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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残酷的真相被揭露时,卓智伯就只剩下被狠狠耍了的感觉,脸色先是通红而后铁青,对李青山的恼怒,一下子爆发出来。
“卓统领息怒啊!”葛健知趣的劝道。
卓智伯寒声道:“我身居玄鹰统领,百万人之上,手上不知有多少性命,不知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耍我了,李青山啊李青山,算你厉害!”
葛健道:“不过那小子在古风城,想必是回不来了,统领何必对一个死人生气?”
卓智伯道:“只恨不能亲手宰了他,还有那周文宾,也不是好东西。”
葛健道:“他只身一人在这里做县令,手下连个炼气士都没有,统领何必这么容忍他?我们鹰狼卫负有监察之责,不如寻些罪证,也告他一状。”
卓智伯道:“住口,他有什么罪证可以让你搜寻?他出身百家经院,同窗无数,便是知府大人也很欣赏他,我若同他翻脸,只会让王统领失望。”
葛健道:“是,大人,小的失言了。”
卓智伯道:“现在我们就等着那小子因公殉职的消息吧!”然后他便立刻前往古风城,灭了钱家,替李青山报仇,彰显鹰狼卫的威风。那钱老头,这么多年来,应该存了不少东西了吧。是到了动刀的时候了。
这便是钱容芷原本的毒计,一举两得,消灭钱家和李青山,还能向卓智伯分一份丰厚的战利品。
……
傍晚时分。李青山来到知县所说的,西山下的天坑前。那天坑不算特别大,但容纳千人尸首,却也绰绰有余。
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从天坑里传来。李青山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只是一天时间,尸体就腐化的厉害,比昨夜那种浓重的血腥味,更加难以忍受。
被召集来的民夫,正将尸首搬运过来,剥掉身上的衣服,投入一旁的火堆,再将白花花的尸体,投入天坑中。
每个人都是蹙着眉头,用湿布沿着口鼻。若非知县花了重金,又用瘟疫威胁,没有人愿意前来。不但是恶心恶臭难忍,更是觉得大不吉利。
一缕黑烟,从火堆中升起,笔直的深入天际,四野连一丝风都没有,即将落下的昏黄夕阳,仍散发着灼热的温度,让污浊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数百只乌鸦。嘎嘎乱叫着在天空盘旋,不时飞下来啄食尸体的眼珠。
这一切,与昨夜相比,甚至更加的死寂不吉。
而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污秽的存在。
知县本来躲得远远的,听说李青山也来了,赶紧凑上来,说了一句:“大人,你看下官这事办的可还妥当。”
李青山点了点头,还来不及回话。知县看了天坑一眼,捂着嘴大吐特吐,最后狼狈离去。
当所有的尸体,都被投入天坑,民夫们将挖掘好的泥土,填入坑中,这一工作,直到夕阳落山,夜幕降临时,才几乎完成。
李青山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瓷坛,投入天坑的中心。任凭民夫们,将之与尸体,埋葬在一起。
李青山在天坑边站了许久,臭味过了许久,都不消散。
“你知道吗?有尸体埋葬的地方,花草树木就会长得特别好,我小时候,毒死了一条狗,埋在花房里,从那之后,每一年,花朵都开的特别鲜艳。”
李青山回头,刁飞和钱容芷站在不远处。
钱容芷走上前来,望着天坑:“用不了一年,这里就草木最为繁茂的地方了。”
李青山无心回答她的呓语,刁飞道:“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是时候回去了吧?”
李青山道:“我还要呆些时候,将房产和田地处理掉,你们先回去吧!”
钱容芷嘲讽的道:“你不会是想逃吧?你根本不认识顾雁影对不对?凭你这样的土豹子,怎么可能认识那样的女人,现在,卓智伯大概已经调查清楚了,回去便是你的死期。不过逃又怎么逃的了?一个背叛鹰狼卫的罪名,就足以让你天下无容身之地。”
李青山一把扼住钱容芷的脖子,平静的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把你跟这些人埋在一起。”
“住手,青山!”刁飞欲上前阻止,李青山向他抬起左手,他便停下脚步。
钱容芷艰难的道:“你要杀我,就得杀了刁飞灭口,你会这么做吗?”
刁飞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警惕起来,经过了昨夜之后,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会是李青山的对手。
李青山面无表情,手渐渐收紧,钱容芷脸色通红,眸中露出惧意,就在她感觉脖子快要被掐断的时候,忽然一松,她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
李青山道:“别惹我。”对上钱容芷怨毒的眸子:“回去告诉卓智伯,我很快就回嘉平去,如果他等不及,也可以来古风城找我,随时恭候。”
然后蹲下身子,对钱容芷道:“如果你想害我,那么你最好准备万全,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的话,我会不惜一切手段,来杀死你。当然,你最好死了这个心,否则我哪天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会顺手杀了你,来让自己开心一下。”
怨毒渐渐被恐惧所代替,钱容芷在那平静的话语下,感到一种莫可名状的压迫,那种窒息的感觉,甚至比方才被扼住脖子还要深的多。
“我……我害你有什么好处吗?”钱容芷避开李青山的视线,表情僵硬的道。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她的阴毒之恶,遇到李青山强势酷烈的“恶”时,自然而然的退缩了。
李青山站起身来,离开天坑,去往古风城。
钱容芷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整了整衣衫,脸上有恢复了笑容,望着李青山的背影,自语道:“一次……机会吗?”
刁飞心中一寒,问道:“你回去吗?”
钱容芷笑道:“我好不容易衣锦还乡一次,怎么能这么快就走?”
刁飞听她这么回答,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明明他才是三人之中,境界最高的炼气三层,而且年纪最大,行走江湖的经验也最为丰富。甚至连名气都要响亮的多,他刁飞刁大爷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绝非“黑虎”之流能比,那是出了名的刁钻阴沉难对付。
但他身处二人之间,仿佛居于毒蛇和猛虎之中,时时刻刻都会有一种随时会死于非命的感觉。
而这并不是错觉,无论是钱容芷设下的毒计,还是李青山强硬的手腕,刁飞的人身安全,都是十分没有保障的,危险系数极大。
钱容芷让钱延年害李青山,刁飞就会被一块干掉。李青山在直面钱延年时,若钱延年直接出杀招,召出庚金剑气,乃至引雷符,同样很可能做掉他。李青山虽然不会坐视不理,但也绝不会为了他,暴露自己妖魔的身份。
不得不说,刁飞行走江湖,没有白白经历那些生死危机,感觉十分的敏锐。
而就在刚刚,当那头黑色的猛虎,按住了色彩鲜艳的毒蛇,发出威胁低吼时,无辜的刁飞,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毒蛇的筹码,然后让猛虎思索,是不是要心狠手辣一回。
刁飞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最后遥遥回望了一眼钱容芷,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决定再也不同二人一起执行任务,不,是与他们保持距离。
鲜艳的毒蛇站在她亲手造就的千尸坑前,默默酝酿着新的毒液,她甚至有些感谢黑色猛虎方才的威胁,当她亮出毒牙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哪怕是成功了,也会被狂怒的猛虎撕碎。
但她并不感到太过忧心,隐忍本就是一条毒蛇最好的品质,她在钱家都能忍上十几年,忍到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被完全驯服,对钱家没有一点怨恨,甚至让钱延年放她去嘉平城做鹰狼卫。
因为她在三年前就是炼气二层,就有能力离开钱家了,那时候钱延年已经基本信任了她,丝毫不拘束她的自由,她若想,完全可以逃走,脱离了钱家的势力范围,钱延年也找不到她。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不堪忍受,趁此机会远走高飞。但她没有,她甘愿多忍受了三年的屈辱,表现的比以往更加驯服,然后才赢得了更多的信任。只为等这一个机会,将毒液刺入敌人的咽喉。
她将继续默默等待,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机会,但她觉得大概不必她来做什么,天空中一只秃鹰的影子,已经将那头虎覆盖。那头虎虽然凶猛的惊人,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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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焠骨苍炎
不过钱容芷觉得整件事,有颇多诡异之处。
李青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已经琢磨出一二,或许勇猛刚烈,但却绝不缺乏脑子。以炼气二层对抗炼气六层,谁都知道是螳臂当车,但他夷然无惧。
而她刚才故意试探,也再次证明,他确实是没有可以依靠的背景,那他凭的是什么?
来时,在船上那一夜,钱容名去找李青山的麻烦,没死在刁飞的手里,却死在他的手中,是因为他凭借一种特殊的方法,隐藏了自身的实力。
难道他真正的实力不止是炼气二层?
钱容芷心中一动,赵良青和芙蓉莫名消失,或许还是偶然。但她很解钱延年的实力,就算避的过那两道庚金气剑,百宝囊里更是有许多强力的灵符,怎会没有用呢?
她闭上眼睛,开始努力回忆,洗尽鲜血癫狂,那一夜的景象,重新浮现在眼前。
钱延年怒视着她,但是从始自终没有说一句话,为什么?他的下巴被击碎了。他身上的伤痕很多,但致命的却是在胸口,所以才能轻易被她的分水刺穿透。
钱延年出来的时候,就几乎只差一口气了,李青山看似被打飞出来很狼狈,但根本一点像样的伤都没有,正面击溃了钱延年。
李青山定有非常强的杀手锏,才敢如此嚣张。
考量钱延年身上的伤痕,李青山的炼体之术,很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强的多。强到可以瞬间取走钱延年的百宝囊,击碎他的下巴,贯穿他的胸口,然后再假装被他击飞。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李青山的一切言行,都变得合乎情理。
正所谓,“贼是小人。智过君子。”李青山也想不到,他的一番施为,会被人如此细致的描摹出来。
钱容芷看了另一幅情景,猛虎蹲伏于密林间。等着秃鹰从天而降。谁是猎手,谁是猎物,还未可知呢!
卓智伯那个蠢货,妄称一个“智”字,竟然看不到其中隐藏的危机。果然是跟钱延年一样,看似精明老道,实则腐朽愚笨。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凭实力就能压制所有人的日子过的太久,自然就懒得动脑子了。
她当然不会去好心的提醒卓智伯,还是那句话,谁死了,她都高兴,最好是同归于尽。
她第一次觉得,李青山的赢面更大一点。因为他在暗处,暗处的人是可怕的,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如果现在用这件事去威胁李青山,那肯定会死,如果回去通报卓智伯,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一旦赌输了,就要跟着卓智伯陪葬。李青山的警告,不是开玩笑。
那,如果在李青山身上压一注。能不能在卓智伯的尸体上,分一杯羹呢?
她认真的思考着各种可能,做一个狡诈小人,确实要比做一个迂阔君子难得多。这时候。她是绝对的冷静理智,甚至比君子还要心胸广阔,完全抛开个人荣辱,一切唯利是图。
天坑中,一股阴风忽然向钱容芷袭来,吹的她背心一寒。不知不觉间,夜已经很沉了。
她转过头,只见天坑上面,飘起一团团碧绿的鬼火。
纵然是普通人也得心惊,更何况是她这罪魁祸首,但她只是笑骂了一句:“死鬼!”然后便暂时搁下李青山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现在,该真正回一趟家了。
她仰起头,向着星空微微而笑,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你们都等急了吧!
在钱容芷走后,天坑中,厚土下,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瓷坛上裂开蛛网般的裂纹,轰然粉碎,焚尸血炎,狂涌如潮,向四面八方烧去,将所有尸体,污秽的血肉吞噬,化为血炎的一部分,燃烧的更加猛烈。
幽暗的坑底,变成明亮的火海,腐臭污浊的尸体,化为明净升腾的火焰。
天坑顶上,那一点点鬼火消失了。
哗啦啦,千具白骨散落在坑底。
小安盘膝坐在熊熊血炎的中心,一边操纵着血炎,一边吸纳着血炎中的能量。
坑底上前骷髅头,张着黑洞洞的眼窝,默默望着他。
小安将指骨往下一指,血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