忘掉了,伸玉指在他鼻下人中穴用力一掐,铁成锋长吁一口气,醒转了过来。
只是铁成锋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目无神,神情呆滞,脸色惨白,一语不发。
司马紫茜骇了一跳,用手在他额头一摸,觉得不是很烫,急道:“铁兄,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铁成锋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仍旧一语不发。
司马紫茜放大声音在他耳边大喊道:“喂,你听到了没有?”
铁成锋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回过神来,嘴里喃喃的道:“她骗我,她一直在骗我!”
司马紫茜听得莫明其妙,问道:“铁兄,谁骗你啊,是师姐吗?很有可能啊,师姐练的就是“魅灵大法”,专门控制自己的感情,性格,行动,语言,要骗人那可是轻轻松松的事。”
铁成锋抬起头来,问道:“真是’魅灵大法’?”
司马紫茜点点头,说道:“是真的,从前我和师姐很要好的,后来师姐修炼了魅灵大法,老是骗人,而且每一次都骗得人服服帖帖的,后来我就和她疏远了。”
铁成锋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的。”短短一句话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司马紫茜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心中十分担心,说道:“铁兄,你要是难过,就想办法发泄一下吧,不要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啊。过去的就忘了它吧,别让本来不属于你的东西对你现在产生影响。”
她也看出来铁成锋和冷雪莲两人之间关系非浅。
铁成锋点点头,苦笑道:“怎么可能轻易就忘掉呢?姑娘可能没有经历过,不明白这些,以后你就会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
司马紫茜点点头,嗯了一声,忽然看到铁成锋的伤口还没有洗,忙道:“铁兄,我帮你洗伤口啊。”
铁成锋待要拒绝,又觉得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加上身子被她点了穴道,还不能自由移动,只好点点头,说道:“有劳姑娘。”
司马紫茜细心地用毛巾擦着他伤口上的血迹,然后给敷上金创药,包好伤口。
弄完以后,微微一笑,说道:“这可是本门最好的金创药,复原会很快的。”
说完,又看向铁成锋的左腿伤口。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脱下他的裤子,帮他处理伤口。
铁成锋还没反应过来,司马紫茜已经忽然出手,用一柄小匕首割开他伤口附近的衣服,开始清洗伤口。
铁成锋问道:“我刚才昏迷时,姑娘是怎么给我包扎的呢?”
司马紫茜顺手把刚才缠上伤口的白巾打上结,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是脱下你的裤子,帮你弄的。”
铁成锋唯有苦笑以对。
司马紫茜看着铁成锋,心想,怎样才能让他高兴起来,忘掉师姐呢?
果然是没有经历过,居然有这种想法。
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铁成锋说道:“你刚才说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意思是不是说我不会弹古筝,吹笛呢?”
铁成锋愕然地点点头,不知道这位大姑娘要干什么。
自从司马紫茜告诉他冷雪莲之事以后,他就觉得对司马紫茜一点敌意也没有了,可能是由于司马紫茜冒着叛门的危险,也要告诉他冷雪莲的事情,因此下意识中对她心生感激。
司马紫茜走到那张小桌子旁边,回头冲他一笑,说道:“那我就弹一曲,让你知道,这里是不是我的房间。”
先净了净手,问道:“不知铁兄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
铁成锋说道:“多谢姑娘,一切悉听尊便。”
司马紫茜抿嘴笑了一笑,俏脸充满着无限的诱惑,说道:“那就听一曲’人生无痕’吧。”
说罢,随手在古筝上拨了一下,弹了起来。
筝声响起,声声入耳,仿佛在讲诉着一个人传奇的一生,时而缓慢,时而急迫,筝声响处,总是能扣人心弦。
铁成锋听得如痴如醉,原因是他亦是此中高手,自能听出曲中涵义。只觉得此曲入耳清正,弹者亦当心正才能弹出此曲。
筝声继续变化,越来越激越,越来越急迫,仿佛一个人的生命,事业渐渐步上高峰。
忽然一个转折,在筝声最激越,最急迫的时候,忽然急转直下,又变得缓慢,从容,如同一条河在经历了一个瀑布的喧哗以后,开始进入平稳的水道,缓缓流淌。
铁成锋忽然猛地呆了一下,只觉得胸口一痛,嘴一张,一口淤血已经吐了出来。
司马紫茜闻若未闻,继续专心弹筝。
筝声就这样缓缓的,慢慢的,渐渐息了下来,如秋水,如chun梦,过则了无痕迹。
铁成锋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司马紫茜却在轻轻微笑着,整个人如同沐浴着一层圣洁的光辉似的,美丽却又不可触摸。
良久,铁成锋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费心,成锋明白了。”
说话时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平静,丝毫没有刚刚听到冷雪莲之事时的苦涩和哀伤,显然,他已经不再为曾经被欺骗的事失落。
司马紫茜轻轻说道:“不知怎么的,我就有那么一种感觉,你一定能听出来这首曲子的涵义,看来我是对的。”语音中却蕴涵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自有‘知音难觅,唯我觅之‘的欣喜之情。
铁成锋接道:“这首曲子中的那个故事,真的是精彩之至,虽然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遭遇和那个曲中人比起来,真的是自愧不如,所以我根本没有在这里伤心难过的理由,命运对我已经是够仁慈的了。”
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姑娘的神秘:虽然一身媚功,但是却洁身自好,周围之人仿佛皆非正道,但她自己却心地清正。
司马紫茜嘴角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说道:“铁兄一定很惊讶是不是,为什么我看上去像个妖女,但是却能够弹出这样的曲子?而且为什么我要救你?”
铁成锋心事被说破,一张老脸有点红,点了点头。
司马紫茜又是迷人的一笑,说道:“我师父教我的武功有好多,其中最厉害的是‘妲妃笑,褒姒舞’据说对男人很是有效,嘻嘻,这门功夫铁兄是见识过的。”
不理会铁成锋变得更红的脸,继续说道:“还有一门功夫,叫做‘天魔一鸣’,是在弹筝或者吹笛时运上特殊内力,能够诱人想起心中最在意的事情,让人的思想变得脆弱,然后制人心神,迷人心智,和那魔神一笑威力差不多,只是需要用乐器作为媒介而已。”
铁成锋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但是那魔神一笑又是什么功夫呢?”
司马紫茜说道:“魔神一笑就是那天疤面人对你使的功夫,但是他内力不如你,所以被魔功反噬,身受重伤,所以才会为你所制。你别打岔,听我说完。”
铁成锋点点头,不在说话。
司马紫茜说道:“有一天,我练习妲妃笑时大概是走火入魔了,忽然觉得气血冲撞,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就在我几乎经脉尽毁时,忽然听到有人弹这首曲子,然后我就慢慢觉得灵台清明,心里一片纯正,然后内力全部回归经脉,让我过了妲妃笑练习时最凶险的一段。”
铁成锋刚想问一下那个弹筝的人是谁,忽然又想起司马紫茜让他不要打岔,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第十六章 另有别情】………
司马紫茜见状一笑,继续说道:“等我打坐完毕,就看到一个黑纱蒙面的妇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身法诡异,是我所从来没有见过的。我知道她对我没有恶意,不然方才任我自生自灭也就完了,因此我向她执子侄晚辈之礼。她见状十分高兴,说我长得很像她的孩子,但是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弹了一会儿,她问我练的是什么功夫。我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亲人似的,什么秘密也不想保守,就告诉了她。”
停了一停,伸玉手在铁成锋睁大了的眼睛前晃晃,继续说道:“她听了以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告诉我,我从小修习魔功,一举一动已经有魔功掺杂在内,因此不能贸然废了魔功,然后就教了我这首曲子‘人生无痕’。这首曲子好难弹,我练了好多年,觉得还是没有她当时弹的出色,但是我的心境却渐渐变得平和,不想载继续打打杀杀,只想过点平常的生活。不过师父从来都不知道我在暗自练习这首曲子,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听过呢。想不到我第一次弹给别人听,就遇到了知音,真是幸运。”
铁成锋尴尬地笑笑,说道:“姑娘见笑了。”
司马紫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铁兄是否精通音律,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松地就听出了曲子中的涵义呢?”
铁成锋顺口说道:“小时候王老先生教过我一首曲子,我直吹了十几年,还是没有完全体会到曲子中的韵味,但是别的听的人都说这首曲子非常哀伤。”
司马紫茜刚想怂恿他吹给自己听,又想到他才刚刚从哀伤中恢复过来,看样子这首曲子说不定又让他忆起往事了,想想还是算了,下次吧。
但是失望之色,却溢于言表。
铁成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怎么了,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司马紫茜脸蛋儿红了一红,不好意思说出理由来,回道:“哪有啊?对了,你和师姐以前是不是很要好啊,然后她骗了你,你就很难过了?”
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忙伸手掩住小嘴,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模样可爱之极。
铁成锋看的心中一荡,心道:“这妲妃笑,褒姒舞可真是厉害。”
说道:“没事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很好,只是两人都说说自己对这人生的看法,然后觉得虽然看法不同,但是却很知心的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开始她推我下悬崖,抢我黑玉的时候,我只觉得意外,还有一点难受。后来在崖下侥幸不死,我心中便不愿去想这件事,一想的话便会觉得很难过,再后来我就觉得她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就在心里给她开脱。直到从你口中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我才感到那种被人欺骗的无奈和心冷,尤其是我很信任她,她问我什么我都告诉她,她要看什么我都拿给她看。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就是拒绝不了她。”
司马紫茜听得神往,却忽然说道:“你原谅师姐好不好,其实她骗你也是有苦衷的。”
铁成锋奇道:“她能有什么苦衷,最多抢走我的玉就完了,还要把我踢下山崖?”
司马紫茜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