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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耀辉心中嘀咕:曜月那性子还不是和你一模一样?你们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别说谁。
不过他听到秋叶原秋神医也会随他一起去灵州,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秋叶原是文後秋紫菱之父,乃当代名医,与老北堂王北堂傲有同门之谊。听说当年北堂曜日和曜辰曜月三兄妹,都是他亲自接生的,对於摩耶男子产子之事很有经验。
而且他与摩耶人避世隐居的灵隐谷也颇有渊源,对司耀辉的师尊以师叔相称,当年司耀辉在谷里便深知他医术了得。因此有他跟随二人,司耀辉心里踏实了许多。
「如此最好。」他半松口气,忽然想起一事:「子星已经去了灵州吧?」
「嗯。我让他先去那里打听消息。」
司耀辉皱眉道:「他年纪还小,经验不足,可别出什麽事情。半个月前他跑来向朕借兵,朕没有答应,本以为你会制止,没想到竟让他去了。他可是父王与言爹爹的心头肉,你当真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北堂曜日淡淡地道:「子星尽得父王真传,内力深厚,武功高明,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只是他缺乏实战经验,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再说,我北堂家的儿子,岂是那麽无用的?」
司耀辉听他这麽说,便不再坚持。
二人默默坐了一会儿。司耀辉几次张口欲言,终究又咽了回去,只是一双美目含著担忧、不舍、心疼等种种神色,痴痴地落在北堂曜日身上。
《锁情牵》出书版第十六章
十六
北堂曜日其实心里也不好过。司耀辉的性子一向随意风流惯了,硬被自己推上皇位,这几个月来小心谨慎,又有良臣辅佐,确是做得不错,只是毕竟与他心性不合,自己这一走,也不知他一人在宫里习惯不习惯,会不会觉得……寂寞。
唉……
发觉自己当真放不下眼前之人,北堂曜日也心思复杂。
「大哥……」
「什麽?」
司耀辉望著他,重重地又说一遍:「你一定要注意安危,保重身体!」说著视线不由自主地瞄向他的腹部。
北堂曜日心中一跳,忽然感觉他似乎已经发现自己有孕之事,不动声色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司耀辉眉宇深锁,过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他:「大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那锁情……」
「锁情怎麽了?」北堂曜日心中一警,双眸瞬间锐利起来。
司耀辉见他神色微变,心中惴惴,本想坦白的话下意识地改了口:「那锁情的解药制作得匆促,恐怕有些遗症。这药你两个半月後再服一次,千万不可忘记。」
北堂曜日将那药瓶打开闻了闻,竟有一丝淡淡的血腥之*非~凡*气。
司耀辉因自小服食各种药物,且在药浴中长大,体内血液与常人不同,含有极大的毒素,味道却反比一般人的腥淡含香。北堂曜日与他亲密无间,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隐隐闻出那药丸里含著他的血味。
「这是什麽药?那锁情的遗症是什麽?」
司耀辉见他面露疑色,知道瞒不过他,道:「这药里混著我的鲜血。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的血若是平常时碰了,便如剧毒,但辅佐於药物,却有奇效。
「那锁情……因为解得匆忙,我担心三个月後药效渐失,可能会影响你的内息运行,所以给你备了这份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北堂曜日见他说得条理分明,也不知是真是假,便将药收了起来,道:「我知道了。」说著又看他一眼:「你又忘了自己的身分。」
「是,在大哥面前,﹃朕﹄还是有些不习惯。」司耀辉苦笑。
也许是分别在即,北堂曜日也没有像往日那般教训他,只是略带怜惜地道:「慢慢就好了。以後不可再忘。」
司耀辉心中一动,十分想和他亲近亲近,伸手握住他的手。
北堂曜日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挣了开:「你出来有些时候了,还是早点回宫吧。」
司耀辉心中一黯,但也知自己现在身分不一般,宫里又有许多事,不便久留,便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北堂曜日要送他,司耀辉摆摆手,低声道:「不用送了,弄得真跟君臣似的。你就当我……当朕像以前一样回来转转,想走就走了。」
北堂曜日闻言,含笑道:「好。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也不跟你弄那些虚礼。」
司耀辉这才展颜一笑。
昏红温暖的夕阳淡淡洒落在他身後,映衬得他的笑容分外绝美凄豔,美得彷佛不似凡间之人。
北堂曜日忽然呼吸一窒,望著他的笑颜失神,甚至没有发觉他是何时离开的。
「王爷。」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唤回他的神智。
北堂曜日回头一看,正是神医秋叶原。
「秋叔叔。」
北堂家与秋叶原是世交,甚至北堂曜日当年还是他亲手接生的,因此这声「叔叔」并不为过。
秋叶原已年过五旬,不过可能因为自己便是大夫的缘故,保养甚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几许。他对北堂曜日微微一笑,道:「我刚去看过月儿,现在他的胎息甚稳,明日上路应该不成问题,所以特来和你说一声。」
「有劳世叔了。」
秋叶原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到桌旁坐下,指著对面司耀辉刚才坐过的椅子道:「坐下。」
北堂曜日依言而坐。
「伸手。」
北堂曜日心中一动,伸出了手。
秋叶原直接把到他脉上,细细帮他看诊完毕,看著他道:「胎息强健有力,比月儿的强上许多。」
北堂曜日视线低垂,没有说话。他知这次去灵州需要数月,早晚是瞒不住的。既然秋世叔看出来了,索性便让他诊脉,以後恐怕还需他帮自己保护腹中的胎儿呢。
秋叶原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低低一叹:「你和你爹爹一样固执。唉……罢罢!我也给你准备了保胎安身的药,和月儿一起用吧。」
北堂曜日低声道:「多谢世叔。」
秋叶原正色道:「你不要把自己的身子当成儿戏。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做事要多考虑考虑,不要事後再追悔莫及。」
「侄儿知道了。请世叔放心。」
秋叶原并未问他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骨肉。
他从小看著北堂曜日长大,对他十分了解。
当年因为他行医济世,不方便照顾幼女,便将秋紫菱留在北堂王府,与北堂曜日一起长大。秋紫菱自幼情系於他,秋叶原也一直将他当儿子般看待,便是在北堂傲与言非离眼中,这二人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佳偶。
谁知却终究有缘无分,北堂曜日始终将秋紫菱当妹妹看待。
後来秋紫菱嫁给出使明国时对她一见锺情的文国三皇子东方骅,随後东方骅登基为帝,秋紫菱也贵为一国之母。如今北堂曜日竟也与他爹爹言非离一样,以男子之身怀有子嗣,当真是世事变迁,岁月如梦。
秋叶原心下长叹一声。有些事他不便插手,却不掩关心之意,道:「你身上那封锁功力的药效虽然已解,不过似乎还有另外一种药性隐隐相克。目前我还没有看出对你的身体有何伤害,还需再仔细研究研究。」
北堂曜日听他这麽说,想起刚才司耀辉给他的解药,便掏出来递给他:「请世叔看看,这个是否是那种药性的解药呢?」又将司耀辉告诉他的服用方法转述了一遍。
秋叶原倒出一枚药丸放在鼻下闻了闻,皱眉道:「应该不错。」
「那我服用它,对腹中胎儿是否有害?」
秋叶原斟酌道:「这药里似乎含有一味失传已久的血炼药,对平常人来说应是大补,不过这血炼药里本身含有毒素,对胎儿……」
後面的话他沈吟未语,但北堂曜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司耀辉的血液含毒,他是从小就知道的。虽然也可以入药,但毕竟毒素未除。胎儿生於腹中,稚嫩而毫无抵抗力,只怕会受影响。
秋叶原说了那话,突然想起北堂曜日的性格,担心他因此不肯服解药,又连忙解释道:「不过此药影响甚小,而且届时胎儿已经成熟,不会有大碍。你按时服用即可。」
「好,我知道了。」北堂曜日微笑著接过药瓶,放回怀里,心下却打定主意,为了孩子,他绝不会服用此药。
秋叶原与司耀辉都不曾想到,他竟会为了孩子这麽做。因为他们毕竟没有亲身孕育过子嗣,无法了解一位如同生母般的父亲,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多大的牺牲。
第二日北堂曜日与北堂曜月一同启程,向灵州出发。
此时北堂曜月已大腹便便,又怀的双胎,因此与秋叶原一起坐在马车中缓慢行驶。而北堂曜日却骑著爱马墨雷,带领人马先行一步。
灵州在明国西南部,约有半个月的路程。北堂曜日带著人马日夜兼行,很快赶到灵州城的长堑天险之外,郁飞卿所率的镇压大军正驻扎在这里。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北堂曜日神色不变,其实身体上已经疲惫不堪。好在他的明月神功乃是世间少有可以自行疗伤养护的神功,因此护著腹中胎儿一路平安。
他到军营後并未立即休息,而是召见了郁飞卿与众将领,先将灵州的情形了解了一下。目前双方对峙在长堑天险之外,胶著不下,进攻不易,唯一的办法就是引灵州主动出兵,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北堂曜日与众人商量完毕,回到军帐,便再也忍不住,一头倒到榻上,长长吁了口气。此时他的腰腹已经粗壮起来,但有衣服掩饰,兼之他身姿挺拔,宽肩腿长,从外表看几乎和常人一样,并不会让人起疑。
北堂曜日躺在榻上,双手在腰腹按了按。连续半个月在马背上颠簸,常人也会感到腰酸背疼,何况现在的他。
他稍微歇了一会儿,便唤人备好浴桶,准备沐浴。
热气腾腾的浴桶准备好,北堂曜日让人都下去,自去屏风後面脱了衣物,泡了进去。
呼──好舒服。
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擦身的时候抹到腹部,低头透过雾气腾腾的水面往下看,见肚子在水中很明显地鼓了起来。
他忍不住笑了笑。这孩子很坚强,随他坚持到现在。而且特别奇怪的是,这孩子好像也挺喜欢在马背上颠簸的感觉。
北堂曜日本来以为这番赶路会伤了胎儿,可後来发现(非@凡),每当墨雷奔驰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好似也非常兴奋,总是随著墨雷的脚步在腹中一动一动,好像应和著马蹄声一般,到了休息的时候反而安静了下来,一点不给自己找麻烦。
真是个怪孩子。北堂曜日心想。他拿著浴巾在肚子上温柔地打转,低声道:「好孩子,再忍忍,爹爹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就带你回去。」
腹中的孩子好像听到他的话一般,懒懒地动了动,然後又静了下来。
「小家夥,睡著了?」北堂曜日笑了,拍著肚子低声唤道:「哎,小家夥,累了麽?不理爹爹了麽?」
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动静。北堂曜日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出浴後换好衣服,让人撤下浴桶,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灵州城里他已经安排了内应,言子星也早一个月混了进去。北堂曜日打算先救出东方昊晔,再引北豫王和李参开战。
北堂曜月和秋神医五天後才到。虽然马车行驶缓慢,又铺了厚厚的羊毯和床褥,但北堂曜月七个月的身孕,还是非常吃力,秋神医也年纪大了,有些吃不消。
北堂曜日早已为他们安排好军帐,见他们到了,便赶紧让他们去休息。
东方昊晔从文国带来的贴身小厮小冬,扶著北堂曜月从马车里慢慢下来。北堂曜日看见曜月的肚子,不由吃了一惊。
才半个多月,好似又大了好几圈。
「大哥。」北堂曜月脸色有些憔悴,但幽黑的双眸却如往日一般清亮。
「快进去歇歇吧。」
北堂曜日眉宇微蹙,看著自己弟弟这个样子还要千里迢迢赶来,心里疼惜不已。
小冬小心地扶著北堂曜月进了内帐,北堂曜日没有跟进去,而是先引著秋叶原去旁边的军帐休息。
「秋叔叔,曜月的身子不要紧吧?」
「胎儿目前十分稳定,也很健康,只是月儿的负担太重,後面的日子大概不好过。」
北堂曜日担心道:「那会怎麽样?会不会有什麽危险?」
秋叶原见他紧张,安抚道:「你不用这麽紧张。大人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我的意思是月儿是初产,又是双胎,而且他本是男儿身,只怕要比寻常妇人辛苦些。」
北堂曜日松了口气,道:「我这几日就准备去救东方昊晔,待人救出後便让他们夫夫二人赶紧离开战场,回遥京好好休养。曜月的身子在这里拖不起。」
秋叶原望了望他,皱眉道:「你只担心曜月麽?你自己的身子又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