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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一阵寒风袭来,她打了一个寒战。天边的星斗似乎也不胜秋夜的寒气在哆哆嗦嗦。她感到极不好受,想到未来收款的艰难,仍有一些茫然,觉得自己也跟刚才的那个女子差不多,也是在被人推着拽着走啊!
天呀,有钱就是上帝!她禁不住伤心地哭了。
出格!出格!出格!
做出格的事,当出格的英雄,挣成捆成捆的钱。
她做了几件小小出格的事,逃出中洛山的乡政府,逃离了柴柱,用计叫处长掏出一万元。这都是一般女子所不敢做的,当然也是被迫的。她被迫做了,做得顺当,不太费劲,还有成效,一步一个台阶,一步跃上一重天。几个来回,她居然婀娜多姿地走进一家有名的娱乐厅。
“小姐,请赏光。”
“我不会。”她看也不看那热情伸向她的邀请的手,一副高傲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不会?我也不会。我们互相学习。”男人固执地伸着手站在她面前。
“我不感兴趣。”
“那你到这来做什么?”男人的语气冒出一点不恭。
“看别人唱,看别人跳呀!”她显得轻松、闲适,“难道不让看?”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小姐,喝点什么,我请客。”
“谢谢。”
“冰啤、椰树汁、露露、冰淇淋……”男人报出一串饮料名称。
“不感兴趣。”她淡淡地说。
“小姐喜欢喝什么?”
“路易十三。”
这可是法国名酒,这里卖价一万八千元一瓶。她从来没喝过、见过,连名字都是前两天才从一个小姐的嘴里听到的。她本想唬住男人,吓跑他。没想到那男人打了一个响指,招来服务员,竟大模大样地要了路易十三。这酒不分散卖,要买就买一瓶。她暗暗吃惊,捏着一把汗,后悔不该报出这么昂贵的酒名,真是鬼使神差。她初次入海下水,不知深浅,竟遇上这么一个“冤大头”!不过她又暗自得意,觉得自己很有魅力,竟然一张口这小子就乐于掷金两万,看来这小子是大款无疑,请得起,玩得起。她稳定情绪,打定主意,既然登船,那就随波逐流,到哪个码头再说那个码头的话。
男人二十几岁,全身穿的都是名牌,比柴柱文雅得多,比处长年轻得多,不管从哪一方面说,他都要比他们强得多。她跟他跳了一支舞曲。她不会跳舞,这也是学了没两天的,舞步生疏,没有节奏。好在这里的舞者并不是为了跳舞,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需要节奏,只要会动脚,一边一下,摇一下晃一下就行。在这摇呀晃呀的过程中,他的手越搂越紧,身子越贴越近,脸也越贴越近。一曲下来,他们告别了陌生,消除了隔阂,而成为热烈的相知相识以至于相恋相爱了。
午夜,她告辞回家。男人要送她,她拒绝。男人也不勉强。走到门外,有人请她上车。她想还是省俩钱,走着回去,自己住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叫人瞅出寒碜。她正要走过,那人顺势一推,把她推进车里。那个请她喝酒的青年早已在里面坐着,笑眯眯地搂着她,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说:“我带你到一个地方乐一乐,开开眼界。”她仍忸怩,闹着要下车。他一手勾住她的脖颈,使她嚷不出声,一手捏着她的腿根,叫她动弹不得。他说:“你跟哥哥玩,吃不了亏,有你的好处。”
车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拐来拐去,转了半天,仍回到娱乐厅,只不过没有走大门,而是进后门了。席晓星不知道,以为到了别街别巷别的什么处所。她十分害怕,心里生出种种可怕的想法。但又不感到恐怖,觉得搂住她的这个男人,样子并不凶恶,对她也有着一般男人的那种对他喜欢的女人的欢欣和爱恋。男人半搂半推,推她上了一段很黑的楼梯,然后到了一间仿佛跟外界完全隔离的卧室。
他把她推到床上。
“你敢绑架我?强迫我?”她凶狠地盯着男人,“你有胆量,不怕死,你就来。我劝你乖乖地放我回去,要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你有这么大的派头?”男人压住她,对她肆无忌惮,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吼叫,恫吓他:“小瘪三,我叔叔是××区公安局长。你想找死,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托着她的脸腮问:“你常喝路易十三?”
“当然。”
“味道纯吗?”
“我心情不好,跟你这种人喝酒能品出什么味!”
“你知道一瓶路易十三多少钱?”
她一下跳起身:“你是不是心疼后悔了?这好办,酒钱我出。你送我走。这点钱小意思!”她话很硬,口气很大,仿佛她是家富百万的阔小姐。
男人根本不听她的,按他的规矩办事,扳过她的脸问:“今年几岁?”
“小姐的芳龄保密,你这也不知道!”她仍在硬撑,以为对付的只是一般的男人。
第十二章亮底(5)
“你现在是我的人,保什么密?我问你什么,你得如实告诉。”男人掐她的后脖,她几乎窒息,两眼都翻白了。男人松开手。她气愤地打了男人一个耳光。
“你这么凶恶?看来不教训你一下驯服不了。”他用膝头摁住她,熟练地一下就扒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像玩具似的捏在手里,盯着她说:“你冒充什么阔小姐!想到上海混出名堂,还得拜我这个码头,路易十三就这么容易喝?你不付出一点血本,行吗!”
这男人名叫马仔,专做皮条,是个龟小二。席晓星走进娱乐厅,他一眼就看出她是个新上市的“土货”,不管她如何打扮、装腔作势,身上的泥土气味总是没有完全洗净,还留有一股草露的纯亮、清香。而正是这种货色值钱,关键是必须调教得好,否则就像萝卜、白菜一样被糟蹋了。他用双腿夹住她,检查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把她推到一边,尖刻地说:“你已经经过不少男人,还神气什么!说,到上海多久了?”
“你管不着!”
“你不老实?”他又把她拖到身边,“看来我不给你一点厉害,你不会老实。”他开始脱衣服。
她不愿受辱,急忙跑到窗边说:“你放了我,有事可以商量。你要是强行不轨,我就跳楼!”
马仔嘻嘻地笑道:“你跳呀,你打开窗子跳呀,我不拦你。”她开了窗子,原来外面是用铁丝罩着的,跳不下去。自然她也是说说,没有真要跳楼的意思。“告诉你,乖乖投降吧,让我试试你的功夫、手段,这对你有好处,我还可以教你几招。你听话,我们合作得好,我可以叫你发财,成为上海的富姐,女大款。你要是不懂事,死皮一块,不服调教,我叫你做小弄堂里的野鸡,净跟民工玩,一辈子都出不了头。愿当大款还是愿做野鸡,你自己挑选。”
经过这几个回合,她也知道了马仔的真实身份,便冷笑道:“你不也是想挣钱?要挣钱,就得待姑娘我好一点。我成了富姐,你不也成了富哥?”
“好,懂味。”马仔高兴地说,“明天我让你见一个人,你把他侍候好了,不愁你我不发财。那你今晚就住这里。”
席晓星不愿住在这里,要回去。马仔热情地送她。她租住的是一间只有六平方米的棚户屋。现在双方的身份都相互了解,没什么保密,也不怕寒碜了。他看着这简陋的房舍,摸着她光洁鲜亮的脸蛋,说:“这么漂亮的囡囡,住这么个破地方,太不合适,太委屈了你。”他亲了她一下,“走,哥哥给你找个地方。”
他有一套两居室的楼房,让了一间给她。这里条件好多了:自来水、厕所、电视机、电话,一应俱全。她等于从贫民窟一下跳到富裕之家,心想还是要敢闯敢拼。今天要不大着胆子豁出去闯荡娱乐厅,能住上这么一间楼房!当然他不会让她白住,在如今的经济社会,你获得多少,总会要付出得更多一些。那又怎么样,只要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她迈出一步就能脱离困境、苦难,摔掉贫穷,走上自主、富裕,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她也认了,豁出去了,干!
“满意吗?”他问。她当然满意。他亲她的嘴唇,说:“这房子都委屈了你。”他对她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你应该住套间、独楼、别墅。你有这个资本。只要你听我的指挥、安排,这一切都不会太远。”
她在心里说,那就走着瞧,看你的本事。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钟,马仔领她到一家五星级的豪华宾馆。这果然是一个大套房,豪华气派,看得她眼花缭乱。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接待他们。保镖叫马仔在客厅等着,领她去了里间。一个老头正在逗一条样子极为可怕的大狼狗。她吓得躲在保镖背后,不敢过去。那老头瞅瞅她,说:“过来,它不咬人。”
她仍然不敢过去。老头叫保镖把狗牵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那狗还嗅嗅她的腿脚,吓得她直往后退。老头乐得大笑。
“它听我的话,我不叫它咬人,它不敢咬。”
席晓星听他讲的是博川话,心中一喜。但随即又告诫自己,别露痕迹,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老头就是任有财。他叫她坐在他的对面,一边跟她说些不三不四、粗俗得不堪入耳的话,一边用他那尖细的手指不停地在她腿上摩挲,叫她心惊胆战,极不好受。心想这老东西难道是性变态?她的本意并不是做这种纯服务性的女郎。她希望通过一些交往能结识一些大权、大款人物,能彻底帮助她改变命运。她高看了马仔,过高地估计了他,以为跟着他就可以进入大权、大款人物的圈子,她就可以施展才华,有用武之地。没想到他在大款面前只不过是一条狗,是专门做皮条生意,为有钱人觅“货”、送“货”的小亀头。她越想越生气,觉得受到轻贱、侮辱。她忍无可忍,竟踢了任有财一脚,撞倒了椅子跑走了。这下可惹了大祸。
半夜,她被马仔从床上拎到地上。他两眼凶焰毕露,猛地扯下系裤子的金利来皮带,对着她的下半截身子一阵狠抽,直打得她呼爹叫娘,在地上翻滚,疼痛难忍。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毒刑拷打,只想一头撞死,又想奋力冲上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马仔一边抽打她,一边恨道:“你这土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损我的信誉、坏我的生意。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撒泼?我叫你狂,叫你泼,叫你撒野。”
第十二章亮底(6)
有些女人经过这一阵毒打也许怕了,驯服了。马仔也正是这样“调教”那些女人的。可席晓星没怕、没服,也没求饶,却充满了强烈的仇恨报复心理:你个小亀头,就靠残害女人养活你这个龟孙子!同时她又恨任有财,要不是这么个性变态的老东西对马仔生气,施加压力,她怎会遭此毒打。她怒火满腔仇恨满腔。
“畜牲!你再打,我就跟你拼了,我们都鱼死网破!”她像一头母狮吼叫起来。
“好哇,来拼呀,我叫你鱼死网不破!”马仔举着皮带却未往下打,手有些软了。
她喘着气说:“我给你找回来。”
“你怎么找?”
“不就是那老头给你气蛋吃了,你才来找我出气!我明天去找那老头。”
马仔恨得连连跺脚:“你以为他是大慈大悲的善人,他可是娱乐界谁都怯惧的魔头!你敢气他违背他,敢在他头上动土,还去找他,不是找死!”
席晓星也吼道:“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马仔以为她有高招,俯下身子冲着她的脸问。她乘势一口咬住马仔的耳朵,两手同时死揪他的下身。马仔痛得嗷嗷乱叫,几乎昏厥。她夺过皮带,狠狠地抽打他两下,跑了。
第二天,她果然找到任有财。他以为她是来认错求饶,弥补他昨天的“损失”,便拿腔拿调,正眼都不瞧她地说:“你不是跑了吗,又来做什么?”他等着她跪下来,抱住他的双脚,泪流满面,求他开恩,原谅她的初次入室不懂规矩的错误,然后任凭他处置、折腾……
然而她挺立不动,冷冷地说:“我是自己来的。”
任有财不信,“你不是被马仔折磨得受不了……”
“你别提那个龟孙子,提了叫我恶心。”她气恨恨地说,“我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听他的。不信你打电话问马仔。”
任有财从来没见过由马仔领到这来的女子敢这么跟他说话,敢这么骂马仔“龟孙子”。他觉得特别,果然给马仔打电话。马仔告诉他这女子好跟人拼命,什么事都做得出,叫他提防。任有财大惊失色,电话没打完就想叫保镖。而保镖见他房里有了女人,早早地就避开,找地方乐去了。他叫了两声,竟没有人出现。
席晓星鄙夷地瞅着他:“你放心,不要怕。我没有带枪,身上没有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