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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系列_骷髅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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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 亡

 
 
  关飞渡一时之间,还未感觉到痛楚,只感到愤怒、悲恨与难过。众人也都静了下来。
  李惆中用手一捺,在关飞渡颔下抹了一条血痕,得意地道:“怎么样?现在落到我手里了罢?——”还要说下去,忽给关飞渡深痛恶绝的眼神慑住,一时说不下去。
  随着便是那女子一声充满哀伤、心痛的轻呼。
  言有义忽然叫了一声:“公子,杀了他,快1”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
  李恫中一错愕间,关飞渡碎然扬起手掌,他唯一剩下的一只手,一拳就向李恫中脸部挥去!
  李惆中武功并不好,但关飞渡这一掌也全无章法可言,李惆中情急间挥剑一架,关飞渡也没有缩回左拳。
  拳“砰”地击中李惆中脸部,李恫中鼻血飞溅,往后飞跌了出去,他的剑也穿在关飞渡的的手臂里!
  那女子恨叱一声,扑到关飞渡身前,舞剑卷起狂花,把要扑过来的言有信与言有义逼了出去。
  关飞渡已开始感觉得椎心刺骨的疼痛,哑声道:“你走,你们快走——”
  女子的剑挥得更紧,女子不住地回头看关飞渡:“我不走,不走,要走,一起走——”
  暮地,李惘中怪叫一声。
  声音轧然而断。
  他中了关飞渡一拳,本来一直往后跌去,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突然间,胸前凸露了一截带血的刀尖。
  李惘中怔了怔,不敢相信这是个恐怖而绝望的事实,才叫出声来,便已气绝。
  在背后刺他一刀的人是唐肯。
  唐肯的武功,比起那些劲装汉子,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他武功在这些人中并不特出,又不知如何跟这班援手配合,只好呆在那里,看瞬息数变,触目惊心,直至李惘中卑鄙暗袭斩掉关飞渡一只手,唐肯血气沸腾,往上直冲,再也憋不住,地上抄了一把刀,见李惘中恰好飞跌而来,一手抓住稳下,再一刀就搠了过去。
  这一刀,把李惘中穿心而过,立毙当堂。
  李惘中一死,在场的人,无有不怔住的。
  半晌,言有义症声道:“你——!”
  言有信试着叫了一声:“公子——”
  唐肯松了手,李惘中连人带刀趴了下去,这时,准都可以看得出李惘中已然死了。
  唐肯也感觉到自己一时愤怒,虽是做了一件痛快事,担却是错事。
  ——这些人中,最尊贵的是这个恶少,武功最弱的也是此人,照理应该挟持着他,让大家得以平安离开这儿的!
  ——自己却把他一刀杀了!
  唐肯看着地上的死人,鲜血迅速地染红了一大片白地毯,漫延到自己脚下,他忍不住退了一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竟会亲手杀了黑自两道无人不卖帐,陕西省高官,青田县县大爷的独子!
  关飞渡忽喝了一声:“一定要把他救走!”他这句话是对女子说的,那女子愕了愕,才意会到话中的“他”是指谁。
  关飞渡一说完了那句话,脸上显出了一个悲痛决绝的神情,涩声叫了一句:“保重,快走!”突把头二拧,左时一拧,尽余力急射而出,“砰”地头撞墙上!
  一时鲜血飞溅,女子和数名大汉均不及抢救,纷纷惊呼:“关大哥!”
  言有信、言有义这时一齐掠到李惘中伏尸处,带起一阵罡风,唐肯本来张大了口,因心中极度的恐惧而大叫一声,但都给劲风逼了回去。
  那四名劲装汉子见关飞渡一死,心都乱了,屋顶上又落下了一名精悍青年大汉:“丁姐,咱们——?”
  丁裳衣背向他们,跪在关飞渡尸首之前,双硷冖微起伏着,显然是在抽搐着。
  言有信确实李惘中已回天乏术,脸色青白一片,疾站起疾喝:“杀无赦!”言有义却闪身抄起落地上的那幅人皮画。
  那四名大汉手持兵器,严阵以待,隆牢头奔出房去,大声疾呼,这时丁裳衣忽然回头,她回头的时候,脸上本来还有泪痕,但在回首的刹那,她已经挥手揩去,她用低沉得像触动伤痛最深处的语言道:“保护这个人离开!”
  那持月牙铲的大汉问:“大哥的遗体——?”他本来是想把关飞渡的遗骸抱走、不料“哄”地一声,丁裳衣纤手挥处,打出数点星火,一下于蔓成大火,把关飞渡的遗体烘烘地焚烧了起来。
  那精悍青年诧异地呼道:“丁姊——!”
  丁裳衣起身,自地上抄起剑,说了一句:“人都死了。”已掠到唐肯处。
  唐肯只觉眼前一花,一阵香风袭来,那女子已到了自己身前,唐肯只看到一张风韵楚楚的脸,有说不出的雅致,道不尽的高贵,但再雅致和高贵都掩饰不了,这女子眼神里刻骨铭心的痛苦,唐肯在这时分里怔了一怔,忘了自己正处于生死关头,仿佛重见到一个亲人,在自己身旁,刹那间的安慰和满足,仿佛老人在死前见到最心疼的儿女到了床前。”
  丁裳衣看也没看他,疾道:“还不走?!”
  言有义喝道:“截下杀人凶手!”
  丁裳衣一扯唐肯,呼地一声,紫云般飞升上屋顶的破洞!
  言有信、言有义、易映溪三人分三个方向同时包抄了过来,但使月牙铲、锯齿刀、流星锤的三名大汉各自兜截了过去,只有那精悍青年跟着丁裳衣和唐肯掠出屋顶。
  丁裳衣足尖才沾屋瓦,弯声四起,飞矢如蝗,自四面射到,丁裳衣忽卸下紫披风,卷舞兜迎,把箭矢都拨落,向屋瓦的破洞下叱道:“不可恋战,快走——”
  她只说了几个字,再没有说下去。
  因为她瞥见里面的情景。
  那一瞥当中,已经知道那三个好兄弟再也不可能走得了——他们为截住言氏兄弟及易映溪的追击正在拼出生命的最后一点余力。
  她跟下面的三名大汉正如已经伏尸在室里及牢中的三人一样,都是情同手足的好弟兄,原本他们在下面拼死,她也不会独活。
  但她只瞥了一眼,立即下了一个决定:不管怎样,一定要活出去。
  她的剑突然不见了。
  披风狂舞,像一朵失去控制紫色的迅云,舒卷翻涌着,飘到官兵伏身之前,官兵拔刀相抗,在紫色祥云中无处可袭,忽“哎哟”一声便倒了下去。
  当他们看见披风中露出一截紫蓝色的剑尖之际,都已来不及相抗。
  唐肯和英悍青年也在全力厮杀。唐肯已夺得一柄红缨枪,青年拿的武器是银棱,两人并肩杀了出去。
  丁裳衣披风过处,如摧枯拉朽,回首再把唐肯和青年身边数名敌人刺倒,黑瘦子叫道:
  “丁姊,西南方!”
  丁裳衣一扯唐肯,往西南方掠去,在围墙上、屋瓦上埋伏的七八名衙差,纷纷阻拦,唐肯正要动手,却见眼前紫气中隐现剑光,敌人一个个都倒了下去。
  突然之间,丁裳衣的抢进陡止。
  月色下,墙头上,站了一个人。
  乍眼间,看不清楚,还以为是一具僵尸。
  唐肯怔了怔,再看才知道是言有信。
  言有信道:“披风罗刹,放下剑,你不是我的对手。”
  丁裳衣没有答话。
  她的剑已出手。
  紫披风云朵一般罩向言有信,剑尖在刹那间刺向言有信眉心穴。
  言有信双目平睁,一眨也不眨,待紫披风舒卷中木然不动,一挨剑尖突现,他的头一偏,避过一剑。
  丁裳衣一剑不中,义刺第二剑。
  言有信也是凝目以观,待剑尖刺出时,才退了一步,避过刺胸一剑。
  丁裳衣的披风笼罩之下,等显现剑尖时,已间不容发,但言有信就在这千钧一发问避了开会。
  丁裳衣的披风抖动,像玫瑰花蕾乍然吐绽一般,层层叠叠,往下罩落。
  言有信双眼发出幽异的蓝光,定定的望着紫披风,不闪不躲。
  紫披风罩下,并无剑光。
  言有信全身已给紫披风罩住。
  这时,丁裳衣倏然出剑,剑尖要穿破披风刺杀言有信。
  言有信倏地出手,中指“拍”地弹在剑身上。
  丁裳衣吃了一惊,右手稳住剑势,左手一卷,紫披风紧击言有信的脖于。
  正在这时,下面呼喝连声,易映溪挥舞巨斧,飞掠过来。
  唐肯提着红缨枪,舞得虎虎作响,可是逼近的衙役越来越众,唐肯也越舞越吃力,仿佛是枪带动着人,而不是人带动枪。
  丁裳衣心中大急。
  忽听罩在披风里的言有信含混的道:“姑娘,先往内里闯,那儿是家眷居处,很少伏兵,到最高那阁楼才转向西南,即可突围。”
  丁裳衣起先听到言有信说话,怔了一怔,未能置信。言有信既然能发声,那紫披风自然奈何不了他,最令丁掌衣惜愕的,倒是言有信的话。
  言有信正在指示她一条出路!
  ——只是言有信的话,可不可信?
  丁裳衣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觉手腕一震,披风再也罩不住言有信,震扬开来,言有信忽“哎哎”一声,自墙头摔了下去。
  丁裳衣眼角瞥处,百数十名衙役正蜂拥而出,再也不及思索,一拉唐肯,挥剑刺倒三四人,正想救那精壮青年,却见青年已给易映溪缠上,知已无望,往内直掠!
  这一下,丁裳衣不往外逃反往内闯,果令众人惊讶,言有信在下面大叫道:“快,快去保护大人家眷!”
  内围的防守本就疏松,加上阵脚大乱,丁裳衣与唐肯很快就掠到了后园,瞥见最高的楼阁,即转西南,沿围请飞驰,遇到两次阻击,丁裳衣披风激扬,刺倒了三人,忽听下面一声嗯哨,一辆马车,正在围墙下等着!
  马车旁,正有两个汉子,仰着脖于往上望。
  还有一名老者,坐在马车前,手里执着鞭子,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三人一见丁裳衣,喜叫:“大哥呢?”
  丁裳人摇了摇首,三人一起现出失望之色,其中一人,刷地掣出雁翎刀,往内就闯。
  另一个粗眉但眼睛发亮的大汉一把抓住他,呛喝道:“牛蛋!做什么?!”
  那叫做“牛蛋”的斯声挣道:“别拦我,我替关哥报仇!”
  丁裳衣忽觉后面风声陡起,原来是那精悍青年喘气休休的赶至,后面追着一大群人,为首的是易映溪,手中银斧漾起灿光。
  丁裳衣一跃而下,掴了牛蛋一巴掌,牛蛋一怔,丁裳衣低叱道:“你要报仇?你这是去送死!”那坐在辔上的老者叫道:“丁姑娘,快上马车!”丁裳衣向唐肯、青年一招手,三人同时掠人马车。
  丁裳衣向那在外的两个汉子喝道:“还不快进来!”
  那粗眉大眼的汉子道:“人大多,马跑不快,咱哥儿俩去引开追兵!”
  丁裳衣深深的望了他们一眼。
  她只望了一眼。牛蛋与粗眉大汉眼里都透露了感情。丁裳衣一点首。
  那御辔者立即吆喝一声,四马齐嘶,撤蹄急驰。
  青年执住银棱,臂额都是沾着汗滴和血水,蹿到车后,抓紧车沿,双眼直直的望着车外;唐肯也随他看去,只见那些衙差已翻过墙来,四面八方也出现许多官兵,涌向那两名留着的大汉。
  那两名大汉正各一、拍对方肩膀,往两个跟马车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很快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跟其他许多黑点厮杀起来。
  马车奔驰,风很猛烈,唐肯已经自由了,但他的心情依旧沉重。
  丁裳衣坐在车内,背向二人,始终没有说话;驾车老者的呼吆之声,不断传来,也不知是在催马速奔还是要喝出心中的郁闷。
  马车奔驰了一会,后面居然砂尘滚滚,有七八劲骑渐渐逼近。老者鞭响之声更急,两旁景物,越闪越快,驰入镇中,路上行人慌忙走避,但老者在危乱中依然控纵自如,不但偌大的马车没有碰伤一人,连车身也没碰撞过街边的摊于。
  后面紧追的马匹,遭遇可就大大不一了,每逢弯角或陡然的窄路狭桥时,不是自己跌得个马翻入卧,就是把行人撞倒,十分凶悍狼狈,只是其中有数骑,看得出来精悍好手,一面呼着:“别让杀人重犯逃了!”一面鞭马控辔直追。
  忽然间,前面道旁跃出八九名衙差,拔刀喝道:“停车!下车!”
  老者只望了丁裳衣一眼。
  丁裳衣犹自沉思里乍醒,点了点头。
  老者低吟一声,手一收紧,马车渐缓,拦车的一名都头拦身喝道:“统统滚下车来……”话未说完,老者长啸一声,长鞭半空速起四个鞭花,拍拍拍击在四匹马背上。
  四匹烈马,一齐蹄卷鬃扬,疾骋飞驰,那都头走避不及,登时被撞倒,其余两三名衙役,也忙不迭的跑避。剩下三名衙役拔刀要斫马,但见丁裳衣一扬手,细如毛发的银光一闪,已倒下了两名,另一人手起刀未落,已给老者一鞭卷飞了斩马刀。
  马车继续前闯。
  后面追得最贴近有三匹马,马上三人都英悍十分,其中一人张弓来射,但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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