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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关注的一个目标。这是她最不愿意,也是她最担心害怕的,这样一路吹吹打打,从车站走到宾馆,把整个博川城都轰动起来,那是绝对要不得,会砸锅,会坏了大事,她随即也就会卷进可怕可悲的旋涡。这事绝对不能干,她绝对不能露面。
她立即决定:下一站下车,再乘反向的车来博川,在深藏小巷的八一宾馆住下,这是部队的招待所扩建的,比较正规,价格也相对便宜,重要的是不招人耳目,安顿好后,天已向晚,最后的一缕阳光也从地平线上消失。
她给尤立明打电话:“你是尤总吗?”
尤立明一听她那软声软气的上海腔,火气腾地上升,一下把电话给扣了。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他干脆拿开话筒,让电话尽出忙音,谁也打不进来。
他想,我让你折腾得够了,也叫你作一点难。我到了家,横着竖着都好说,还怕耗不起你。耗着吧。耗掉工程损失的是你,我还找回了猴儿,也可说已经挣了一笔。我得轻松舒适的好好地过一夜,只是晚上没有活动,有点枯燥无味。
他立刻想到王子白,这个单纯无邪的可爱女子,比起“上海妞”——他背地里这么称呼席晓星——简直圣洁一百倍,诚实一百倍。她通体透明,像刚刚长出的一棵小葱,没有矫饰,没有做作,一切都是那么坦坦荡荡,清纯如水,质朴如玉。更没有“上海妞”的那种反复无常,一时一个主意,让你琢磨不透。
他觉得,王子白是洒满阳光的青草地,席晓星是笼罩在雾气缭绕的一丛野蔷薇,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性。如果让他选择妻子,他会百分之百地选择王子白,百分之一都不选席晓星。她只能做他的情人,逢场作戏,打情骂俏,调节情趣,刺激感官。他绝对不愿弄一个难侍候的女人在身边,天天跟她捉迷藏,打感情官司。
家里闷得慌,他打算到“绿岛”去瞅瞅,看能不能找到新鲜玩意儿。
他换了一身晚上穿的衣服,正要出门,俞豪告诉他,交警队那个姓杨的副队长又来了,要见他。
他说:“你告诉他,我去上海了,这一个月都不回来。”
俞豪说:“姓杨的说,你不见面,他就要拉走桑塔纳小车。”
尤立明吼叫道:“他敢!”接着对俞豪说,“你让他拉走。我叫他怎么拉走还怎么给我送回来!他想翻天?不知哪儿来的傻帽!”他很是恼火,感到今天一点儿都不顺,净遇上倒霉的事。他当然明白交警队找他是什么事。但他认为他已抖落干净,有恃无恐,交警队奈何他不得,博川也没有人奈何得他了。
他正生着气,门被轻轻敲响。他忽然一阵惊喜:王子白?对,是她,一定是她。最近他没有约过别人,只有她。他告诉过她,找他都上他房间,不要去公司,一般他不在公司。他喜上眉梢,一切烦心不快都抛到脑后,他跳着去开了门。可他怔住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席晓星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
“没想到?”
“你做的事我永远都想不到。”
她想笑,却没有笑。“不欢迎?是不是金屋藏娇,不愿旁人看见?”
“你说对了,我这就是藏娇屋子。你想进来藏一藏,我不反对。我正愁今晚没个解闷的,准备出去哩。”
席晓星偏着头打趣地问:“出去找解闷的?”
“为什么不呢?”他放开着说,“我一个人睡不着,总要找个垫身的。”
席晓星眼里掠过一丝奇特的光影,但很快恢复正常,装做娇羞地推他一把:“你真的这么坏?”
“这算坏?这叫调剂生活。你想让男人们都憋死?”
席晓星又推他一把:“说点正事。你就这么对待客人?”
“我说的都是正事,白天谈工作是正事,晚上谈女人也是正事。”
席晓星说:“你就让我在门口干站着?”
“我又没说不让你进。”尤立明已经拉下了脸,说话更放肆,“不过你得注意,我这门好进不好出。这可是我的王国,我的主宰,看你怕不怕。不怕就请。”
她没说怕,也没说不怕,跟着他进了门,见地上被践踏的鲜花,说:“哟,这么好看的花怎么都踩成这样?”她猜到是怎么回事,却故意问:“尤总刚才跟女朋友吵架来着?难怪生气!”
第五章阿拉作贡献(5)
“女朋友?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早把她一脚踹到马路上去了。”地上有一朵尚未踩坏的玫瑰,他为了泄气,又用脚尖去踩。
她眼快手快,把他的脚推到一边,拾起玫瑰说:“你脚下留情。这么大的脾气!”她不等他让坐,自己在一只单人沙发上坐下,拿玫瑰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我今天比你更生气。本来定了坐火车,汝山市李书记要我坐他的车,人家一片好意,又说上午能到,耽误不了你安排的下午见面,我就同意了。谁知道路上堵车过不来,我都要急疯了。”
尤立明心说,活该,你急死我才高兴哩。他的火气稍微消去了一些。
席晓星见他面色有些缓和,便说:“现在还早,我们快去见见县里领导。”
“你早,人家不早了。”他往沙发背上倒去,“我今天消耗太大,不行了,需要一点刺激补偿,要不然腿都抬不起了。”他知道席晓星要见县领导的目的是敲定工程,要不然她今晚还不一定会找上门来。他原安排下午的会面是跟企业界、生意场上的朋友,那是为了排场。在电话里他没有详细说明,席晓星以为是跟县领导见面。他也不想再解释,就让她这样以为好了。
“你陪我到书记家拜访也行,我当面跟人家解释清楚,免得误会。”
“误会就让他们误会。”他心说,幸好我办事牢靠,不轻率。你不到博川,我不实实在在看见你,我就约县领导会齐到一起等你?我才不办这种傻事,让县里头头认为我办事没边。你以为县里的头头都是那么不走脑子的?
席晓星见他好像真要躺倒不干,有些焦急,关键是她害怕给县领导一个不守时、约会失信的印象,于承包不利。同时她也恼他搞的那些兴师动众的排场,只是她不能说破,要装做一概不知。没有办法,她只有耐心跟他好说:“要不,你给邬书记打电话,你不愿讲,我跟他讲。”
电话他也不打。他当然不打,本来就没约定,打什么,怎么说,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揭自己的假!
席晓星见跟他说好的他不听,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便也跌下脸,准备给他颜色看。
“今天的事都怪你。”她的语气变冷变硬。
“怪我?”他像被弹簧弹起似的一下跳到她跟前,“我花钱请这个请那个,安排这安排那,忙得跟王八似的,等候你这位大小姐。你倒好,无影无踪,让那么多的人都白等一场,不怪自己,还来怪我,亏你说得出口!”
“就怪你,就怪你!”她开始撒泼,“我要你等一天,你要先回来,要是我们一起回来,也不会出这种事。不怪你,怪哪个?”
“你要我等你了吗?”
她实际也没叫他等她一起走,她的本意也是不愿跟他同车到达,怕招人耳目。可她现在硬要咬定:“我要了,要了,就要了。”
“你敢赌咒?”
“我不晓得赌咒。”
尤立明见她不讲理,不再理她。两个人僵在那里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
席晓星当然不愿真的跟他闹翻,承包的事还靠他牵线搭桥。在省里他虽然跟邬林打过电话,事先通了气。但第一次会面,没有他出面相约是不妥当,不行的。她不能一味地斗气,必须跟他讲和。她把真皮的漂亮小坤包挂到肩上,站起身,装做要走的样子。“我头一次到你家你就这样对待,欺负一位女士。”她仿佛委屈得要哭,“我马上回省,跟省里领导、同学、朋友讲,请他们评评理,看你这样子的态度对不对,是不是一个男子汉的大度胸怀……”
尤立明见难也难了她,气也气了她,他窝了一个下午的火气也差不多消去,不想再闹下去了。主要的是他还有点舍不得她走,跟她说说话,逗逗乐,还是顶开心,有点意思的。
他拉她的手:“席小姐请坐,我给你沏茶。”
她摔开他的手,“我不喝。要渴早渴死了。”
他堵着门,不让她出去。“我不怕你到省里告我的不好,天高皇帝远,管不着。我是怕小姐你哭鼻子,把脸哭丑了,难看。”
“难看又不要你看。”
“可现在还只有我看你。”他眼里跳动着情火瞅着她,“我说过,我这门好进不好出。”
席晓星不须看他的表情,凭感觉,凭他身上衣服的微小抖动,她就知道他心里起了什么念头。这是两人和好,同时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的好契机。她娇嗔地笑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把这朵花拿走,舍不得,我给你。”她顺手把玫瑰插进他的衬衣口袋。
他却顺势捉住她的手。她抽出手,一边整理他衣袋的玫瑰,一边说:“白衬衣配上红玫瑰,好看得很。”
“男人再好看也没你好看。”他再次把她的手和那玫瑰一起压在胸前,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他觉得她的腰是那么柔软,富有弹性。
“放开,我帮你把花放好。”
他不放开手。他不要玫瑰花,不要好看,他只要她,让她的身子贴上他的身子。
“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行为却开始放肄。心说,我干什么待会儿你就明白了。这可是我的天地,我的王国。我就是这儿的国王。你叫,你闹,你撒泼,哪个也不会理你。
然而她没有撒泼、疯狂,倒显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双手抚摸他的胸脯,还加以评说,好像农民在牲畜市场上相牛:“你身体还蛮结实的嘛,脖子也蛮有肉的嘛。”
第五章阿拉作贡献(6)
他嘬起嘴巴要亲她。她双手封住他的嘴:“你要干什么?先把正事办了。”她身子一扭,拉着他的手,推他坐到电话机旁,说:“我来博川是办正事,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一定得分清主次:工作第一,恋爱第二,决不能颠倒过来,那什么事情也办不成,办不好。”她指指电话,催促道:“快跟邬书记联系。要不然我会烦恼死的,什么也没心思干。”
尤立明把脸凑过来:“你安心玩好了。邬书记那里还等你这时才联系,那早坏菜了。”
“你跟他说了我没到的原因?”
“说了。”
“你怎么说?”
“我说,绳副省长留她有事。”
席晓星高兴了,微笑颔首:“没约什么时候会面?”
“约了。暂定明天下午。”
“为什么不定死?”
“万一你不来,我怎么说!”
她满意地飞去一个媚眼:“是嘛,我就知道尤总聪明,这点子小事会应付好的。”
“这是小事?”他想起安排那么大的排场,惊动那么多的人在车站接她不到,有的猜测他让人给耍了,有的讥讽他犯神经,出洋相。连吹鼓手们努力吹出的乐曲,在他听来都像是对他的讥诮。“你呀,没把我害苦!”
“有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
她想想那隆重的迎接仪式确实难为了他,也是他对她的重视,是他的一片情义,于是感激地说:“我领情了。”
“一句领情就完?”他搂住她,“你得赔偿我的损失。”他又要亲她,她捧住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好几秒钟。
“我赔偿,请你吃饭。”
“我不要吃饭,那算什么。我要你……”
“我可连中午饭都没吃哪!你让我饿着肚子陪着你?你就这么狠心?”她扭了几下身子,推他站起,拉着他一同走出来。尤立明赖不过她,只好先陪她去吃饭,心说,我晓得你的鬼花样多,我看你填饱了肚子还有什么说头。
席晓星心里早有打算,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今天还有一个比尤立明更生气的人,那就是杨树柏。
在中山路他没有堵住0718号车的车主,还叫他耍笑一回,过路群众还说他“欺软怕硬”。
他不服气:我怕硬?怕硬就不当警察,怕硬就不来找他。
谁料得到这车主那么刁滑,他犯了事,不惧不怕,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就凭他这态度,我非得狠狠整治他不可,罚得他心疼,罚得好喊爹叫娘,求老子开恩!他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见面,我拉车,开拖车的小刘说:“这事等罗队长回来商量。”
杨树柏说:“我是副队长,我担待,你只管开车。”
小刘当然也不愿得罪新来的副队,在杨树柏的指挥下,把0718牌号的桑塔纳小轿车拉到队部大院。他得意地想,你的车在我这里,看你来不来找我。
车主没来找他,公安局值班局长却打来电话:“罗开轩呢?”
“罗队长不在,我是副队长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