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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主动去接盘子,老人家看了他一眼,就放开了手。
外婆没再继续烧菜,用围裙擦了擦手,看着他的目光难得的严肃认真,“小绍,你真的喜欢我家筱筱吗?”
郁绍庭没立刻就回答。
“她已经苦过一次,我不希望看到她再遭罪,她都跟我说了,你家里的条件甚至比裴家还好,如果你们真的在一块儿,你家里不接受她离过婚,阻力一定非常大,你就告诉我老人家你的决心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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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希是第一次来农村,对什么都新奇,一路上东摸摸西看看,因为长得漂亮,又听白筱的话见人就喊,所以从家到超市走了一遭后,跨进院门时怀里全是各种零食,还有一小袋的鞭炮。
小家伙甚至还在路上勾搭了几个孩子,这会儿都跟着他来家里玩。
白筱一回到家就觉得怪怪的,却又看不出端倪来,外婆还在做菜,至于郁绍庭……他正从主屋出来。
郁景希一瞧见郁绍庭就扑上去,抱着他的长腿:“爸爸,你帮我去开一下轿车门,我想拿玩具。”
本来叽叽喳喳吵闹的孩子们看到郁绍庭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郁绍庭的视线掠过他们时,那群孩子不约而同露出怯怯的表情,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郁景希则仰着小脸傲骄地解释:“我刚认识的,他们想要看看我的玩具。”
郁绍庭的目光移到白筱脸上,她低下头拎着一袋饮料就进了屋子。
郁景希看爸爸不说话,以为他不乐意去外面把车打开,那样子自己在这些孩子面前可抬不起头来了,就小心地扯着郁绍庭的西裤,小声说:“爸爸,我保证不会把车弄脏,就拿一下玩具好不好?”
郁绍庭斜了他一眼,就转身去了白筱的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个车钥匙。
郁景希激动地在心里比了个手势,然后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狐假虎威地跟着郁绍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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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筱把一盘盘的菜端上桌,郁景希已经跟其他孩子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天色暗下来,其他孩子陆续被家长喊回家,郁景希还没玩得尽兴,嚷着吃完饭约他们一起放烟火。
白筱开始没懂他的意思,随即就瞥见院子某角落一大堆的烟火。
“爸爸买的,”郁景希喜滋滋地,笑弯了眉眼,“这个,这个,那个,都是我选的。”
说到郁绍庭,白筱才发现他并不在家里,等给郁景希洗了手带他上桌,才看到郁绍庭从外面进来。
在主屋门口擦肩而过时,白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新鲜,刚才应该是去抽烟了。
两人在超市回来路上那么一吵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外婆拿着筷子招呼郁绍庭坐下,一边嘱咐白筱去厨房把酒拿来。
等酒拿来,一打开就飘出一阵异味,很显然坏掉了,外婆这才想起来:“这瓶酒我上回好像开封过。”
白筱倒没什么,外婆却露出遗憾的表情:“今天有客人在……筱筱,你去超市买一瓶来。”
今天白筱已经跑了很多趟超市,现在有些不乐意再去。
倒是郁绍庭突然开口:“不用去买,我车上有上回朋友送我的酒,我去拿。”说完,就起身出去。
白筱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有些不习惯他这样子献殷勤。
几瓶包装精致的酒静静地躺在后备箱里,郁绍庭直接选了一瓶颜色漂亮、口味甜润、后劲很大的朗姆酒。
回到饭桌上,他面不改色地把酒递过去,“车上就这瓶酒,凑合着喝吧。”
这么盯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白筱虽不饮酒,但裴老在世时把她当正牌千金来抚养,该教她的一样都没少,包括品酒。
郁绍庭拿来的这瓶朗姆酒,色泽金黄,酒体丰厚,酒味浓烈,喝在嘴里口感甜甜地,芬芳馥郁,但白筱知道这种酒的后劲很大,一不小心就醉了,所以她也就倒了半杯装装样子。
外婆像是人逢了喜事,倒了满满一杯:“小绍啊,老太婆今天高兴,来陪我喝一杯。”
郁绍庭举起酒杯,脸上带着一丝笑,极浅,橘黄色的灯光斜射在金黄色的液体里,折射出的光晕淡淡地映着他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线条立体不粗犷,却也不阴柔,眉眼间有着岁月积累的深沉。
白筱坐在他的对面,不禁打量起他,第一次发现他额头上有一个美人尖。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白皙,骨骼生得极好,那双手每一寸都透着精致二字,白色的衬衫袖口上一颗别扣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银光煦。
就像她曾跟郁景希说的,郁绍庭绝对是她见过穿白衬衫最好看的男人,干净又气度矜贵,他眼角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细纹,当他眼底漾起笑意时才会露出来,这让白筱想起他已经是个三十四岁的男人。
二十岁的男人是成品,三十岁的男人是精品,四十岁的男人是极品。‘无‘错‘小说‘m。‘QUlEDU‘
那么三十四岁的郁绍庭无疑正处于精品向极品的过渡阶段逸。
白筱正盯着他看得出神,没想到郁绍庭会忽然回过头来,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神,冷不防惊了一下,白筱有些慌乱地移开眼,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景希,起来敬你老师一杯。”
白筱不解地抬起头,那边郁景希已经捧着一杯椰果汁站起来。
郁绍庭没看她,只是对郁景希说:“感谢她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的照顾。”
郁景希看看自己快见底的椰果汁,重新打开一瓶倒满,又绕过桌子跑到白筱身边,小手拿起朗姆酒,往白筱杯子里咕咚咕咚地倒,白筱想阻止,外婆却拍了下她的手:“就不能少干点扫兴的事吗?”
对面的郁绍庭凉凉地看着她欲抬起的手,待外婆训完她转回头,他脸上又是之前淡淡的笑容。
而白筱的酒杯已经满得一晃就能溢出酒水来。
郁景希回到自己座位上,像模像样地双手举起杯子:“小白……”眼角扫到旁边端起酒杯啜饮的男人,识趣地改了称呼,“白老师,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白筱几乎拒绝不了郁景希的敬酒,看他一口气把果汁都喝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全干了。
白筱只要一喝酒就上脸,一杯酒刚下肚,她就感觉脸颊滚烫,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外婆笑着说:“今天这个日子,就该这样,该喝的喝,该吃的吃。”
郁绍庭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白筱微红的脸蛋,又密又黑的睫毛在她的脸上落下两道小扇子样的阴影,一闪一闪地,秀挺的小鼻梁下,嘴唇红红地,像是抹了胭脂,有些……醉人的娇态。
白筱刚想夹一筷子菜压压上来的酒劲,对面的男人却站了起来,他手里拿了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又探身把她的空杯斟满,尔后举起酒杯,目光深沉地望着她:“现在轮到我敬白老师。”
父子俩一口一个白老师,喝了酒的白筱被他们弄得有些转不过弯,傻傻地跟着站了起来。
郁绍庭看着她眼底晕染的醺醺然,目光越发幽深:“以景希父亲的身份感谢这段日子你对他的照顾。”
外婆在一旁碰了碰白筱的手臂:“这孩子怎么傻了?你想让小绍一直端着酒杯吗?”
白筱看着身形挺拔的郁绍庭,尤其是他嘴边的那抹微微上翘的弧度,在灯光下令人心悸,她拿起酒杯,郁绍庭已经跟她碰了一下杯子,先仰头一饮而尽,她也只好跟着一杯酒全部下肚。
坐下的时候,白筱的脑袋有些涨,但意识却很清晰,听到郁景希欢喜雀跃的声音。
“白老师,我再敬你,祝你……越来越漂亮!”小家伙端着杯子索性跑到她的旁边。
她的杯子里不知何时又是满满一杯酒。
白筱听着外面响起的烟花爆竹声,也被感染了喜气,“谢谢。”然后又喝了一杯。
接下来,郁景希就赖在她的座位上不挪了,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外婆的欢声笑语萦绕在整个主屋,郁绍庭素来话少,倒是专注地听外婆讲话,偶尔才说一句。
白筱坐在那里有些精神恍惚,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竹声仿佛炸开在她的大脑里。
她晕乎乎地,想了很多事,譬如郁绍庭如果今晚不走会睡在哪个房间?白秋华一家住的房间常年无人,早就积满灰尘,要是现在打扫起来肯定来不及,被子也没晒过,潮潮的怎么盖呢……
一顿饭吃完已经差不多九点,外面越来越热闹,百家灯火通明。
黎阳这边的风俗是大年三十晚上家里的电灯一定要全部打开,还要守岁到凌晨。
已经有小孩子趴在院子门口喊郁景希一块儿去放烟火。
郁景希立刻跳下凳子,乐颠颠地跑出去,没忘记跟郁绍庭讨要打火机,白筱瞧见他莽莽撞撞地冲出去,一个不注意就在台阶上踩了个空,白筱忙追出去,却也来不及拉住他,“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郁景希咧着嘴笑,冬天衣服穿得厚实,捡起打火机又叫嚷着过去放烟火。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烟火绽放的声响,上方本安静的夜空立刻开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火。
被夜风一吹,白筱的酒气却没褪下去,她找了个小板凳坐在花坛边,仰头望着绚烂的烟火,一阵困意袭来,她撑着板凳面站起来,两腿却有些发麻,一个不稳就要跌倒,胳臂肘却被一股遒劲的力道托住。
“当心。”他低沉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
白筱整个人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然后顺势就被揽进一个怀里,她的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抬起头,看到的是郁绍庭在烟火里忽明忽暗的脸,他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出的:“冷不冷?回屋去睡?”
酒精总是能让人陷入意乱情迷的幻境里。
白筱侧头看着郁绍庭,也就近看到了他额头的美人尖,她想起小时候看古装剧,那些风/流倜傥的男主角戴的假发都有美人尖,这使得她从某种心理上对有着美人尖又长得英俊的男人有着特殊的好感。
换做平时,她也就抱着欣赏的态度多看两眼,但现在她却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伸手想要去摸。
白筱伸手抚上郁绍庭的脸廓,指尖从美人尖一点点地往下,摸过他的眉梢和眼角,她的手心贴着他瘦削的脸颊,心底忍不住喟叹:“果然,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欢喜的,向往着去占为己有。”
郁绍庭低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攥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他捕捉到她眼中那一缕惊艳和喜爱。
他捏了捏她柔软的手背,凑近她的耳朵道,压着声音问她:“这么盯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白筱被他抱着,他低头间,专属于男人的烟草味和须后水味道包围了她,还有朗姆酒的香味,她把头枕在他的肩头,羊绒大衣的布料摩挲着她鬓边的发丝,混着他低缓的嗓音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一道响亮的爆破声传来,白筱就像是被突然惊醒,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郁绍庭的手顺着她的后背抚摸,“吓到你了?我带你去安静点的地方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呵护,动作又温柔,白筱渐渐地放下警惕,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闭着眼摇了摇头,口齿不清地喃语:“我得帮外婆收拾……要看着景希……还要守岁……还要……”
说着,她就动手去推开他,推了几下都没推动,反而他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白筱被迫贴近他,蹙眉,迷迷瞪瞪地问:“你干什么?”
当又一簇烟花绽放在空中时,郁绍庭突然低下头,揽紧她的腰,四唇紧紧地贴在一块儿,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舌已经探进她的嘴里,有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