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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之的笑容收敛了,脸色严峻甚至狠厉,他默默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简短地说:“对,是我,让阿苏过来一趟。”
我奇怪地看他,问:“支票丢了吗?”
“没事,”他抱紧我,说,“你换下的衣服没扔呢,我找找,不会丢。”
“你看起来很生气,是钱不够吗?”我皱眉说,“那我再去一次好了。”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那种地方。”袁牧之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
“因为,很危险。”他托着我的脸,郑重其事地说,“会超乎你想象的危险。小子,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别以为你会催眠,能洞悉人的欲望就天下无敌,你之所以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是因为你运气好,但我可不知道你的好运气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像这一次浩子的事,难道你跟他坐上那个车之前,你不知道他有问题吗?”
我说:“我知道啊,不过我觉得他不会有多大危险……”
“没多大危险,那张哥为什么要挨子弹?你又为什么也受了伤?啊?你如果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们俩不会毫发无损?”
“可是我把他的手砍下来。”我说,“如果不是张家涵拦着,我就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袁牧之深深地看着我,然后问:“你喜欢那样吗?把一个人的脑袋砍下来?”
我心里涌上一阵厌恶,于是低下头。
“小冰,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他摸摸我的头说,“砍人,鲜血飞溅,看对手在你手下哀嚎丧命,当然很刺激,但我告诉你,这种刺激会让问题变得简单粗暴,没法解决,明白吗?”
我反驳他:“可是我不砍他,他会杀我跟张家涵,他是自己找死。”
“对,他是自己找死,我没说你不能杀他。但我问的是,你杀了他,高兴吗?”
我觉得恶心,于是我说:“我觉得恶心。”
“小傻子,我不是在怪你。”他把我搂紧了,下巴贴在我头上,轻柔地说,“但你该学到教训了,危险系数再小的事也可能发生意外,而那点小意外,就可能让你或你喜欢的人付出代价。懂了吗?”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我点点头。
“真乖。”
“浩子后来死了吗?”
“没,”袁牧之淡淡地说,“按规矩办了,但给他留了条命。”
“你难过吗?”
“难过。”他点头,“我不想他有事,但他确实做错了,我没法偏袒他。”
我不认为他有错,我说:“他讨厌我,就像我讨厌他一样,他想杀我并没有错。要不是干掉他会让张家涵伤心,我早就动手了。”
“你还挺理解他。”袁牧之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可你都知道要顾及张家涵,他却没有,想想挺寒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个事,没那么简单。”
“是一场低于平均智商水平的谋杀。”我点头说,“不管能不能成功杀死我,他都必须杀掉张家涵。”
“然后伪造成别人寻仇,真他妈的,想想我还是有点后怕。”袁牧之搂紧我说,“往后你不用再见到他,不仅他,连洪兴明,洪仲嶙,你也不要见了。”
我贴着他的皮肤,觉得很暖和,于是又靠近了些,蹭了蹭说:“无所谓,反正支票是我的,钱不退。”
袁牧之笑了,拿嘴唇贴我的前额,叹了口气说:“小财迷,知道了,那就拿着吧。”
“都给张家涵。”
“好,都给他。”袁牧之摩挲着我的肩膀问,“臭小子,我对你难道比不上张哥对你好?你怎么就没想养活我啊?”
“你不需要。”我想了想,忽然有点困惑,抬头问,“你需要吗?”
他正儿八经地点点头。
“可是你看起来很强壮,”我不满地说,“难道你不能自己养活自己吗?我负责张家涵一个就够了。”
“很难啊,现在这个世道,”他眨眨眼说,“我手下还养着一堆弟兄,你隔三差五要住院看医生,要吃甜排骨,这都要花很多钱的。”
“很多钱吗?”我皱眉问。
“很多。”
我仔细想了想说:“虽然你可能在骗我,但我现在要你养活也是事实,这样吧,等我好了我再去赚钱吧。”
袁牧之哈哈低笑,低下头抬起我的脸,没头没脑地把嘴又贴到我嘴唇上,啃得不亦说乎,好像我是好吃的甜排骨一样,他啃了好久才放开我,我在这个过程中一种伴随奇怪的眩晕感,我将之归结为身体虚弱,不够氧气的缘故。
“小冰,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他看着我问。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我拿手背擦着他留下的口水,厌恶地说,“你再啃我,我就不喜欢你。”
“那可有点难,”他笑嘻嘻地拿下巴的胡子茬乱扎我的脸。
“我困了,把胳膊给我。”
他把胳膊伸过来,我抱住他的胳膊,闭上眼说:“睡觉。”
“嗯,乖乖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我会因此降低警觉性。”我含糊地说。
“那我往后都看着你,好吧?”
“那是,不可能的。”我喃喃地说,慢慢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给点甜蜜吧
第 58 章
第58章
接下来几周我过得还算快活,因为我精神状态很好,虽然体力还不济,但因为身边总是有人抱着我上下轮椅,所以这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不便。最主要的是,我可以每天过去看张家涵,而他的情况,也在一天天好转,甚至慢慢的,都能走下病床,自己扶着墙壁走动了。
董苏这段时间被安排来照顾我,他身上带了伤,所以行动有点不太敏捷。我有问过他伤势的来由,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因为我没阻止你进赌场。”
“我不能进赌场吗?”我大为惊奇,“为什么?”
“不仅赌场,任何有可能给你带来危险的地方,我都不该让你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平淡无波的口吻说,“不然大哥会怪我。”
“这个假设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危险随处可能有,你无法限制我的行动,而且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我说,“上次在赌场我不就把你也照顾得挺好吗?你后来毕竟没发生受伤等事。”
董苏苦笑着看了我一眼说:“没错,少爷。”
“你不认同?”
“不敢。”他兴趣缺乏地掉过头说,“太阳很好,我们去晒太阳吧?”
我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把我弄到轮椅上,推着我慢慢走出病房来到庭院里。阳光确实不错,我在阳光下摊开手掌,扬起脸庞,想把我这身苍白的皮肤晒出颜色来。
董苏一直在旁边观察我,等我转过头去,他却又把视线撇开。
“你似乎有话想说。”我问他。
“没有。”他硬邦邦地回答我。
“你在撒谎。”我看着他,问,“你在揣测我,是揣测我是个什么怪物吗?”
“我不认为你是怪物。”他低头斟酌了一下句子,然后说,“与其说怪物,不如说,你有多特别更确切些。”
“特别?”我皱眉想了想问,“我从没想过这叫做特别,也许你是想表达我与众不同?但我并不只是与众不同,我是跟你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那你介意吗?”他问,“作为,这样的存在?”
我摇头。
“这不就行了。”他站起来,走到我跟前说,“你的存在只对你自己负责,至于我怎么看你,那是我的事,坦白的说这两种观点互不干涉,彼此之间毫无关系,你觉得呢?”
我仔细地端详他的脸,发现他在冲我淡淡微笑,我有些不满地问:“你在安慰我吗?我并不需要那种没必要的东西。”
“没有,”他笑着说,“我只是在说点个人意见。”
“闭嘴吧。”我淡淡地说,“我不需要你的个人意见。”
我们一起沉默看着远方,过了一会,太阳有点大了,晒得我脑壳发疼,我伸手挡了挡阳光,董苏说:“回去吧,你吃药的时间到了。”
我点点头,他走到我的轮椅后面推,我坐在轮椅上一边朝前一边问:“每次你来照顾我,都显得不太乐意。”
“因为我本身有很多事情。”他微微叹了口气说。
“还因为你觉得照料一个怪物浪费时间。”
“少爷,如果天下的怪物都是你这个样子,我相信怪物会成为可爱的同义词。”他带着笑意说,“我说过了,我只是认为你不一样。到底有多不一样呢?”他带着研究的神情问,“你能看穿人的内心想法,除此之外呢?你能改变人的内心想法吗?”
我冷冷地说:“如果有必要的话。”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问:“能让特定对象按照你的意愿行动吗?”
“当然可以,但这涉及一个复杂的心理建构过程。”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仿佛从嘴里往外挖出字那样慎重地问,“一个人的既定观念也可以被改变,比如让他做他在理性情况下绝对不会做的事,比如让他的价值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能做到吗?”
我昂起下巴:“我没兴趣花大量时间去做这种事。”
“也许你会有兴趣的,”他低声说,“坦白说,我最近遇到点麻烦,上次在仓库阻击大哥的人,杀到张家涵那对你们动手的人,甚至这次大哥受伤的事,我们怀疑是同一伙人策划的。但我没办法进一步调查下去……”
“为什么?”
“因为大哥不让。”董苏叹了口气,“他不让我动那个活口。”
我转头看他问:“你想让我去帮你?”
“是的,”董苏的眼中燃起兴奋的火花,“由你出手最好,你撬开一个人的嘴不需要用刑讯那些老法子……”
“我不想做这种事。”我淡淡地打断他。
“少爷……”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该明白,我不会替你做任何事。”我看着他,轻声说,“你在这件事的叙述上没有撒谎,但你隐瞒了若干因素,那些因素因为你的某些个人原因,被你选择藏匿起来不说,整件事的关键点并不在于我会不会帮你,而是你在勾起我的好奇,董苏,这种心理攻防战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并不好奇那个对象是谁,因为我早已猜到。”我淡淡一笑,问,“是名为浩子的少年对不对?”
董苏脸色微变。
“我猜得没错,袁牧之出于愚蠢的念旧观念,不会把他真正当敌人对待,于是你的工作受到阻碍,没法获得进展。”我点头说,“所以你要我帮你。”
“少爷,你要知道,撬开浩子的嘴就能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对整个帮会的安全,对大哥的安全,都会是一种极大的保障。”董苏说,“我请你出手,并不是帮我,相反帮的是袁大哥。”
我说:“这就是我们观念上的重大差异。我从来不觉得,在私人利益上冠上群体利益的帽子,私人利益就不是利益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看着他,柔声说:“撬开浩子的嘴对你有好处,对不对?”
他眼中现出迷茫,却下意识摇头说:“那只是我的工作……”
“不,那不仅是工作,那还是荣耀吧?像一个清道夫一样把看着阻碍系统正常发展的不利因素清除出去,这对你来说是一种必须去做的,做了会有极大快感的事情吧?”我柔声说,“你天生喜欢看到世界万物有条不紊,你不能忍受任何一点破坏规矩的东西存在,哪怕它可能只是你在餐桌上不慎沾到袖口的一粒饭粒,你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将它拿下丢进垃圾桶,是这样没错吧?”
他点点头。
“一切都必须按照规矩来。”我笑着说,“浩子是不合规矩的存在,他就像一台机器中一颗被损害的螺丝钉,必须尽快动手换掉它,对不对?”
“对,”他点头,“不从根子上清除这种危害,我简直吃不好睡不着。”
果然是个强迫症患者,我点头,在他耳边打了响指,他清醒过来,迷茫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脸色一变,退后了几步。
“我不会帮你的。”我说,“我不做任何跟我无关的事。”
随后,我自己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
董苏之后有什么表现我不知道,我回到病房后,看了一会书,等护士给我吃了药后,我便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去看张家涵。
还没到就看到走廊上又多了两个洪仲嶙的保镖,我感到格外厌烦,这些天最令我不满的地方。我曾经想过把洪仲嶙抓起来清除掉他脑子里有关张家涵的记忆算了,但被袁牧之阻止。他说我不可以一个人对洪仲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