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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蔷薇-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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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既然是生日,总该有点不一样吧?
  我没有回去,而是沿着大街到处溜达。阳光倾泻而下,人行道上到处都是米粒大小的浅黄色的槐花,厚厚的铺了一层,被行人踩的支离破碎。头上偶尔沾有漫天飞舞的杨花柳絮,捏在手里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远看确实有点像南方的雪,怪不得有人把白雪比作“柳絮因风起”。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毬,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说的是柳絮,无依无靠,虚飘飘的没着没落——就像此刻我的人,我的心。
  人群渐渐热闹,吆喝喧哗声此起彼伏,地下通道摩肩接踵。我看见地摊上有人卖小兔子,长长的耳朵,红红的小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来人,浑身雪白,缩在木笼里一动不动,招人爱怜。我拿着生菜叶子逗它,它冲上来,伸出头匆匆咬一口,立即闪了回去,三瓣嘴一张一合,再也顾不得看我。
  我觉得十分有趣,一边点着它的嘴巴,一边忙着接电话,“喂,谁呀,什么事?”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艾——,是我。”我顿住了,撑着腰慢慢站起来,一时间觉得阳光太过强烈,照的人有些头晕眼花,说不出话来。他没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着急,又喊:“艾——,艾——,在吗?”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在呢。你现在在哪?”还在意大利吗?
  他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好一会儿才说:“我回来了,刚刚下飞机。”我“哦”了一声,有些茫然的说:“是吗?刚下飞机呀,累了吧?那该好好休息。”他顿了顿说:“艾,你手机接不了国际长途是不是?”我点头:“恩,只能接国内的长途。”他说:“对不起,这些天都没给你打电话。”我胸口猛地一紧,慢慢说:“没事,没事。刚回来,忙坏了吧?你休息吧,我挂了。”
  他急忙喊住我:“艾——”可是好半天都没说话。我强自镇定的问:“怎么了?”他沉默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你现在在哪?我想见你——”那样的语气声调,浓浓的渴望和思念通过声音钻入心扉。我拼命压下汹涌而起的感情,转头看了看周围,说:“我在动物园附近。”他立即说:“那我现在就去找你。”我点头:“恩,那你快来吧,我等着。”我等着——,等着事情就此拉下暗色的帷幕,等着屏幕上出现“完结”两个猩红色的大字。
  摊主见我挂了电话,问:“小姐,这兔子您要吗?要的话算你便宜点,养在家里多有意思呀,兔子可乖巧听话了。”是呀,兔子多好,这么可爱柔顺,看了就喜欢,不会惹人伤心。正打算买下来,听见旁边一男生哄一女生:“你看,那兔子多可爱呀,我买来送你好不好?”那女生大概正在跟他赌气,没好气的说:“不要,以前就买过,抱回家没两天就郁悒而亡,害我伤心的不得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你嫌不够折腾是不是?”那男生赶紧识相的说:“好好好,不买就是了,为什么又生这么大的火气?”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老板催着我问:“小姐,要吗?”我抱歉的摇头:“对不起,不要了,麻烦你了,不好意思。”我想我再经不起任何生命的死亡,所以,纵然喜爱,还是算了吧。不是喜欢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总要学会放手。
  他又打电话过来:“你在哪?怎么没见到你人?”我扔着手中的玉米粒说:“我在动物园里面看动物呢,在水禽类这边,有各种各样的鸭子,还有天鹅,还有鸳鸯。”旁边的小朋友问:“阿姨,哪个是鸳鸯?”我指着水里说:“看见头顶那个戴绿帽的吗?那个就是鸳鸯。”其实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鸳鸯。她忽然跳起来,惊喜的说:“好大的鸭子!”原来是一只鸭子游到她脚下。她跑过黄线就要往水里跳,我赶紧拉住她,捏了一把汗说:“咱们站远一点看好不好?等下把鸭子吓跑了。”又问:“你爸爸妈妈呢?”动物园里净是小孩子,我一个人巴巴的跑进来,都有些不好意思。
  没过一会儿,她母亲急匆匆的跑过来,不断数落:“转个身人就不见了,你怎么这么调皮?吓的我到处找人!”又连声对我说谢谢。她撇着小嘴委屈的说:“我看鸭子游泳——”红着眼跟在母亲身边走了。转过头就发现宋令韦站在身边,对他笑了一笑。经过小孩子这么一闹,心情好很多。
  他问:“你想看什么动物?”我摇头:“我已经过了看动物的年龄了。”我只是来动物园里看小孩子,天真烂漫,童言无忌,至少让人觉得世界不那么糟糕。他忽然说:“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动物。”他带我到狮虎山,指着一只全身上下黑的发亮的豹子说:“这是我的。”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铜牌,上面的确有他的名字。纠正他:“这只不过是你友情领养的。”本该是雄风凛凛,纵横驰骋的豹子,此刻却被困在一间小小的石室里,奄奄一息,任由人当没有生命的玩物观赏。
  我趴在栏杆上,看着里头的豹子。它对我根本不屑一顾,一动不动。我心绪有些杂乱,缓缓说:“动物困在有形的牢笼里,终此一生,抑郁而亡。而人,困在无形的牢笼里,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他大概是察觉到什么,深深的看着我,问:“艾,你想说什么?”我摇头:“没想说什么,只不过有些感想。有句古话说,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说万事万物都要不断承受煎熬,比起这些,有些东西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着大步往前走,他跟在后面问:“不看了?”我点头:“恩,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徒惹伤怀。他拉住我,讨好似的说:“那边有大熊猫馆,想不想去看看?”我摇头:“不看了,回去吧。”更加凄惨。他肯定也发觉到我今天有点怪怪的,问:“艾,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着他,好半晌才说:“没有,今天是我生日。”
  他明显怔住了,脸上的歉意一闪而过,看着我说:“对不起。”我摇头耸肩:“没什么可对不起的,这不是你的错。”他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后退一步,直视他,用尽全身力气说:“我想要分手。”似乎听见骨骼咯咯作响,节节寸断,我再清晰的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第 39 章

  他抬眼看我,从惊愕到沉痛,嘴唇微微哆嗦,眸光黯如死灰,嘴角的青筋隐隐跳动,颤抖着喊:“艾——”我极力压制一阵又一阵的心悸,将上升到喉咙口的疼痛慢慢吞回去,缓缓摇头:“现在,既然不能再在一起了,那就分手吧。”他脸色瞬间苍白,直直看着我,胸口剧烈起伏,张口欲言,试了好几次,却连半个声音都没发出来。看着他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心沉到海底的最深处,从此不见天日。他垂着肩膀只知道呼喊:“艾——,艾——”仿佛失去了意识,依着本能,不断的想挽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悲伤无助,像暗夜里迷路走失,恐惧害怕的孩子。
  我嘶哑着声音说:“分手吧,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自己为难。那么,现在——,你忙你的去吧,我走了。”他垂下的手张张合合,似是殷勤的挽留,却又艰难无比的挣扎着,看着我转过身,最终还是颓然的放下了,整个人瞬间也跟着暗了。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和煦温暖的阳光有种烈日灼烧的感觉。我越走越急,浑不知前路如何,空茫一片,差点跌倒。他的声音从身后重重传来:“艾!”那一声撕心裂肺,一个字一个字像泣血杜鹃的哀鸣。
  我顿住了,终于忍不住还是回了头。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无数的障碍又在眼前一重重的叠起来。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淡淡的说:“令韦,在意大利这些天,你瘦了。”他知道我在说什么,踉跄着颤抖了一下,被我的话打的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我忽然不忍,一字一句悲伤的说:“能够这样,已经够了,总算是有过,总比没有好。人要适可而止,抽身回步。连心,连心——,她,她一定等你回去呢——”我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怕在他面前当场崩溃,看见从身前不紧不慢开过的公车,跟在后头用力奔跑,心脏剧烈跳动,胸口几乎窒息,呼吸越来越艰难,仿佛刚刚死过一次。似乎感觉到眼角的湿润,我粗暴的用手背擦去。
  车子老远就停下了,我一下子仿佛失去奔跑的目标,挫败颓然的停下来,心口“咚咚咚”地像在敲锣打鼓,被重物狠狠的捶了一下又一下,每一下似乎都要击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来。售票员冲我远远的喊:“上车吗?”我左右看了看,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想要奔过去,可惜脚步沉重,重若千斤,再也提不起来。强撑着慢慢走过去,喘着粗气不断道歉:“师傅,对不起,麻烦了。”她笑说:“没事,累坏了吧,老远就看见你跟在后面跑。”我点头:“恩,刚才真是累坏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总会没事的,痛就熬着,哭就忍着,总会没事的。
  只要下了决心,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一开始车上人流很多,扶着吊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觉木木的,被人推来挤去也不觉得累。等到好不容易挤到一个靠窗的座位,才发觉窗外是连绵不绝的青山,天空高远碧蓝,空气澄净新鲜。车窗开着,暮春的和风松一阵紧一阵吹过来,吹的眼睛有些酸涩,散开的头发纠结成一团,不断往嘴角飘飞,嘴唇有些干燥,仍旧是堵着的。我闭上眼睛打盹,管它要开往何处,哪怕是天涯海角,总会停下来的。在此之前,先让我好好休息,睡一觉,就有精神了,一切便不会觉得那么艰难了。
  非常奇怪,居然梦见了桃花,迎风招摇,满眼芳菲。比那次在宾馆前看见的桃花开的还要好,一树的绯红,中无杂色,落英缤纷,花瓣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一阵风过,飞花逐水,漫天飞旋,像蝴蝶泉边翩跹起舞的蝴蝶,美的虚幻。我伸手去接满天飘飞的落花,一片一片在指缝间穿插而过,眼看着就要落入手心,一阵风过,斜斜的又从掌边飞了出去,无论如何都接不到。我有些着急,看准一片徐徐下降的花瓣,跳起来去抓,握紧拳头,一点一点展开,手心里不知道有没有,梦中都感觉到紧张,心口“砰砰砰”跳的厉害,仿佛抓牢的是不仅仅只是一瓣桃花。正欲揭晓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真真切切在耳边响起:“姑娘,快到站了,你哪站下呀?可别睡过头了。”
  我一个激灵,蓦地睁开眼,阳光明晃晃的打在身上,却不觉得热,太阳已经有些西沉,天边有一片锦缎似的云霞,呈现七彩的光芒,映着满眼翠绿的青山绿水,看起来像一幅风景油画,简直以为还在做梦。我眨了眨眼,才缓过神来,抱歉的说:“谢谢呀,一不小心,睡着了。”动了动酸痛的脖颈,问:“师傅,这是几路车,往哪开?好像到郊区了。”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说:“去香山呀,这是去香山的车。”没想到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我揉了揉眉心,又问:“还没到香山吧?下一站是哪?”她可能以为我坐过头了,说:“下一站是植物园,离香山也就一站地。要下赶紧下吧。”
  我跳下来,风已经有些冷了。看到门口放着大幅的广告牌,万物争春,百花齐放,樱花,芍药,牡丹,都有特辟的观赏专区,正是应景的时候。还有成片的碧桃,红杏,开的好不热闹,看上去比五色的云彩还要耀眼。我忽然想起一句诗: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听起来非常的鲜妍美丽。于是买了票,准备进去转一转。快到闭园的时间,卖票的师傅特意提醒我。我笑说:“不要紧,马上就出来。”穿过石子小径的时候,忽然又想到后面两句: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原来这只不过是一首抱怨志不得,意未满的诗,牢骚满腹,没有丝毫旖旎尊贵之感,白白骗的我误入歧途。尽信书则不如信其无,人也一样。
  阳光一点一点淡下去,风吹动高大的银杏,枝动叶摇,发出萧萧的声音。游人渐渐散去,有些寂寥落寞。看了碧桃,并没有想象中的铺天盖地,寥寥的几棵,过了花期,盛时之景一去不复返,已经有点颓败之感了。看见一处村庄,用篱笆围着,隐隐看见几丛葱绿的幽竹,据说是曹雪芹的故居。青叶掩映间有一座石雕,人物高且瘦,衣衫单薄,容颜憔悴,形销骨立。可惜下袍露出一个大洞,大煞风景。虽然看见大石上名人的题字,我仍旧转身出来了。我爬上山坡,看见一座碉楼炮台,破旧不堪,倒很像是清朝的遗物。西风渐起,我极目远跳,连绵的山峰凸立,仿佛刚巧立在苍天的地平线上,山坡一直延伸到视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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