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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借……”
“他没说别的,就把钱给你了?”
王子白不言声。
“他没有提出来要跟你做别的事?”
王子白不回答。
“他要没要你和他一起睡觉?”
王子白头低得更低,仍不做声。这表情,这不言声已经十分说明问题了。
丁玉娥的心像刀子捅似的疼,又气又恨,扬起手,扇了女儿两巴掌,“死丫头,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竟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这可怎么办?老天爷,怎么净让我摊上这种事!”
“妈!”王子白一下跪在娘的跟前,“那会儿你病得那样,我爸也病得那样,我找哪个?我到哪里找钱给你们治病?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去找他……”
丁玉娥见女儿说的都是实情,又见她哭得这么委屈、伤心,再也忍不住地一下抱住女儿,痛哭失声,“儿呀,我宁愿死,我不要你这样,不要你受委屈。”
王国生在堂屋什么都听见了,攥紧拳头,敲打墙壁。
妻子的话,说出了他的心意。他也宁愿去死,不要女儿这样。可事情已经发生,还有什么法子能挽回呢!
母女俩抱头痛哭一阵。丁玉娥问:“你以后怎么办?”
“不晓得。”
“他还会来找你吗?”
“不晓得。”
丁玉娥连连啧声:“你什么都不晓得,就和他睡觉,也太不懂事了!”
“妈!”王子白抹了一把泪,站起说,“我大不了一死。我那会儿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你好,爸好,我就死了也心甘。只要有人能给钱给我治好你们,我卖给他,给他当一辈子丫头都愿意。”
丁玉娥一把把女儿抱在怀里:“我的儿,我的蠢闺女,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怎么能这样轻率啊!”她哭完又问,“以后他要是还来找你怎么办?”
“随他便。”
“他要娶你?”
“我嫁给他。”王子白说得坚决。
丁玉娥心想,要是这样,也许还算不坏。“可他多大岁数你都不晓得!”
“就算他四十岁。”
丁玉娥又吓一大跳:“这么大?都可以当你爸。他样子很老?”
“不老。”
“比张强呢?”
“好像老一点。”
“哎哟,比张强还老,少说也有三十岁。”
王子白点头:“差不多。”
丁玉娥气得又要敲女儿的头。“张强晓得吗?”
“他不晓得。没一个外人晓得。”
丁玉娥稍稍放下心。“只要他没有媳妇,你跟他就算了。我也不挑别的,只要他身体好,待你好,大就大一点,已经是这么回事,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重重地叹一口气,一会儿又担心起来,“他这么大,又当经理,能没有媳妇?”她点着女儿的额头,“你呀,你呀,真难死我了!”
“妈,我叫你不要焦急、操心,你偏不听。我已打定主意,已经跟他有过那事,我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认他了。”
“要是他已经结婚?”
“我也不嫁别人。”
丁玉娥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悄悄叹息流泪。自己的病刚好,刚伸一下腰,刚拨开一层乌云。没想到另一片乌云接踵而至。这都是那次受伤引起的连锁反应,都是那个致伤她的人造成的。
没有那人那次的事,她原本幸福祥和的家哪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两口子身体受损,儿子在押,女儿失身。
她想到这些,真恨那次事故,更恨那人!她在心里念道:求天老爷保佑方平律师找到那人,赔偿不赔偿都不重要,我只想问问他:你的心怎就这么狠,这么害人?狠狠咬他两口才解气。
席晓星这些日子过得很自在、惬意,不用抛头露面上街,不用到办公室。尤立明已大包大揽,不用她操心,把她锁在房里,金屋藏娇。忙完外面的事,他就回来行乐,说是度“蜜月”,他这房子是“蜜屋”。
席晓星原本想事过之后,第二天就回汝山。没想到尤立明一经得逞,兴犹未尽,只把她当成上海的宝贝囡囡,恨不得整天把她掖在腰间,哪里肯让她回去。“你走我也走,你去哪我跟你去哪。”他说。
她哪里敢带他走。钱没有收齐,老板是不干的。所幸的是尤立明为了赢得她的欢心,倒也尽心尽力,做起一个好丈夫来,除了中心路的广告仍没有卖出去,收款的进度却卓有成效,大大加快了。
她不出门,身上只穿了一件胸口开得很低,下身刚好只罩住大腿根的水红色室内休闲服,全身大部分袒露在外。她知道,尤立明喜欢她这个样子。
尤立明第一次在她面前脱光身子,她就惊骇地想到船老大柴柱。不知为什么,她常常不自觉地、不由自主地把他和柴柱联系在一起。她现在安居在他的卧室,仿佛是在柴柱那漂泊不定的船上。她甚至疑心,难道自己就是让男人们藏来藏去的命运?柴柱“藏她”,那是被迫,她已落入那种境地。可尤立明“藏她”,却是她的自愿,她自设的圈套、陷阱。虽然一个是被迫,一个是自愿,但“藏”的实质内容都是一样的,都在做他们实际意义上的“妻子”。
第十章不放过的恶人(14)
那天船到沪江码头,柴柱要上岸去买吃的,把她拉进船舱,扒了她的裤子。“我怕你走了。”他说,还笑。
她说:“你蠢得像猪。你脱了我的裤子,我在舱里大喊两声救命,人家就会跑来。我说你拐卖妇女,你跑得了?”
他一想也对,这里船挨着船,到处是人,不像前些日子在那荒洲野渡,他干什么也无人瞅见,她再闹也闹不来人,便把裤子还给她。
“你不走?”
“你放心去吧。我身上没有一分钱,跑到大街上饿死?”
他想也对。她身上没钱,人地生疏,到哪儿安身!但他也感觉出,她还没有完全被他驯服,没有决心跟他长期过下去的打算。他对她仍不放心,又把她放倒,压着她说:“我这一辈子都要你。你不要走。你走到哪儿,我也要找你回来。”他说了好多话,叮嘱了好多遍,折腾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上了岸。
随后她也上了岸。
上海那么大,他到哪儿去找。他根本没有想到,她当时就躺在离他的船只有几百米的一艘大客轮上。
柴柱是真爱她的。他回来不见了她,气得砍断了桅杆,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变得不像样子了。
尤立明无论文化知识,社会地位,生活环境,身体素质跟柴柱都大不相同。可席晓星觉得,他们在对她身体的要求上又是那么一致,那么类似。所不同的是,对柴柱她难以承受,而对尤立明,她是应付自如。此外,他也比他文雅、体贴。她想,她跟柴柱的时候,还只有十九岁,也可能是年纪小的缘故。现在她不但年长了几岁,经过的世面也多多了,所以能够从容对待。她也常想,男人们为什么总是对她这样,难道这也是命里注定,命该如此?她从嫁给牛贩子柴作珊那一天起,就跌进了乱情孽海,踏上了艰辛的风情之路。要想再回头,回到扒子街13号,回到她做女儿那些清白无暇的岁月,似乎永远不可能了。在柴柱那里,半个多月她走脱了。在尤立明这儿,半个月能脱身吗?她不敢肯定,没有这个把握,这要看工程款收回的数额而定,看她把钱抓到手,能够带走而定。
老板的要求,是她必须带钱回去。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很响,很急。席晓星瞅瞅表:四点半。他回得这么早,走得这么急,出了什么问题?她这些日子神经过于紧张、敏感,一点反常的现象都能引起她的警惕小心,仿佛生怕有什么祸事突然降临。
门开了。尤立明满脸是笑,兴冲冲地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抽奖中了头彩似的高兴。
“什么喜事?”
“你猜。”
“收回了不少的钱?”
“你就晓得收钱。”
“别的还有什么事?”
他狡黠地瞅着她:“人家给我做介绍。”
“什么工程,大吗?”
“你除了钱,工程,还有别的吗?”
“别的,什么呀?”
尤立明边脱衣服边说:“介绍对象,给我找媳妇。”
“好哇!你刚跟我好没几天,就想到外面吃荤了。”她不知道她怎么要这么说。
“你不干?”
“不干。”
“那你得对我好一点。”
“我对你还不好,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珍藏二十三年的身子谁打主意都没打去,却给了你,你还要怎么着!”
“我要你再多一点温柔,再多一点爱。”
她撇撇嘴。
他瞅着她那大部分袒露着的身子,笑道:“过来。”他仰面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她不过去。
“好,你不过来,我的好消息也不告诉你。”
“不就是什么破女人嘛!”
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这笑告诉她,所谓介绍媳妇的话是假的,逗她玩儿。她半嗔半娇地走到她身边。他仰着脸,闭着眼:“亲亲我。”
她不亲。
他说:“不亲,我走了!”他跳起身装做要走的样子。
她推他坐下,“什么事?先告诉我,要是值得,我就亲。”
“一定值得。你先亲我。”
两人调笑推搡。她还是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他咬住了她,“你还调皮,跑得了吗?”
她推他一把:“快说,什么好事。”
“你不就关心钱吗,你猜我今天收回多少?”
她兴奋得两眼立刻放光,叫道:“五十万?”
“少了。”
“八十万。”
“还少。”
“一百万?”
“怎么样?你丈夫有本事吗?”
她激动得一下扑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亲起来,动情地说:“我丈夫,我男人真了不起,真有本事。没想到我找了二十三年还真找到了这么个好男人,好丈夫!”
他扳开她的手,瞅着她的眼睛问:“我叫你住我这儿值不值?”
“值。”
“满意不?”
“满意。”
“不闹着回去?”
“不……”
她像一个乖女孩,十分妩媚温柔。她不知不觉地动情地吻着他,抚摸他。她记忆的屏幕又映出柴柱那像公牛一样壮实的身子。他爱她,死心塌地地要留住她。他不会温柔,不会逗笑,不会调情,惟一表示感情的方式就是按倒她,扯去她的衣服。如果这会儿是柴柱,那他早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在进行他那忘情的劳作了。一头不折不扣的公牛!她心里这么想着,手抚摸着尤立明的脖颈。似乎不如柴柱的粗硬,却也丰实有力,具有男性的质感。他的胸脯上有一些黑毛,很好看,却不扎人。柴柱胸脯没有毛,但却像绷紧的弹簧那么硬,肚腹也那么硬,全身都是硬邦邦的,好像没有一点柔软的地方。她想着,比较着,心绪迷离惑乱,不知身在何处,眼前的人是哪一个。
第十章不放过的恶人(15)
现在,他的手在抚摸她,拨弄她。她软软地瘫下身子,靠在他的两腿之间,脸贴在他的肚腹上。他的手在摩娑她的脖颈,一种奇怪的情感蹿上她的心头。要是没有老板,没有工程,没有金钱,只有她和他,男人和女人,就这样相依相伴,没有猜忌和防范,不要装假矫情,那也不是坏事。
刹那间,她仿佛有所依恋,有所寄托。
柴柱的那条船,她可以避风雨,可以依靠。可那天地太小、太狭窄。她还有许多梦幻和理想去追求、去实现。她不甘心留在那儿,做一个船老大的无所作为的妻子。这儿呢?她能安下身。可这两条有毛的腿能是她可以依赖的吗?一旦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会怎样呢?她也知道,这两条具有男性特征的有毛的腿,曾经搁在多少女人的身上。对于这种男人,新鲜劲儿一过,就又会另觅新欢,根本靠不住的。她摇摇头,仿佛刚才做了一个梦,现在惊醒了。她笑自己傻,自己痴。千万别有这种念头,那是小女孩的天真企盼,可不是你——席晓星应该有的想法!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用脚勾住了她,叫她脱不开身。两个滚到地毯上。地毯的纤维有点扎他的肌肤,痒痒的,不那么好受。可他喜欢在地毯上。他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摸摸,亲亲,尽他的兴趣,像玩弄好玩的玩具。柴柱是不会干这些事的,他只知道干一件事。
然而尤立明最终也是要干那件事的。
“你还没吃晚饭,忙了一天,不累?”她体贴地提醒他。
“这是娱乐,调剂精神,累什么?”
他兴趣盎然,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电话铃响了。
席晓星是不接电话的,她不愿让人知道她在这里。她要尤立明去接。他正忙碌。说:“管它哩,不接。我们干我们的!”
电话固执地响着,一声连着一声,叫人不能专心致志。她又推推他的胸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