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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台孤寂,皎月素白。
喑哑的寒风在青黑色的夜里肆意游荡,卷起十三重楼台周遭的树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盘根错节的枝干,宛如幽夜里的鬼魅般狰狞。
十三重的楼台,依一片碧湖而建,高高挑起的鹤形檐拱挂着青铜铃铛,喑哑的风吹起,撩拨着渺远而苍凉的铃声,掀起湖面的涟漪,这楼台有个名字,叫做重楼。
此时的重楼顶端,汉白玉铺就的精致六棱形台子大约有十几平米,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纹,清冷的月光在台子上渡了一层冷光,一个清瘦而窈窕的身影,迎着风,踏着铃,翩翩起舞。
跳舞的是个女子,手上和脚上系着银质的铃铛,一颦一笑声音清脆,铃铛的声音随着女子的动作回荡在空荡荡的六棱台上。
女子以身体配饰为乐器,发出一阵美妙的伴奏声,只听那女子檀口轻启,一边跳舞一边唱到:
大漠风沙湮没荒楼寂寞
鬼魅扑朔是情愫的序幕
浓情佳酿渗透入肌肤
素手娇颜蛊惑人心噬无辜
女子裸着玉足,一个点地,手掌快速的互相击打,手腕上的铃铛发出阵阵铃声,那女子又唱到:
驼铃阵阵摇曳纳河风沙
千笔描画那百年风尘朱砂
花妖浮屠宛如一场月泠花
浓淡笔锋描心画皮绘白蜡
手中的铃铛清脆作响,月光下,女子身着一袭血红色的罗裙,上面缀满了做工精细的金叶子,裙摆上用纯黑色的丝线,绣着妖冶而夸张的莲花,领口是收起的,用黑色的丝线绣了同样的莲花,一条血色的菱纱握在女子白皙的手上,与银质铃铛绑在一起,女子墨发盘起,只用一只白玉的簪子固定,一张金制掐花面具从左边的额头遮掩到右边的嘴角,露出左边的脸颊,一张血一般红的唇,一双岑寂的眼,暗红的胭脂从左眼角晕染到发髻,眉梢上挑,衬着白的可怕的肌肤,让人心生寒意,却又忍不住的去看。
这女子很美,美入骨髓,带着蚀骨的凉意。
女子玉足点地,轻跃而起,唱到:
一句蹉跎一声惆怅满目是哀凉
月下妩媚神话注定是过往
风中飘洒泯灭不散你温柔余香
画出你的血液却无法流淌
清脆的铃声戛然而止,女子的舞也跳完了。
月下的女子血红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一个暗影闪过,暗处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女子半跪在地,对着月下女子的背影道:“阿黎,江州的事了了,江州的知府的确受了仇千落的贿赂,才敢拦咱们的货。”
女子转过身道:“仇千落在哪里?”
“已经抓住了,要怎么处置?”
“剁了。”两个字,没有任何情感,仿佛只是念了一遍。
“好”青衣女子点点头:“那江州知府……”
“换了。”又是两个字。
“明白,先走了。”青衣女子转身,隐在暗夜里。
女子素玉修长的手指抚上脸颊,岑寂的眸子宛如幽潭:“佛说求不得苦,爱别离苦,却不知活着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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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眸华微展,璨若星辰
北暮王都,繁城。
彧王府
一袭冰蓝云裳的女子睁开灵气的眼,打量着屋内的装饰,简约大气,低调奢侈,不像是一般的人家。
她起身坐好,脑袋一沉,险些又往床上栽去!用力扶住了身体,这才坐好。身上的衣服是古代的,摆设是古色古香的,难不成穿越了?这种根本扯蛋的说法还真有!她晃了晃头,觉得脑袋一阵发胀,习惯性的伸出左手扶着额,却发现右手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动,难怪,这是灵魂和**没有完全契合的缘故。
云黎此刻脑袋里乱轰轰的,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等着她接受,一些片段一闪而过,而后脑袋奇疼无比。
“嘶!”云黎摇摇头,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自己还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不论是穿越还是什么,自己还活着,就是对那个人最好的安慰。
头上缠了白色的布条,显然原身是脑袋受了伤,难怪这么疼。
云黎走到镜前,就着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镂花铜镜,打量起了自己新的身体。
瓜子脸,狐狸眼,唇若血樱,眉似修柳,肤如白瓷,倒是个美人儿。尤其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狐狸眼,微微一笑眸华展,璨若星辰满城痴。这女子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是长得比较高挑。
云黎打量了一番,觉得满意的同时也思考起来,身份,背景,情况,一无所知。
门外推门而入一个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衫,墨发拢起,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凡。见着云未央坐在妆台前,走上来俯身:“云黎小姐,你醒了。”
“你是……”云黎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有半点印象。
“奴婢玉台,小姐伤了脑子,经过公子漓的诊断,小姐这是失忆了。”玉台恭敬地说着,将云黎扶到床榻上:“云小姐且放心休息,王爷说了,他救了云小姐,作为回报云小姐要在彧王府做两年的浣衣奴,方可让小姐离开。”
玉台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一言一语之间条理清晰,不卑不亢。
云黎蹙眉,救人图报的还真是少见,想着,红唇讥诮道:“这人救得划算,还省了一个浣衣奴的钱。”
玉台并不恼,只道:“王爷说了,世间之事,向来没有无偿一说,小姐这条命,换两年的活计,他已是亏了,所以请小姐好好休息,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玉台这一番话说完,转身离开。
不该有的心思?云黎白眼一翻,不过,这话倒是透露了不少猫腻啊,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撞了脑袋被救了而已!
倒到床榻上,云黎无奈的合上眼,脑海里出现了火海里的那一幕,她深爱的男子,在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刻,将她推了出来,只因他的腿已受了伤,她犹记得他倒下的那一刻,薄唇蠕动,那话她看懂了:好好活下去。然后便再没力气,消失在火海里,他不愿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躲了起来。却不知道他合上眼的下一秒,她带着人冲进去……然后再也没出来。
醒来,就是这里。
阿秋,你要好好活着啊。她捂上心口,笑得苦涩。
没错,他活了,但她死了。
却不想却转生在异世,宛如重生一般,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云黎清醒,活下去,云黎,活下去!你不能死,你死了,就太对不起阿秋了!
阿秋,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你放心!
而此刻二十一世纪的医院里,男子打着点滴,看着天花板,云黎,安心走吧,我会活下去的。泪水随后肆意而下……
云黎翻身,困意袭来,睡去。
只觉得恍惚间,脸上有冰凉细腻的触感划过。
然后便是男子宛如珠玉落盘一般的声音:“留着她,芙蕖十六州印,倒是个好东西。”
云黎长长的睫毛扑了扑,却没有醒来,非是她不愿,而是实在醒不过来,浑身无力,肌肉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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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倔强的萝卜和闷骚兔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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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昆仑之山,群玉之巅
再次醒来已是华灯初上。
云黎睁开困倦的狐狸眼,看了眼窗纱的颜色,心知已到了傍晚,暗暗腹诽自己还真能睡。
院子外似乎站着一个人,看背影列如松柏,积石如玉。
云黎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拉开门,看向院子里负手而立的白色背影,青丝梳起,垂如瀑布,像是玄色的锦缎,华丽至极。
不知怎么的,云黎觉得这背影隐隐透露出一丝丝的孤寂和彷徨,但是又不尽然,看得她脑袋发胀。
“请问你是……”云黎试探性的问了句,翘头履朝着前方走了两步。
那背影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云黎面前,犹如混血儿一般精致的容颜,肤色是很自然的白皙,长眉上挑,一双狭长深邃的桃花眼,眸子漆黑如墨,通透而又深不可测,刀削斧刻一般的薄唇微微抿着,表情是带着探究和不容亵渎的凛冽。
云黎直接扑进那人的怀里,眼中泪水打转,声音已经哽咽:“阿秋,你这个傻瓜,怎么还是来了!”
没有预料之中的温暖,只有刺骨的寒凉,那寒气仿佛透过男子身上的衣料直达云黎的骨髓,头顶传来男子珠落玉盘一般动听的嗓音,却如同他的身体一般,冷的让人发颤:“女人,你弄脏了爷的衣服。”
云黎已经发觉不对劲,这人绝不是阿秋,她的阿秋是那样温暖的男子,从来不舍得让她受委屈,和她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温柔的。想着,已经离开一米远,静静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双狐狸眼包含了太多情绪。
那人哂笑一声:“怎么,不装了?”
听着对面谪仙一样的男子嘴里发出的声音,云黎几近崩溃,这世间,怎么可以有一模一样的人,连声音,都像到了极点,这人,却不是疼她爱她的阿秋。
“你是谁?”云黎敛回自己的思绪,语气里夹杂了疏离。心知自己展露的太多了,在这个一无所知的时空,对她来说,并非好事。
男子冷笑一声:“你不必知道爷是谁,你只需要乖乖在这里做两年的浣衣奴,爷便放你走。”
云黎笑了,明媚的狐狸眼里流光潋滟:“你应该是彧王爷吧。”
“爷是彧王百里群彧。”百里群彧看着她,道。
云黎听完,百里群彧,猛地想起前世读过的一句话:昆仑之山有群玉之巅,是为帝王藏书之所。倒是个好名字,可惜人不咋样。
云黎走到百里群彧面前,微微鞠躬:“救命之恩不言谢,两年浣衣之后,希望你遵守承诺。”
“嗯,自然。”百里群彧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流光。若是让云黎知道浣衣奴在这个时代代表了什么,她一定笑不出来。
“你可以走了,不送。”云黎说完转身回房,衣袂翻飞,佳人玉立。
百里群彧转身,迈步哂笑,真的只是失忆那么简单么,随即运起轻功离开。
房内的云黎现在心底还有些抽疼,尽管知道百里群彧不是阿秋,可是为什么刚才她总有错觉这人就是阿秋,脑袋里一团浆糊似的,乱的很。
从原身剩下的片段记忆里,云黎了解到,这片大陆上四国鼎立,周边小国无数,分别是南越国,北暮国,西宸国,还有一个女尊东女国。四国鼎立,在南越和北暮西宸的交界处,有一座连夜城,四周乃是屈月山脉,横亘在三国之间,而女尊的东女国,就在西宸的旁边,间隔经周山脉,北暮西宸南越东女之间,还间隔了四国通商要道芙蕖十六州,绝妙的地理,造成了四国牵制,互相平衡的现象。
而她此刻正在北暮国王都,繁城。
云黎理了理思绪,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看法,只觉得无语。
然后又想到了玉台口中的公子漓,被称为公子的应该是很有声望名气的人,才会在名字前加一个敬称“公子”,顿时觉得自己还帮了他一把,若不是她附身,这女子估计死了都凉了。
云黎想着,玉台推门而入:“云小姐,公子漓来了”
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云黎在心里腹诽,随即坐到床上。
门外进来一个蓝灰色的身影,墨发束在脑后,一袭蓝灰色的袍子绣了修竹,一张儒雅俊秀的脸出现在云黎眼中,眉目宛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温和,唇色是淡粉的,很是雅致。
“姑娘怎么醒的这么快?”公子漓将手中的药箱放到桌上,问道。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云黎白眼一翻,这公子漓的问题还真是废话啊。
“额……”公子漓面露尴尬:“在下纳兰止漓。”
倒是个有礼貌的,云黎暗暗点头:“纳兰公子。”随即把手递出去,皓腕雪白,素指纤细。
纳兰止漓也不废话,伸手把脉。
云黎看着他的手,白皙细腻,手指很是秀气,眼尖的云黎看见他食指和虎口处有薄茧,显然是常年握着药杵和银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