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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频繁地打,肖静就频繁地挂。一开始我只是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可慢慢我发现,肖静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厌烦了。
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好请假去找她,我不能忍受心里带个疙瘩工作。
那天我把她堵在她们学校的门口,我想为这件事讨个说法。
“你怎么了?最近对我爱答不理的?”这是我最大的疑问。
“找个地方坐下吧,既然你来了,我也想把事情说清楚。”肖静躲开了我伸过去的手,没有让我碰到。
一路沉默,她始终跟在我后面但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喝点什么?”我习惯性地问她。
“梨汁。”肖静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不是都喝柠檬吗?”我差点就自作主张为她叫了。
“今天想喝梨汁。”肖静面无表情。
“说吧,我最近对你挺有意见的。从石门回来以后,你就没正经跟我说过话,每次都有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猜肖静是有什么心事。
“宁安,咱们分手吧。”可肖静的心事对于我竟然是这样一个噩耗。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无法相信我的耳朵。
“分手吧。”肖静坚定地重复着,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我的震惊。
“我做错什么了?我哪儿对不起你了?”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她要跟我分手。
“我最近突然意识到,我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你太穷了,满足不了我。”肖静喝了口梨汁,慢条斯理地说。
我被她的话弄的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甘心。
“我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大款,他很有钱。这两天我跟他在一起比跟你快乐多了。”肖静自始至终都不看我,像是已经不屑。
“肖静,你听我说,我只要做一件事我就可以变的很有钱的,我拍了一个……”我想起了《沉沦日》,我决定告诉她。
“别说了,宁安。咱们都这么大了,我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别死缠烂打了,自重点吧。”肖静仍是面无表情。
“肖静!”她彻底把我激怒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原来不是最看不起那些金钱至上的女人吗!”
“人是会变的,别天真了。”肖静喝完了剩下的梨汁,站了起来。“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要走了。以后,别打扰我了。”
“滚!”我无法想到其他什么词汇可以代表我的心情。
肖静顺从地走出了小店,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而我仍然站着,看着,呆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肖静突然就变了,变得如此陌生,变得如此迅捷。我的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医院那个拥抱的余温,可是现在她却已经走了,背对着我,走向一个我看不清楚的地方。
“老板,有酒吗?”
“什么酒?”
我笑了笑,“能喝醉的都行。”
我在北京租了房,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我足不出户地待在里面。整天喝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喝。手机关了机,扔在我也不清楚的某个角落里。偶尔白天的时候会有人敲门,但我从来没开过,我只是每在午夜的时候,下楼去便利店买点酒和果腹的食物。
我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一想,为什么美好只有在回忆里能看到,为什么毕业之后人们都变了,为什么我看到的世界与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为什么我要这样活着。
胡子疯狂地滋长着,我以前从来没有留过胡子,可是现在我不想刮了。它们也许只是为我做个见证,为一段已经肮脏腐臭的爱情做个见证。
苏念有的时候会在门外大喊:“宁安!你给我出来!”我猜,她一定知道我就在屋子里。因为我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躲,苏念以前常说:“你就是一只只会贫嘴的蜗牛,受一点伤害就缩回壳里。”我当初总是不以为然,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苏念是对的,我的确是这样,我恐惧懦弱胆小怕事,甚至优柔寡断还容易得意忘形,原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了解过自己。这个月过的很深刻,就像是死过一次之后又从土里爬了出来,浑身满是蛆虫,但是它们会啃噬走我的悲伤。
真正的噩耗
“别敲了。”我放下手中的酒瓶,冲门外的苏念喊道。
“你给我开门!”
我走过去,打开了门。苏念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然而看到我之后,怒气又好像完全消散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肖静分手了。”我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
“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一个月以前不是还去石门看过她吗?”苏念的语气透露着她的惊异。
“我也不知道,她说我太穷了,她跟了一个大款。”我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肖静一定不是这种人。”苏念大声反驳我。
“那你们最近一个月联系过吗?”我盯着她。
“……其实我第一次来找的时候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肖静的手机号注销了,我去过她学校,那老师说她已经离开了。”苏念越说声音越小,显然她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跟着大款远走高飞了呗!呵呵,把身体和心灵都出卖给钱了。”我说着这些解气的话,可是一点都感觉不到解气,反而很难过。
“宁安……”苏念一时可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干活了,这一个月已经休息得够多了。”我抹了抹眼睛,它们有些潮湿。
“还是再休息几天吧。”苏念的口气显得很不忍。
“我说我明天就要上班,你他妈没听到吗!”我冲苏念大吼着,然后任由眼泪流了下来。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法接受肖静的背叛。
苏念抱住了我,她什么都没说。我的眼泪流淌下来,滴在她的头发上,我想看看它们究竟会流淌到哪里,可是眼睛已经模糊了。
后来的日子,我和苏念专心地干着我们份内的活,程子恩的电影在不知不觉中就收了尾。苏念很懂事地没有再跟我提肖静这个名字,但是我知道,她还在寻找着肖静,她不想让我像现在一样活着。她说,“你看起来除了留了胡子没怎么变。但其实你变了,你没心了。”
我也知道,她一直都没找到。
《沉沦日》的火爆使汪伟和他的龙传文化公司一举站在了风口浪尖,这是个很令人向往也是个很危险的位置。我不相信我是汪伟骗的第一个人,我也不相信他手里会有多少干净钱,总有一天他要倒的,我要等到那天再宣布我就是《沉沦日》的导演。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离开剧组的那天,苏念问我要去哪儿,我没告诉她。我只是说,我想找个地方自己静一下,想想过去,想想将来。
然后我就回到了石门,回到了我们的大学。因为这里是我的回忆开始的地方,因为这里是石门给我留下的最后一点美好。
这里的宿舍楼和教室都没有变,它们还是原来灰灰的样子。就这样高耸着,在纷杂的道路旁边。左手边的那栋楼是我们平时上自习的地方,那儿有一个自习室的门牌是520,我曾在那里上过我大学唯一一次中途离开的自习。那时候我身边的人叫肖静,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右手边是我们的宿舍楼,那时候我跟老王孤单地待在宿舍里,他看他的*,我想我的肖静。聂子每天都有新的想法和新的行动,他活力无限地享受着学生时代最后的时光。我猜,那个时候我们还未曾理解痛苦的含义,我们只知道快乐,只知道悠然自得又充满理想地活着。
想到这里的时候,回忆中断了。因为我想到了考四级之后的事情,我想到了我的离开。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本来想直接挂掉,可是看了看是老王的号码,于是还是接听了。
“肖静怎么会死呢!到底怎么回事!”老王的话像一颗炸雷轰在我的耳边,我觉得仿佛要七窍流血了。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我仍不能忘却肖静,仍不能忘记这个已经被我无数次唾弃的爱情。
“啊?你还不知道?肖静的爸爸通知我明天回石门参加肖静的葬礼啊。你在哪儿呢?”
“……”我挂掉了电话,因为实在没了继续说话的力气。
然后我就在我的回忆面前,就在我曾经无数欢笑的学校面前,蹲了下来,再也忍不住眼泪。
肖静的葬礼很冷清,他们家的亲戚好像并不多。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同学了。我看见了老王,也看见了聂子。在毕业之后,聂子和肖静的第一次见面,竟已是幽冥永隔。
我们互相看了看,谁都没说话。我们都没有哭,只是安静地看着葬礼的进行。一直在鞠躬的那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肖静的爸爸了。他戴着厚厚的眼镜,泪水从他凸出的颧骨旁边滑落,可他一直没有哭出声,这一点跟肖静很像。他们都是坚强得有点另类的人。可是令我疑惑的是,怎么没看见肖静的妈妈……
葬礼结束以后,我朝肖静的爸爸走了过去,我必须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无缘无故地失去爱情之后,又失去爱人的生命。
“你是宁安吧。”肖静的爸爸用手帕擦了擦脸颊。
“肖叔叔,我是宁安。我想问问您,肖静她……”
“这是在静子遗体旁边发现的信,署名是给你的。你走吧……”肖静的爸爸说完就离开了,留给我一个很瘦小但很坚强的背影。
“宁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也许这样的距离才能让我更清楚地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石门那次看望我妈妈,是一切的开端。她得了肝癌晚期,已经是濒死了。
那时候我欺骗了你,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为我难过。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承担。
医生告诉我,除了肝脏移植,不可能再让她好起来。可是手术费,肝源,还有后期的费用对于我和我爸爸来说太高昂了。但是我不想失去我的妈妈,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放弃自己,换取妈妈的生命。
跟你约定分手的时候,我已经跟了一个有钱人。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才能更快地凑够钱,救我的妈妈。可是我没想到,我放弃了自己最珍惜的爱情还是没有换到老天的怜悯,妈妈不久就离开了。听到消息的那天,我整个人几乎崩溃了。
我那时想见你,想抱着你听你安慰我,可是我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你的静子已经不干净了,不配再回到你的身边。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死,我没有余地。
宁安,我很想你,很想见见你。可是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了。
你以后要好好地生活,一定要幸福。
最后请你忘记我,忘记肖静吧。一切都结束了。”
肖静没有落款,她可能是不知道该写什么。
我拿出打火机,慢慢地让它烧着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我使多大的劲儿都止不住。
“肖静,你这个傻瓜……”我看着她的照片,她是那么美丽,就像就站在我的眼前在冲我笑。可是她的笑,怎么就让我流泪了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我们的酒
“都喝啊,别闷着。”我说。
葬礼结束之后,我,老王和聂子,我们三个聚到了一起。这种时候,我们需要喝酒。
“是啊,咱们还在这儿受苦呢,肖静肯定去上面享清福了。”聂子端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口。
“才这么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老王坐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老王!今天不许说不高兴的!”我斥责了他一句。
“你还有脸说他!你看看你自己,板着个臭脸!”聂子的眼睛红红的。
“我他妈就乐意!我最近运气这么好,连个臭脸都不让摆啦!”我跟聂子作着对。
“你运气好?你有我运气好?我他妈把个广告公司给赔光了!现在就剩下我这个光棍经理了!”聂子又灌了自己一口。
“别光自己喝啊,来来,为你这么牛逼的运气咱俩得干一个。”我端起酒杯来冲他举着。
“操,谁怕谁啊!大不了再去飞鸟干,老子就不服了!干!”聂子好像有点喝大了。
“别他妈吵吵了!”老王终于喊了出来,不再闷着。
“哈哈,老王说的好,都他妈别吵吵了!我们这儿喝酒呢!”我冲着头顶喊了一句。
“老王你那本书卖的怎么样啊?”聂子想起了老王的书。
“别说了,不想说。喝酒吧。”老王端起杯子,以难得的豪气一饮而尽。
“哈哈,你他妈肯定把人家出版社给坑了!”我哈哈大笑。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