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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只怕现在全城都传遍了吧。”邢傲然道。
“哎……”李九儿无奈地一拍额头,瘫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道,“看样子,真得早点回去了。”
邢傲然叹道:“看得出来,那两个小子都对你有意思了。丫头啊,这种事情,师父就帮不上忙了,这分寸,只得靠你自己把握了。”
负着双手看着李九儿,邢傲然心思翻涌:
不知不觉,事情竟已走到这个地步,看来,收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北堂谦……这一天……终于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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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做,次日李九儿便离了颦城,慢悠悠边走边逛地往洛城而去。
没想到,跟着她一起来到洛城的,还有新一波的流言。
青芷院内,月茵正向北堂橙橙“报告”着洛城最新的流言动态:
“听说啊,这次勾魂魔女再次施展媚功,把修罗宫的宫主和阎王谷的雷霆判官都迷住了,这两位黑道的领军人物甚至为了能与她一起吃饭,而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呢。”
说完之后,月茵就意味不明地盯着北堂橙橙猛看。
北堂橙橙被看得不自在,道:“你可别这样看我,这话可不是我传的。”
“我知道。”
月茵这平静的回答倒让北堂橙橙吃了一惊,有些傻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据可靠的内部消息透露……”这消息自然是绝天门的情报部门透露给月茵的,“这流言是鬼面修罗和雷霆判官自己传出来的。”
“啊?”北堂橙橙听了这话,更是奇怪,“他们干嘛传这种离谱的话?”且不说这话根本就不符合事实,而且这话里透出出一股贬低罗继堂和雷蒙的意思,将他们形容成容易受人迷惑,而且还为了她不惜当众争风吃醋。难道他们真的……
月茵没有回答,却开始掰着指头算着:“这个流言再加上之前小姐你自己传的那个流言,现在全江湖都知道,小姐你有一、二、三、四、五……至少五个情人呢。”
北堂橙橙没好气地白了月茵一眼,没有搭腔。
“难道不是吗?”月茵继续说道,“这次的罗继堂和雷蒙,再加上还被关着的东方彻、南宫绍和西门彦,不是五个吗?啊……”月茵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兴奋地说道,“说起来,这可是小姐你第一次传出脚踩几条船的流言呢。以前都是一个阶段一个,现在居然一下子五个,越来越本事了哦。”
“月茵啊……”北堂橙橙拖长了声音叫道。
“啊,什么事啊?”月茵笑着问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北堂橙橙没好气地说道。
“哦。”月茵委屈地应道,“那小姐离开时候发生什么事,我也没必要说了吧。”说完还夸张地用双手把嘴给捂了起来。
“月茵,你故意的是不是啊?”北堂橙橙斜乜了眼睛说道,“刚才不要紧的话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而要紧的话却一句都不说。看样子,你的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哦。”边说边把一只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大有月茵不说,就要呵她痒的架势。
“我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说。”月茵赶忙讨饶,可又有些不甘心,加了句,“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哦。”
“说。”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那连海东又来了一次,说是要看看小姐的身体可有好些了,顺便问问上次那些东西可有效果,要不要再弄些过来。另外还带了几张调养身体的偏方,说要让小姐试试,哦,对了,还有些乡下的土仪说要给小姐尝尝。”月茵一五一十地说道。
北堂橙橙一听,心中“咯噔”一下:“他没见到我,可有起疑?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月茵道:“我说小姐让纤夫人请到紫堇院去了,这才把他瞒过去,可是他说过几天还要来,怎么说都不听,真是倔!幸亏小姐回来了,也不怕他再次见不到小姐起疑了。不过,以他那脑子,再骗两三次也未必会起疑。”
正说话间,院子里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
月茵听见了,竟丝毫不紧张,还一脸无奈又厌烦地说道:“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又来了。”
像是为了印证月茵的话一般,连海东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月茵,月茵?北堂小姐可在啊?”
“在呢在呢。”月茵高声回道,然后对着北堂橙橙扮了个鬼脸,低叹道,“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虽说他一次次来都是好意,可这样频繁地出现,却让这虽偏僻却也安全的寂静小院从此失去了其原本的隐蔽性,也影响了她出入的自由。更何况,她本就不想与连海东有过多的纠缠,不想欠他太多。
而且,这个简单的家伙,也一定听不懂看不明白别人的婉拒,真是麻烦透顶!
低叹了声,北堂橙橙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
院子里,月茵正不耐烦地问道:“这次,连帮主又有什么事情啊?”
连海东正要回答,见北堂橙橙出现,大喜过望,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道:“上次我来没看见你,真是可惜。这次终于又让我见到了,你的身体还好吗?那些东西还管用吗?”
北堂橙橙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道:“多谢连帮主的好意,不必那么麻烦的,我的身体,不碍事的。”
“还是叔辰那家伙有办法,帮我找到了几个曾经给你看过病的大夫,我问过他们了,他们都说你的病需要长期的调养,这样看来我上次,哦,不对,是上上次拿来的东西可能不够用,所以我这次又带了些过来,另外,又找了几张偏方,你要不试试。哦,对了,上次送来的那几张偏方你试过没有?有用吗?”连海东说道。
这话,让北堂橙橙皱起了眉头。连海东居然大费周章地去找曾经替她看过病的大夫,那些能进得了北堂家的门的大夫,可都算得上是一方名医,虽然是等闲不得见,而且出诊费也不菲,但他们都懂得大夫的守则,不会将病人的病情资料透露给不相干的人。连海东居然能找到他们,还能从他们口中挖出资料,也不简单啊。不过,这人还真是没脑子啊,不错,这样做,是为了她的病,可同时,却把北堂橙橙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一个与北堂赐有过节,还到北堂家叫嚣,公开得罪北堂家的人,居然为了北堂橙橙的病四处延医问诊,这算什么事吗?
而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居然能让一个帮主为她四处奔波,不就坐实了前一阵子传的北堂橙橙不安于室的流言?
月茵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忿忿地说道:“喂,你有没有脑子啊,这样去问那些人,不就是跟他们说,你与我们家小姐有什么吗?这不是存心毁坏我们家小姐的清誉吗?”
“这……”连海东的脸可疑的一红。
月茵看见了,狐疑地问道:“难道说,你是故意的?”
“不,不,不……”连海东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确实是诚心为了北堂小姐的病,至于找之前看过的大夫,那是叔辰的主意,只是……”
“只是什么?”月茵双手插腰,恶狠狠地问道。
连海东偷眼看了看北堂橙橙,难得轻声地类似于自言自语地说道:“叔辰说,如果那些老家伙口风不严,把我找过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也……也不要紧。因为……因为这样一来,流言传出去,到时候,到时候……”后面的话,连海东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廖叔辰说的是:
“到时候,北堂橙橙就只能嫁给你了。”
第五十三章
这“到时候”三个字后面的话是什么,虽然连海东没有说,但北堂橙橙和月茵却都猜到了。
月茵首先发飚:“就知道你没安着好心眼儿,怎么,帮了别人一下,就指望着别人以身相许吗?居然还想借用流言的力量来逼我们家小姐妥协,真是卑鄙!”
连海东没有反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个劲地低着头挨训,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眼看了看北堂橙橙,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这让连海东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该怎么办。
“好了月茵,倘若连帮主真的卑鄙,他也就不会将此事说破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北堂橙橙平静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这话,听在连海东耳中,真是恍如天籁。开心地抬起了头,却见北堂橙橙的表情,如她的声音一样平静,平静到什么都没有,连海东的心里有了从来没有的慌乱。
只听北堂橙橙说道:“多谢连帮主几次三番的相助体恤之情,只是我这个小小的院落,只怕是留不了您了。月茵,送客。”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连海东欲上前解释,被月茵拦了下来:“对不起了,连帮主,请吧。”
连海东的心,像被人生生地掰成了几瓣一般,疼得他说不出话来。留恋再留恋地看着北堂橙橙的房门口,却仍看不到北堂橙橙出来说原谅他,浓重的失望如洪水一般涌了上来,淹没了他,吞噬了他,使他窒息。咬了咬牙,连海东一个纵身,跃墙而去。
月茵见连海东那副样子离开,心里觉得有些难受,回到房中,不由得埋怨起北堂橙橙来:“小姐,你是不是做得太狠了点儿?那连海东是个头脑简单的人,那些馊主意应该都是那姓廖的想出来的,他只是照着做了而已……”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北堂橙橙道。
“一时气急了嘛。”月茵看向北堂橙橙,可北堂橙橙的脸上哪有半分生气的样子,眼珠儿一转,月茵想到了一个可能,试探地问道,“莫非,小姐你是故意的?”
北堂橙橙点了点头:“这样不好吗?这样,他以后就不会来了吧。那我们的日子,应该可以回到之前那样平静了吧。”
“可是,这样伤他,好吗?”
“他那样简单的人,能适应我那些复杂的故事,以及另一个身份吗?与其让他将来痛苦,不如趁现在他感情放得还不多的时候了断算了。”北堂橙橙道,“毫不容易快还清了,我可不想再欠他什么了,就到这里停止吧。”
月茵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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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帮
朱栩诧异地看着一向好胃口吃什么都滋滋有味儿的连海东居然手捧着饭碗发呆。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彭庆,小声问道:“帮主这是怎么回事啊?”
彭庆翻了个白眼,也小声回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叔辰,会读心术猜人的心思。”说着,朝廖叔辰看去。
朱栩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廖叔辰如往常一般的细嚼慢咽着,朱栩不由得大急,故意在那边弄出“嘶嘶”的声响,想引起他注意。
廖叔辰夹了一口菜,放到碗里,慢条斯理地说道:“朱栩,现在就算你发出再大的声音,帮主也是听不到的。”
“我是在叫你。”听廖叔辰这么说,朱栩也就恢复了正常的说话声音。
“我知道。”廖叔辰头也不抬地回道。
“那你……”
“食不言,寝不语。”廖叔辰吃完了最后一口,才放下筷子,道,“你们是想让帮主有反应,是吗?”
朱栩、彭庆等人皆连连点头。
“这简单。”廖叔辰诡秘一笑,突然扬起头,对着连海东的后方惊异地高声叫道,“北堂小姐,您怎么来了?”
连海东听了这话,腾地站起身来,身下的凳子因此而翻倒在地他也顾不上了,急切地转过身子,刚说了“北堂”两个字,却张大了嘴巴,停在原处。半晌,转回来拽起廖叔辰的领子怒道:“你小子干嘛骗我?”
“终于有反应了啊?”廖叔辰虽被拽了领子,却仍是气定神闲地说道,“看来我猜得没错,果然和那个北堂小姐有关。”
连海东松开廖叔辰,颓然地坐了下来,幸亏旁边的彭庆眼明手快地帮他把凳子扶起来,他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连海东坐在那里,嘴里喃喃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廖叔辰整了整衣服,问道:“你先说说,你这次去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连海东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看向廖叔辰,将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一再强调:“叔辰,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廖叔辰听完话,却未说半句。在连海东等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下,他却神色严肃地离座而去了。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连海东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转而询问周围的人。
“不知道。”彭庆摇了摇头道,“叔辰的想法,我们可从来没明白过。还是别白费那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了。”
“哎……”连海东长叹了口气,颓然地趴回饭桌,继续盯着碗里的米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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