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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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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便是背箭。”

  韩若壁随口道:“你好象对林家小娃娃的死看得很重?”

  黄芩道:“林有贵夫妇本非良人,夜路行多了,撞见鬼也是必然。若不是为着那无辜枉死的孩子,我何必查这案子。”

  韩若壁听言不禁愕然,道:“你。。。。。。,你行事如此任性,还算是个捕快?”

  黄芩哈哈笑道:“等你栽在我手上,被我拿进大牢时就知道我算不算了。”

  韩若壁哈了一声,不置可否。转瞬,他又问道:“箭的事你既已瞧出,却为何不向其他捕快言明?”

  黄芩已懒得敷衍他,只道:“我自有计较,干你何事。”

  雷铉瞧这二人言来语往,似友非友,似敌非敌,一时也摸不清他们的关系,只道:“二位兄弟莫要起争执,先尽兴同吃几碗酒。”说着,替黄芩、韩若壁各倒了一碗,随手也替自己满上了。

  黄芩端起碗,正要喝时,猛地间,一只手从旁伸将过来,紧紧勒住了他端起碗,就要举向唇边的右手手腕。手腕受制,黄芩即刻转头看去,只见抓着自己的正是坐在右侧的韩若壁。

  韩若壁此时面色铁青,眼光凌厉似电,靠在他身侧,唇角微微颤抖,在他耳边断断续续,气息微弱道:“酒。。。。。。里。。。。。。有毒!”

  说时迟,那时快,黄芩左手“哐当”摔了酒碗,单手做擒拿,便要去锁对面的雷铉。

  这一刻,他认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极可能是雷铉在酒中下了毒,所以,他必须一举擒住此人,才能逼出解药,救韩若壁。但擒拿手抓出的同时,却见雷铉只顾仰头举碗豪饮,不但似是毫不知情,而且象是根本没听见韩若壁微弱的警告声。

  眼看他碗至唇边,酒水就要倾倒入口。危机之下,黄芩骤然一翻手腕,左手递出的擒拿手势立刻化为掌心朝上,拇指与中指相扣成环,作弹指之势,似是要施展‘弹指神通’,凌空击碎雷铉的酒碗。

  就在他指力将出之际,不知为何,心头又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念头,并没将这记弹指发出,而是转将左手再度张开呈五指状,反手摁在了桌面上。就这样,黄芩眼见着雷铉将酒碗中的酒一口饮尽,才沉声道:“没想到雷寨主今日为我等摆了场鸿门宴。”                

  黄芩那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得极快,可在一旁的韩若壁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为凛然。

  江湖上混日子的人,谁个没玩得几手拳脚,学过几日刀剑? 不过,只是精通刀剑拳脚,而不曾练过内功的人,根本算不得高手。真正可将内功修练到发于身外,伤人于三尺之远的,才可算是一流好手。

  在韩若壁眼中,黄芩刚才的动作,显然是有能力以‘弹指神通’的指力击碎雷铉的酒碗的。通常,在这种突发情况下,能够功随意至,抬手之间,便聚起内力隔空伤人的,就算是身手超绝的顶尖高手了。

  这样的高手怎会籍籍无名?

  他自问走南闯北许多年,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身手出现在一个州县捕快的身上。同时,黄芩最后居然收势,并没有发出那一指,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无论如何,韩若壁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捕快,不但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高绝身手,更有着超过常人的冷静与智慧,否则就不会做出这等异乎寻常的举动来。他一边极力忍受着毒性攻心的痛楚,一边暗自把黄芩对自己的潜在威胁又提高了几分。        

  这时的黄芩,则在心里对雷铉做着考量:瞬间之前,他放弃了弹指击碎酒碗,为的就是要看清楚雷铉是假装喝下,还是真的喝下那碗酒。现在,雷铉已然喝下,但黄芩又开始怀疑他的那碗酒是否有毒。如果有,他便没有下毒的嫌疑;如果没有,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酒水下肚后,雷铉突听得黄芩之言,一时不知所措,问道:“怎么?”放下空碗,低头看时,只见桌边的韩若壁已面无血色,一手紧抓黄芩的右腕,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满头满脸,俱是豆大的汗珠,似是强忍痛楚。而黄芩则眼神阴鸷地盯着自己。

  “他怎么了?”雷铉惊道。

  黄芩沉声道:“酒里有毒。”

  “什么?”雷铉瞠目道。

  话音未了,他胸腔内似有火焰灼烧,又如翻江倒海,沸腾难耐。一声闷哼后,雷铉禁不住“哇”得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

  黄芩见状,方知他的酒中的确有毒,于是抖开韩若壁的手,以右手出指,封住了雷铉胸前几处心脉,虽令得他不能动用内力、武功,却可阻止毒性蔓延,暂且无事。

  转念,他望向韩若壁,意识到这人明明最先喝下毒酒,却居然直到方才才毒发,不禁暗暗吃惊。

  须知,雷铉的酒刚刚入肚,便显中毒迹象,可见这种毒效力刚猛,来势极快。但最早喝下毒酒的韩若壁,却在喝下之后仍泰然自若地同另二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发觉中毒。由此可见,韩若壁的内力修为不知要胜过雷铉多少倍,想来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黄芩问他道:“可需我助你一助?”

  韩若壁没有吭声,只摇了摇头。        

  知他正在运功压制毒性,黄芩便不再多话,摁住桌面的左掌又紧了紧,警惕地瞧向关闭着的厅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时,瘫倒在凳上的雷铉已知酒中有毒,断定必是寨中人所为,心下愤慨异常。一番喘息后,他只感怒火无处发泄,再按耐不住,嗔然起身。

  韩若壁见状,心道不好,口中惊呼:“别。。。。。。”同时也因这一声惊呼,刚刚聚起的真气又散了,不由得喘息连连,再不能言语。

  雷铉起身的同时,呼道:“来人!”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弱。

  他此刻只想着叫上人来,先怒叱一顿,再查出谁是下毒之人,一刀宰了。

  韩若壁心下一叹。

  他之所以要阻止雷铉说话,是因为就目前情况判断,毒杀的目标无疑是雷铉本人,黄芩和他不过是碰巧遇上而已。原本,外人并不知道厅内三人的情形,但雷铉盛怒之下,出声叫人,便泄露了玄机。如若外面伏着的是雷寨主门下的忠实部属倒也罢了,若不幸就是那阴谋下毒,静待其变的角色,则必然以为厅内三人均已中毒,继而选择趁虚攻入,手刃他们。目前韩若壁自己尚未压*内毒性,雷铉又无力迎战,只剩下一个黄芩,纵然他武功高绝,也不能确保三人无恙。

  黄芩也听见了雷铉的呼声,暗地里骂了声‘愚蠢!’。

  他想的是,雷铉被下毒是寻仇,还是另有阴谋?波及面有多大?‘分金寨’里有多少人牵扯其中?主谋是何人?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在这一切问题都还没有头绪的时候,目标雷铉实在不该轻举妄动,冒然行事。

  他正想着,只听得一声巨响,忠义厅的两扇大门轰然倒塌。刹时间,凌厉的暗器破风之声大作,无数的标枪、飞镖、掷箭、蝗石、背弩等铺天盖地,呼啸着向厅内攒射而至。

  黄芩冷静异常,暴喝一声,似是唇边起了个霹雳:“避于我身后!”。

  与此同时,他那只一直摁住桌面的左掌瞬间提起,沉重的圆桌竟象是粘在了手掌上,桌脚朝外,如盾牌般被他挡在了身前。而韩若壁和雷铉早已避于他身后。

  一时间,密集如雨的各类暗器,纷纷钻进桌肚,钉在了桌面下。

  雷铉抬头瞧见一枝铁镖从头顶上劲疾划过,先是射穿了高悬着的“义炳千秋”的大匾,后又牢牢钉入大梁中,深及镖尾。

  他惊诧万分,呼道:“火龙镖!难道是他?”

  紫面狼武正海的‘火龙镖’,一出手便是三枝。

  暂时还瞧不清楚的那伙人武功纷杂,有高有低,施展暗器的力道自然也有重有轻。但不知为何,所有暗器,包括另两枝火龙镖,均射入桌面不超过半寸,更别提穿透桌面伤人了。

  雷铉望了眼梁上的火龙镖,又看了看挡在面前的圆桌,脱口而出道:“紫面狼的‘火龙镖’号称三丈以外,可洞穿牛腹,怎的却穿不透这张桌子?莫非是上天佑我?”

  已压制住毒性的韩若壁,不免为他的无知叹了口气,回道:“和上天有狗屁关系,是我们的黄捕头在护佑你。”

  雷铉不解。

  韩若壁继续道:“在厅门未毁之前,他已有先见之明,将内力、真气贯注到桌面,现在那桌子的坚硬程度实在可与铁板相媲,就是内家高手的‘先天罡气’轻易也打不穿,更别说几只小小的飞镖了。”

  虽然在韩若壁口中火龙镖是‘小小的飞镖’,但事实上它粗两指,长六寸,重逾半斤,是专破内家真气的霸道暗器。不知有多少名家高手曾经死在紫面狼的‘火龙镖’下。

  雷铉暗舒一口气,道:“原来黄兄弟武功如此了得,幸好当日闭门切磋不曾真与他动手。”        

  韩若壁眼睛一亮,紧紧追问道:“没动手?那你们比的什么?”

  雷铉道:“喝酒。”

  韩若壁听言,得意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弄明白了。”

  他的表情好象眼下的性命之忧和得了这个答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身后二人的一番啰嗦黄芩并没有听在耳中,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厅外。

  这拨暗器攒射一过,外面的数十人便挥舞着刀枪剑戟,涌进厅来。

  他们全是‘分金寨’的喽罗。        

  雷铉一眼便瞧见了其中领头的武正海。

  武正海正挥舞着一对寒光四射的峨嵋分水刺,指挥着那些喽罗一起杀将进来。

  雷铉咬牙切齿道:“真是他!”

  黄芩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淡然道:“躲远些。”旋即左手一挺,以桌面为盾,直直向前猛冲而去。

  此时,外面的喽罗们正在向里冲。好些人因躲避不及,都被圆桌撞翻,发出骨头断碎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号,一人仗着手脚敏捷,想从背后包抄黄芩,却被他一记肘锤击中了胸口,肋骨尽数折断后刺穿心肺,当即倒地不起。

  冲进来的人本以为这三人全都中毒,不可能再有战斗力,但瞧见眼前的景象,不禁愕然。

  趁着这个的空档,黄芩左臂一震,将那张沉重的红油桌掷了出去。接着,几声哀嚎响起,必是后面有人被砸中了。

  他左手掷桌的同时,右手也不迟疑,眼看就要抽出背后的铁尺。

  刹那间,一道森森刀光,从黄芩背后十分迅急地劈到右肩;同一时刻,另一道刀光,也从背后攻向他左方腰眼处,同样迅急之极。

  要知道,这些人虽只是些小喽罗,却也是刀头舔血的汉子,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不但用尽全力,而且凶毒无比。眼下这招,显然是想趁黄芩尚未抽出铁尺,回转身子之前,先发制人,以快取胜,将对手毙于刀下。究其用心,算是偷袭一路。换句话说,这等手法,决不是光明磊落的人愿意用的。

  黄芩只得侧头跨步,看起来似是要压低身子,再错开下盘,以便让过这上下夹攻的刀势。但实际上,他的人却仍留在原地,甚至连上身都不曾压低,下身亦没有错开。但那偷袭的二人,居然于迅急中煞住了刀势,两口朴刀恰好在距黄芩只有一、二寸的地方,齐齐停刀变招了。

  他们突兀停刀变招,绝非不欲伤了黄芩,而是身在局中,只感觉到对手闪避的身法巧妙,所以自己非得变换招式不可,因此才用尽全身本事,煞住刀势,以便作出最快的反应。也就是说,在这二人眼中,黄芩根本已避过了他们的这招,现下与刀锋相距一、二寸,只不过是闪避之后,又恢复了原来姿势,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罢了。

  和雷铉一起躲在后面的韩若壁把黄芩这一奇妙身法所含的精微至巧看得一清二楚,面上露出赞许的微笑。

  对黄芩而言,不过只是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表示’他想要如何躲避。但这种‘表示’万分强烈、明显,以至于对手不得不身心反应,立即变招换式。

  不管是谁,能以一个小小的动作,明显且强烈地‘表示’出他的意图,诱对手变招,就已是骇人听闻之极了。更何况,最精微的奥妙之处还在于,假如那二人的刀势真的收煞不住,黄芩也一定能避过。

  道理上,当他作出动作时,身体重心仍留在原地,如若那二人煞刀不及,分明没有理由还能移转重心,及时躲避。可在那二人的感觉中,更有甚者,在韩若壁的感觉中,黄芩都完全有理由办到。

  只因在那一瞬间,他们的心中,都泛起了对手是“无法击败的敌人”的想法。

  就算是天下间最凶蛮狠霸之人,趟若心里深信敌人无法击败,也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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