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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来:“走,跟我来。”
“去哪?”
我笑而不语。
几分钟后,我将她带入了一家大琴行,径直走到钢琴区,让她随便挑选。安以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事物,就像一个小孩子看到满屋糖果般兴奋。她穿梭其中,小心翼翼抚摸着每一架钢琴的琴沿,不时点头赞许。
“这些都算是最佳音质的演奏用琴了吧?”她欣喜地问道。
我点点头。
“这架。”她指着一架贝茨斯坦的黑色三脚架钢琴说道,“我可以弹一小会么?”
“可以啊,我和老板很熟的。”说着我转身朝柜台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他正叼着根烟看报纸,报以回应地点点头。
安以陌羞涩地笑了下:“以前就算在老师家里,也没见过这么昂贵的钢琴,所以实在忍不住想要碰一下。我是不是很丢脸,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
“没关系的。”其实我想说,她刚刚的单纯更惹人疼爱。
她稍微试了下音,便于是开始弹起来,演奏的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节奏轻快流畅,短短十几秒让我再次确认了她的才华和天赋。弹到一半时,琴声戛然而止。
“怎么呢?”
她摇摇头,起身了:“没什么?再弹下去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喜欢就拿走吧,我本就是带你来挑选礼物的。”说着我看向老板,“老板,这架贝茨斯坦我要了,帮我送到……”
“不用了,不好意思。”我话未说完安以陌便从一旁用力拽着我的手臂,将我强拉出了琴行,并满是歉意地说着“打搅了。”
出来站在街道上后,她踮起脚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我。
“怎么呢?”我被看得不自在。
“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的么?动不动那么夸张。真受不了……”她撅起嘴巴,“刚刚我能弹一下已经很满足了,就当你送我的礼物了。”
“这怎么行,那不能算礼物的。”我着急了。
“哈哈,你急起来真可爱。跟个孩子一样。那好吧,允许你再送我一份礼物,不过不能超过50块,否则我不收。”她灿烂地笑着,扭头一个人往前走起来。
那天,50块的限额让我苦恼了好久。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礼物能用50块买到并又表达好自己的心意,记忆之中,它不过就是一杯咖啡或者一场电影的价格。那寻找礼物的两小时里,我逛遍了步行街所有的店面,服饰、商场、精品店,却一无所获。终于,在路过一个小巷口发现了一家普通的银饰店。我让安以陌在外面等,然后一人进去了。
第一部分 第25节:再见,彭湃(25)
“有什么东西适合送给我女朋友么?要50块以下的。”顾不上那么多,我急切地问道。
老板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妇女,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你不像是没钱的人吧?为什么买那么便宜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外表静静等候的女孩,无奈地笑:“因为,贵的她不肯收。”
“你们年轻人现在还真是特别,我帮你找找吧。”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在柜台里搜寻,“有了,这里有一对情侣银戒。打8折后正好五十。”
我拿起来打量的时候发现确实再普通不过,先不论它是否真是纯银的,上面连一点修饰的花纹都没有,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环戒。但我还是决定买下。付账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老板,可以帮我刻两个字么?”
》》04
我拿着礼物如同孩子般开心地朝她跑过去。街道上面满是拥挤的人潮,穿梭的身影将我们静静对立的身影淹没。我想若从天空上俯视下来,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午,一座城市,一条热闹的步行街,以及这众多如蚂蚁般的拥挤生命。
对于这个偌大而残酷的世界这并不算什么值得纪念的一刻。
但对我而言,却是永生难忘的一幕。
我将刻有“陌”的戒指留给了自己,再将刻有“离”的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我轻轻拉起她的手,温柔地告诉她“陌”的谐音是“莫”,莫离,则是永不分离的意思。当我即兴说着如此蹩脚的情话时,我听到自己内心涌动的潮汐声,安以陌微微颔首,走上一步静静抱住了我。
那个拥抱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她终于开口了。
“小离,我突然想去鼓浪屿了,陪我去吧。”
“好。”
那天我以她的方式,跟着她搭公车再转游轮,去了鼓浪屿。路上,当我们挤在游轮里找不到座位而只能靠着护栏看海时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约会根本不必在意去了哪又做过些什么,而是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就如那些煽情的书中所说道的:即使是下地狱,我也与你一起猖獗。
其实鼓浪屿原名是圆沙洲,因海西南有海蚀洞受浪潮冲击,声如擂鼓,后来才改为了鼓浪屿。在我看来,最吸引人的莫过于这个岛屿上各处都是风格各异的建筑,殖民地遗留的异国风情诠释着这座岛屿的浪漫。我可以从它们的身上窥探出各种历史和人文的痕迹,而现在它却早已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而我,就这样牵着安以陌的手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些街景之中。
我们看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们背着旅行包到处走走停停,他们成群结队或者三三两两。而我们两混在其中,仿佛也不过是一对第一次来鼓浪屿的游客。有人会拿着地图走上来用各种语言向我们问路,也会有捧着数码相机过来拜托我们帮忙拍照的羞涩青年,往往安以陌都会欣然答应。我看着她的侧脸出神,开始思考着为何当初会爱上她?
可是,没有答案。
而每一次的思考不过更加坚定了一遍自己的初衷。那就是无论如何,我都爱着身边这个女孩。会想牵起她的手,抱住她。想拥有和保护她的身上的一切美好。就如蜜蜂被花园的芬芳所吸引,同时也在那一刻决定守护至死。
我们在光岩顶峰的百米高台上坐下了。强劲的海风沿着起伏的水面和陡峭崖壁一直追溯而上,将我们包裹中。风大时,安以陌会被吹得快要睁不开眼,她将额前松散垂落的几丝长发拨到耳后去。
这时,我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小时候,我的梦想是长大了要在鼓浪屿当导游。”安以陌说。
“是吗?”
“嗯,那时候觉得鼓浪屿就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会有很多宝藏和令人喜悦的事物,我想要告诉那些从各地来到这里的旅人我所知道的美好,他们也会交换秘密般告诉我他们所知道的……”她朝我孩子般地笑笑,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只是,后来我变得不愿来这里了。”
“为什么?”
她不语,眼神看向了远方辽阔的海面。
第一部分 第26节:再见,彭湃(26)
“如果不愿说,没关系。”我加深了自己拥抱的力度。
正在这时,一对父母带着一个小女孩也走了上来。细心的父母在两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小女孩却调皮地玩耍,一点也顾不上危险。见到我们后,父亲轻轻咳嗽了几声,领着妻子和孩子朝一旁走去。
我和安以陌略有些尴尬地笑了。
“小时候妈妈身体还很健康,爸爸也在,每逢周末我们一家人总是会来这边玩。那是我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安以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
“可是在我九岁那年,有天晚上爸爸突然不再回家了,接着第二天也没回来。直到第三天讨债的人找上门来我才知道原来爸爸在外面赌博早已负债累累……”她停顿了下,我感觉她的身体正疲惫地松弛在我的怀里。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爸爸可能跑到了鼓浪屿的某个地方躲债,几天后却传来了他的死讯。有人说他是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下了海里淹死的,也有人说他是被高利贷发现后丢下海灭口的。他的葬礼上甚至都没有他的尸体。我妈只是哭着说:陌儿,找不到了,你爸爸走了,他丢下我们了……”
她没有意识到我脸上的忧愁,而是继续喃喃自语:“爸爸死后的那段时间我患上了抑郁症,除了每天上学和练习钢琴外我都不愿意与任何人说话。于是妈妈听从医生的建议给我买了一只猫,小米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它也忽然消失了。然后我认识了小莎……”
突然,她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我。
“小离,有一天,你也会突然从我身边消失么?就像我的爸爸,还有小米,或者王子……会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不会的。“我狠狠地摇头。
“可是你每次抱我时都好轻好轻,我感觉自己从未被真正抓住过一样。”她静静垂下头,“这算不算任性的要求?怎么办?这就是爱上一个人么?从抑郁症走出来后,我以为自己不会再依赖任何人,更不会害怕谁的离开和失去……可是,我似乎还是做不到,遇上你后我又开始变得不够坚强了……”
事已至此,我无法再向眼前的安以陌描述自己这近乎窒息的心疼。我只是摇着头,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打断了她越来越脆弱的倾诉。风再次大起来,夹杂着海水的味道,侵入视线的是纯净而浩瀚的浮形天空,而天空之上漂浮着的大片云层正以悄无声息地方式默默流向苍穹尽头,直至最终消失殆尽。我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但如果那就是所谓的永恒,那么此刻我一点也不害怕。
“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简单的话,却坚定无比。
》》05
晚上回到家时,发现客厅里的父亲和管家都用复杂而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但父亲什么都没说,管家咳嗽了一声,而父亲则推了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继续阅读报纸,仿佛一切如常。我正疑惑着,却惯性地走向了自己的琴房。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才算明白了原因。
房里亮着灯,林暧正坐在钢琴旁。
她随意摁着黑白琴键。她何时过来的,又等了多久我不清楚。我只是轻轻将门带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她。我在默默等候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你回来了?我等了好久呢!”她幽幽问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嗯。”
“是和她一起吗?安以陌?”简洁的反问,一切都已进入了正题。
迟疑了半晌。
我点点头:“嗯。”
“哈哈……”她略带嘲讽地笑起来,“哥哥跟我说这些时我还不相信,我不相信小离你会这样对我。没想到都是真的!”
“林暧,其实……”
“我问你,那个叫安以陌的穷酸女孩到底哪一点好?我上官林暧什么地方比不上她?那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下我一人我不怪你,因为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的宠物狗。但是现在狗死了,你却还是和她成天在一起!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她冲上来开始捶打我的胸膛,歇斯底里。
我不还手不说话,任由她闹,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
第二部分 第27节:再见,彭湃(27)
“哥哥昨天都跟我坦白了。你们在一起了是么?”她大声问道。
“……”
“回答我啊,是不是啊!”
“……”
“哈,这算是默认了吗?彭湃!你以前说过要保护我,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这些都不算数了么?就,因为,因为……那个成天装可怜的贱女人……”
“够了!林暧!”我大声喝住了她。
几秒的停顿。
气急败坏的她终于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她上前抱住了我:“为什么你和哥哥都会喜欢上她?告诉我她哪里好了?小离,其实我喜欢你啊,一直都喜欢着你啊。在新加坡的每一天我都想着回来见你,甚至比想念哥哥更加想念你。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沉下头。
琴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她的哭泣声。泪水一寸寸侵蚀着我的衬衫,胸膛满是冰冷。可是我无能为力,我无法温柔抱住眼前的女孩安慰她,我也无法因为她这份炙热到灼人的感情而接纳她。爱是身不由己的事,如她对我,如我对安以陌。
我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这一句话没有回忆中的那份温暖,而是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决绝。
话音落下,我感觉抓住自己身体的力度正在慢慢消失。她的手指颤抖着,那么的不甘,却还是不得不松开我的衣襟。她摇晃着后退了两步,低下了头。
最终她绕开我的身体向门口走去。
离去的前一刻,她背对着我坚定地说:“小离,我答应你,做你的妹妹。但这并不代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