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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 木原音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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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谁好不好的问题吧?爸是爸,田口先生是田口先生,怎麽能拿来比较?」 
  母亲垂下眼,扶着额头叹气。她焦躁地抓着额前髮际,拨弄了几下耳垂后抬起头,用严肃的眼神凝视着尚。 
  「你已经不小了,也该从堂野那裡毕业了。」 
  「什麽叫毕业啊?我就是觉得跟爸住在一起比较轻鬆自在才要去的啊……」 
  「你到那裡去住,只会给堂野造成困扰。」 
  「困不困扰要问爸才知道吧?」 
  「你不是堂野的儿子。」 
  母亲慢条斯理,却清晰分明地说了出来。尚不解地『啊?』了一声。 
  「你不是堂野的儿子。……我跟堂野结婚后有了外遇才怀了你。我并不想离婚,但他不肯原谅我。我迟迟不肯离婚,一直拖到你生下来后……才跟堂野要求让你入籍。所以在户籍上他是你的父亲,但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係。」 
  「妳…妳在说什麽……」 
  觉得喉咙整个乾燥起来的尚,抱着弟弟的手也下意识颤抖起来。母亲见状,从他手中接过弟弟。他双手抱头呻吟般地问:。 
  「如果爸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那我到底是谁的小孩……」 
  「田口浩之。」 
  母亲静静地说,尚缓缓抬起脸。 
  「你现在的父亲,就是你真正的父亲。」 
  ……他完全搞不清楚了。 
  「我外遇的对象就是田口浩之。跟堂野离婚前,我就跟他分手了。不过七年前我们又再度重逢。彼此都发生了很多事……真的发生了很多事,经过数次长谈才决定在一起。浩之很高兴终于能成为你真正的父亲。」 
  尚一直以为堂野才是自己父亲,从来不曾怀疑过……。他想起第一次到神奈川去的那个暑假。父亲抚摸自己头髮时,那种胸口为之颤抖的感动,那是因为父亲才会有的感觉。 
  「……为什麽要外遇?为什麽是跟田口先生?你们是一起在玩弄我爸吗!」尚低声怒吼。 
  「你要这麽说我也没有办法,事实上是我有外遇在先。……但堂野并非长久孤身一人。那个喜多川先生,不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叔叔……?」 
  尚抬起头。 
  「喜多川先生是堂野的恋人。」 
  他更搞不清楚了。光是自己不是堂野儿子的事实已经难以承受了,没想到父亲跟叔叔竟然是一对恋人……那是什麽意思?他们两个很要好,真的很要好,丝毫感觉不到恋人之间会有的那种黏腻感觉,就像两个好朋友住在一起一样……。 
  尚的脑袋一片溷乱。母亲跟田口偷情生下了我,然后跟父亲离婚。离婚之后母亲又跟偷情的对象田口再婚,而父亲跟叔叔变成一对恋人。把这些关係用文字罗列起来好像很容易又客观。但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些事情。 
  「爸他……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吧……」 
  「是啊,因为这就是我们离婚的原因。」 
  妻子不伦的后果就是生下小孩,那小孩就是自己。对父亲来说,自己到底是什麽样的存在?是妻子背叛自己的证据?是难以原谅的错误的证明? 
  尚捣住嘴。玩弄父亲的人不是母亲也不是田口,而是自己,是自己生下来这个事实。第一次去见他的那个暑假,起初父亲那不自然的生疏态度。尚到现在才明白,那个态度背后的意义。看到我来,父亲怎麽会高兴?怎麽会觉得我可爱?更不可能付出爱情。 
  但是……但是……尚又想到自己的确是被疼爱的。在那个家,被那两个人,自己的确有备受疼爱的感觉。一到暑假他们就会请假陪自己玩,认真倾听自己无聊的琐事,也对自己的烦恼提供中肯意见。 
  「……爸他什麽都没有对我说。」 
  母亲轻轻摇晃正在哭的弟弟。 
  「……你还记得小学去过堂野家一次后,每到暑假就闹着要去吧?当时我有打电话跟堂野联络,觉得你可能还需要父亲的关爱也不一定。堂野就说『如果妳不介意,我可以当他的父亲直到妳再婚』。但是我再婚之后,看到你还是把堂野当亲生父亲那麽黏他……叫我怎麽说得出真相?」 
  母亲抱着弟弟叹气。 
  「堂野是真的疼你到你丝毫不起疑吧。」 
  尚开始想哭了。为父亲的温柔,为父亲温柔的谎言,如果他是自己亲生父亲就好了……为这样孩子气的想法而哭泣。 
  「你是个幸福的孩子。」母亲低声说。 
    
    
  大学毕业后,尚在中型出版社新桦社上班。社裡有本年轻读者取向的文艺杂志叫『QUO…VADIS』,他原本希望到这个杂志的编辑部上班,最后却被派到医疗月刊的编辑部去。 
  别说跟自己的意愿完全相反,医疗杂志的专门术语多,光记那些用语就够辛苦了。而且杂志主力的论文跟小说文体又截然不同,得靠自己的头脑去改造才行。 
  新手编辑根本派不上用场。尚只能在前辈差遣下收集整理资料,偶尔分到一点小单元可以做,却又被骂『连这点页数也要花这麽多时间吗?』 
  到了六月,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前辈的怒骂,尚接过交待自己拿去整理的资料夹,发现脏器插画下方有『喜多川圭』的签名。 
  是叔叔,是那个一直跟父亲住在一起的恋人……。即使知道堂野不是自己亲生父亲,尚一想起他,脑裡还是浮现『父亲』二字。 
  知道他们是一对恋人虽然吃惊,却不构成讨厌的理由。 
  他怀念地想起,叔叔的确满擅长画这类插图。第一次去玩的那年,他还无视交稿日陪自己到海边去玩,而被父亲责备。隔年去的时候,两人请假陪自己整整玩了三天。自己在的时候,叔叔都不会拿出画异,所以他几乎忘了叔叔是职业插画家。 
  叔叔仍旧从事着自己最拿手的插画工作。还继续工作的话,就表示身体还健康吧?父亲呢?还有阿青、小白呢……?自从高中快毕业那年,从母亲口中得知真相后,尚就再也没去过父亲家了。……想去也不能去。 
  那天午休,尚佯装不经意地跟要自己整理插画的前辈犀川,提起叔叔的话题。 
  「您刚才要我整理的插画,画得真好呢。」 
  犀川在有点乱的桌上吃着麵包,歪头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说『哦,你是说喜多川先生吧?』。 
  「那个人可是业界相当有名的插画家。画工细緻的他来画脏器,可说再适合不过了。他交稿的速度很快,很多作家都是他的画迷,偶尔也会帮文艺杂志画插画。」 
  「是吗……」 
  原本就想到出版社上班的尚,几乎把市面上的文艺杂志都看过一遍了,却没有注意到喜多川的插画。 
  「您见过喜多川先生吗?」 
  「见过啊,他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帅哥呢。不太爱说话,刚开始接触会觉得可怕,说过话就好多了。」 
  大家对叔叔的第一印象都大同小异……想到这裡,尚忽然觉得好笑起来。犀川忽然举目四望,然后压低声音说: 
  「听说啊,喜多川先生是同性恋。」 
  尚心跳了一下。 
  「我是知道他一直跟个男的住在一起。结果三年前他忽然改姓『堂野』,在工作上还是用喜多川啦。编辑部大家都在讨论,到那个年纪了还改姓这件奇怪的事。」 
  「哦……」 
  「问过本人之后才知道,是成立了养子关係,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看到尚没什麽反应,犀川自找台阶地说『不过现在这种话题也不稀奇了』。 
  当天,尚就留在编辑部寻找喜多川在自己出版社做过的工作。从医疗杂志到植物杂志、文艺杂志……随处可见喜多川的描画。 
  他想跟父亲说话。想跟父亲说,叔叔做了很多工作,也被许多人认可,真的很厉害。可以说是个低调的名人。 
  他当然知道神奈川家裡的电话,也知道父亲的手机号码。即便自己换了手机,纵使不再联络,也绝不会删掉这两组号码。 
  尚凝视着放在桌上的手机。自己已经全都知道了,不是当初那个还蒙在鼓裡的孩子。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打过去,所以一直没有打。……但是,真的很寂寞。 
  进入编辑部一年又一个月了。刚过完五月黄金假期的那个週日,因为作家迟交得假日来上班的尚,收到快递送来的稿子后,就在编辑部校对起来。 
  下午五点,做得差不多的尚正准备收拾东西时,忽然看见犀川晃了进来,在自己桌上不知翻找着什麽。 
  「您今天怎麽来了?」 
  犀川看着尚苦笑说: 
  「刚才总编打电话给我,说我负责的画家有人过世了,明天就是丧礼。之前是有听说他身体不好,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去了……。听说丧礼在他家举行,我的手册和名片都没放家裡……找不到地址……啊、有了,应该就是这个吧?」 
  看到犀川手上的那个信封,尚登时傻眼。因为寄到编辑部的信封背面,清楚写着『堂野圭』三个字。 
  「过、过世的画家是谁?」 
  「就是插画的喜多川先生啊。他住在神奈川吗?我没去过哩。到附近再换计程车好了……」 
  犀川把信封的地址部分剪下来。 
  「对了,你怎麽会在编辑部?哦,是佐竹先生的稿子吧?那位先生真的很爱拖稿。你好好加油吧。」 
  尚大声叫住正准备出去的犀川。 
  「今、今晚是守夜吗?」 
  「应该是吧?怎麽,你也要去吗?」 
  犀川歪着头。 
  「守夜是亲人才要去的吧?你又不认识喜多川先生,要去明天再去。还是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等犀川出去后,尚把手上的稿子一丢,就开车回到公寓换上丧服。就职不到半个月时,他因工作之故遇到丧礼。当时自己没有丧服,还在人家店面快打炸时跑去抢了一套出来。之后 取教训的他,就会在衣柜放一套丧服用的西装,还有白包等等必需品。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尚换好衣服坐上车,从一般道路开上高速公路。四年前考上驾照后,他立刻买了一辆中古车。虽然没办法开到父亲家裡去,却常常兜风开到常去的海边。 
  开着车的尚心想,叔叔真的过世了吗?他到现在仍然没有太多真切感。听是听犀川说了,但没自己亲眼看到他无法相信。 
  尚对叔叔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一起去钓鱼的时候。明明是叔叔主动说要去钓鱼,却好像对钓鱼非常不拿手,鱼上钩之前不知道拉了几次鱼线,连父亲都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道叔叔几岁了……他比父亲小两岁,应该还不到六十吧?这样就过世实在太早,真的太早了。 
  他朝着日落的方向直线前进,逆光刺得眼睛差点睁不开。明明每天都有黄昏,今天那种寂寥感却特别让尚焦躁起来。 
    
    
  走出停车场,他的脚步自动快了起来。走过那座只有七步路的小桥,便看到那栋旧家……一看到四周外牆上的黑白两色弔幕,尚的胸口整个冷下来。现实带来的冲击让他无法动弹。 
  但他必须亲眼确定才行,否则老远跑到这裡来就没意义了。尚缓缓踏出步伐,穿过那扇五年没来过的旧木门,从院子传来细细的诵经声。柏油小路两旁设置了记帐处,一个年约五十几岁的中年女性,对送上奠仪的尚鞠躬。 
  「请进。」 
  他缓缓踏进那个熟悉的玄关,闻到一股线香味道。沿着发出挤压声的昏暗走廊下去,就看到那个有桌子的房间。裡面设置了一个小祭坛,一位法师在祭坛前诵经。黑框裡的照片的确是叔叔,满布岁月痕迹的脸上是开朗的笑容。 
  视觉跟现实交错冲击着尚。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之后,他整个心绪都动摇起来了。 
  父亲跟一个看起来同龄……不、应该比他小一点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牆边。看到尚,父亲惊讶地眨眼睛。 
  「请……节哀顺变。」 
  用形式来带过动摇的尚,也正坐在榻榻米上,深深弯下腰将额头紧贴榻面。 
  「我知道自己没有什麽立场到这裡来。但起码请让我为一直疼爱自己的叔叔上一炷香。」 
  「尚,抬起头来。」 
  平稳的声音让尚抬起头,迎上了父亲那从来不变的温柔目光。 
  「谢谢你过来。我想圭也很想见你,你就让他好好看看你吧。虽然他比以前瘦了很多……」 
  尚缓缓爬近棺木。穿着白衣的叔叔,像没有生命的人偶躺在裡面。脸颊消瘦,头髮也白了……。 
  初见面时觉得他是个可怕的人,却很快就喜欢上他。真的非常喜欢。 
  说不出的激动在胸口膨胀起来,眼泪自然而然夺眶而出。早知道就该厚脸皮一点,像当初一无所知般地要求他们的爱、要求他们的照顾一样;装做什麽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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