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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韫楷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差点没看到前面突然放下来的路栏,急忙踩了刹车,震得张雾善的头直接磕在玻璃上。
“善善,没事吧。”张韫楷立刻问道。
“没事。”张雾善对着玻璃抚了抚额角,然后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从对面开过去,似曾相识的车牌。
梁其正。
天虹俱乐部,张佑棠,梁其正,这么巧……更巧的是,她重生了,所以张雾善觉得这些可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命运。
张雾善暂时不想让张韫楷知道这件事,所以回到家之后才给王喜打电话——当初没有因为愤怒删掉他的电话真的是太明智了。
“哎呀,看看是谁打来电话了?”王喜的声音还是依旧让人讨厌,“今天的太阳真的是打西边出了,大小姐竟然会给我们这种小人物打电话,真的太荣幸了。”
你还是从你爹肚子里面出来的呢,张雾善腹诽,压下心中的反感,说:“知道你很荣幸就好,那跟你说件事,你帮我去办一下。”
王喜那边一顿,“我说Emma,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
“是关于梁其正的事。”张雾善说道,“我想知道他这三个月去天虹高尔夫俱乐部的具体时间。”
王喜来了兴趣:“怎么,你捉到他的把柄了?”
“不,我又捉到我爸的把柄了。”张雾善心平气和地说道。
43 矛盾
王喜果然也是能人,没一会儿就将梁其正的日程表亲自拿过来给张雾善。
“准不准?”张雾善接过随口一问。
王喜立刻黑下脸:“你当老子什么人?”
“不计前嫌的真男人,怎么了?”
被张雾善这么一说,王喜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什么不计前嫌?你想得美!要不是因为我早就很不爽梁其正,谁才懒得帮你。”
张雾善将梁其正的日程表和张佑棠、叶蓉卉的进行重叠,发现张佑棠、叶蓉卉一起不在公司的日子的两次,梁其正刚好都在天虹,更有意思的是,有三次叶蓉卉没课也不在公司,梁其正也在天虹。
如果这还能算做巧合,那么2012就必然是世界末日了。
“怎么样?”王喜隐隐带着兴/奋问道。
张雾善慢慢地将几张纸折起来,精准地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说:“嗯,顺藤摸瓜,看能摸出多少个瓜来。”
王喜看看她,问:“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雾善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王喜的脸黑了又黑,张雾善又说:“不是我多嘴,你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就算不是我,迟早也会有人出面收拾的。”
“你以为说不干就不干?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王喜沉声说道,“别的不说,光说那些供应商,你不收回扣他们还不敢把东西卖给你。”
“为什么?”张雾善很惊讶。
“因为你不收回扣,他们会觉得你没诚意合作。”
张雾善沉默,卖东西的人要塞钱给买东西的人才卖得安心?居然还有这种事?她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这些事想也没用,想那么多干嘛?”王喜手一挥,说,“那个藤要怎么顺?”
张雾善撇撇嘴,说:“就那根藤,想怎么顺就怎么顺。”
之后,王喜给张雾善盯梢,只要梁其正外出,他就打电话通知张雾善,由张雾善跟踪。张雾善当然不会自己去,而是雇了人去,没几天便有好消息了——梁其正在博斯沃约了人见面。
又是博斯沃,张佑棠没猜到他就是在博斯沃暴露的吗?
张雾善接到消息后立刻驱车前往博斯沃,找了谷良景借了一套女应侍的衣服换上就去偷看。
和梁其正见面的人果然是赵茜芸。
“关节已经打好了,就差你这边了。”赵茜芸说道,将一份文件交给梁其正。
梁其正翻开那份文件来看,看完后才说:“你确定你要的是这个?你之前不是说想坐正的吗?”
“看样子是没戏了,”赵茜芸一脸无趣道,“不过我想通了,就算争死争活当上正房太太也没什么好处,到时候财产什么的大概都会留给他儿子,既然这样,还不如拿点稳当的利益好。”
“你说的这个地方,张佑棠竟然也会舍得给你,”梁其正称奇道,“他对你还真是不一般。”
赵茜芸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还没答应给我,不过为了小卉,他会给我的。”
“怎么说?”梁其正追问。
“林月桐是一个很好摆弄的女人,她女儿也是,空有气势,其实什么也不懂,母女俩都是傻瓜。”赵茜芸不屑极了,“只要随便撩拨,让张佑棠以为小卉受到了委屈,然后你趁机出面,他会给我签这个文件的。”
算计她之后还讥笑她和林月桐为傻瓜,张雾善真有一股进去扇赵茜芸几个耳光的冲动,她努力压下这股冲动,继续用手机录下他们的谈话。
首要任务是要弄清楚那份文件的内容,张雾善本来以为要花点心思,没想到梁其正为了稳妥,将文件所在博斯沃的专属储物柜里,张雾善直接问谷良景拿钥匙。
这种事谷良景可不敢做决定,转达给班长罗可利,结果来的人竟然是大老板宋淼。
宋淼是一个很有公子范儿的白净男人,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张雾善看了半天,张雾善掉头就走。
“哎哎哎,你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心急。”宋淼立刻拦住张雾善,“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呢。”
张雾善横了他一眼,他这才端正表情,说:“我们博斯沃对客人最大的承诺就是保证客人的**,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办。”
“一句话,行不行?”张雾善直接问道,不行的话,她就等到梁其正拿去给张佑棠的时候再看。
宋淼想了一下,说:“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给我一句话,我为什么要帮你。”
张雾善一愣,他跟她无缘无故,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帮她——博斯沃,因为是江宿的地盘,所以她才这么这么理所当然,现在那股理所当然一下子如同泄洪一般倾泻无余,她闷闷地说了一声“打扰了”就走了。
宋淼登时哑口无言,他本来是想套出她是江宿的关系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但这事又不好跟江宿说,他不禁跳脚。最后只能让人开了柜子,复印一份给张雾善送去。
张雾善拿到文件后并没有多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又是在江宿的关系下才办成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文件的内容——赵茜芸想要张佑棠名下的一处房产和一定数额的股份,说一定数额,是因为没有写明多少,空着等张佑棠自己填写。
晚上回家,张雾善问林月桐:“妈,我们家在某某处有没有房产?”
林月桐想了想,不是很清楚。
张雾善垂下眼帘,茜芸肯定确定林月桐不知道这处房产才会开口,可见赵茜芸对张佑棠的财产状况很清楚,比她这个女儿清楚多了。不知道是张佑棠主动告诉她的,还是她处心积虑弄清楚的,或者是叶蓉卉也不一定……
“善善,你们还没和好啊?”林月桐忽然问她。
张雾善愣了愣才知道问的是她和江宿的事,“没。”
“你在等他先服软?”林月桐又问。
张雾善苦笑,她又不是跟江宿怄气,不是谁服软就能解决的,而是……她想要做出自己的成绩,不想再靠他。可是当她已经习惯了他为她做的一切,当她的活动范围只圈定在他规划的地方内,想要改变、突破,真的是一件难事。
“一个男人和他的女朋友就快要结婚了,结果他的前女友出现了,还笑着祝福他,结果这个男人就背着自己的未婚妻跟前女友在暗地里交往,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很过分?”张雾善说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月桐,“如果他还爱前女友,就不该给现女友承诺,如果他选择现女友,就不该跟前女友藕断丝连,不是吗?”
林月桐沉默了一下,说:“他心里也很矛盾吧,毕竟两个人都放在心上了。”
张雾善心里咯噔一下,又镇定道:“三人行怎么会有幸福呢?如果他们以后有了孩子,那该怎么办?”
林月桐的脸僵了僵,说:“那就看缘分怎么决定了。”
林月桐是怎么知道的?张雾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张韫楷打电话给张雾善,告诉她张佑棠外出会客的事,地点就在天虹。张雾善刚好在学校,她去了叶蓉卉的班级找人,叶蓉卉的同学说叶蓉卉刚刚离开。没一会儿,王喜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开往天虹的路上,张韫楷觉得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汗了,而张雾善竟然还有心情做英语六级练习题,他忍不住问:“善善,待会儿,如果……怎么办?”
“这就不该问我了。”张雾善随意说道,将卷子翻了一页,“收尸我在行,收拾我可完全不行,谁惹的谁收拾。”
“那小卉的事呢?怎么说,她也是爸的……”私生女那三个字张韫楷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他一直把叶蓉卉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
“她又不是我生的,关我什么事?”张雾善慢慢说道,“只要张佑棠公开承认叶蓉卉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将无比敬佩他这份父爱,他名下的任何财产我一分不要,全部都给叶蓉卉,只要他有这个种承认。他不承认,不好意思,该是我的,我不会让给别人。”
让张佑棠公开承认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女,无疑是在张家和林家的脸面上狠狠打一个耳光,这种事张佑棠肯定不会做的,可叶蓉卉又怎么能甘心?张韫楷心里无比沉重。
陪客人打完球的张佑棠习惯性地到休息室去休息,梁其正自然而然地坐到他旁边,说:“今天球打得不错。”
“还行。”张佑棠半晌才回答,看到梁其正,他很矛盾。两个月前,他第一次在这里认识梁其正,从梁其正口中得知赵茜芸其实没有离开云城,而是投靠了梁其正的妻子,住在梁其正家,因为忧思过度而卧病缠身,他心里既担心又自责。他本来想去见茜芸,可梁其正说茜芸不想见他,只希望他照顾好叶蓉卉就可以了,他就开始动摇,自从认养之后,小卉处境很不好过,虽然没有人刻意刁难她,可总有人误会她想攀附富贵,对她冷嘲热讽,她不知道为此偷偷哭了多少次,他看着都心疼。茜芸说不忍心小卉再待在张家,他也清楚小卉在家里的小心翼翼,可他还是认为小卉留在张家比较好,直到前几天月桐拿烫牛奶泼小卉的手……
“如果你不能照顾她们两母女,我也不愿勉强。”梁其正不软不硬地说道。
张佑棠看着那份文件发呆,那处房产,离他和茜芸相识的地方最近了。
梁其正看到这个情况,悄悄地走了,他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了。
林月桐是什么样的人,张佑棠比谁都清楚,他不相信林月桐会故意泼叶蓉卉,但那天林月桐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突然让他明白,即便是最大方的妻子,也不能毫无芥蒂,如果不赶快将叶蓉卉嫁出去,那只能将她送走——这并不是他最初收留叶蓉卉的目的。现在,他一方面失去了儿女们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没能给叶蓉卉他想要给的生活,这种情况再也不能下去了,他思量再三,终于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以后,就真正地不要见面了吧。
44 跟踪
张佑棠签好字,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文件交给秘书,特别嘱咐说这份文件是高级机密,直接送去给律师,任何人都不能偷看。
任何人,自然包括秘书本人,秘书战战兢兢地接过文件,赶紧快步走出去,想快点将这种烫手山芋交出去。休息室在三楼,需要乘电梯,她站在电梯门口等着。
1……2……3,电梯来了,秘书刚要进去,脚步在看到里面的一男一女时生生停住了。
“善王……”总经理的千金和公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秘书立刻想起张雾善和张佑棠见面时的冷淡不语,又想到张韫楷一反常态的积极造势,不由得抱紧了手中的文件袋,这可是关系到她的乌纱帽的大问题。
张雾善看着秘书,伸出手,秘书后退了一步,张雾善上前一步,秘书又后退了一步,摇摇头。
“我现在就可以结工资给你。”张雾善盯着她冷冷地说道,“多付几个月的遣散费而已。”
秘书扛不住这份压力,颤颤巍巍地将文件递到张雾善的手中。
“真乖。”张雾善表扬了一句,扯着袋口用力一撕,秘书惊呼:“不要撕!我还要送去给律师的……”
张雾善慢慢地扫了她一眼,秘书讪讪地闭紧了嘴,张雾善问道:“你上司一个人在里面?”
“是。”秘书看着被撕开的袋子,沮丧道。
张雾善拿出文件一翻,迅速浏览,看到了某个数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