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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宝见自家主子一动不动担心得要死,不禁恼怒的瞪向朱宝珠,要不是她主子也不会累成这样。不过这一瞪倒是让宗宝心惊,朱小姐这样子也太惨了,跟泥人没有区别。衣服湿透嘴唇发乌,多看两眼小厮微微脸红,立马别过脑袋继续呼喊主子。心中默念非礼勿视!他不是故意要看,是衣服太湿了,千万不要长针眼!
梁楚倒不是累晕了,方才躺着不动就是想休息。觉得差不多便张开眼站起来,反而吓宗宝一跳。
梁楚一句废话不说,再次背起朱宝珠,一路走到城门才脱手。
朱宝珠很快被朱宝斋掌柜接回去了,不多久梁家也来人,梁老太爷从轿子里看向外面撑伞独行的儿子,他一身的泥水,狼狈之极,梁老太爷却很不厚道的扬起嘴角,扯出层层岁月的痕迹。
04 宝珠二嫁
04 宝珠二嫁
朱宝珠淋雨后果真大病了几天,她虽然人胖,身体却不是特别好,平时根本不敢疏忽,那日实属意外。朱宝珠身体恢复后再次打理起朱宝斋的生意,抓紧时间赶制王夫人订制的金簪,时限就快到了,偷懒不得。
安水城最近几天很热闹,城里蔓延着让朱宝珠哭笑不得的谣言,说谣言也不对,毕竟是有理有据的真事。
还没到拿簪的时间,王夫人破天荒的再次来访。
当时朱宝珠正在后院作坊里忙着打造金簪,本以为王夫人只是来催促她,却不料本意并非如此。
“金簪我不急,相信朱小姐也不会误了时辰。我听闻梁家的太爷多次带着梁楚老爷向朱小姐提亲,有这事吗?”王夫人笑的如沐春风,朱宝珠收起眼中的讶异,一双眼睛弯弯的眯起:“的确有这事,梁太爷这几日偶尔过来看我,他是个睿智的老人家,宝珠很荣幸被他夸赞,只不过终生大事宝珠还要多考虑。”朱宝珠前几日病着,梁太爷带着礼物过来探望她,吃惊之余有点感动这位老人家的细心,让她想起了远在南乡的爹娘。梁老爷提出希望她做梁家儿媳妇,朱宝珠惊讶的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后来梁太爷多次过来,偶尔带着梁楚,朱宝珠很感谢那日梁楚倾力相助,只不过对于亲事,朱宝珠是真的……不抱期待和希望。她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女人,特别清楚在大多男人眼中她是什么模样。那些羞辱尝过一次就够了,何必破坏对恩人的感激之情。
王夫人抿口喝茶,随口便道:“这事城里现在闹得沸沸扬扬。”
朱宝珠心中莫名,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提亲而已,闹得像看戏一般她还真真不明白。
“朱小姐从外地来没多久,估计很多事情不知道。梁楚老爷成过一次家,两年前,他的夫人去世了,没留下一儿半女。梁楚至今未娶,家中也没个小妾。”
朱宝珠装作惊讶的对视王夫人,这些事她怎么会不知道,梁太爷亲口告诉她了。只不过她不明王夫人的来意,似乎怕她不知道所以特意来告诉她,可是他们的交情,只有一笔金簪的生意而已。
王夫人如水的双眸忽而忧伤起来,惆怅低语娓娓道来:“梁楚老爷少年时是城里出名的富家公子,那时候长得一张小姐们喜欢的斯文面相,梁记正是顶峰阶段,多少富家小姐抛出红线却被梁楚冷漠的推开。年轻人都有几分心高气傲,梁楚尤为如此。梁楚那时不但傲,还很逆反,总喜欢跟他爹反着来,也不愿继承家里的生意,一个人跑去外地闯荡,没一年就自己回来了,带着个大美人回家成亲了。那位梁夫人我从未见过,城里没几个人见过,不过见过的都说美。后来就经常听人说梁楚如何如何宠爱夫人,捧在手里怕化了,成为人人羡慕的佳话。他们成亲一年后,梁府出来的下人透露说梁老爷对夫人根本不好,总是怒喝打骂,几乎每隔几天就吵架,梁老爷出门总是干干净净满面笑容看不出其他,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没多久传出说他夫人怀孕了,后来再过几个月,又有人说梁夫人流产了,梁老爷那阵子连生意都没管,每天在府里和夫人吵架,吵着吵着,两年前的一天夜里,梁府失火,火很大,全城都帮着灭火救人,那天梁太爷不在家,后来赶回来见家里失火,什么也不顾就跑去火里把儿子背了出来,梁太爷的腿就是那时伤的,不然梁楚现在这么听话这么孝顺是为何?”
“那梁夫人呢?”朱宝珠好奇追问。
王夫人叹息:“烧成灰了,还死了几个下人。”
“……”
“我就是想告诉朱小姐,梁楚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但是不一定真好,也许你就是第二个不幸的梁夫人。男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梁夫人死后梁记的生意也没以前好了,城里的姑娘见到他就绕道,有个别看中梁家财产上门求好的姑娘都被梁楚冷血无情的赶了出来,当着面骂别人贱。如今他们向你提亲,我怕朱小姐一个外地人被欺瞒,好心告诉你一声。朱小姐可别误了自己,对了,朱小姐今年多大?”王夫人讲完故事显得轻松多了,转而追问朱宝珠的年龄。
“宝珠已经十八。”
王夫人微微讶异,轻咳几声忙道:“看得出来朱小姐是个眼光高的挑剔人,婚事不急,总会遇到良人的,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介绍一户人家?”
朱宝珠笑着摇头,无论是穷是富,嫁得无非都是男人,男人,大多也就那样了。
“莫非朱小姐真想嫁给梁老爷?朱小姐是清白人,又是富家小姐,何必嫁给鳏夫。”
朱宝珠浅笑不语,王夫人这么关心她,苦口婆心的劝她,好似不知道何时,他们的关系已经深到如此地步。
想不明白,便懒得再想。
王夫人走后没多久玉容就忍不住在朱宝珠身边嘀咕:“小姐啊,我觉得梁老爷不错,鳏夫有什么关系?小姐不如考虑下,小姐你总不能一辈子单过,小姐明明很想……过好日子,喜欢小孩子……不要因为那个无耻的从家就灰心!”小姐已经不仅仅是朱家小姐,她还曾是从家的媳妇,单就这一点朱宝珠比以前更难找到人家。未娶过妻的好男人会选中朱宝珠吗?几乎没有可能。
几位掌柜已经知道朱宝珠被从家休掉的事情,惊得跟什么似地坐立不安,梁家上门提亲最高兴的就是几位老掌柜了,要是小姐再不嫁人那可难看了!
朱宝珠觉得可笑,因为嫁过一次,自己现在姑娘不是姑娘,夫人不是夫人……
梁老太爷再次拜访,朱宝珠并不意外,这位老太爷很固执,但是她挺尊敬他。
“梁老太爷为何坚持要宝珠做儿媳妇?”朱宝珠忍不住笑问。
梁太爷哈哈道:“因为投缘啊,而且我找人算了你和小儿的八字,非常的吉利,宝珠难道是瞧不上小儿?他这人就是那样不会讨好女人,但是只要娶了妻子,就一定会对你好。”
朱宝珠深呼吸,诚实的坦白:“梁太爷,宝珠实话告诉你,我来安水之前在临城,因为我前任丈夫就是那里的人,宝珠现在是下堂妻,没脸回家乡才走到安水。”
她本以为说出来梁太爷就会打退堂鼓,却不料老人家还是呵呵笑,显然早就知道了。反而是老人家旁边的梁楚微微讶异,抬头看了她一眼。
“宝珠不用在意,那些过去的我梁家不会介意,宝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如今的情况肯定会心疼,宝珠如果坚持一生不再嫁人,你可对得起他们?恐怕会为你操心一辈子。”
朱宝珠咬唇,没错,她可以什么都抛弃装作不在意,唯独不能舍弃家人的关怀。
朱宝珠陷入沉默,捧着茶杯久久不语。
梁楚百无聊赖的观赏店铺内各色珠宝,梁太爷美美吃着糕点,笑容不减。
“梁老爷,宝珠冒昧,想问你几个问题。”朱宝珠忽然抬头,盯着讶异的梁楚逼视,梁楚虽然是鳏夫,却才二十出头,长得也很俊朗结实,想找个漂亮的良家女子其实一点不难。
“请问。”梁楚礼貌客气。
朱宝珠眨眼,深呼吸道:“梁公子为难吗?对这事。”
梁楚微楞,淡淡摇头:“男未婚女未嫁,何必为难?”
“我嫁过人……”
“我娶过妻,虽然她已经不在了。”
“……梁老爷,你……上次买金簪是送给谁?”也许,他其实有另外喜欢的女子,只不过是被父亲逼迫向她提亲而已,朱宝珠这样想。
梁楚闻言,低低笑了起来。梁太爷好奇的看着儿子:“言章给谁送过金簪?爹一直不知道。”
“没,金簪是送给小玲,我妹妹。”
梁太爷恍然大悟,朱宝珠不知是喜是忧,脸上肉太多,表情全被遮住了。
梁太爷知道朱宝珠已经开始妥协了,她不是自命清高的女人,她只是缺乏对男人的自信,对婚事的自信,无非是被人伤过才一直拒绝梁家。她越是这样,梁太爷越是心疼这小姑娘,和自己的儿子,某些地方很像。
朱宝珠说要再考虑,梁太爷却是作风强势的人,两天还没到就遣媒婆上门走过场,再接着聘礼接二连三的送来,全城都知道梁家和朱小姐的婚事谈成了。
朱宝珠简直哭笑不得,梁老太爷肯定懂她的心思吧,所以才这样干脆的替她斩断优柔疑虑。
聘礼送来之后梁楚又一日送来了聘簪,上好的麒麟玉簪,朱宝珠特别心动。
掌柜们招呼梁楚品茶,他还是那样牛饮,朱宝珠直接说出心中的最后想法:“梁老爷,你是个有担当有主见的人,我有一事相求,希望听听你的建议。”
“但说无妨。”
“我希望和你成亲以后,能和现在一样打理朱宝斋的生意,行吗?”朱宝珠期待的看着他,成亲以后他是夫,他是天,他如果不答应,朱宝珠只有放弃朱宝斋安心做人家妻,不想放弃朱宝斋是朱宝珠的私心,一是因为喜欢,二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梁楚略微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了。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无疑是为了私心和脸面,他梁楚不在乎那点无聊的脸面,再说朱宝珠长成这样,就算天天在外面也不大可能出现什么红杏出墙的丑事,而且,他相信朱宝珠是个有责任心的女人。
一切都谈妥了,婚事定在五月初,两人都是再婚,婚事并不想办的多高调,梁家请了亲朋好友,朱家暂时便由几位掌柜做主。
没有特意张扬的婚礼还是非常不寻常,两家都是家底殷实的生意人,简简单单的仍旧比很多人家办的轰动,特别是朱宝珠那些让人眼馋的嫁妆,摆了一条大街,可把一堆人惊醒了。而梁家太爷自然不可能让外人将来说闲话娶媳妇有偏心,这场婚礼的排场不能比当年的婚礼差,梁太爷还有自己的私心偏好,他喜欢如今的儿媳妇,私下留给她的东西比当年好多了,当年舍不得拿出来的玉白菜如今送给了过门的朱宝珠,朱宝珠丝毫不知道那玉白菜是婆婆的遗物,更不知道公公的偏好,只有少许老辈仆人看在眼里,对这位新嫁夫人丝毫不敢小瞧。
又是,洞房花烛夜。
朱宝珠在新房等了很久,烛火摇曳,随着一股酒气,新郎稳步踏了进来。
他走过床边,掀了她的盖头,他双眸清明,没醉。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似乎一直如此。相比前任丈夫的嫌恶,对比他的平淡朱宝珠并不太介意。
他拿过丫鬟手里的酒水,两人像朋友般喝了交杯酒,他一饮而尽,还朝她亮出杯底,她忘记了羞怯,心境平和。
“宝珠饿不饿?一天没吃东西吧。玉容去厨房端些吃的来。”他扬手吩咐,她失笑,哪个新娘不会饿,一整天不言不语更别说喝水吃东西,不但饿,还很疲乏。
玉容端来的酒菜是单独准备的,似乎梁楚早就吩咐好了。
朱宝珠坐上桌,细细品味晚宴,梁楚遣退下人们,陪她吃饭饮酒。
“我一直在喝酒,粒米未进,比你还饿。”梁楚笑着如斯说,没有他人在旁,梁楚的吃相有点狼吞虎咽:“宝珠,我敬你。”
他举杯,双眸清亮,很真诚。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何而敬。
她笑着举杯,喝了整杯烈酒,喉咙火辣辣的疼,白皙的脸红透了。
“有人说我脾气暴躁喜欢打骂女人。”他忽然这么开口了。
朱宝珠愣住,很想说看起来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