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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聂子百般不愿的情况下,肖静这个*政府拍板让我演。当时老王跟聂子说:“你就在旁边录音就行了。反正咱们全是外景,天气不好还不出来,灯光和挡板都用不着。”
那时候聂子的表情特搞笑,就跟花一千万买了双恐龙皮的鞋,结果不是自己的码,然后无偿转让了似的。
老王说我挺上镜的,这点我没怀疑。因为镜头里,我好像都能跟肖静般配起来,这个事实加剧了我对荧幕艺术的热爱。
片子拍摄的很顺利,虽然跟肖静搭戏的时候我会很紧张,但是还没到影响拍摄的地步。这归功于老王的悲剧里,男女主角始终没有对白。
聂子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为杀青宴买了单。片子的结束代表着我们完成了对自己良心的抚慰,后来我们底气十足地把已经玩过的地方又重玩了一遍。
在我们乐不思蜀的时候,聂子接到的一通电话宣告了蜜月的结束。学校发生了一些事情,这需要聂子及时赶回去。
你这是抢劫
在回石门的火车上,聂子给我们详细地解释了电话的内容。
第一件事:郑军同志无情地离开了我们,走向了民办高校的光明大道。这件事有两个后果,一是聂子需要跟新来的导员重新建立关系了。二是郑军让聂子垫过的电话费累积一千多块钱是彻底要不回来了。
第二件事:学校旁边一幢居民楼里,有一个女孩儿跳楼自杀了。据悉,女孩儿所在的房间已经被开发成了日租房,而女孩儿正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她的父母已经找到了学校,这让我们这个号称校风校纪非常正气的院长无地自容了。
回到学校以后,聂子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办公室。我和老王自觉的没掺和这些领导阶级内部的事情,安心睡我们的大觉。
“老王,你说在青岛的时候聂子跟肖静发生过什么没有?”我睡醒了之后,就立刻问出了这个我做梦都在疑惑的问题。
“你每天晚上都窃听半小时,难道还没总结出点什么?”没想到老王也睡醒了。
“靠,你那时候没睡着啊?”老王也太老奸巨猾了。
“其实就咱们那种宾馆的隔音效果,你根本都没必要耳朵贴着墙听,要是真有什么动静,睡着了都能吵醒。”老王刻意地回避了他当时假装睡着的险恶用心。
“可我心里还是没底。”我坐起来,点了根烟。
“据我观察,在青岛那几天,聂子从没出入过保健品商店。”老王玩味地说了一句。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就舒畅许多了,忍不住狠抽了一口。
“我操!真他妈流年不利!”这时聂子踹门而入,挂着一脸无奈的愤恨。
“出什么事了?”老王也坐了起来,但是没点烟,因为老王不会抽烟。
“给我根烟。”聂子径直走到我旁边,气喘吁吁的。“新来的导员就是个纯傻B!”聂子点上了烟,骂了一句。
“男的女的?怎么你了?”我也忍不住好奇心。
“学校那个女孩儿的家长来了,院长顶不住,就答应了赔钱。结果经过他们那帮混蛋一致决定,从拿国家级奖学金的学生手里每人扣两千。”聂子越说越气愤。
“学校怎么这样?”老王不可思议地问。
“咱们新来那个导员叫艾丽,是个号称三十多岁其实看起来得五十多岁的老娘们儿。就是她跟我说的。”聂子咬牙切齿。
“你就这么认了?那你那个奖学金不是只剩下三千了。”我有点替聂子不平。
“艾丽说:要么你只拿三千,要么我把你那份给别人。反正你的奖学金是郑军给内定的,现在他走了,我怎么处置都行。”聂子抽完了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碾来碾去。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老王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别说了,都是没办法的事。俗话讲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用淡定地口吻劝导着他俩。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咱们系剩下那几个破班长,还特不要脸地在那儿表决心呢,说什么学校有困难,当然该出钱。我操他们妈!”聂子终于把憋了许久的国骂喊了出来,这也代表他算是放弃抗争了。聂子这个人,是行动派,受什么气都是报复到底。但是一旦骂出来,就证明他认命了。
“就这么算了?”老王还在不明真相地添油加醋。
“斗不过的,现在郑军一走,聂子算是失势了。再说了,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院长都拍板了,还能怎么办。”我得给老王好好解释解释,老王人虽老实,但是生性耿直。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他比较容易想不清楚。
趁着老王沉思的当儿,我拍了拍聂子的肩。
“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没嘴上痛快痛快?”反正最后一年了,聂子也没必要再对新主子鞍前马后阿谀奉承。他肯定得跟艾丽呛呛几句。
“我出办公室之前冲艾丽喊了一句。”聂子摇摇头,“你他妈这是抢劫!”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聂子的风格。
“行了,你气也出了,街也骂了,别往心里去了。反正就这最后一年,没多少科能挂了,你就消停消停,把自己当羊放吧。”
聂子听了我的话,表情无奈地看着我说:“倒不为别的,我郁闷的是,我冲她喊完之后,她还冲我喊了一句。”
“啊?”我可真想不到身为一个导员能在这种情形下说出什么话来。“她冲你喊的什么?”
聂子的双手盖在脸上,悲凉地说:“我他妈就是抢劫!”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考四级未遂
郑军的离开,宣告了我们终于失去了靠山,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翘课了。于是我们一起重新过起了大一时的生活,每天上课下课,食堂宿舍,活得俨然是行尸走肉光阴虚度。
就在这样无聊无趣的生活里,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冬天来了。
中国的大学生每年有两次考四级的机会,冬天一次,夏天一次。据说这是为了培养大学生不畏严寒酷暑的精神。我们学校的学士学位在石门市的所有大学里独树一帜,仍然奉行学位证与四级证挂钩的古董原则。这迫使我们这些爱国青年不得不为早日走上工作岗位,投身到建立和谐富强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洪流中去而努力学习番邦文化。这是多拗口多矛盾的一句话啊。
客观地说,我们几个的英语水准只比日语好一点。而我们懂得的日语基本上都来自那个岛国的*台词。所以,我们一致决定,加入找人替考的队伍中去。这事肖静一直不赞成,可惜这次我跟老王站在了聂子那边。因为我们觉得肖静属于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人是聂子联系的,我和老王只见过他们一面,然后就放心地把身份证准考证交给了聂子。我们每个人都从牙缝里挤出来四百块钱,成为了这笔买卖的买主。聂子拍着胸脯说,请的人都是师大英语系的,过六级都算小儿科。我和老王连四级的边都摸不到,何况是六级,所以就觉得这事稳成了。
考四级那天早上,我们仨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眺望着学校门口挤校车的那些同学们,心里都有股说不出的痛快。
“彪哥都去了,这世界太疯狂了!二十四个英文字母他能说对一半我就把英语书吃了!”聂子手指着远方正在上车的彪哥,表情夸张地哈哈大笑。
“你现在就去把英语书吃了吧。英文字母是二十八个。”老王哼了一声,不屑地说。
我听完他俩的对话,内心很受伤地冒出一句话:我怎么跟这种人同流合污了。
“宁安不看啦?多可乐啊。”聂子看见我回屋里了,问了一句。
“我他妈冷!”
等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我估计四级的考试应该差不多要结束了,我得出去打听打听情况,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聂子跟老王还在呼呼大睡,我其实有点羡慕他俩这种头脑简单的动物。
刚下宿舍楼,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给我替考那小子的号码。接听电话之前我猜测,他是不是给我报平安的。
“喂,是宁安吗?”给我替考的那小子很瘦小,说话的时候也总是怯生生的。
“是,考试怎么样?”我仿佛已经看到四级证在我眼前晃了。
“出了点事,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出来一下吧。”那小子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等着。”我挂掉电话就开始朝门口跑。我敢肯定出大事了,这让我的心有点乱,路上总是磕碰到别人,但是我始终没停,就仿佛一停下就会被一个血盆大口的怪物给吞掉似的。
一出门我就看见了那小子,他站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微微地弓着身子。
“出什么事了?”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碰上严打队了……永久取消了你的考试资格……这是你的钱……”他把放在兜里的手掏了出来,攥着四百块钱。那钱是我给他的,上面还有我用碳素笔写的“四级必胜”。
“你的意思是……我毕不了业了……”我使劲瞪着他。
他弓着的身子弯曲的更厉害了,都开始不规则地哆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四处望了望,只有他一个人,这证明聂子和老王的考试应该是过了。还好,只是我自己倒霉而已。这时我又回过头来看他,他手里还攥着那四百块钱,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钱我不要了,你走吧,没事了。”我对他笑着说了一句。
他听到我的话,跟傻了一样,呆了五秒钟之后才回过神。“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他好像很开心,一边说谢谢,一边转身。弓着的身子都仿佛挺直了几分。
我觉得他的话很像古代的时候大臣们说的“谢皇上不杀之恩”。可是我没打算就这么让他一走了之。
“我操你妈!”伴随着我的一声怒吼,路边的那块石头通过我的手压迫在了他的脑袋上,我无法心算出那一瞬间到底有多少力施加在了他的头上,但是我身上的力气是彻底用光了。
他应身倒下,鲜血奔流。这一切看在我的眼里,令我的头开始发昏。我其实很想再踢他几脚,可是我已经实在没了力气,而且这个时候他已经乖巧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更使我没了兴致。
回宿舍吧。我心想。我累了。
“你怎么这么冲动!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聂子听完了我的讲述,有点怒不可遏。
“全校五十多个替考的,就他妈他自己出事了,我能不揍他?”不揍他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希望那小子一会儿自己爬起来回家吃饭,然后跟他爸说不小心撞门上了。”老王在我身边祈祷着。
过了半个小时,我们的惊慌失措终于结束了。因为警笛声已经响彻了校园。
“宁安你躲在床底下,我和老王给你顶着。”聂子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算了,事都办出来了,躲有什么用。”我的心出奇地平静了下来,我从没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我估计没事,撑死待几天,最多也就罚点款。”老王安慰着我。
我还沉浸在对自己临危不乱大加赞赏的时候,外面的脚步声立刻让我的腿软了。是皮鞋,而且还是好几双光想象就能想象出来的锃光瓦亮的皮鞋。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了几个大盖帽。与我幻想的不同,他们里面没有李存。
“宁安是吧,你拍的那小子急救去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大盖帽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我问了一个特傻B的问题。
大盖帽一听就乐了,“别逗了,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那小子兜里还揣着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呢!”
他们没有给我戴那副冰凉的银镯子,这让我很感激。离开宿舍的时候,我回头望了聂子和老王一眼,那意思是:“你们可记得来看我”。聂子和老王同时点了点头,这是头一次他俩没跟我贫,我那时候心里很害怕,怕这也是最后一次。
上车,下车。我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在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害怕再也见不到聂子跟老王,害怕再也见不到肖静……
结束了
派出所里宽敞明亮,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的恐惧。他们让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暂时还没人理我。根据这个事实,我估计让我拍晕的那个小子基本没什么事。因为如果那小子不幸逝世的话,这么大个杀人案,派出所里还不得对我三堂会审啊。
想明白这些,我就有点踏实了。可是老天爷可能还嫌我踏实的不够,它又派来个人帮我踏实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