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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
刚要踏出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不二突然喊住了我,不由得让我停下了脚步。
“嗯?”
“去……”他的语气稍微顿了顿,续而抿紧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去见见大石吧!他这次是特意来这里的。”
我似笑非笑:
“我知道。”
“那么……”不二怔然,凝视了我一阵,“你会逃避吗?”
“你说呢?”
我反问他,看向洗手间内苍白的灯光,扬起的嘴角最终还是变为一抹淡笑:
“是要来的,怎样躲都不会躲开;不会来的,怎样奢求最终也一样不会是我的……所以,你说我会逃避吗?”
“不会。”
不二毫不迟疑的回答,然而,眼底却还是有那么一抹轻微的不安。
*** ***
阴雨连绵。
沙沙的雨声轻轻地落在窗前,茫茫大雨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蔓开了潮湿而飘渺雨雾,一点点地无声凝结在玻璃窗上。
“茶似乎冷了,”
我微笑着从厨房内走出来,将情绪中最后那抹不自然也敏锐地掩去,端着茶壶走到玻璃桌前:
“我又换了一壶出来,可能有些烫,喝的时候小心些。”
“谢谢你了,小果。”
由美子急忙接过茶壶,小心翼翼地倒进白瓷茶杯内:
“既然你来了,就和大石坐一会儿吧!今天有客人在这里,所以,我要去忙着准备午饭了。”
说着,她端着空空的茶壶很自然地退场,嘴角的笑容理所当然。
我微怔地看着她离开的地方,不知大石是否和她说了关于我的事情,能够让她如此准时的离开……
“咳,小果……”
对面的大石有些尴尬地开口了,看来他也不是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大石前辈,”
我轻轻地微笑了一下,自下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想和他拐弯抹角,也不想再说那些伤人的话,凝望着他,我低声说:
“今天来到这里……一定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吧?”
“……嗯。”
他点点头,平常有些啰嗦的大石,今天的话出奇地少。
“对不起。”
我垂下眼前,凝望着腾腾热气如烟如雾般在茶杯四周缭绕,低低地首先开口了。
“什、什么?”
大石抬起头惊怔地看着我,急急忙忙地说:
“……小果,其实……其实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啊!那天——”
“我知道,大石前辈。”
轻声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我抬起头,看向他,又看向窗外纷飞的雨丝,心里突然间有股寂静:
“可是,那天我也同样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可能也让你们生气了好一阵子吧?”
看他不说话,我顿了一下:
“……像是那些什么,‘没有我的指导你们根本就不会顺利地胜出’、‘在你们的心里只有手冢前辈才是你们真正的部长’……等等。说这些,都是我的错。”
“小果……”
大石艰涩的启齿。
“其实,你知道吗?”我看向他,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凝声说,“青学是个很棒的团体。而且,即使没有我的知道,我相信你们大家也能顺利地进入关东大赛决赛,续而又会进军全国大赛……”
“……”
我握紧了茶杯:
“对不起,那天我真的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
听我说完后,大石的神情仿佛缓和了些,没有方才那样的尴尬,整个人似乎也开放了些:
“可是,不应该是我们道歉的吗?那天……龙崎教练说要把你从网球部开除,然而我们大家却没有一个人阻止……”
“但,你们想过阻止,对吗?”
我静静地反问。
“……是的。”
他抓抓鸡蛋头,面露难色:
“可是,即使想过阻止却也不曾阻止。因为……因为我们怎样也没有想到过龙马竟会提出那样让我们大家矛盾的要求……说真的,在你们两人之间徘徊,我们真的无法选择……”
“是吗……”
我苦涩地笑了,低下了头:
“……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龙马……”
“不是!”
大石瞬间慌乱了手脚,乱七八糟地说着:
“那个,其实,我们……也不想……让你,龙马——”
“没关系,”我摇摇头,好笑地看着他失措的样子,“我只是说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一周了,所以,我真的也没有再去介意了……”
“哦。”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过,其实……”我抬眸看向他,轻轻地,眼底突然有股期盼的光芒,“你们,也真的曾经想要把我留下来的,是吗?”
“是的。”
大石回答得毫不迟疑,嗓音微哑,却异常清晰。
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许多。
然而窗上的雨雾却仿佛更浓了。
“那就够了。”
我靠近沙发内,紧绷的脊背瞬间松软了下来,嘴角也不知不觉地弯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所以……”
大石面露喜色,问道:
“……你会考虑再回到网球部,对吗?”
心口突然被什么敲了一下,我缓缓抬起睫毛,声音如雨珠般安静迟缓:
“不会。”
大石惊愕地瞪大眼睛。
世界突然一片死寂。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轻而决绝的声音,缭绕的烟雾无声地在茶杯边冷却:
“再也不会了。”
“手冢”二字。
“什么……?!”
大石惊愕地凝望着我,方才刚刚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刹那间变得紧绷而僵硬起来。
窗外雨声沙沙。
声音很小。
我双手握住白瓷茶杯里冷却的茶水,轻轻地抿了口,缓声重复了一遍:
“是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大石突然之间变得疑惑,语气中带着不知所措:
“既然你也不责怪我们大家了……而所有人都为这件事情感到很抱歉,就连龙崎教练都因为答应了龙马的事情愧疚……其实所有人,真的都不舍得你走,所以……为什么呢?”
“……”
沉默了一阵,听着大石的肺腑之言,如果说心里一点儿也不感动,是在骗自己。可是,龙马对于我的恨……真的可以那么轻易遗忘吗?而若是我真的回到网球部,自己将会已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正选们?而我们大家,就真的能够将这件事情永远忘掉吗?
合上了双眸。
默默地聆听着窗外的雨声。
不可以了。
真的……再也无法回到原来那没有忌讳、没有障碍与尴尬的过去了……
“秋木果”这个人,再他们眼中会变得不同。而青学正选们,也会同样无法是我眼中的那些和蔼可亲的前辈了。
所以真的……
再也不可以了……
我,再也不会是昔日的那个他们亲切呼来喊去的“小果部长”了。
所以,自己宁愿把那些过去存留在记忆中,而不是牵强地回到那里,让最后仅仅残存的一丝记忆也永远消散。
“不可以了,大石前辈。”
安静了许久,我睁开双眸,凝望着他,嗓音寂静:
“因为……在你的眼里,我真的还是原来的那个‘小果’吗?我真的……还是那个莫名其妙当上部长、在比赛场地穿着正选服和伪装的一年级女生吗?”
“……”
他怔住。
“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到预料中大石的反应,我淡然看向玻璃窗外的雨雾:
“所以,我亦无法再回去。”
“小果……”
大石面露难色地看着我,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来让我回到网球队,然而,却最终沉默了下去。
“大石。”
突然凭空飞过一条毛巾,有些失措的大石急忙伸出手机灵地捉住,我也随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不二正站在我身后,嘴角有一抹一如往常的笑容:
“别再穿着湿衣服坐在这里了,一会儿会感冒的。拿毛巾擦一擦,上楼去换下湿衣服。”
“……哦。”
大石愣愣地应了声。
“可是你要先穿我的衣服了,”不二的笑容似乎有些不自然,“但是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大石连忙点头,随着他走上楼去:
“没关系,没关系……”
“呵呵。”
不二笑着,陪他走到门口处,随即转过头来看我,眸中有股复杂而黯然的神情,似乎是在示意让我好好地静下来想想。
浓重的雨雾。
白茫茫的雨景。
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玻璃桌上,远远地望向窗外,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突然之间有股虚脱的乏意。
怎么办……
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大石都已经如此坦诚、如此低声下气,难道我——就真的要把他的话全部扔回去?相反的,如果我真的答应,那么我的龙马岂不是要永远地纠缠……?
自己是真的想要在这起风波后和他扯清关系的啊……
然而,重重横飞而来的矛盾就如同一道道枷锁,禁锢着我突然让我变得窒息而又无法动弹……
“嘀嘀——嘀嘀——!”
正静默地靠在沙发上思索着,一阵突兀而奇异的响声突然从大石的网球袋里传来。
我警觉地坐直了身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那说不定只是正选们关心大石到底怎么样了,打来电话追问呢!
但是。
那道响声却持续着传来。
先是缓缓的,随即越来越快,越发越频繁——
“烦死人了!”
我皱眉低咒了声,走到大石的网球袋上,拉开网球袋,在未干的球袋里摸索着手机的踪影,然后恼怒地打开想要按下红色的“挂断”键——
'大石,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回信?'
手指愣愣地僵住。
我呆泄地瞪视着屏幕上,墨黑色的“手冢”二字。
好奇心促使着我将收信箱打开——
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大石手机里的收信箱内,竟有一百多条手冢从德国发来的短信!而且,那些短信的日期竟然都是大约两天左右的时间!
颤抖着翻开一条前天的短信——
'大石,似乎后天就是对决立海大的日子了。我的手肘和膝盖很好,恢复的很快,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回去。我希望自己回去后可以看到大家胜出决赛的样子,也同样可以看到,代替我的小果和你们大家开心地站在一起。'
又翻开一条昨天的短信——
'大石,你去和她谈话了吗?明天就是决赛了,你是副部长,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回到网球部来。'
翻开一条条的短信——
'大石,赶快去劝她,知道吗?我昨天和龙崎教练通话了,她说对那件事情很愧疚,不该答应龙马无理取闹而又任性的要求。'
'大石,我也已经和龙马谈过话了,他说他也后悔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也不知道小果、不二和龙马三人之间冲突的细节。可是,一切都很清楚了不是吗?赶紧去劝她!'
'大石,你不用担心,小果她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已经一一地给大家打了电话,他们都说那天不该那样伤害她,也透过大家知道了小果那天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可是大家也都已经理解了她,原谅了她……有所有的人挺着你,难道你还怕吗?'
'大石,我知道你或许会觉得这样很尴尬。可是,或许没有了她,青学依然能够顺利地进入全国大赛,实现我们当年的梦想……但是,因为龙马而重重地伤害了她后,明明知道我们大家错了而却不去挽回,我们——真的还是一个成功的团体吗?'
'大石,你只要把一切向她解释清楚就好。'
'大石……'
'大石……'
……
浑身的血液全部冲上耳膜!
耳旁突然一片轰然,仿佛有什么从心脏深处炸开了,刹那间让我的耳旁一片轰响,随即是如死般的寂静!
身体忽然温暖忽然寒冷地一阵阵狂颤了起来,我猛地伸出手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大声呜咽出生,然而泪水却如潮如海般地涌出我的眼眶,顺着我的脸颊流进脖颈,随即一点点地沿着我的指尖落下,在玻璃桌上溅开一朵朵咸涩而温暖的水花……
手冢部长……
原来,一切一切,都是他尝试着在挽回……一切一切,都是他在德国默默地努力……
泪水流得更凶。
出神地望向窗外白茫茫而模糊的世界,恍惚之间,我突然记起了那句似乎很久很久以前,空荡而无人的午后走廊内,玻璃窗映出蔚蓝澄澈的蓝天,我对手冢许下的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