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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芩皱了皱眉。
看他的反应,韩若壁哈哈了两声,惊笑道:“哎呀,你不会连情爱都没试过吧?没试过,当然就没机会当一回负心人了。”眼珠转过一圈,他一拍桌子,大笑道:“我懂了,你说睡过的女人,八成都是用银子伺候的窑姐儿。”
黄芩无语。
韩若壁又不怀好意地踅摸了一下黄芩,窃声揣测道:“不对,瞧你也不象经验丰富的样子,不该是常去逛窑子的主儿,倒象是那种哪天实在没憋住,才草草逛了那么一回的。老实说,去过之后是不是后悔了?到底是不是?”
黄芩恶狠狠瞪着他道:“我的私事,何时轮到你饶舌了?!活着已是不易,你还有空玩弄情爱,以做负心人为乐,可见不但是个色胚,还是个贼胚!”
韩若壁怔了怔,道:“你是因为我饶舌多问恼了,还是因为吃醋恼了?”
听他如此一问,黄芩面罩寒霜,猛得长长吸了一口气,才好不容易压抑住了一脚把他踢出去的冲动。
抬手拎起韩若壁的包裹,直塞入它主人的怀中,黄芩冷声道:“你干什么来的?”
韩若壁呆了呆,道:“我。。。。。。告辞来的。”
黄芩咬着牙,强忍住怒气,道:“告辞也告了这半天了,还不走人?我耐心有限,再不走,便赶你出门了。”
韩若壁见他铁青了脸,想是真恼了,只得拎起包裹,灰溜溜地,七分假装三分有意地,几步一回头,走出了黄芩的屋子。
离得客栈,他牵了马,迅速穿过神光堡的大门,之后便翻身上马,一带马头,往白羊镇的方向,跃马疾奔而去。
马不停蹄地赶到白羊镇,韩若壁骤然听闻哈吉娜因为婚盟将近,不但已被哈默达禁足,不许离开‘白羊镇’半步,而且也不准面见任何外人。无奈之下,他只得暗里找到了哈杰。
哈杰到底是小孩子性情,此时已从失去二哥哈多的悲痛中恢复了过来,见到韩若壁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哥哥怎么样了?”
韩若壁故意逗他道:“大哥哥我很好啊。”
哈杰瞪他一眼,道:“谁说你了?我说的是黄芩。”
韩若壁掏掏耳朵,道:“谁叫你不说清楚,我不也是大哥哥嘛。”
哈杰一呲牙,道:“你是大无赖才对。”
韩若壁叹了声道:“都说小孩子容易收买,真是一点儿不假。一把‘西瓜头银腰刀’就把你收买了,黄芩也该知足了。”
哈杰道:“到底你找见大哥哥没有?”
韩若壁点点头道:“找见了。”
哈杰板起脸孔道:“那我叫你告诉他,我的刀法精进神速,你有没有说?”
韩若壁点头如捣蒜,道:“当然有,当然有。”
哈杰一脸期盼道:“他听了怎么说?”
韩若壁眼珠转动,拖拖拉拉道:“他听了。。。。。。就说。。。。。。”
哈杰忍不住催促他道:“他说什么?”
韩若壁扮起黄芩的模样,道:“他说‘有没有那么快啊,别是哈杰那小子说瞎话吧。’”
哈杰急红了脸,道:“你才说瞎话!大哥哥不会这么说的!”
其实韩若壁根本没和黄芩提到过哈杰,自然只有瞎说。
他摊开手,咬定了道:“他就是这么说的,信不信由你。”
哈杰想了想,道:“那下次你再告诉他,什么时候来‘白羊镇’,我练刀给他看,他就知道我绝不是说瞎话了。”
韩若壁道:“好。”
哈杰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一定要记得告诉他哦。”
韩若壁敷衍道:“一定一定。”
转脸,哈杰不屑地打量了他一下,道:“你走的那天,镇上的姑娘们一趟趟往你那儿跑,送你东西,给你饯行,连大大都说你是个极麻烦的人了。这次你又一个人跑来做什么?”
韩若壁道:“听说你姐姐就要订婚了,我想送一件贺礼给她。”
哈杰警惕道:“汉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你对哈吉娜有什么企图?”
韩若壁‘哼’了声,摇了摇头,道:“小小年纪,防备心这么重,不是什么好事啊。”
哈杰凶巴巴道:“要你管?!”
韩若壁笑道:“别人家的娃娃,我哪儿管得了。”
接着,他道:“我无意间寻到了一对材质特别的耳环,不管什么人戴上,都不会起麻疹,所以就想送给你姐姐了。”
哈杰仔细想了想,立刻高兴起来,道:“这些天哈吉娜总是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开心。我想,若你那对耳环真有奇效,能解了她多年的苦恼,说不定她就会开心起来了。”
紧接着,他伸手道:“快把耳环拿来,我去让她试试看。”
韩若壁摇头,故意摆起架子道:“白送了这么好的礼出去,连收礼之人亲口说个‘谢’字都听不到,这怎么成?我定要亲手交给哈吉娜,让她多说几句好听的谢我。”
哈杰仍是个大小孩,心想:若换成是我给别人送了好礼,也一定想听对方亲口说声谢的。是以,他觉得韩若壁说的没错,嘴上道:“是该让她谢谢你。”
转而,他又为难道:“可大大已经下了禁令,外人是见不到哈吉娜的。”
韩若壁装模装样地想了想,道:“你又不是外人,见她应该不成问题。这样吧,你马上替我传个信,就说我在镇外的‘鸣沙山’脚下等她。如果明日午时前,她还没到那里,我就不等了,她也不用想着那对耳环了。”
哈杰迟疑了很久,才点头说好。
虽然答应了,他并没有立刻去传信,而是站在原地,微有担心地瞅着韩若壁。
韩若壁道:“还不快去?”
哈杰略有狐疑道:“如无意外,等聘礼和使者到后,我姐姐就要和霍加的长子订婚了。。。。。。你,别是想惹出什么事情来吧?”
韩若壁笑道:“你若不放心,尽管跟着哈吉娜一道来。”
说完,他转身一边走,一边懒懒地摇了摇手,以示和哈杰告别。
出了‘白羊镇’,韩若壁便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往‘鸣沙山’而去。
哈密的‘鸣沙山’横卧于戈壁草原上,被塔水河和柳条河左右蜿蜒环绕,距白羊镇只有半日路程。
此刻已近午时,但日光暗淡,阴风阵阵,明显是个绝差的天气。
放目远望,但见山下的两条河水已因严寒而全部冰冻,除了正在冰缝中饮水的一匹白马,以及立于一边的白马主人韩若壁,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又等了一会儿,韩若壁压了压风帽,紧了紧衣领,就准备上马离去了。
这时,远处一骑飞奔而至。
到了近前,马上人勒住马缰,掀开盖头,翻身下马。
正是哈吉娜。
韩若壁上前,发现哈吉娜那张原本圆圆的脸蛋削瘦了一圈,不禁怜惜道:“哈小姐,没几日功夫,你怎的瘦得脱了形?”
哈吉娜顾不上回答,只急忙问道:“他如何说,可有什么法子让我不用嫁给别人?!”
她当然知道韩若壁骗哈杰传话,是为了约她出来,有要事相告。
看着她渴望而惊惧的眼神,韩若壁不知如何作答,默然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哈吉娜颤抖着手,打开信,无声地看了起来。
她看得极慢,一字一句地,生怕漏过什么重要的内容。
待一遍看完,哈吉娜脸色惨白,拈住信纸的双手抖得更厉害了。
抬头,她瞧向韩若壁,仿佛溺水之人瞧见面前的浮木一般,口中喃喃道:“他叫我安心嫁给别人。。。。。。我。。。。。。是不是眼花了?”
她希望韩若壁说‘是’。
韩若壁轻叹了声,摇了摇头。
哈吉娜又低下头,再仔细看向信纸,嘴唇无声地轻颤着,似乎在默念纸上的内容。
这一遍看完后,她的泪水和那张信纸一同落了下来。
信纸脱离了拈住它的手,立刻被肆虐的寒风吹得老远;泪,在流至颌角前,冻成了无数的小冰粒。
严冬冱寒,滴水成冰。
哈吉娜的整个人也好象被冻结了起来,除了流泪,连眼珠都一动不动。
瞧着眼前的哈吉娜,韩若壁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好象她是因为被自己的‘寒冰剑’刺中,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陪着她呆立了好一会儿,韩若壁讪笑了一下,道:“哈小姐,我还有事,不能一直陪你站在这儿。”
流出的泪水已冻成两条细细的冰棱,积聚到了眼皮底下,令得哈吉娜再也无法流泪了,只剩一脸漠然。
韩若壁左右瞧了瞧,又道:“要不,我先送你回‘白羊镇’吧?”
哈吉娜迟钝地转动着眼珠,好容易聚焦到韩若壁身上,轻声道:“我暂时不想回去。”
她缓缓把盖头重新戴好,道:“你走吧,我不用人陪。”
韩若壁犹豫不定,道:“你不至于做傻事吧?”
哈吉娜果断地摇了摇头,道:“哈多已经去侍奉真主了,我不可能让父亲再失去至亲。”
韩若壁微有茫然道:“可你不回去,你父亲不一样等于失去你了吗?”
哈吉娜道:“只要我活着,就有回来见他的一天,他便不会真的失去我这个女儿。”
听见她这么说,韩若壁知道她无心寻短见,暗松了口气,道:“那目下,你打算去哪里安顿?”
哈吉娜漠不关心道:“这里天大地大,总有我的栖身之所。”
心里还掂着长春子,韩若壁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于是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可猛然间,刚才还如同冰雕玉柱般一动不动的哈吉娜,竟跳将起来,冲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韩若壁第一次发现,这个不通武功的小女子,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他讶异道:“怎么?”
哈吉娜以凄厉的声音呼喊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他能放得下!我就是不信!就是不信!。。。。。。”
寒风中,她的声音仿佛绝望的呜咽。
在一连喊了几十句‘我不信’后,哈吉娜全身的力气好象因为这样的呼喊而被耗尽了一般,跌坐到地上。
韩若壁扶起她,道:“别骗自己了,他若放不下,为何要写这样的信给你?”
哈吉娜摇了摇头,道:“也许,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韩若壁深深叹息,道:“你怎么就不死心呢?要知道,象他那样的男人,做了选择后,是不会回头的。”
哈吉娜迷惘地瞧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韩若壁‘唉’了声,道:“在某种程度上,我和他是一样的。”
哈吉娜疯狂地笑了一阵,道:“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不会懂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放不下我,他一定放不下我!”
转眼,她象是想到了什么,眼光闪动了一瞬。
韩若壁皱起眉头道:“你还想怎样?”
哈吉娜面色哀伤道:“我还想给他一次机会。”
韩若壁疑道:“他有过机会,还需要什么机会?”
哈吉娜嚅嗫道:“其实,是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真正死心的机会。”
她不待韩若壁再问,便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脸哀求道:“我求你!我求你帮我再带句话给他。”
此时,韩若壁只觉没完没了,心下懊恼不已,开始后悔早先不该纠缠进来了。
他无可奈何,又颇有些不耐烦道:“带什么话?”
哈吉娜道:“你和他说,一月后,也就是二月五日那天,我会在这里从日出等到日落。如果他不来,我便彻彻底底忘了他,一心一意地嫁给别人去。”
韩若壁道:“他一定不会来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哈吉娜无比凄苦道:“难道你不想帮我带话?”
韩若壁的脸上挂满苦笑,道:“帮。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哈吉娜喃喃道:“是啊,这也是我和他的最后机会了。”
韩若壁正打算再劝她两句,却见远处又是一骑飞驰而来。那马上之人身材矮小,乍看就不似一般成年人。
韩若壁庆幸不已,笑道:“哈杰不放心你,跟来了。”
哈吉娜呆呆地看着哈杰的马越来越近。
韩若壁道:“如此我便先行一步。至于你回不回去,怎么跟家人交待,那全是你的事了。”
话音刚落,他就掠上白马,打马扬鞭,逃也似的离去了。
哈杰到了跟前,跳下马背,跑到哈吉娜身边,道:“快些回去吧,大大已发现你私自离开了。”
哈吉娜没甚反应,木然地瞧了他一阵。
哈杰感觉她很奇怪,催促道:“哈吉娜,上马,我们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