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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挤在两边都有着扶手的客座上也是毫不在意,仔细的品了一口之后,顿时满脸惊讶的说道:“好茶,入口润滑如凝脂,聚而不散犹含珠。”
正说着,辛泽雄突然将两道眯着的缝隙紧闭,细细的品味起舌尖之上的感受,“一杯茶中,竟然如此自然的将酸甜苦咸四种味道尽数的囊括其内,杂而不混,更是让人深刻,到得最后又齐齐的化为甘甜,真是让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啊。”
似乎是被这独特的滋味勾起了回忆,辛泽雄有些沉浸在其中不愿醒来,水易几人也未出声惊扰,待回过神后,辛泽雄才收起一脸的感叹,同时平复了一下内心复杂的情绪后,满脸赞叹的说道:“愚兄不才,曾经有幸得尝排行第七的顶级殊山云顶,细细比较一番,无论是哪一方面此茶都远超那殊山云顶,绝对可以挤入八大名茶的前四。”
水易不知道辛泽雄是通过什么样的关系得到的殊山云顶,但水易可以肯定的是,辛泽雄尝过的殊山云顶绝对不是他所说的顶级云顶,八大名茶的排名是经历了几千年的不断比较、更新才得出的,到现如今早已是天下公认的了。
其排名是根据八种茶品各自的独特功效来排序的,若辛泽雄真的品尝过顶级的殊山云顶,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毕竟面前这门内自行培育的茶品,真正突出的方面只有味道而已,或许在俗世能够争雄前三,可在修行界,各种茶品附带的功效才更加的被看重。
水易也不点破,低头轻轻吹了吹茶汤表面,小品一口之后,笑着回道:“辛城主过誉了,这茶只是门内的几位闲散长老利用闲暇时间随意栽培而成的,当不得如此之高的评价。”
辛泽雄倒很是推崇此茶,他也清楚排名的根据,还是认真的品评道:“此茶可炼心养性,这可是极为难得的功效了。”
能说出此话,让水易不禁高看了这胖乎乎的辛城主一眼,自家的物事自己清楚,这几年主要在后山生活,水易也参与了这茶的培育,门内长老们的本意也是为了培养独一无二的炼心养性之效,可未曾想几十年来始终没能成功,只是在味道上有所突破,让酸甜苦咸各自的味道可以独立的表达出来,最后再在味蕾上化为甘甜。
虽说上了年纪、或是有着丰富阅历的修者在这种味道带来的影响下会有所感想与领悟,可这种程度的炼心养性在受众上太过有局限性,与时间、地点、心情、个人等因素都有很大的关系,完全靠的是品茶人自身,不是此茶直接带来的功效,故而波动性特别的大,不像八大名茶所具有的那些功效,皆是非常的稳定,适用于所有人,并且等级越高效用越强。
辛泽雄如此推崇,也可能是他曾经品尝过的殊山云顶所附带的短暂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心境的功效在他的身上不如这面前这茶给他带来的炼心养性之效,但这种情况,却也只是对其一人而言罢了。
两人品着茶,天南海北的闲聊着,眼看着都快要日上三竿了,越聊越聊得来的水易与辛泽雄的话里话外都不往正题上牵扯,偶尔碰到有趣的话题,张逸轩还会附和上两句,表现的很是随意,可是这情形却急坏了一旁陪坐的张可。
如坐针毡是张可此时最好的写照,多次张口欲言,却又在水易的眼神下无奈闭上,内心的焦急就差用抓耳挠腮来表示了,虽说之前的张可因为要在讨好水易与救援胡彬之间取舍的关系,所以对胡彬的安危不是特别的在意,可是在知晓了水易的心思后,张可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此时还未有消息传来的胡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聪明之处,或于主动之间,或天性使然,张可属于后者,这也是水易不计较张可其他毛病,对其放心差遣的最重要的原因。
能当得上战略要地之处的城主,自然也是个人精,坐在对面急不可耐的张可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再看水易那副坐看云卷云舒、闲谈花开花落的样子,要是自己不往正事上提他是根本不会开口的,再者两人虽然是在闲聊,可是辛泽雄却有种自己再跟水易聊下去的话,会慢慢的被水易看透的莫名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心惊,有些坐不下去了。
“今儿唐突拜访,愚兄其实是有事相求于水贤弟,却……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大家都不是笨人,自己的来意也都是心知肚明,而且信号久久未至,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更不要说自己只是个跑腿的,那么何必硬要呆在这里,这样的折磨自己呢?还不如早点开口,可以早点离开这里,顺便还能给对面的张可卖个面子,至于张可能不能领会到……水易只是轻轻一笑。
瞟了一眼窗外的景光,大概时间心中已经有数,两人越聊到后面,水易对胡彬的安危越是不担心,到得此时,水易只是好奇胡彬到底是跑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事。
“辛城主客气了,我衡天门的弟子与产业在这乌金城内也是多受城主照拂,有什么事,辛城主不妨直说。”
水易如此一说,台阶都给好了,辛泽雄更是肯定自己的来意对方是心知肚明,故而略带着不好意思的苦笑,说道:“据永泰城的邢城主传信所说,从北疆溜过来了不少妖物与精怪,他们全力阻截之下,还是有两三只实力不低的化形期妖精突破了封锁,朝着乌金城的方向逃来,估计今夜就能到达乌金城北边地界。”
越说着,辛泽雄是越不好意思,“本来两三只化形期的妖精对乌金城的守卫力量来说,不怎么费力就能够解决,可前两日为了押运今年供给北疆大营的重要物资,乌金城内的人手已经严重的不足,恰好得知水贤弟于昨日傍晚带着一众衡天门的精英在乌金城落脚,故而愚兄只得厚颜,来向水贤弟求助了。”
辛泽雄提都未提昨夜的事,水易看着满脸不好意思的辛泽雄,微微笑着回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种事情找我们就对了,守卫人族、斩妖除精可是我衡天门的祖训和衡天门下弟子的毕生追求,碰到这种事,我们可是义不容辞的,而且还能让这帮小子大涨见识,增加一些对战妖、精的经验,话说回来,小弟还要替众位师弟谢谢辛城主呢。”
一听这话,因为昨夜的事情心中略感愧疚的辛泽雄赶忙前倾了下身子,可是由于被椅子卡住的关系,连带着椅子都往前寸了一点,急切之间只得摇着胖乎乎的双手说道:“这可使不得,水贤弟肯帮愚兄,愚兄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衡天门的众位英才所涨的见识与经验也都是他们自己的所得,跟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哪有你们出力了,还要来谢谢我的道理,那样就显得我太不厚道了,这样的事一传出去,愚兄可就没脸见人了。”
“从大清早坐下一直到现在,提也没提我们受袭之事,一张口就是帮你阻击逃过来的妖精,你要是厚道,这天下也没有不厚道的人了。”虽然不能直接说出口,但不妨张逸轩和张可两人在心中暗自嘀咕。
水易只是客套了一句,辛泽雄倒是挺较真的,又想起之前其一力推崇‘明心’的情形,虽然也是个人精,却有可爱的一面,可昨夜之事辛泽雄又是一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反差较大的两种表现让水易稍稍有些糊涂了,虽然谈话的过程中一直在通过聊天的内容对辛泽雄进行着剖析,自以为对其有些了解的水易此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尽管心中百转千回,不过面上却未显露半分,水易右眉挑了挑,笑着问道:“不知辛城主打算何时布网,这几只妖精的目的地肯定是我族腹地,我想我们还是早些布置的好,也保险一些。”
装作不知道水易想保证安全而提前布置的心思,辛泽雄擦了一把额前汗水,笑着回道:“水贤弟说的极是,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乌金城是它们必经之路,我们于傍晚时分布网就已足够。”
水易稍作试探,终于对辛泽雄怪异、不合常理的表现有了结果,也印证了之前的猜测,这辛泽雄只是一颗棋子,但这让水易更加的疑惑了,他有点搞不明白辛泽雄背后之人想干些什么,对其是敌是友亦有些判断不清。
让辛泽雄过来,明摆着是其后之人让他拖着自己等人,这看似是来意不善,可从深处来说,这表明胡彬还没有被找到,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将失踪的胡彬变为他们手上的筹码,到现在为止辛泽雄也未曾隐晦的把话题往胡彬的事上引,说明他们还没有提条件的资本,所以水易才越来越心安。
但不知道为什么,水易还有种辛泽雄是来给自己吃定心丸的感觉,加上辛泽雄让人感觉到友善的一面,选这么一个人过来进行一件矛盾的事,其后之人的立场水易觉得更偏向己方,只是不知其目的是什么。
水易思考的当口,刘先敲了声门,皱着眉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辛泽雄后,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一旁的辛泽雄本就不想再呆下去,赶忙将自己的身子从客座上挤了出来,起身告辞道:“水贤弟,我这边就不叨扰了,等傍晚的时候,愚兄再来引诸位前去布置封锁网。”
水易也起身回礼道:“那就有劳辛城主了,水某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让刘老板送一送您,失礼之处,还望辛城主见谅。刘老板。”
辛泽雄口中说着不会不会的时候,在门外守候的刘洪应了一声就领着辛泽雄出去了,这边一看辛泽雄离开了房间,张可顿时着急的向水易问询道:“水师弟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胡彬啊,还……”
张逸轩看张可有怪责水易的意思,顿时不高兴了,脸拉了下来,打断其后续的话语道:“张师兄你别急……”
这两人这会正是一个看不惯一个的时候,张逸轩的随意让张可不高兴,张可之前的一副猴急样同样让张逸轩觉得丢人。
故而,张可稍稍偏了下头,也打断了张逸轩后续的话语,气愤的说道:“我怎么能不急?”
张逸轩也不相让,把自己的假设说了出来:“有什么好着急的,胡彬肯定没事的,估计就只是单纯的走丢了,这是盯着咱们的各个势力都没有想到的,要是胡彬真的被哪一方掠去了,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而不是这么的风平浪静,也不会有这城主来跟师兄聊天,妄图看出点什么的事了。”
对其一点都不相信的张可狐疑的看着张逸轩,问道“你怎么能肯定胡彬没事只是走丢了?”
张逸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你没看师兄坐那么稳么,跟这辛城主是有说有笑的,那就说明胡彬肯定没什么事。”
张可直接张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平日里他也对水易很拜服,可是张逸轩这个理由还是太过强大了,张可将头转向了水易,问道:“水师弟,真是如此?”
对于水易的强大自信在这会也稍微有点弱,张逸轩也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兄,胡彬是真的没事吧?”
早就以手抚额的水易没好气的说道:“应该没什么事,虽无十分把握,但也有**分。”
一直没插上嘴的刘先,这才开口说道:“水师兄果然料事如神,胡彬那小子回来了,不过还带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自己也换了一身行头,扮作了客栈的小二。”
“啊?那小子回来了。”惊讶的张可心中顿时有点生气,觉得自己在几人面前跟个小丑一样,“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白担心。”
张可的神情还是有点凶的,刘先有些委屈的说道:“他也是刚回来,而且那辛城主一走,我根本就来不及张口啊,反正那小子回来了,我也不着急……”
“你不急,我们急啊。”张逸轩也是有些生气,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和张可可是差点扛上了。
水易摆摆手,“好了,就别怪刘师兄了,咱们还是先去问问胡彬这一晚上他都去哪了。”
艳阳高照之下,就连最闹腾的蝉儿也好似消停了一点点,水易心中的大石也终于稳稳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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