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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谢,愿意守护她的人。
徐秀岩更加握紧那伤痕交杂的手,“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我听说你要请特休。”
隼悠闲的晃进徐秀岩的办公室,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悠然问。
“原本想一次清完年假,但老板不准,最多一个礼拜。”徐秀岩的口气有些不满。
“够多了,依现在的工作量而言,老板没拒绝你请特修,还给一个礼拜真的不错了。”
哪像他才从南非回来不久,马上又要准备跟着凌厉出国。
这时秘书送来隼交代的食物,布满整张桌子,各式各样的料理都有,是从员工餐厅直接送上来的。
“如果出国的话就不算了。”徐秀岩睨了眼在他办公室里大喇喇享用美食,却完全没有询问主人需不需要的同事。
“你要出国休假?那恐怕只能找邻近国家了。”隼把牛排切成三大块,一口便吞下一块。“例如日本、韩国之类的。啊,最近南北韩关系紧张,如果你不是想趁休假的时候去拓展商机,还是别去的好。要是考虑日本的话,倒是可以和我一起回北海道。”
“我又不是去出差。”徐秀岩咕哝了一句,“就是因为不是邻近国家,才需要长时间的特休。”
“你要去哪里?”自称自己做的是劳力工作的隼,三口就把牛排给扫进腹中。
“美国。”
“那就不是休假了吧。”根本是回总公司啊!
徐秀岩摇摇头,还忙着处理手上的文件。
“去干嘛?”隼问得很随意,他的注意力早已转向面前十层的大汉堡——那是这间美式作风的公司餐厅里的招牌菜。
徐秀岩停顿片刻,老实道:“带前妻去看医生。”
啪!
十层大汉堡掉落在玻璃桌面上,里头的料全散了出来。
“我有没有听错?”诧异写满那张长相秀气、却气质粗犷的脸上。
虽然之前见到徐秀岩的时候,他就有这家伙和凌厉走上同一条不归路的感觉,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但结婚还又离婚了?!
“你是指出国为了看医生的事?”
“我是说你前妻的事!”隼可没笨到连他故意闪躲都听不出来。
徐秀岩本就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至少现在,他是真的认为让一些亲近的好友知道,将来要找征婚人比较容易。
“改天你来我家吃饭,我很乐意把她介绍给你认识。”他笑得人畜无害,彻底敷衍。
“我只能说你手脚也太快,而且有人会对前妻那么好吗?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还带出国去看医生……那应该是还没离婚前做的事吧!
徐秀岩明白隼在想什么,但是要说明前因后果需要花时间,现在他赶着下班,没空解释。
“下次有空再告诉你吧。”
“嘿,别告诉我你现在就要出发了。”
正打算把文件交给助理,徐秀岩顿了一下,“没错,我还没订机票。”
听见他的自我叮咛,隼只能翻个白眼。
现在他真的考虑要多兼一些其他工作,以预防将来失业了!
最近,史嘉蕾的感觉良好。
也许真的如其他人所说,她把自己逼得太紧,又没有利用度假放松一下,当她开始每天出来散步,每天发现四周一点点细微的改变时,她的心情越发轻松起来,仿佛有人替她把压在心头上的大石一颗一颗搬开。
现在,她已经能自在的在别墅附近一个人散步了,而且有越走越远的趋势。
她不会走到有人的地方,在她心里捏了一把尺,走到一定距离,她就会退回去,像是缩回自己的壳里。
但今天,她的心情特别好,也许是因为下了点小雨,空气中闻起来有股不同于平常的味道,这让近来爱上改变的她感到新奇,有些旋律从脑袋冒出来。
那是一种熟悉的惊喜……她好久没听到的“灵感”的发芽声。
所以她忍不住一路走呀走,超过了平常的范围,往树林的深处走,以防被其他人看见。
几个月过去,她之前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痕大多好了,绷带也拆掉,右手虽然还打着石膏,也用不着像之前那样吊在脖子上,并且在徐秀岩软硬兼施的巧计下,又请之前的密医来替她拆了缝线和检视脸上的伤疤,几天前更将伤口上的肉芽软化清除。
那简单的“清除手术”,刚开始她非常难以忍受,因为早已愈合的部分要重新划开,尤其是眼皮正中间的裂缝,医生告诉她如果不导正愈合的正确方向,到时候可能连眼睫毛的生长方向都会改变。
若非医生和徐秀岩不断解释安抚,她可能又会拒绝。
后天,密医介绍的整形医生就回来,只要耐心等待,恢复的日子指日可待——因为有徐秀岩的陪伴,她的信心一天比一天增加,即使偶尔怀疑,他都会不断给她信心。
现在,她已经开始期待重新走入人群的日子。
“……再过两天就好。”她蹲下来,低喃,嘴角勾起欣喜的笑意。
眼前的草丛忽然窸窣动了起来,史嘉蕾吓了一跳,立即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才被迫停止,浑身颤抖的瞪着沙沙作响的草丛。
蓦地,一只黄金猎犬从草丛中跑了出来,见到她立刻扑上去,热情的舔舐她的脸。
原本吓得动惮不得的史嘉蕾看清楚黄金猎犬无害温和的长相,登时惊喘了口气,感觉它不断舔着自己,片刻才回过神来,轻笑了几声。
“原来是狗……”还好不是人。
但下一瞬,草丛后出现了人影——
“咦——有人。”那是一名大约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应该是黄金猎犬的主人。
“什么?有人?”又是另一个男孩子。
“噢,天啊!她是人吗?长得好可怕!佩兹快过来,别舔了!会生病的!”说话的是个女孩子,她看见史嘉蕾脸上几道扭曲的疤痕,不愿意上前把狗儿带回来,只敢站在原地呼叫。
另外两个男孩子出现,其中一个开口问:“她也是民宿的客人?”
“或者是附近的居民?”另一个男孩脸上明显写着嫌恶。
大学生模样的四男一女组合,穿过草丛,走到距离史嘉蕾两公尺之外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史嘉蕾当场愣住,傻傻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全然不知作何反应。
女孩弯腰为走回面前的黄金猎犬勾上系绳,阻止他乱跑,突然道:“喂!等等,我知道你是谁了,昨天晚上我到便利商店买东西的时候,wrshǚ。сōm听到几个高中生坐在门口谈论这附近有间非常豪华的别墅……”
“对,那正是我们今天要去探险的地方。”一个男孩打断了她。
女孩白了同伴一眼,“别打断我的话。那几个高中生说,那栋别墅里住着一个全身上下像用几张人皮缝起来的怪物……搞不好就是说她。”
史嘉蕾身上的缝线虽然拆掉,但还是留下疤痕,印证了这个说法。
不用想,她知道那是那个大嘴女人说出去的!
她就说谣言不可能制止,有心人只会不断的散播!
“怪物?”几个男孩子互看一眼,接着兴致勃勃地转向她。
来到民宿才知道附近能看能逛能玩的东西根本不多,这下碰上了一个“怪物”,怎么能不教这些爱找乐子和刺激的大学生为之疯狂呢?
史嘉蕾惊觉情况不妙,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喂!怪物要跑了!还不快追!”一个男孩子带头喊,更加挑起其他人亢奋的情绪,一群人立刻追逐起来。
可以清楚听到后头追逐的奔跑声,一股恐惧从脚底升起,史嘉蕾惊慌失措地在树林里逃窜,连方向都看不清楚。
他们为什么要追她?
为什么不能带走狗就离开?
她真的可怕到让人想一探究竟的地步吗?
史嘉蕾害怕的猜想,不断回头,那些男孩脸上闪动着兴奋,宛如猎食动物般熠熠发光的双眼,她觉得自己像只仓皇逃本的小鹿,全身止不住颤抖。
要逃往哪里?
哪里是回家的方向?
她已经辨不清方向,只能埋着头往前方跑,无论有没有路,她都不敢停下脚步。
“快追!她往左边跑了!”带头的男孩指挥其中一人快绕过去,再只会另外两人朝反方向跑,打算从两侧包夹。
他们是男孩子,根本没道理跑输一个“女怪物”,除非她真是“怪物”。
史嘉蕾虽然一路跑得踉跄,但庆幸都没摔倒,直到眼帘闪进一道影子,她猝然止住奔势,差点跌个狗吃屎,急急转弯,朝反方向跑去。
后方追上来的男孩几度捞到她的衣角,前方又出现新的拦截者,那种即将遇到伤害的预感,让史嘉蕾浑身发冷。
“你们要干嘛?”她大声喊道,声音粗哑,似男又似女。
男孩们把她团团包围,无视她焦虑不安的表情,其中一个讪笑道:“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她的声音比乌鸦还难听!”
史嘉蕾脸色刷白,墨镜后的双眼在几个男孩身上来回,防备着他们。
“怪物还穿得挺好的。”追上来的女孩喘了几口气,才说。
史嘉蕾看着包围她的人越来越多,经过一阵快跑的心脏难以负荷,再加上紧张而开始喘息。
“听说她整个人是用人皮缝起来的,不如我们来确认看看?”有人这么提议。
“怎么做?”
“剥光她的衣服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其他几个人纷纷赞成。
史嘉蕾闻言,脸上浮现惧意,不断摇头,“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做……”
男孩已经被“猎物”之心给驱使,肾上腺素激增,使他们难以保持理智的思考。
史嘉蕾慌乱中瞥见没有附和躁动的女孩,急忙对她哀求:“求求你,别让他们这么做,拜托!”
岂料女孩牵着因为快跑而兴奋的狗,站到一旁去,耸耸肩,“喂,那墨镜挺潮的,可以给我吗?”
她并不是在问史嘉蕾,而是对几个男孩说。
瞬间,史嘉蕾的心跌入谷底,瞧着那些男孩朝她逼近,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不懂。
自己只是在散步,为何转眼间风云变色?
她不懂。
明明没有得罪任何人,他们却要这么对待她……
被压倒在地,史嘉蕾又怒又恨,扭头对上因为无聊抽起烟的女孩,刚才的黄金猎犬,此刻对着她咆吼,已经不复原先的热情,男孩们面容她已经看不清楚,一个个都像戴着邪恶面具的黑衣人,那么狰狞,那么可怕。
直到墨镜被硬生生扯下来,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
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下午两点,徐秀岩猜想这个时候,她应该散步回家了。
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着愉快的节奏,他忍不住踩下油门,加速。
忽地,前方有个影子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扑倒在地,徐秀岩心一惊,放开油门,猛踩刹车。
车子发出尖锐的声响,停下时没看到那道影子。
那是什么?动物吗?还是人?
徐秀岩惊魂未定,推开车门要去查看,但是长腿才刚跨出车外,几个年轻人便朝他喊:“喂——”
他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四男一女的年轻人,从一边的山路上慢慢下来,其中一人对他说:“先生,你撞到我们的朋友了!”
徐秀岩一听,明白车前的是人,却没有慌张,因为他没有车子撞到东西的感觉,所以不会任由这几个毛头小子胡乱栽赃。
搞不好这就是他们车乱敲诈的骗术。
“先让我看看。”徐秀岩开口要求,颀长的身形和精明的眼神带给这群年轻人无形的压力。
其中一男一女互使了一记眼色,接着就听另外两名男孩高喊:“没事、没事,她只是摔了一跤,车子没有撞到。”
“原来没有撞到,先生,你还真幸运!”女孩说,还拍拍他的手臂。
徐秀岩察觉有异,为何没撞到人,幸运的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他呢?
“喂,好了,我们快走吧!”那两个男孩搀扶起一个软绵绵的人,对同伴说。
徐秀岩瞄了那人一眼,眼色顿时鸷森冷。
即使没有抬起头,他都不会错认史嘉蕾!
但是她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奄奄一息?是这些小鬼头对她做了什么吗?
“你们是谁?”徐秀岩上前一步,狠戾的眼神扫过一群年轻人,眸光足以冻结大地。
那群年轻人似乎察觉不对劲,立刻换了表情,一个个目露凶光,警戒的看着他。
“嗯……”这时,滚落山坡而昏厥过去的史嘉蕾发出痛吟。
心头一紧,徐秀岩在那群年轻人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迅速出拳,一拳一个的击倒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年轻人,无分男女,下手同样的劲道。
“你、你认识这个怪物?”挡在史嘉蕾前面的男孩惊问。
怪物?
这难听的称呼让徐秀岩更加怒不可抑。
“放开她。”他冷冷的开口,没了笑意,俊容铁青。
男孩看着倒地的两个同伴,有些惊怕,但随即又想到他们的人比较多,刚才是徐秀岩没有知会一声,就卑鄙的先动起手来,他们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