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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彤的球又过来了,仍然是轻飘飘地落在我的眼前。我这次学乖了,很轻地甚至带着点讨好意味地拍上去,可是――它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又一次脾气极大地拧着劲,反弹着飞了出去!还好这一次没有飞到围栏外。
“讨厌!不许打这种阴阳球!”我不等邱彤得意,先发制人地叫起来。
“什么?阴阳球?”邱彤很没有风度地嘎嘎笑,“朱若葵,你真能搞笑!”
“嘿嘿,本来就是么!”我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这“阴阳球”三个字我也是第一次说起,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从我嘴里蹦出来的。不过,细想想,可不就是么!
“好吧,不打就不打。”邱彤很男子汉地摆摆头,“来吧!我刚才是因为没准备。你以为我真怕你的快球?”
我一言不发,球又一次急射而出!
每个周末,我都要跟爸爸妈妈到会所的乒乓球室去打乒乓球,我爸爸球艺很高,妈妈水平和我差不多。我一直和爸爸对打快球,虽然没什么大的技巧,但时间长了,我的发球击球都非常凌厉,扣球虽然力量不足,但速度非常快,也颇有威慑力――这些话不是我自吹,可是爸爸说的。
邱彤虽然家里院子里就有乒乓球桌,但一看就缺少练习。在我的左右开弓下,他在桌前左蹿右蹦,狼狈之极,真正是只剩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嘿,服了你了!”邱彤放下球拍,朝我拱拱手,往那两张白色的休闲椅走去,“休息一下吧,我都被你逼得出汗了。”
可不是,我也出汗了。我放下球拍,跟着走过去。
帆布椅子软硬适度,坐上去非常舒服。
“你跟你爸爸妈妈每个周末都去打乒乓球?”邱彤问我。
“是。”我说,“这是我们全家最喜欢的一项体育运动。”
“你们真好。”邱彤说,“我爸爸也非常喜欢打乒乓球,这球桌就是他坚持要弄的。”
“你那一手厉害的阴阳球也是你爸爸教的吧?”
“哈,是的。”邱彤笑,“我爸爸因为以前是搞数学的嘛,他对力量啊角度啊速度啊这些东西非常有研究。所以他喜欢阴阳球――哈,是旋转球,我都要被你熏陶了――他喜欢旋转球是理所当然的。可惜,”邱彤轻轻地叹一口气,“他老不在家,我想打球都没人陪。”
“叫你妈妈陪你啊,她不喜欢打球吗?”
邱彤摇摇头:“她不喜欢。她喜欢打牌。她老喜欢叫人到家里来打牌,很吵。”
“是吗?”我轻轻说,正不知道该如何续话,幸好后门开了,妈妈在前,几个大人鱼贯着走出来。
我赶忙站起身:“妈妈过来打球吧,我和邱彤已经打过了呢。他们的球拍非常好!”
“好啊!我还从来没在露天打过乒乓球呢,感觉很不错吧!”妈妈兴致勃勃地走到桌子旁。
“这玩艺我可不会玩。冰儿和朱湘给我们表演吧!我记得以前在学校里,你们俩分别是男生女生中的乒乓高手呢。”戴晴阿姨在我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满意地将手搁在宽敞的扶手上,“文卉,看不出你们家那数学呆子还挺浪漫的!”
“他哪里懂这些!”文卉阿姨撇撇嘴,“这桌椅可是我配的呢。”
邱彤站起身,将椅子让给他妈妈。
那边,我妈妈已经抓过球拍,跃跃欲试了。我好喜欢妈妈这个样子啊,就像一个可爱的抢着想表演的幼儿园小朋友。
可爸爸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呢。说起来令人生气,爸爸每次陪我和妈妈练球时都是这么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老人家是这样说的:“要知道,我是专业水平啊,能陪你们练球是给你们面子。”还说:“你们不知道高手的痛苦!”
尽管爸爸这样一副嘴脸,我和妈妈还就是乐意爸爸陪着打球。因为他的球技实在是好,跟他在一起打球,总是会有一种新鲜的刺激。爸爸的球技在我的眼里是一个神秘的无底洞,有一段时间,我会以为自己的球技进步很大,快赶上爸爸了;可是,爸爸会突然向上拔高一个档次,给我和妈妈树立一个新的目标。我和妈妈只好一直跌跌撞撞地在后面跟着,看着他懒洋洋神气活现的样子。
妈妈的球风跟我一样,只打快球,而力量比我更大。爸爸虽然照旧懒洋洋,但表现得很是君子,耐心地一下一下将球挑起来,好让妈妈扣杀,妈妈挥着球拍,小姑娘一样蹦跳着,满脸兴奋,痛快淋漓!
“他们俩在一起真好,看着令人羡慕。”戴晴阿姨侧转头,对文卉阿姨轻轻地说,“我们之中,冰儿性格保存得最好,基本上一点没变。”
文卉阿姨很轻地嗯了一声,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爸爸一下一下地传球。
我眼睛盯着爸爸妈妈,耳朵却高高地竖着,我很想继续倾听她们对我爸爸妈妈的评述。我只是习惯于身边一直有爸爸妈妈,对于他们在一起究竟怎样,我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评论,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
“你妈妈真挺可爱的!”邱彤悄悄地告诉我。
我高兴地咧开嘴,正要谢谢他,谁知这家伙看着我,满脸坏笑、阴阳怪气地地用更轻的声音加上这么一句:“你比你妈更可爱哦!”
“咳!”我一句话呛在喉咙口,差点没噎死。
该死的邱代表!!他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底什么意思!!就像他打的阴阳球,你根本就不知道它的目的和方向!
我一直念念不忘上次文卉阿姨说起的“干锅居”,妈妈说,“干锅居”是一家连锁的特色餐饮店,属黔菜系列,她与同事在静安寺分店吃过一次,一个中型锅仔里放了烧熟的肉食,现场加上各种香料和与肉食相配的素菜(这种搭配据说是根据苗家密传配方而来,香味非常独特),当然还有少不了的重油芝麻辣子,你的桌子下面本来已经装好小小的煤气灶,锅仔放上去,火点起来,就这么一下一下地炒啊炒,香味很快就会馋得你口水四溢!“好吃极了!”妈妈这样告诉我。我哈哈大笑,因为我好像听到了妈妈咽口水的声音!
可是,文卉阿姨带我们进去的店却不是“干锅居”,而是“席家花园”!
“为什么不是‘干锅居‘?”我一着急,居然礼貌也顾不上,就这样问了出来。
妈妈狠狠地横了我一眼,戴晴阿姨“哈”地乐出了声,文卉阿姨优雅地笑,说:“这里更高档一些。戴晴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呢。你们也难得来一次。”
这里很高档吗?我脸儿发烫地抬头看。我们进来的地方原来是一个老式的花园洋房,我们一路往里进,穿着电影里那种老式服饰的服务生们就一路低头哈腰地说着“欢迎光临”。我们踩着嘎吱作响的窄窄的木楼梯上到半层楼,被一个有着优美身段的女孩儿引进一间小小的有着雕花木门和雕花木窗的房间里。
“哈,文卉将事情搞大了。”仍旧是一身牛仔装的戴晴阿姨被文卉阿姨推上首席坐好,笑着说,“这么严肃!”
是啊是啊,这什么地方啊,感觉说话都不敢大声。还不如到“甘锅居”呢,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炒啊炒,红油翻滚、香气乱飘,多热闹!
“真想吃干锅居的话,下次我请你。”趁大人们在说话,坐在我身边的邱彤声音很轻地对我说。
我警惕地朝他看一眼。这家伙又在嘲笑我?!
“别这么不识好人心。”他正襟危坐,将红色的巨大的餐巾展开来,仔仔细细压在自己的盘子底下。
我决定不理他。我从杯子里抽出叠成美丽的花朵形状的大餐巾,正要学他的样展开铺好,文卉阿姨摇摇手说:“不用自己动手,小姐们会来服务的。一份价钱一份货呢。”
我讪讪地住手,想起上一次戴晴阿姨到我家做客,爸爸妈妈居然自己在家里烧饭!我脸又一次发烫了。
可是,我转瞬一想,我们家可是爸爸妈妈都在场,一直陪着戴晴阿姨,还亲自买菜、亲自下橱,诚心诚意的,有什么不好了!哪里像邱代表家,像没男主人似的,一直没见他露个脸。哼,我干吗要脸红!
我理直气壮地再次拿起大餐巾,展开,铺好。嘿,我就喜欢‘Doityourself’!不可以啊!
果然是高档的地方,即使是一盘最简单的蔬菜色拉,也精致到每一根切成丝的蔬菜都摆得有型有款,令人不忍下箸。而我最爱吃的是桑拿虾,一个小木桶里摆着烧得滚烫的石头,活蹦乱跳的虾子倒进去(嘿嘿,这一过程有点令人心惊,还好是服务员躲在一边的台子上弄的),盖上木盖子闷一会儿,虾就像洗过了桑拿,全身变得通红。那份鲜美的滋味……
饭后,戴晴阿姨就要赶赴飞机场了。临走前,她拿出2千元钱交给妈妈,请她转寄给赵红梅阿姨。“给她女儿上学买点文具参考书什么的,只是一个意思,”戴晴阿姨说,“反正我不在国内,她想退回来也没地方退。”
妈妈接过钱,点点头。
我心里又一次升起想了解赵红梅阿姨的强烈愿望。我灵机一动,我对戴晴阿姨说:“戴姨,您给我留个EMAIL什么的吧。我可能高考时想试一试外国的大学呢。到时我给您发邮件,您帮我咨询咨询。”
“哈,真的?”戴晴阿姨挺高兴地看着我。
妈妈张着大嘴巴,傻乎乎地问我:“这是谁说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来的嘛,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不可以啊?”我嬉皮笑脸。这是我惯用的化解妈妈疑问的手法。
“好好好,当然可以的,而且很方便。我也喜欢跟你聊聊天呢。”戴晴阿姨一叠声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小牛仔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上面有我的邮箱。”
“戴晴你搞什么,”妈妈有点哭笑不得,“小孩子的话也当真。我这也有你的名片的。”
我一把接过戴晴阿姨的名片,嘴里说着“谢谢戴晴阿姨,”眼睛却很不满地朝妈妈瞪。妈妈有戴晴阿姨的名片她会给我?她知道我给戴晴阿姨发邮件,肯定会说我:“小孩子别捣乱!你戴晴阿姨在忙着解决人类的问题呢!”
戴晴阿姨是搞人类学比较研究的(听上去比许嘉陆的生命医学更令人发晕),爸爸妈妈有时说起她,就开玩笑说戴晴在忙着解决人类的问题呢。
戴晴阿姨顺手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邱彤:“邱彤有空也给我发邮件!你妈妈是我不在跟前肯定要忘记我的。”
“什么呀!我这么没良心?!”文卉阿姨在戴晴阿姨的手上半真半假地拍一下。
哼,便宜邱彤这小子了!
第十一章笔友出征
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新闻,进到房间里准备做作业,却见妈妈在我大衣柜里热火朝天地翻来翻去。
“喂!妈你干吗呀!乱翻我东西!”我急得大叫。要知道,我上次带回来的花瓶可就藏在大衣柜的最里面。要被妈妈翻出来,我可怎么解释呢?!
“前天电视里不是播了吗,四川西北部什么地方发生罕见的强烈地震,很多人的家都被毁掉了,单位里号召捐衣捐被呢。我记得你初中有好几套校服现在都不穿了,都是很好的厚运动服,我把它们找出来捐掉。”
“唉,老妈!你告诉我一声,让我自己来找不就完了吗?像你这个样子,我的衣柜全乱套了!”我上前一把抓住妈妈的一只手,“嘿,不在这边啦!我自己来找!”
真险!大概只差一件衣服就要翻到花瓶了!
“还说我乱翻你的大衣柜?你自己看看你这柜子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嘻嘻,再乱,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麻利地从左边最下面一层掏出了两套校服,“看,这儿呢,给!”
妈妈接过衣服,打开来看看,自言自语地说:“嗯,看上去还挺新的。不知最后会穿到谁的身上。”
我突发奇想:“妈妈,要不我在口袋里塞一张条子,上面写好这件衣服来自何方。也许衣服的主人会摸口袋,会看到这张纸条呢。”
妈妈笑起来:“你这孩子怪名堂就是多,哪有这么巧的事!你省点心吧!做你的作业去!高中生了,怎么还这副德行!到时考不上大学,我和你爸这脸可就丢大了!”
“嘿,怎么会呢!我好歹是你们这两个尖子生的爱情结晶,考不起重点大学,一般的大学还是能混进去的。”我勾住妈妈的膀子,“妈,你想想,如果真有那么巧的事,那该多么有趣啊!您老人家不是老教导我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的吗?”
“随便你,你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妈摔开我的手,将展开的衣服重新叠起来,一边敷衍我。
我不管她的态度,我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必须立刻行动。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