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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要抢你的老公,景希是我的儿子……
白筱想大声争辩,但喉咙却被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耳边,似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在梦里苏蔓榕突然面目狰狞地走向她,举起一只手狠狠一巴掌扇下来:“叫你勾/引我的小叔子!”
白筱只觉得脸颊隐隐作疼,不是梦幻的,是真实地感到疼痛,好像真的有人在拍她的脸,只是力道比梦里的苏蔓榕轻了很多,低沉又有力道的男声贯穿迷雾响起:“白筱,白筱……”
眼皮重的厉害,她努力撑开眼,看到的是蹲在她脚边、皱眉轻拍她脸颊的郁绍庭。
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车钥匙,脚上的皮鞋都没换,大衣下摆拖到地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餐厅里的灯光落在郁绍庭的身上,真实得令她不敢相信,怔怔地看着他,心头的惧怕却消散了很多。
“梦到了什么?”郁绍庭低缓的嗓音很温柔,指腹擦过她的眼角。
白筱本涣散的眼睛渐渐聚焦,注意到公寓的门还大开着,过道上的灯光泄进来照亮了玄关。
她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汗水,却轻轻地说:“没事,你饿不饿?”
郁绍庭什么也没说,把她拦腰抱起,送回主卧,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白筱仰头看着他略显倦态的眉眼:“是不是没吃晚饭?”
郁绍庭确实没吃晚餐,但看着她一双如翦的水眸,却鬼使神差地说:“吃过了。”
“那我给你去做夜宵。”白筱作势就要起身。
郁绍庭却拉住她,自个儿也在床边坐下,没有脱皮鞋,修长的腿搁着床沿,并不舒服的姿势。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却昏黄。
“刚才究竟梦见什么了,又哭又喊的?”
他问的很随意,白筱的心头却像被巨石一压:“没什么,梦到了一条蛇要吃我。”
“那你就任由它咬你?”
白筱心有余悸,梦中徐淑媛那一声声质问还清晰可闻。
她往郁绍庭的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才稍稍安心,闷闷地说:“我又打不过她。”
活人永远是斗不过死人的……
郁绍庭低头看她垂着眼睫,搂紧她的肩头往怀里靠:“没事的就教景希做做作业,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白筱忍不住反驳,她没想,可是那些人和事却缠着她不放。
郁绍庭放开她:“我去冲个澡,你先睡吧。”
看着他出去,听到卫浴间关门声,白筱蜷缩在被窝里,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惧意。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并未多想,却还是梦到了这些,是不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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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洗了澡出来,餐桌上摆了一碗刚煮好的饺子,正热腾腾地冒着气。
他站在桌边,用浴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然后转头看向卧室方向,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盯着那碗睡觉良久,转身回了房间。
白筱可能是被刚才那个噩梦累坏了,裹着被子侧躺着,睡得很熟。
郁绍庭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慢慢地俯下身,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眼角,直起身时替她撩开发丝,拿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和烟、打火机就去了阳台,没忘记转身拉上跟主卧间隔的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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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战明接到郁绍庭电话时,正在做他年轻时候在中越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梦。
但半夜的被吵醒,尤其是拿起座机听到郁绍庭的声音,二话不说,直接搁了电话,拔了电话线,躺回被窝里,骂了一句:“混小子,不把我气死也得把我折腾死!”
没多久,房间的门“笃笃”地敲响。
刚有了些睡意的郁战明冷不防被惊醒,气恼地摘了眼罩坐起来:“谁?”
门开了,穿着睡衣的秘书拿了手机进来:“老首长,三少说有事找你。”
“我不认识他!”郁战明脸一摆,一个转身躺回被窝里。
秘书苦笑不得,老首长的脾气一上来是六亲都不认了。
郁战明背对着秘书躺着,听到秘书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然后秘书又喊他:“老首长,三少说真有急事。”
“他有屁急事!”郁战明冷哼,“告诉他,别说是凌晨打电话,就算他这会儿跪到我跟前我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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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站在阳台窗前,玻璃窗被他打开,夜间冰冷的空气稀薄了香烟呛人的味道。
不用秘书转达,他已经听到了郁总参谋长的大嗓门,没像往常直接搁了电话,而是说:“梁秘书,替我问问他,他现在还想不想知道景希的妈妈是谁了?”
那边不是梁秘书客套的声音,郁战明的怒吼声响起:“你他妈的少威胁我,你以为我稀罕知道你那些事?”
“那行,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懒得说。”郁绍庭作势就要按了电话。
郁战明却突然开口:“孩子的妈妈到底是谁?”
“不早了,还是休息吧。”
“混账东西!你刷着我玩呢!”
郁绍庭又抽了口烟,白色烟雾徐徐从眼前升起:“我怕我说了你马上得进医院。”
那时候有多疼,现在就有多痛,但她不后悔!
白筱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大亮,公寓里弥漫着一阵淡淡的奶香。
走出卧室她就瞧见厨房里忙碌的一大一小两道背影。
郁绍庭穿着浅灰色线衫和休闲裤,后背宽厚,身形挺拔,一双腿更是笔直而修长,衣袖撩到胳臂肘处,精壮的小臂肌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不疾不徐地煎着锅里的几个鸡蛋。
郁景希跟在郁绍庭的腿边,也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打打下手,偶尔背过身偷吃点什么。
白筱一直以为郁绍庭不会做一日三餐眭。
看着他低头让郁景希去拿盘子,自己还翻弄锅里的鸡蛋,白筱靠在门边,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满足。
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个成功、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近庖厨。
郁景希端着盛了鸡蛋的盘子转过身,正要伸出小手指捻一角来吃,瞧见门口的白筱差点把盘子扔掉债。
“怎么鬼鬼祟祟躲在门口?”小家伙先发制人,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郁绍庭也转头,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几秒钟,短暂的注视,却映衬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深沉和情感流露。
“刷过牙洗过脸了?”他问。
白:无:错:小说 m。QuledU。CoM筱摇头,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长发,有些羞赧,“马上去洗。”话毕,转身就去了卫浴间。
刷牙的时候,白筱满脑子都还是郁绍庭的背影还有他回过身时那一个温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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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餐,郁绍庭换了一身正装,看他拿着领带要系,白筱几乎下意识地上前接过来。
拿到手里赫然发现居然是上次自己买给他的那条酒红色细领带。
白筱踮着脚给他打了领带,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他握住,他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无声注视。
“上班要迟到了。”白筱一边说一边就要替他去拿大衣。
郁绍庭攥着她的力道却很大,不容她多走一步。
白筱讶异地望向他。
郁绍庭也正盯着她的双眼,问:“昨晚是不是梦到谁了?”
白筱不想把昨晚那个噩梦告诉他影响他的心情,毕竟不过是一场虚境。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想起另一件事来:“你还没有回答昨天在电话里的那个问题。”
“少给我打岔,我正经问你话呢。”郁绍庭眉头紧锁,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白筱却像是跟他耗上了:“我这个问题也蛮正经的,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我梦到谁了。”
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越锁越紧的眉头。
最后终究是谁也没有先让步。
郁绍庭松开她的手:“我去上班,明天景希要开学,今天去奶奶家呆一天。”
白筱没料到他会突然就转移了话题,而郁绍庭已经抬手越过她的肩头拿走了大衣。
等她出卧室,那边,郁景希已经收拾好书包跟在郁绍庭身边换鞋。
小家伙一瞧见白筱就哀怨地扁嘴,但想到自己已经好多天没去大院陪奶奶了,还是没嚷着不肯走。
在郁绍庭出去之前白筱喊住他,他回过头来,她墨迹地说:“鸡蛋有点咸。”
后者目光沉沉地瞅着她,却连一个字也没为自己争辩,然后拎着郁景希扬长而去。
白筱愉悦地上扬唇角,尔后想起自己今天要做的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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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把郁景希送到郁家,毫无意外地碰到了苏蔓榕。
苏蔓榕的精神不太好,就像彻夜未眠后的症状,眼中布满血丝,似乎随时准备落泪一般。
一瞧见准备要走的郁绍庭,苏蔓榕再也顾不得其他,跑下楼去拉住了郁绍庭:“绍庭……”
郁绍庭回头。
“筱筱的室友说她搬走了,她在丰城哪儿有房,你知道吗?”
郁绍庭:“大嫂来问我这个问题合适吗?”
苏蔓榕神色一滞,除了焦急还有尴尬,是呀,之前她还百般希望他们杜绝往来。
但她但总觉得郁绍庭像是隐瞒了自己什么,她回忆起前晚郁绍庭胸口的划伤和脖子上的吻痕,一颗心直往下沉,一瞬不瞬地盯着郁绍庭:“绍庭,你真的不知道筱筱住在哪儿吗?”
郁绍庭回望着苏蔓榕,目光摆得很正,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躲闪。
苏蔓榕最后死心地松开了他。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郁绍庭说完,人已经走出屋子。
苏蔓榕失魂落魄地回过身,正好对上不知何时站在楼梯缓步台处的郁苡薇。
郁苡薇穿着一袭雪纺粉色家居裙,很公主的打扮,卷卷的及腰长发,但她脸上却是恼怒委屈的表情。
在苏蔓榕开口之前,郁苡薇先问了:“妈,你这么关心白筱,爸爸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听到女儿提及郁政东,苏蔓榕的脸色一变:“薇薇,你最近是越来越不懂礼节了!”
“我就这样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就找你那个女儿去!”郁苡薇吼完,就红着眼转身跑上楼。
“薇薇!”苏蔓榕追上去,却只听到房门重重甩上的声音。
苏蔓榕推开卧室门进去时,郁苡薇正趴在床上哭,不仅仅是因为素来疼自己的母亲近日来老是责备自己,还有对白筱的怨气,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打扰了他们一家原本安宁幸福的生活!
苏蔓榕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碰了碰郁苡薇的肩,却被她甩开,也跟着湿了眼圈。
现在这样的处境并不是她愿意的,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郁苡薇哭了良久才红肿着一双眼抬头望着苏蔓榕:“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真心爱爸爸的?”
苏蔓榕心头沉痛,在郁苡薇近乎质问的注视下轻点了点头。
换来的是郁苡薇更加气愤的责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其他男人生下孩子?!”
“薇薇……”当心底的疮口被自己的女儿挖开,苏蔓榕潸然泪下,却说不出更多的解释。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