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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顿了顿,才说:“在这个家里,我最对不起的人也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我的儿子景希。”
郁景希的小身板抖了三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爸爸说这些话他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好虚伪!
裴祁佑端起水杯遮掩了嘴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白筱目不转睛地盯着郁绍庭,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偏偏他连瞟都不瞟自己一眼。
“当年我跟淑媛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景希就像是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我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福分,有一天也能像其他男人牵着自己的孩子送他去上学,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
郁景希一张小脸都憋红了,听不下去了。
郁战明只说了两个字:“呵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郁老太太摸了把辛酸泪,眼圈红红地,没想到这个小儿子总算开窍了!
至于白筱,听郁绍庭句句不离郁景希,心头一紧,立刻就确定他想宣布的是什么。
是景希的身世。
望着一脸不谙天真的郁景希,此刻还眨巴着大眼睛瞅着郁绍庭,白筱无法接受让郁景希知道自己是代孕违法所生的,这个事实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
她刚要站起来阻止郁绍庭,他已经开口:“张阿姨,带景希去外面散会儿步,二十分钟后回来。”
一边的裴祁佑微皱眉头,忽然也不懂郁绍庭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像是察觉了裴祁佑审度的目光,郁绍庭也望过来,抿着薄唇冲他点点头。
郁战明已经不耐烦:“说了半天你倒是说呀!屁话一大堆,没一个字说到点子上的!”
郁绍庭低头抚摸郁景希的脑袋瓜,“景希,跟张阿姨去溜会儿狗。”
郁景希刚要拒绝,郁绍庭淡淡的眼神暗藏警告,小家伙缩了缩脖子,由张阿姨牵着往外走,突然想起“肉圆”好像不在这边,扭头问郁绍庭:“爸爸,肉圆不在,我怎么遛狗?”
换做往常,听到郁景希这话,郁绍庭是边看杂志边把一根骨头扔到郁景希脚边,“没狗自己去骗。”
但这会儿情况不一样,众目睽睽之下,郁绍庭对张阿姨说:“张阿姨,麻烦你去隔壁问问有没有狗借景希玩一会儿,要是弄脏了明天我带去宠物店帮他们洗干净。”
张阿姨从没见郁绍庭这么和颜悦色过,受宠若惊地点头,领着郁景希就去隔壁刘政委家借狗。
见郁景希一蹦一跳地离开,白筱一个悬起的心才落地,但随即又隐隐紧张起来。
对于即将要到来的一刻,她还没做好准备,当真相从郁绍庭口中说出时,她想象不到其他人的表情。
“其实……景希不是我跟淑媛的孩子。”
客厅死一般的沉寂,大概十秒钟后,一只陶瓷杯迎面朝郁绍庭砸过来。
“混账东西!我就知道从你那张嘴里说不出好话!”
郁战明气急败坏,额际脖颈处都青筋突起,郁老太太吓得连忙过去安抚,一边扭头对郁绍庭道:“小三,你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好说这种话?景希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要是景希听到该怎么办?”
“景希是我的孩子,但不是徐淑媛的儿子。”
郁战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砸过去:“你还说?!”
白筱看得胆战心惊,郁战明一张脸都被气红了,老爷子有高血压,郁仲骁已经从楼上拿了药下来,和着温开水送到郁战明跟前,郁战明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郁仲骁:“你也知道这事?”
不然送药怎么送得这么及时?简直是随时准备着!
郁仲骁没反驳,郁总参谋长气得直翻白眼,郁老太太吓得不轻:“老爷子老爷子!”
郁战明夺过郁仲骁手里的水杯,狠准快地郁绍庭,这一次郁绍庭没有躲,开水洒在他的西装上,湿了一大块,水杯砸到他的额头后啪嗒一声落地,碎成了玻璃渣,渗着几缕血丝。
郁战明显然没想到会真的砸中郁绍庭,一时间愣在那里。
白筱看到郁绍庭的额头流血了,双手攥紧沙发,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掺和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乱。
郁苡薇也被惊吓到了,天哪,她都听到了什么!那个小屁孩居然是小叔在外面生的!
她转头去跟裴祁佑说话,却发现裴祁佑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家小叔:“祈佑……”
“砸完了?”郁绍庭连额头的伤口都不顾,静静地望着对面气坏了的郁战明,“那我继续说。”
“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郁战明咬牙切齿,恨不得拿枪毙了这个逆子!
从小就知道他是个祸害,现在连这种在外面搞女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要是传出去,以后让他怎么在那些老战友跟前抬起头来?还有首都徐家那边,要是知道——
郁战明努力平息着怒火:“那淑媛是怎么过世的?”
“空难。”
郁老太太眼泪已经掉下来,怎么会这样呢?她最最疼爱的孙子怎么会是私生子?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说是难产死的?现在徐家那边都以为景希是淑媛的孩子,要是将来他们知道了真相,指不定会怀疑是你害死了淑媛,想让外面这对母子名正言顺……”
“你胡说什么!”郁战明厉声喝止老伴,这种话能瞎说吗!
原本温馨和乐的客厅顿时变成硝烟弥漫的战场,一地的碎渣,还有极低的气压令人窒息。
白筱看到有血滑过郁绍庭的眉梢,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不想再让他一个人面对,白筱站了起来,几乎是她起身的刹那,裴祁佑朝她望过来,有些事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开始疯狂的萌芽。
白筱刚要开口,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还有女人温婉的声音:“家里怎么了?爸妈,出什么事了?”
你刚才说的都是闹着玩的对不对?
“家里怎么回事?爸妈,出什么事儿了?”
温婉柔和的女声打破了一屋子僵持的氛围,也引得正剑拔弩张的一群人循声望过去。
包括刚刚站起身来的白筱。
门口玄关处,站着一个打扮清婉的中年女人,乌黑的长发挽成发髻盘在后脑勺,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哪怕已经年过四十,脸上依旧找不到岁月铭刻下的痕迹,看到她的刹那,令人联想到四个字:出水芙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碛…
白筱转过头看到门口女人时脑海里先是浮现出这句诗,然后大脑里嗡地一片空白。
明亮的灯光忽然变得无比刺眼,白茫茫地,刺得她的眼睛泛酸泛疼,胸口里的心脏跳得紊乱而急促。
她能想起的只有那张被她夹在书本里的黑白照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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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蔓榕回家之前特意去礼品专卖店带了一份礼物,算是给今天小叔子相亲对象的见面礼。
她刚下车就听到郁战明愤怒的吼声,还有玻璃砸到地上的破裂声,急匆匆地进门就看到这番情形。
“家里怎么回事?爸妈,出什么事儿了?”
苏蔓榕来不及换鞋就进了屋,脚{无}{错}小说 m。{'quLEdU}边是一块玻璃碎片,上面还有血迹。
瞧见郁战明一脸怒气、捂着胸口,刚想过去安抚,结果就察觉到旁边有两道视线定在自己身上。
苏蔓榕转头和白筱的视线对上,脚步也不由地一滞,脸上的神情微微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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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庭,你刚才说的都是闹着玩的对不对?”郁老太太虽没郁总参谋长那样气愤,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说完希冀地看着郁绍庭,希望他能顺着她的话点头,然后告诉他们他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显然现实总是不尽人意的。
郁绍庭面对郁老太太恳切的眼神纹丝不动:“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出示几年前航空公司发来的函件。”
“逆子!”郁战明随手夺过二儿子手里的药瓶又要砸过去。
郁仲骁按住郁战明的手:“爸,有话好好说,也许小三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他有什么苦衷!”郁战明高声喝道,满是失望和气愤:“跟外面的女人孩子都生了!”
郁老太太看向郁绍庭:“小三,是不是真像你二哥说的有苦衷,是被人陷害才有了孩子?”
“景希是我心甘情愿生下来的。”
“你都听听,你们都听听!这总不是我冤枉他了吧?”郁战明怒不可遏。
郁绍庭抬头望着对面的众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哟,都这会儿了,还给我摆谱!”郁战明气到了极点,忍不住讥笑:“你当你那点破事是国家/机密啊?”
郁绍庭煞有其事地点头:“关系到父亲你的声誉,还有郁家上下的声誉。”
郁战明呵呵了两声,指着郁绍庭抬头对二儿子说:“都喊上父亲了……”
郁仲骁猝不及防,手里的药瓶已经被郁战明抢走狠狠地掷向郁绍庭:“我他妈砸死你得了!”
药瓶砸在郁绍庭的左肩,力道很足,砰地掉在沙发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郁绍庭看向裴祁佑,声音低缓而郑重:“祈佑,我们一家人有话说,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一声“祈佑”硬生生地压了裴祁佑一个辈分。
裴祁佑扯出一抹笑,眼中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已经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先告辞了。”
郁苡薇对郁绍庭这话很不赞同,什么叫不希望外人在场,祈佑是她的未婚夫,但想想郁绍庭那点事,她也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那个小破孩同情了几分,或者说是幸灾乐祸,堂堂郁家孙子居然是私生子,呵!
郁苡薇当即就跟着起身:“那我送你出去。”
裴祁佑什么也没说,只是离开时眼梢余光落在不远处的白筱身上。
白筱的脸色苍白,像是遭遇了什么打击,本就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稍稍一碰她就会跌倒。
到了现在她是不是还想着跟郁绍庭在一块儿?
裴祁佑低头看了眼郁苡薇,跟其他人告别,然后揽过她的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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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郁苡薇倚在裴祁佑怀里,仰着头问:“是不是特惊讶?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
裴祁佑弯了弯嘴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搭在她腰际的手收回了。
郁苡薇瞅了眼自己的腰,有点失落,但还是主动挽住他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出去。”
裴祁佑这次没把车开到大院里,而是停在外边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两人出去的路上,正巧遇到牵着一条吐着舌头的沙皮狗往回走的郁景希。
显然郁景希也很不待见他们两个,尤其是裴祁佑。
张阿姨追上来就看到自家小少爷在跟苡薇小姐的未婚夫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裴祁佑先移开眼,对郁苡薇说:“走吧。”
郁苡薇撇撇嘴角,瞟了眼郁景希,挑了挑眉,小可怜蛋,还有心情在这里遛狗。
郁景希恶狠狠地瞪着郁苡薇:“看什么看?二蛋,上去咬她!”
戴着狗圈的沙皮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真的汪汪大叫着往郁苡薇冲去,吓得郁苡薇忙躲到裴祁佑身后。
如愿以偿地看到郁苡薇吓青了脸,郁景希仰着小脸哼着歌继续遛狗去了。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小孩子!”郁苡薇气得直跳脚。
裴祁佑盯着郁景希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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