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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昏暗安静的大厅,奔出酒店。周围还暗着。看了下表,不到五点。等看不到酒店了,自然地脚步就渐渐慢下来。浑身沉重。……好累。
看不到行人,连车也没有几辆。始发电车也还没到时间。无处可去。看到便利店,明明没有要买的东西,却像被吸过去一般走进店里。
走到杂志架前,拿起手边最近的一本杂志。文字进不去脑子里。手在颤抖。心中,脑袋里,乱七八糟无法平静。呆不下去。
结果,只买了一罐咖啡就出了店。一面在地下铁车站等着始发电车一面喝着咖啡。眼泪后知后觉地溢出来,让人困扰。电车滑进站内,河濑却没有坐。止不住呜咽。
不应该做那种事的。只有一方享受的性 爱,不止是身体,连心也被侵蚀掉。自己是无可救药的肮脏人类,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喝下去的咖啡的味道突然变得恶心,河濑捂住了嘴。即便如此也还是止不住,匆忙奔进厕所吐了出来。
“可恶,可恶,可恶……”
便器中,眼泪与呕吐物一起落下。即便后悔也晚了。就算能够调进商品企画部,今天的事情也忘不掉。河濑想,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一回到公寓,就先冲了个澡。被舔过的腿间,用热水冲了一遍又一遍,感触却仍旧残留在皮肤上蠢动着。
身体洗干净后,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然而随着上班时间的逼近,又变得忧郁起来。怎么都难以走出公寓,结果迟到了五分钟。“喂,你眼睛通红的哦,该不是一直喝到早上吧”被布宫敏锐地提醒道。看了眼部长的办公桌,男人跟往常一样来上班了,正在跟课长说话。
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个没见过的茶色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条茶色的领带。那是昨天自己戴着的东西,意识到将袋子放在这里的是部长,便背部一僵,将整个袋子塞进了垃圾箱。
河濑早早便出外去跑业务。深深觉得有外出业务真是太好了。虽然也想过要不要偷偷早点回家,但比起一个人关在家里苦闷,还是让身体动起来比较能分神。
签下一个契约,傍晚五点便提早回到公司整理文件。不想拖太晚,想在公司里还有其他人留着时回去。
将做好的文件拿到课长桌前,课长人却不在。也不是急用的东西,便贴上“烦请确认”的便签搁在桌上,迅速开始下班前的准备。被布宫揶揄说“你今天要去约会吗”,随口回应“不是那种事啦”。
刚拿起皮包,“河濑”招呼自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喂,部长在叫你呢。”
大概是觉得没有回话的自己有些奇怪,布宫提醒了一句。河濑回头一看,部长正以与平常无二的安稳表情微笑着。
“能过来一下吗?”
周围还有人留着。正看着这边。河濑咬紧下嘴唇,向男人走过去。
“……有什么事吗?”
脸对着斜上方,故意不去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沉默在持续。明明是自己把河濑叫过来的,男人却一句话都不说。
“麻烦看这边。不要像个孩子似的看着其他地方。”
教导般的口吻让人恼火,河濑瞪向男人。戴着眼镜,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的部长的脸。那张脸,用蛞蝓般的舌头执拗地舔着别人腿间的画面,忽闪过眼前,想吐的感觉便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忘了的东西放在你桌上了。”
脸颊痉挛似的抽动了一下。
“看到了吗?”
与紧张得全身僵硬的自己不同,男人的表情全无变化。
“看到了……”
“那就好。”
河濑逃一般地回到了自己桌前。握着皮包,思考着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自己,和与平常无二的男人之间的不同。对那个男人来说,昨晚的性 行为不过是“以部门调动为饵,吃了年轻的男人”,如此程度的事情而已。
“喂,你怎么啦?”布宫问道。
“啊,什么?”
“被部长说了什么吗?”
“……没有。”
“你脸上的表情很恐怖哦。”
错觉啦,勉强笑着,道了声“辛苦了”便出了公司。就算从那个男人身旁离开,皮肤上却还是好像有什么黏黏的东西附着着般,感觉恶心。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十月底,到部门调动的那天为止,要一直与那个男人身处同一部门,不得不呼吸一样的空气。即便告诉自己只要再忍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起不到什么安慰作用。
梦的内容总是一样。被男人强行发生性 关系的梦。全身被抚摸,被舔舐,即便恶心到快要吐,凌 辱却仍旧持续着。被强行勃 起,强行塞入的最终,以自己重要的部分被男人的那里吃掉为结尾。自己一面尖叫般地悲鸣着,一面“还给我,还给我”地哭喊。
打开房间的灯,看着日历屈起手指计算。到部门调动的日子还有十五天。其中包括今天的周六周日还有两回,除去这些,还有十一天不得不见到那个男人的脸。就算缩短寿命也好,能不能明天就到十月底呢,这般认真地思考着。
反正也睡不着,打开电视,却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将买来的电影DVD设定好。在电影院看的时候明明很有趣,现在心里却像是变成了白纸一般,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这样看着时,周围的人声,外面驶过的汽车声渐渐大起来。一直盼望着的休息日,不用看男人的脸也可以地安心着。但是什么预定都没有。没有要做的事情。电影结束了,便关了电源。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感觉淡然前行着的日常之中,只有自己在慢慢退化着。
不经意间,想起夏天之前被女友甩了的事,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分手的时候明明没哭,为什么到了今天反而会如此,不明白。实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悲伤,只是眼泪不停不停地流下。
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就到了傍晚,肚子饿了。站起来时双腿麻痹,向前倒了下去。完全没发现自己一动不动坐了那么久。
手机响起。打开一看,是叔父发来的邮件,写着“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自从叔父开业以来,偶尔会有这样的邀约。立刻回复了“我去”。想要跟人见面。
与叔父约定碰头的地方是全国连锁的烤肉店前。价格便宜却很美味,久违的食欲也渐渐回来了。最近一直不怎么想吃东西,便当常常剩下一半以上。
“你啊,是不是瘦了?”
河濑一面将泡菜与米饭拌在一起,一面装傻道“是吗?”
“啊啊,难道说是在减肥?”
“趁早放弃。”叔父一副听我的没错的样子摇着右手。
“现在的你没有那个必要吧。个子又高。”
“可是,公司马上要体检了。”
“说什么呢,像女高中生似的。勉强减肥,对精神卫生也不好……你吃了不少肉嘛?!”
河濑咧开嘴笑了。
“因为,这是叔父请客吧。”
“AA制啦,笨蛋!”
叔父没礼仪地用筷子叮叮敲着盘子边缘。
“既然身为医生,就不要小气了嘛。”
如此说了后,叔父便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挺起胸。
“虽然是医生,但我也很穷。你不也在工作吗,多少给我付一点!”
心里想着难道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河濑“是是”地敷衍着应承后,叔父便低声念道“可恶,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以前明明还会小光、小光地抱过来,可爱得不得了。我都不知道替你换过多少回尿布。结果现在讨人厌地长得这么大……”
“那个打住!把以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是违反规则的!”
也许是因为让外甥慌张起来而满足了,叔父哼哼地笑了。即便想要以平等的立场说话,结果河濑在这个叔父面前还是个孩子。
父亲在河濑不满一岁的时候,丧生于交通事故。母亲的弟弟,那个时候还是医学部学生的光辉叔父,代替父亲的职责尽心地照顾着自己。一直到懂事为止河濑都深信不疑,以为温柔随和的叔父就是自己的生父。
叔父考取医生执照后在大学附属医院工作,五年前退了职。然后在距离河濑的公寓二十分钟左右路程的车站附近的一栋建筑里,开设了一间诊所。专门虽然是精神神经科,诊所的看板却写着“内科?精神神经科”,内科摆在前头。“这个看板,难道不是骗人的吗?”如此说后,对方答道“内科也诊断啦。一点点而已”。虽然生意不能说特别好,但貌似维持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尽管也问过“不结婚吗?”,但叔父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又不想要老婆,而且对我来说,史就跟儿子一样啊。”
如此一来,便无话可说了。在烤肉店坐了两个多小时后,出了店。外面风很大,河濑穿着薄薄的外套冷得抖了一下。枯叶飞舞着,莫名地哀愁也跟着飘浮起来。
“明明前不久还像是夏天,真冷啊。”
叔父弓起了背。
“披着那层肉棉被,多少好一点吧。”
拍着四十出头,确确实实正在向着三高人群进发的肥厚的背部说完后,叔父皱起了眉“要你多嘴”。不止是肚子那一圈,头顶也确实越来越稀薄。虽然会想越来越老了啊,但那也是另一种可爱。
那个男人与叔父同年。一想起来,便仿佛有黑色的蝴蝶突然飞出来一般,心中变得漆黑一片,嘈杂起来……脚下便晃了一晃。
“怎么了,史?”
叔父回过头来。
“没……没什么。”
不知不觉间竟然停了下来。追上叔父,光是看着那张脸便好像快哭出来似的,慌忙大大吸了一口气。
“那个,安眠药哪一种比较好?”
叔父停住了脚步。
“怎么,晚上睡不着吗?”
“总是在天亮的时候醒过来。然后就睡不着了,很辛苦。也许是因为工作忙的原因吧。不知道外面卖的药哪一种比较好,你告诉我啦。”
“嗯——”叔父抬头望着夜空想了一会。
“要顺便去我那里一趟吗?我给你开处方单。”
因为似乎可以拿到药,河濑便跟着去了诊所。叔父和五十多岁的护士、小林,以及快退休的事务员、藤冈三个人运营着这间诊所。刚开院的时候,欧巴桑俱乐部嘛如此说道后,被回应说“女人过了四十才有味道”,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因为是晚上,职员都不在。等待室只有六叠大小,却煞风景地摆着一盆观叶植物。被带进诊察室,在患者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叔父从右边的架子上拿下印着框线的纸。
“天亮就醒来的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面对突然换成医生脸孔的叔父,河濑耸起了肩。
“这是什么,问诊?”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会不诊断就给你开药吗?之后记得把保险证也带过来。”
抱怨着真麻烦啊,但还是实话答道“两周前开始的”。
“……听你说工作很忙,那其他还有没有什么介意的事情呢?”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含混道“并没有”,挠了挠头。
“没有,就那样。”
“人际关系怎么样?跟上司和同事相处的还好吗?”
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人影抹消掉。
“不好不坏……吧。”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安慰的口吻,单单只是这样,眼泪就好像快流出来般,河濑慌张地低下了头。
“我没事,身体很健康。”
“不只是身体,心理疲劳的话人也会觉得不舒服。”
大大的手,像对待孩子一般揉了揉河濑的头发。
“睡眠不足会使身体与心理更加疲劳。我先给你开一周份量的安眠药。要是觉得辛苦的话就再过来。对我抱怨也可以哦。不管怎么说,听别人说话本来就是我的职业嘛。”
明明只是床棉被,用惹人厌的口气说完后,背上便被啪地拍了一掌。明明很痛,却莫名地开心。那天晚上,托叔父开的安眠药的福,河濑连梦也没做沉沉睡到第二天早上。
十月二十日,因为寒冷而穿上了棉外套的这一天,河濑比平时早十分钟到了公司。一进门就向大厅边上的社内综合告示板走去。每个月的二十号,告示板上会贴出下个月一号的人事调动。虽然社内邮件也会发送人事调动的通知过来,但告示板是最快的。
没有人事调动的月份就没有通知贴出,但这一天有。看到纸张上方的“商品企画部”字样,心胸雀跃起来也只有一瞬间。
“骗人的吧……”
河濑死死盯着纸张。那上面揭载着新分配到商品企画部的职员姓名,但却不是自己。并且,人事调动的不只是商品企画部的一人而已。
“营业部 柴冈保弘 自十一月一日起,被派任至北海道分公司”
来上班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