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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做。”我老老实实说。
“那你就慢慢闷一闷,慢慢就会懂了。”
天,又来了!
第十四章翻山越岭的手机短信
初冬的夜晚已经有了很深的寒意。但妈妈不让我开空调,说这么早就开空调,我的抵抗力及对外界反应的灵敏度都要下降的,她只准我灌一只热水袋暖暖手。
我妈妈是个奇怪的人,很多方面有很多清规戒律,但一般情况下她又不让你觉得烦、觉得有约束。爸爸说:“这就是领导的水平了。所以在我们家,你妈妈是绝对领导。”
我笑,妈妈也笑,骂爸爸:“年纪越大越神经!”
其实爸爸说得没错。在我们家,我和爸爸基本上都听妈妈的。
作业快写完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是爸爸,拿着一张报纸进来。
“若葵,最近有你那笔友的消息吗?”
“怎么啦?”我很敏感地盯着报纸,“是不是报纸上有什么消息?”
爸爸不回答我的话,他还是问我:“他这两天有没有给你发过短消息?或者你有没有跟他联系过?”
我摇摇头:“他就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给我发过来一个报平安的短信。还说山区里手机信号不好,加上会很忙,可能很少给我发短信了。”
我没有告诉爸爸,这其实是许嘉陆两次短信的内容。
接到他报平安的短信后,我马上给他回短信,恳求他一有时间就给我发短信,一两个字也行,让我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是否平安。否则我会一直挂记他。我发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许嘉陆地理位置的变更以及即将面临的恶劣环境让我变得一点也不知道矜持。
他给我回:“向日葵,估计进入灾区会很忙,再说山区里信号不好。等我们结束任务返回后,我会将这一路行程详细写信告诉你,你看好吗?”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上的这些文字,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感觉,许嘉陆似乎只有呆在校园里才是可亲近的,只有通过邮局才是可亲密地交往的。换一种说法,他只将我跟他的交往限定在校园和信纸上,超过这个范围,他会很勉强,甚至很不情愿。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只是希望知道他平安,这样的要求很过分、让他很为难吗?
我想不明白,我也没有人可以咨询。我只是简单地给许嘉陆回:“好的。”我按下“发送”命令,看着这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转瞬消失,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糟糕。
可这样的心情我没法告诉爸爸。也许仅仅是我神经过敏?我知道我有神经过敏的一面,妈妈曾嘲笑着说我:“你这是遗传了爸爸敏感多情的一面。”爸爸立刻反驳:“不对,应该是遗传了你妈妈的才对。别看你妈妈表面一片严肃,内心里其实温柔多情,不然她怎么会上我的当呢。”看着妈妈羞红了脸,我和爸爸一起哈哈大笑。
我希望这只是我神经过敏!
“是不是报纸上有什么报道?”我一把抢过爸爸手里的报纸,胡乱翻着。
“这里!”爸爸指给我看一个大标题——
“雪上加霜,地震灾区山体滑坡;牵动人心,白衣天使下落不明。”
“我的天!”我惊叫出来。
报纸上明明白白写着,地震灾区“屋漏偏逢连夜雨”,爆发大面积山体滑坡,造成巨大的人畜伤亡,本市某医学院前往灾区救死扶伤的一队援助医疗队全体下落不明。当地政府正在紧急搜寻中。
“大面积山体滑坡?这个很厉害吗?他们会出事吗?”我抓住爸爸的手,问得语无伦次。
“他们那么多人在一起,应当不会有事。”爸爸安慰我,“而且,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当地居民肯定都会帮助他们的。”
“我给他发个信息问问他!”我再也顾不上许嘉陆的规定,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手机肯定是不通的。不然,那边的人早就可以找到他们了。”爸爸说。
“也许短信能收得到呢!”我当然听不进爸爸的话,管它通不通,我必须问他。
我的大拇指在键盘上快“点”如飞——
“你现在在哪里?一切都平安吗?”
“有空一定给我回个信息,告诉我你的情况。”
“很担心!给我回个信息好吗?一个字就行!”
……
“你作业做完了?”
我抬起头,才发现爸爸还站在我的眼前,他的眼睛里有点不满,有点担心——我居然忘掉爸爸的存在了!
“看来我干了一件错事。”爸爸慢慢地说,“我没想到这个笔友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爸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涨红了脸嚷,“他们这么多人下落不明呢!你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
“若葵,什么事情要这么对你爸爸大喊大叫?”楼下传来妈妈责备的声音。
“没什么事!”我跟爸爸竟然异口同声。
我不生爸爸的气了,我不好意思地朝爸爸笑。
爸爸压低了喉咙轻声说:“我不是说不应当关心。我是说凡事都要有个度。你这样瞎操心也没什么用是不?”
我点点头。
“快点将作业做好,早点睡觉。有很多人都在关心他们,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再次点点头。并立刻付诸行动:趴上桌子继续做我的数学题。
爸爸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地替我带上了门。
我强迫自己在作业本上划上了最后一个句号。这期间我一直在倾听手机里的小鸟铃声会唧喳地叫起。可是,我一直没能等到。
早上起来感觉头有点痛,昨晚睡得很不安稳。手机一直没关,却也一直没响。我牵牵挂挂的,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一醒过来就要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看,我担心吵醒爸爸妈妈,当然更担心挨骂,所以我将手机调到了震动挡。可是,一直没有消息进来。
“你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妈妈盯着我的脸。
“哪有?”我低头喝牛奶,心情阴暗。
妈妈不再有声音,她转身去给爸爸和她自己准备牛奶。早上是妈妈最忙碌的时间。
我其实很想跟妈妈说说话,问问她山体滑坡是怎么回事,问问她许嘉陆会不会有危险。我希望妈妈能让我放松一点,我好紧张。
“快点吃!别迟到了!”妈妈将爸爸和她自己的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转身朝楼上走去——她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呢。
我咽下嘴里的鸡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能跟妈妈说什么呢。大人毕竟是大人。他们对我再宽容,心里还是有着一条线的。就像昨晚爸爸的表现。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孤独。
我背着属于自己的大书包,孤孤单单走出家门。
教室里,林姿已经在座。
“昨晚朱小姐好像为谁伤心过。”在我坐上座位的时候,林姿一本正经地审视着我的脸。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对林姿的态度就有点不尴不尬的。不敢太亲密,也不敢太疏远。而聪明如林姿,自然也有所觉察。她在上自习的时候曾给我传过一次条子:“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没有以前亲密?为什么?是因为我的错么?”我回她:“毛病!我怎么不觉得?”
我在照妈妈说的方式,试着闷一闷自己的心。
而此刻,我突然很想跟林姿说说许嘉陆。我说:“我昨晚为我的笔友担心;一个晚上没睡好。”
“为什么?”林姿一脸关切,“他生病了吗?”
林姿的关切让我一直紧张的心有点感动。我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她听。“我昨晚给他发了很多信息,可他一条也没有回。”
“接着发!”林姿果断地说,“他总能收到一两条的!那地方不可能每个角落信号都不好吧。要是正好碰上一个信号可以接通他手机的地方,他不就可以收到了?”
“你觉得,”我脸上露出笑容,“他们还都很平安?”
“当然啊!”林姿的小媚眼怪异地盯着我,“你不会愚蠢到认为他们遇难了吧?”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
“你真晕!医生是什么人?他们是救死扶伤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变成被救对象?”
我心里嘀咕,山体滑坡又不认人的,跟是不是医生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决定还是相信林姿的话。
“那我接着发?”我很弱智地问林姿。
“发!一直发!”林姿将军一样一挥手,“一直发到他的回信到来!”
真是奇怪,我的信心就这样被林姿的一挥手鼓得满满的!
一到课间,我就掏出手机,大拇指按键如飞。
林姿趴在我肩头看着。可她马上不耐烦了,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说:“你在哪里?请给我回信息——你烦不烦哪,没滋没味的一句话,还好意思发那么多遍!看我的!”林姿大拇指比我飞得还快——
想你!想你!!想你!!!
“啊!这个不可以的!”我急叫。
“什么不可以啊!矫情!你不是想他会失眠?会这么担心?”林姿不由分说,一按发送键,“想你”就翻山越岭去了。
“给我回信息!我一秒钟都不能等!我会死掉的!”
看着林姿敲下的这一条,我笑起来:“林小姐,这是韩剧里面的话!”
“要的就是韩剧里面的话!”林姿大拇指一按,韩剧台词也翻山越岭去了。
“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给我回信息!”
“这个真的不可以!”那个“爱”字让我脸红心跳。我急忙捂住林姿的手。
“你真傻,这种时候不表白,你想什么时候表白?这种关键时候,即使表白错了也情有可原不是?你要找台阶下也很容易,懂不懂?”林姿手臂往上一拱,将我的手拱掉。
我不再阻止林姿,随她去发。
我在想林姿的话。找台阶?林姿用我的名字给邱彤发邮件是不是也是一种台阶的意思?
“哈,这些信息发了好多遍,他总会收到的!”林姿心满意足地将手机递还给我。“下一个课间休息的时候再发!”
下一个课间,在林姿的怂恿和监督下,我将保存在“已发送信息”箱里的这些信息闭着眼睛又重新发送了一遍。
真奇怪,这些信息发送完,我的心情也随着安定下来了。我现在真的愿意相信林姿所说的,越是情感强烈的信息,越有可能更快地到达——因为它们能量大。
在心里,我已经有点原谅了林姿假借我的名字跟邱彤通邮件的事。我似乎已经有点理解了她的心情——尽管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我的安定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放学。
放学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又一次紧张起来。我说:“完了,一直没有消息,他肯定出事了!”
林姿很不屑地看着我,说:“第一次知道你这么脆弱!相信我,他们肯定忙得要死!晚上,最迟明天上午,肯定有消息来了!”
晚上回到家,爸爸妈妈都还没回来。我打开电视,拿起遥控器胡乱揿着——我想找播报本市新闻的台。平时都是爸爸控制电视,除了音乐、时尚等几个频道,别的频道我都搞不清楚。
“奇怪了,今天怎么一回家就开电视?”推门进来的妈妈奇怪地看着坐在电视机前的我,“作业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完了吧?”
平常回到家,我首先是做作业。妈妈饭烧好了我才下楼来帮着摆碗筷,同时跟着爸爸看一会儿电视。这时多半是在看新闻。吃完饭以后,我再接着上楼做作业。
“还没做呢。”我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先关心国家大事不可以么?”
“出什么事了?”妈妈凑到电视跟前来。
“我想看山体滑坡的后续。”我说,“也许会有我那个笔友的消息。”
“昨天听你爸爸说起,”妈妈说,一边脱外套准备进厨房,“电视里不一定就会播,也不一定正好今天就播。再说,现在这个时间也不会播什么大新闻的。”
我不吭声,只是盯着电视荧屏。妈妈倒也没有再催我离开电视做作业,只顾自己进到厨房去了。
我一直守着电视,一直守到妈妈开始上菜,我自己开始心虚。电视里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比如违章搭建呀,破坏绿化呀,水管漏水呀,等等。
“过来帮忙摆碗筷!”妈妈命令我,“告诉过你现在不会有什么大新闻的啦。真正的好新闻要到六点半以后才会有。”
我讪讪地走过来,帮着妈妈干活。
刚摆好碗筷,爸爸回来了。他老人家经常在这个恰倒好处的时候回来。
喝完鱼汤,正要起身添饭的时候,电视新闻里突然传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